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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慕年悄无声息地靠近客房,客房隔音效果没有主卧室好,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泣声,按在门把上的大手一顿,没有往下按。
客房里,韩美昕躺在床上。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在哭,哭得很伤心,嘴里低低的呢喃着那个呼唤了千万次的名字。
“郭玉学长,郭玉学长……”
那时候,所有人都称郭玉为老师。只有她,坚持不愿意叫他老师,而叫郭玉学长。仿佛一个称呼,就能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许多。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从此之后,郭玉学长这个称呼,就成了她的专属。犹记得那时候,她还霸道地宣称,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叫他郭玉学长。别人都不行!
郭玉温柔的笑望着她,眼神含着宠溺,问道:“那别人叫我怎么办?”
“你别搭理,尤其是女性!”
韩美昕从梦里惊醒过来,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巾,她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丝温暖。
时隔多年,为什么她梦到从前,依然感到撕心裂肺?
她将头埋在双腿间,手指穿过丝滑的头发,她捧着脑袋,眼泪扑簌簌直落。她声音嘶哑,低低的唤:“郭玉学长。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到过去?”
门外。薄慕年按在门上的大手缓缓收了回去,他倚在门边的墙壁上,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再没有刚才的冲动,他抬手盖住眼睑,第一次讨厌自己的耳力如此敏锐。
半晌,他才颓然地迈开步子,转身走进主卧室。他躺在床上,耳边还萦绕着韩美昕那声缠绵的呼唤,那样依恋,那样深情,那样执着。
他第一次羡慕一个男人,能够得到她如此热烈的执着。
这一夜,注定是三个人的无眠夜,郭玉坐在书桌前,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女孩笑得阳光灿烂,正窝在男人怀里,男人垂眸看她,唇角微勾,含着一抹宠溺。
他的指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她特别爱笑,笑得眉眼弯弯,眼睛亮得像子夜的星辰。可是自从重逢后,她在他面前笑得很少,即使有,那也是极勉强的笑,不是发自内心的。
她说她结婚了,她的丈夫说不要打扰她的幸福。他应该像从前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彻底淡出她的生命,可是他做不到。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自己羽翼丰满,再不受家人胁迫,离她更近一步,他舍不得放手。
“美昕,如果我执意要你,你会恨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室的静谧,让他的心逐渐陷入绝望中。
……
十一小长假很快进入尾声,韩美昕除了窝在别墅里看剧,就是整理接下来几个官司的资料。薄慕年早出晚归,两人几乎没再碰过面,就算是打了照面,她也是持不理睬的态度,她还余怒未消。
家里气氛紧绷,刘妈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们不高兴。
小长假最后一天,韩美昕早起下楼来,破天荒地看见在餐厅里用早餐的薄慕年。她记得,昨晚他回来得很晚,车子引擎声在院子里响起,她房里的灯还亮着,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连忙关了灯。
不久后,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她紧张得心砰砰直跳,不一会儿,脚步声从走廊上消失,她听见主卧室的门关上,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此刻看见他还在别墅里,她掩饰不住惊讶的同时,正准备上楼,他的目光已经看过来。她要现在上楼,就显得特别刻意,更何况他还和她打招呼了,“早,过来吃饭。”
韩美昕再想逃,也不想失了面子,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刘妈连忙盛了一碗烧骨粥出来,粥香四溢,再加上餐桌上精致的早点,她馋得直流口水。
她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东西,对薄慕年,她有种发自肺腑的畏惧,这个男人说一不二,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就后悔不迭,当时怎么会鬼迷心窍,和他签了那么变态又重口的契约。
薄慕年静静地看着她,自从那天过后,她千方百计躲着他。他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可是时间久了,她还在闹别扭,他就不能再放任下去。
“今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薄慕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韩美昕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又垂下头去,就像眼前的男人是洪水猛兽一样,会吞噬了她。
“小长假最后一天,外出旅游的人都返程了,会很堵。”
薄慕年抿了抿唇,两人之间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中。过了片刻,他又问道:“附近的旅游景点也不想去?”
“我怕堵。”韩美昕道。
薄慕年薄唇抿得更紧,连眉峰都蹙了起来,他想问她,是真怕堵,还是怕和他出去?可是到底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韩美昕沉默的吃东西,薄慕年在向她示好,她不是没感觉到,她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出去。他们之间就是主人与床伴的关系,一起出去旅游又像什么呢?
根本就四不像,甚至还会比现在更尴尬。
薄慕年放下筷子,道:“不想出去那就待在家里,我去公司了。”
说完,他起身往楼上走去,不一会儿,他从楼上下来,已经换了外出服。他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离去前,他朝餐厅方向投去一瞥,目光深沉,半晌又收了回去,转身离开。
韩美昕顿时没了胃口,她放下筷子,偏头看向落地窗外,薄慕年穿过花园,走到车身旁,弯腰坐进去,然后发动车子驶离。
等他离开后,她依然没有轻松,总觉得他给她的压力无处不在,让她无所适从。
她叹了一声,也许从现在开始,他们真的回不到之前那样轻松的相处了。
一早上,她都在整理资料,以及翻阅相关的法律知识,制订辩护方案。等她忙完,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她下楼去,刘妈准备好了午餐,她一个人坐在大长桌旁,显得孤伶伶的。
刘妈说:“太太,今天中午的清蒸河鱼,是老太爷让勤务兵送过来的,好像是早上去钓的,送过来时还活蹦乱跳,新鲜着呢。”
韩美昕朝刘妈勉强笑了笑,刘妈做菜的手艺相当不错,可是再好的美味摆在面前,她都食不知味。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刘妈去开门。
韩美昕隐约听到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正怔愣间,刘妈已经打开门,不一会儿,就有一道颀长的身影穿过花园而来。
韩美昕眯眼睛望去,男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模糊,她试图看清楚,可是怎么都看不清楚。刘妈打开门,将客人迎了进来。
郭玉在玄关处换了鞋,温声道:“刘妈,好几年没见到你了,你还是这么漂亮。”
刘妈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娇羞不已,她道:“郭少又拿我取笑了,我满脸褶子,已经老了。”
郭玉温文尔雅的笑着,刘妈领着他往客厅走去,“刘妈,老大不在家么?”
“先生早上就出去了,他和你说过要回来么?”
“嗯。”郭玉点了点头,他打电话给薄慕年时,薄慕年分明说他在家,刚才他进来时,并没有看到他常用的车子停在外面。
刘妈说:“先生可能在回来的路上,你吃过午饭没有?”
“吃过了。”郭玉说着,目光移向餐厅,餐厅里没有人,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还有一碗吃了一半的米饭,他以为刘妈正在吃饭,便道:“刘妈,你去吃饭吧,我坐着等他就好。”
刘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餐厅,没有看到人,她觉得奇怪,“咦”了一声,“太太去哪里了?刚才她还在餐厅里吃饭,饭还没吃完,怎么人不见了?”
郭玉皱了下眉头,“太太?老大结婚了?”
“对啊,你不知道?”刘妈点了点头,瞧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她便道:“也难怪,你刚回来不久,先生和太太只领了证,没有办酒,你不知道也正常。”
郭玉又看向餐厅,淡淡道:“看来我真的已经离开得太久了。”
“回来就好,郭少,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太太,她最近胃口不太好,眼见着脸瘦得都尖了。”刘妈絮絮叨叨的说着,起身往楼上走去。
她在楼上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韩美昕,她只得下楼来。
此刻韩美昕正躲在厨房里,刚才听到郭玉的声音那一刹那,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进了厨房。她不能让他看见她在这里,更不能让他知道她嫁的人是薄慕年。
她躲在厨房里,听着外面的对话,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心口砰砰直跳。怎么办?郭玉为什么会来这里?
哦,对,是薄慕年让他来的,薄慕年,薄慕年,她几乎已经猜到了什么,薄慕年肯定是故意的。
她闭上眼睛,如果薄慕年有意要将他们的关系摆在郭玉面前,她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么?她烦躁地揪着头发,她无法做出抉择,薄慕年在帮她做抉择。
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郭玉往餐厅走去,刚才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女鞋,那双女鞋他不久前见过,那晚在希塔的旋转餐厅,韩美昕脚上穿着的鞋子与那双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
郭玉站在餐厅里,看着桌上摆的两菜一汤,饭才吃了一半,筷子掉了一根在桌子下面,明显是在慌张的情况下掉的,老大的妻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朝四周看了看,餐厅里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他进玄关时,也没看到有人上楼,那么如果她真要躲,应该会躲在厨房里。
郭玉定定地看着厨房,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揭开这道神秘的面纱。半晌,他拿定主意,朝厨房里走去。
躲在厨房门后的韩美昕,透过缝隙看见那张曾经朝思暮想的俊脸,看见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她慌得想逃。可是厨房里只有这么大的空间,她已经无处可逃了。
她望着拼命摇头,别过来,郭玉学长,别过来,我不想在你面前变得不堪,求你别过来!
她的呐喊没有阻止郭玉前进的脚步,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让她既慌张又痛苦,一颗心被碾压得血流成河,眼泪掉了下来。
不要过来,郭玉学长,不要再往前了!
郭玉听不到她心里的乞求,他只觉得厨房里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他去探知真相。短短几步,他已经走到厨房门口,恰在这时,刘妈从楼上下来,郭玉前进的步伐倏地停下来。
“真是奇怪了,太太没在楼上,她去哪里了?”刘妈嘀咕着,看见郭玉站在厨房门边,她脸上泛起笑容来,“郭少,瞧我这记性,你来了这么久,我连杯水都没给你倒,你想喝点什么?”
郭玉转身看着刘妈,他摇了摇头,“没关系,请给我一杯白开水。”
“好嘞!”刘妈说着,越过他走进厨房去倒白开水,郭玉转身回到客厅。刘妈端着杯子正准备出去,冷不防看见韩美昕躲在门后,她失声道:“太太,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饭菜都凉了。”
韩美昕竖在嘴边的手指被刘妈忽略了,她嗓门这么大,坐在外面的郭玉肯定听见了,她要再躲下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刚刚警报才解除,现在她的心又提了起来,短短几分钟,她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整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力的刺激。
“唉,太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被鱼刺卡住了,要不要紧?”刘妈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又扯着嗓门问了一句。
韩美昕真想拿抹布塞住刘妈的嘴,这下好了,她彻底暴露了。她心如死灰,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她和薄慕年之间的关系,迟早都瞒不住郭玉学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索性豁出去了。
她擦了擦眼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随即道:“刘妈,托盘给我吧,我给他送过去。”
刘妈诧异地望着她,总觉得太太看起来怪怪的。韩美昕从她手里拿走托盘,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端着托盘出去了。
郭玉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抬头望过去,看见一个年轻女人端着托盘走过来,此刻阳光热烈,从落地窗前洒落进来,灼伤了他的眼膜。
如果此生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失明,永远都没看见,兴许他还能做着青天白日梦,而不用去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韩美昕不敢去看郭玉的眼睛,怕看见他眼中的惊痛,会灼伤自己的心。她缓缓走到他身边,将水杯搁在他面前,淡淡道:“郭先生,请慢用!”
她刚要抽回手,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握住,她整个人惊跳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下来。刚才她走入他视线的那一刹那,她清楚地听见清脆的碎裂声。
她知道,那是她心碎的声音。
她木然地望着他,语气仍旧淡淡的,没什么情绪,“郭先生,请放开我的手。”
郭玉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美昕,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痛意,让她的心揪了起来,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薄慕年叫郭玉来这里,就是为了戳破那层纱,他对她的耐性果然是有限的,他不容许她自欺欺人下去。
“我说过,我结婚了,是和你的好兄弟。”韩美昕这番话说得并不理直气壮,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婚姻的由来,让她没有半点底气。
郭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松了些,韩美昕已经趁势收了回去,她后退了两步,离他远了些,郭玉痛心的问道:“美昕,你和老大怎么会?”
“兴许这就是缘分吧,郭玉学长,不要再对我念念不忘了,走出这里,忘了我吧。”韩美昕说出这番话时,她心如刀割。
郭玉摇头,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美昕,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不,这是真的,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现在已经不是自由之身。”韩美昕强迫自己残忍道,“早在你抛弃我音讯全无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美昕,我是有苦衷的。”郭玉焦急地站起来,他朝她走去,他走一步,她就退一步,他的心寒凉一片,最终还是不再进逼,“为什么是老大,为什么是他?”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不管她嫁给了谁,他都会把她夺回来,因为他看见她的眼睛里还有对他苦苦压抑的情意,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老大?
韩美昕对上他满是痛苦的俊脸,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已经不在乎会不会伤他更重一点,只要能让他死心,让他重新开始,她做什么都值得了,她底气不足的道:“因为我爱他。”
郭玉眼睛大睁,瞳孔紧缩,耳边像是有一道响雷劈过,他耳朵嗡鸣声不断,他怔怔地望着她,怎么敢相信,从她嘴里听到她说爱另一个男人?
韩美昕说出口后,怕他不相信,她又重复了一句,“我爱他,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郭玉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打扰?之前薄慕年用她的手机回他的短信,也说了打扰,他们都认为他打扰了他们的幸福,可是他呢,他要怎么办?
“你幸福吗?”郭玉低声问道。
“当然。”韩美昕嘴里这样答道,心里却拼命在说,不是这样的,郭玉学长,我一点也不幸福。可是她能怎么办呢?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
郭玉的心像被一只大锤,锤得血肉模糊,他望着对面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那么陌生,陌生得他再也不认识了。
这不是一心一意爱着他的美昕,她是老大的妻子,她只爱老大。
郭玉没再说什么,他跌跌撞撞往玄关走去,越过韩美昕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他穿上鞋子出去了。
韩美昕背影僵硬,听到开门与关门声,她眼眶热辣辣的痛,痛得眼泪直往外飙,她仰起头,不知道谁说过,这样的话眼泪就会逆流回去。
可是为什么伤了他,她的心会这样痛?
她缓缓蹲下去,无助且悲伤,郭玉学长,对不起!
郭玉夺门而出,他不敢再待下去,再待下去他会崩溃会窒息,穿过花园,他看到一辆巴博斯从大门处开进来,停在他的座驾旁。
薄慕年从车里下来,看见郭玉神魂俱碎的模样,他心下了然,他定是已经见到了韩美昕。他缓缓走向他,带着一种意气风发的霸气,站在他面前,“来了,怎么不进去坐?”
郭玉看着他,一瞬间想起许多事,那晚在希塔旋转餐厅,薄慕年和美昕都怪怪的,现在看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们曾经是恋人。
他明明已经知道,却一句话不说,让他来这里,是要用事实让他接受真相么?
有时候薄慕年的城府深得可怕,深得让人心惊胆颤。他们一个是他从小到大穿连裆裤的朋友,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他竟这样设计他们认清现实。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郭玉难得一改温文尔雅,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薄慕年抿着唇,道:“是,我知道她有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知道她的初恋是你,是在我们新婚的第二天,那个时候木已成舟,一切都来不及了。”
郭玉冷笑起来,“是来不及了,还是你刻意为之?你知道她有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却不调查是和谁,你分明就是故意夺人所爱!”
“老三。”薄慕年其实无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解释,但是对方是他的好兄弟,他已经尽量用不那么难堪的方式,让他认清现实,“我看上她的时候,没有想过要去调查她的初恋是谁,因为我要的是她的现在和将来,而不是过去。”
“我不会就此罢休的。”郭玉恶狠狠地放下话,他疾走几步拉开车门坐进去,迅速倒车,薄慕年站在车身旁,他俯下身来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了下来,他道:“老三,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把话和你说明白,韩美昕是我看上的女人,她现在属于我,我不会放她走,如果你真的希望她幸福,就别再来打扰她。”
“她真的幸福吗?”郭玉冷声质问,薄慕年城府如此深,美昕那么单纯,恐怕她是怎么掉进他所设的陷阱里都不知道。
薄慕年眉尖微蹙,半晌,他方道:“我不知道她跟着我幸不幸福,我唯一知道的是,你是她痛苦的根源。”
郭玉心中大痛,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好像什么话都说不了了,他脚踩油门,奔驰车狂啸而去,像野兽的哀鸣。车子驶出五十米,嘎吱一声急刹车,然后又倒了回来。
郭玉心里终是不甘,他降下车窗,看着外面的男人,冷冷道:“老大,你这么算计美昕,她知道吗?如果她知道,她会爱上你这样腹黑的人么?”
他问完,并没有等他的回答,再度忽啸而去。
薄慕年站在正午毒辣的日头下,目送他的车子离去,他抄在西裤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承认他很腹黑,韩美昕与郭玉藕断丝连,就连睡梦中都流泪喊着郭玉的名字,这让他太嫉妒了。
韩美昕是他的女人,以前,他认为他想霸占的是她的人,可是现在,他变得贪心了,他想霸占的是她的心,想知道她爱上他是什么滋味。
要让她爱上他,前提必须解决这个虎视眈眈的情敌,让他们认清对方的定位。他承认他很卑鄙,他用这样的方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郭玉退却。
他清楚,一旦他们的身份明了,韩美昕会远离郭玉,而郭玉也不会再度来纠缠韩美昕,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太阳灼得他的皮肤火辣辣的痛,他转身穿过花园,走进别墅。
韩美昕还蹲在那里,她没有再哭,眼泪似乎已经流尽了。她脑海里一遍遍浮现郭玉痛心且绝望的神情,心如刀绞。围岁女巴。
薄慕年站在她身边,垂眸看她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他抿紧薄唇,拿鞋尖踢了踢她的小腿,“起来,蹲在这里像什么话?”
韩美昕没有理会他,她不想和他说话。
薄慕年眉头皱得更紧,他讨厌死她这副模样,却又打不得骂不得,他胸口积攒着一股怒意,冷声道:“我数三声,你要再不起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美昕直接伸手将耳朵捂住,连他的声音都不想听见。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阴狠又腹黑的男人?
他把郭玉叫上门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彼此难堪,他怎么能这么做?她想质问他,可她不想和他说话,只能把满腹的委屈都咽进心里。
“三!”
“二!”
薄慕年数了两个数,韩美昕没有半点要起来的迹象,他恨得牙根直痒痒,他这辈子是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他咬牙切齿的继续数。
“一点九!”
“噗哧”一声,韩美昕忍俊不禁,一点九是什么鬼?明明恨他恨得要死,这会儿却觉得他这样的小心机有点萌萌哒,他这算不算在向她退让?
薄慕年看见韩美昕笑了,他唇边也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心情好了许多。他又踢了踢她,道:“起来吧。”
韩美昕斜睨了他一眼,从地上站起来,忽然一拳头打在薄慕年那张极欠扁的脸上。拳头挥过来时,薄慕年明明可以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腕,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结结实实挨了她一拳,被她打得鼻血长淌,他痛得闷哼了一声。
韩美昕这一拳是用尽了全力,仿佛要将满心的怨愤一古脑儿的发泄出来,所以她根本没有惜力,看见他被她打得鼻血长淌,她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活该!”
薄慕年捂住鼻子,鼻血从嘴边淌下来,滴落在白色衬衣上,像盛开的彼岸花,妖艳动人。他微微俯下身,鼻血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晕染成花。
韩美昕见状,倒不再嚣张,反而慌了,她连忙去拿了纸巾过来递给他,恨声道:“你是不是男人,被女人揍一拳就流鼻血,这么娇弱?”
薄慕年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体会过么?”
韩美昕俏脸一红,心里暗骂了一句色胚,她继续给他递纸巾,“你这经常流鼻血的毛病,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得了什么白血病啊脑瘤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薄慕年瞪过来的目光,她知趣的闭上嘴,不再拿他的身体健康开玩笑,不过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咕哝了一句,“我是说真的,有病早知道早治。”
“我会流鼻血,还不是你揍的?”薄慕年恶狠狠道,以为她看着瘦小,没什么力气,可她力气惊人,那一拳头砸在他鼻子上,差点把他鼻梁骨打碎。他敢肯定,他的鼻子明天是不能见人了。
韩美昕尴尬地挠了挠头,她只是想泄愤,想起刚才郭玉看到她从厨房里走出来又惊又痛的眼神,她整个人就不好了。
“薄慕年,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真的很卑鄙?”韩美昕怒声质问。
薄慕年拿纸巾堵住鼻子,凉凉的睨了她一眼,“说说看,我怎么卑鄙了?”
韩美昕一时语塞,瞧他那一脸的理直气壮,她恨不得再揍他一拳,她冷声道:“你早上问我出不出去,其实是变相试探我,看我今天在不家,郭玉学长是你喊来的吧,你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他?”
薄慕年倒也不掩饰自己的动机,他道:“是担心你们旧情复燃。”
“……”韩美昕被他的诚实打败了,她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说他腹黑吧,他确实腹黑得坦率,说他城府深吧,他又特别直接,毫不掩饰自己的动机。
就像他们签定契约时,从那些条条款款看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冲着她的身体和她的子宫而来的。现在,他让郭玉上门来,捅破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的目的也很直接,是怕她给他戴绿帽子。
他腹黑,聪明,城府深,对待情敌快狠准,几乎是一剑封喉,不给人喘息的空间。他这样阴狠,她真的开始感到害怕了。
薄慕年盯着她,瞧她一脸的不以为然,他说:“心里在怨我,还是这样的我让你感到害怕了?”
韩美昕望着他,亦是很诚实的道:“两者都有。”
薄慕年眯了眯眼睛,以为她至少会掩饰一下,他叹息一声,“韩美昕,我只想让你记住一件事,你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觊觎,包括我的兄弟。”
韩美昕心里一震,薄慕年黑眸里的光太强烈了,强烈到她不敢逼视,她抿着唇,道:“薄慕年,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只有肉体关系。”
“谁说肉体关系不能产生别的情愫,说不定你这里已经有了我,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薄慕年狂妄道,还伸手戳了戳她左边心脏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他戳得太用力了,她感到心脏一阵麻痹似的痛,她望着眼前这个狂妄到极点的男人,她会喜欢他吗?不,不可能,除非她是受虐狂!
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薄慕年敛了敛眉,声音放柔,道:“韩美昕,不要挣扎,有时候越挣扎会陷得越深。”
韩美昕打了个寒噤,她慌忙移开视线,转身走到茶几旁,将纸巾放在茶几上,她背对着他道:“无论如何,你今天不该这样做,你侮辱的不止是我,还有你的好兄弟!”
说完,她转身上楼。
越过薄慕年身边时,薄慕年迅疾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韩美昕猛地看向他,眼中带着防备,薄慕年看着她赤红的眼眶,他眯了眯黑眸,忽然倾身吻住她的唇。
一开始便是凶猛的掠夺,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韩美昕心口一喘,她刚要退开,她的腰被一条铁臂紧紧揽住,后脑勺也被一只大掌按住,让她无处可逃。
韩美昕感到呼吸困难,她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跳砰砰直响。他不该吻她,尤其是这个时候,她不再逆来顺受,拼命挣扎起来。
她越是挣扎,薄慕年就越不放手,唇齿交缠间,他的牙齿磕破她的嘴皮,她尖利的牙齿咬破他的舌尖,两人唇齿间满是血腥味,让这个吻充满了些绝望的味道。
韩美昕呼吸不畅,她急中生智,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可她的力道于他来说,就像是隔靴挠痒,根本感觉不到痛意。
“放开我!”韩美昕哑声大叫。
薄慕年冷笑一声,“放开你,然后让你继续胡思乱想?”
“薄慕年,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个样子?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韩美昕用力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薄慕年伸手抹了抹唇上的湿热,他目光阴沉地盯着她,“韩美昕,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你不懂么?还是你认为,你能改变现实,和他在一起?你知道郭玉的身份么?你知道他的家世么,你知道他五年前弃你而去的原因么?”
薄慕年每质问一句,韩美昕的脸就惨白一分,她抖着唇,神色惊痛。五年前,她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绑架,对方绑架了她,将她关起来,却什么都没对她做,几天后,她得到自由,但是郭玉却消失了。
她遍寻不着郭玉,才发现她对他知之甚少,他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她都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他叫郭玉,是来代课的导师。
如今薄慕年的质问,让她想起了许多她刻意遗忘的事情,郭玉消失后,有个贵妇人来找过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当时她不懂,如今她却有些懂了。
那位贵妇人说:“郭玉前途无量,你跟着他,只会耽误他的前程,你要真爱他,就别再找他了,他答应过我们,会把你忘掉,也不会再见你,你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自己现在拥有的。”
薄慕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他于心不忍,但是若不和她说明白,她一定还会执着下去,他继续道:“当年你都进不了郭家的门,现在的你,又拿什么让他的父母接纳你?韩美昕,郭玉不适合你,他保护不了你,只有我才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
韩美昕眼眶发烫,感觉有什么东西汹涌的流出来,她想要阻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眼眶越来越烫,她伸手去抹,抹了一手心的泪,她哽咽道:“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存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认清现实,别再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因为你们现在,除了郭家两老的阻碍,还多了一个我!”薄慕年斩钉截铁的说完,不忍再看她心神俱碎的模样,转身上楼。
他确实残忍,他将她的伤疤撕开,让她慢慢将发脓发溃的腐肉一点点剜去,除此之外,她心里那道伤永远都无法愈合。
他站在台阶上,微微侧了身,看着站在客厅里的女人,他阖上双目,韩美昕,听我的劝,不要再心存幻想,否则你会发现,最后受到伤害的人还是你自己。
小长假的最后一天,韩美昕在心碎中度过,晚上,她吃过晚饭准备回客房,经过主卧室前,她被倚在那里的薄慕年伸脚拦住了去路,男人冷冷道:“回主卧室睡!”
韩美昕躲了这么多天,她心知自己躲不下去了,她垂下眸,低声道:“我不想,你不能强迫我。”
薄慕年眼睛微眯,黑眸里掠过一抹不悦,她把他当成什么了,禽兽么,整天只想着那件事?他再度重复了一句,“回主卧室睡!”
这次语气中已经有了警告的意味,说完,他转身进了主卧室,也不管她跟没跟上,边走边脱衣服,走到浴室前,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而身后的地上,已经丢了一地的衣服。
韩美昕咬了咬唇,在门口站了许久,这才抬步走进去,看到一地的衣服,她满头黑线,一边弯腰去捡,一边在心里腹诽,什么毛病?
将脏衣服扔进废纸篓里,她转身走进衣帽间拿睡衣。不一会儿,薄慕年洗完澡出来,看见韩美昕拿着睡衣站在卧室里,他脸色稍霁,“去洗澡。”
韩美昕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浴缸里热水已经放好,上面还撒了一些玫瑰花瓣,她有些诧异地看向门边,心头隐隐颤动。
洗完澡出来,薄慕年已经睡下了,他背对着她,睡姿柔和,没有攻击性。她在床边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躺上床,好几天没有同床共枕,她心里别扭又不自在,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男人突然翻身,她吓得浑身僵绷,脑海里又想起他拿着软鞭的邪恶模样,她死死闭着眼睛,男人一手搭在她小腹上,呼吸沉沉的,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