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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希回到酒店,刚站到电梯前,电梯双门打开,他抬步往里面走,一个男人从电梯里出来。两人错身而过时,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笔直站在电梯里的沈存希,他冷笑道:“沈存希,如果你保护不了她,就请让贤。自有人保护她。”
沈存希抬头,看着男人英俊的五官,他眉心微蹙,“连默,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出这种假惺惺却又深情无悔的样子给谁看?不觉得很恶心吗?”
连默上前一步,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我再恶心又怎么比得上你?打着爱她的旗号,却让她受尽了磨难,沈存希,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沈存希冷笑连连,他说:“连默,我奉劝你一句,离她远点!”
说完,他按下关门键,连默退后一步,看着电梯门徐徐关上,电梯里外的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势均力敌。沈存希唇角微弯,电梯门合上,往上行。
连默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在电梯门前站了几秒钟,才转身大步离去。
沈存希回到总统套房楼层,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察看见他回来,自动让开,沈存希拿房卡开门,“滴”一声轻响,房门弹开,他推开门走进去。
宋依诺拿着戒指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她一紧张,指间的戒指掉落在地上,她连忙去捡。结果戒指滚啊滚,就滚到沈存希脚边。
她愣愣地看着他。
沈存希低头,看见脚边的钻戒,他弯腰捡起来,抬起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拿起她手边的红色丝绒盒子,将钻戒放进去,然后合上盖子,顺手放进西服口袋里。
“……”宋依诺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不由得无语,这不是买给她的吗?现在他不是应该打铁趁热,顺势给她戴上吗?怎么放回去了?
沈存希目光温静地看着她,“依诺,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宋依诺诧异地望着他,他看起来似乎有心事,她轻笑道:“没有啊,怎么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真的没有吗?”沈存希再问。
宋依诺忽然想起刚才连默来过的事,连默刚走,他们有可能在楼下遇见了,其实这件事她没什么好瞒他的,只是沈存希对连默非常抵触,她小心翼翼道:“刚才你走了,我很害怕,然后我接到连默打给我的电话,我就告诉了他我的位置,结果他就真的过来了,我没让他进来,就在房间外面站了一会儿,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了,你…没有生我的气,对吗?”
“你害怕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沈存希蹙眉,她刚受到惊吓,他确实不该将她一个人留在酒店里,但是要不亲自去一趟,他余怒未消。
“我有啊,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手机就响了,我想着他以前帮了我很多,甚至还为了帮我打官司被吊销了律师执照,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最好,你说是吗?”宋依诺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看他俊脸上没有生气的征兆,她才放了心。
沈存希叹息了一声,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上,鼻端萦绕着舒淡的发香,他说:“依诺,我生气,是因为我吃醋,答应我,以后离他远点。”
“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宋依诺靠进他怀里,缓缓伸手抱着他的腰,眼角余光瞄到他白色衬衣上有一抹血迹,她连忙坐直身体,伸手指着他衬衣上的血迹,焦急道:“沈存希,你身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你受伤了吗?”
沈存希拉住她在他身上乱摸的手,他摇头道:“依诺,我没事,你别紧张。”
“那你身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你刚才去了哪里?”
沈存希语塞,又不能和她说实话,他重新将她拉进怀里,道:“我没事,也没有受伤,别担心我,嗯?”
“沈存希,以后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好不好?”
“好!”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沈存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是上次宋依诺离开依苑时摘下来放在枕头上的骨头项链,他拿着项链,重新戴在宋依诺脖子上,对她道:“依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摘下这条项链,知道吗?”
宋依诺低头看着脖子上的骨头项链,她记得他说过第三根肋骨的甜言蜜语,她点了点头,“好,我再也不会将它摘下来。”
沈存希双手捧着她的脸,温软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看着她脸上的指印,心尖像是被猫爪用力挠了一下,他偏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他低语道:“依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宋依诺眼睛微弯,轻轻靠进他怀里,她说:“沈存希,我困了,我们去休息吧。”
“好。”沈存希弯腰,将她抱起,慢慢往卧室里走去。
翌日下午,沈存希和宋依诺登上回国的飞机,飞机起飞,宋依诺偏头看着下面繁华的街景,纽约,沈存希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再见了,这个地方带给她的恐惧,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准时降落在桐城机场,宋依诺依然是被沈存希抱下飞机的。从专用通道走出机场,老王已经等在那里,他连忙拉开后座车门,等他们坐上车,他才关上门,将机场工作人员送出来的行李装上车,这才转身上车,发动车子驶离。
“沈总,这一趟玩得还开心吗?”
沈存希抬眸扫了老王一眼,想了想,回了一句,“喜忧参半。”
老王顿时不能理解了,再看沈存希明显不想解释的样子,他又不敢再问,只好专心开车。在前面路口,一条路是通往金域蓝湾,一条路是通往依苑,他忍不住问道:“沈总,是去金域蓝湾,还是回依苑?”
沈存希低头看着仍在昏睡的宋依诺,他说:“去依苑。”
……
宋依诺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她坐在床上,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整个人犹在空中,有点不踏实的感觉。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装修风格,过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他们已经回到桐城了,这里是依苑的主卧室。
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出主卧室,刚来到走廊,她就听到楼下传来“砰”一声,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她快走几步,来到楼梯口,就看到楼下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连清雨穿着白色洋装,外面搭了一件丁香紫小外套,站在沈存希面前,她身前有一堆青花瓷器碎片,想来刚才发出声音的便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她站在楼梯口,没有下去,这个时候,她下去也做不了什么。
“存希,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连清雨指着茶几上的DNA鉴定报告,泣不成声。
沈存希站在那里,俊脸上满是冷酷与严肃,他说:“清雨,你心里十分清楚,纽约鉴定中心的报告不可能有失误,你就是我找了20几年的妹妹。”
“不要,我不要当你的妹妹。”连清雨泪流满面,心里绝望得无以复加。
“清雨,以后有个哥哥疼你不好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希望有个温暖的家,不会再孤单,以后我们就是最亲的家人,再也不会分开。”沈存希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由得放柔声音,轻声哄道。
连清雨拼命摇头,“存希,从始至终,我想当的就不是你的家人,而是你的……”
“清雨!”沈存希喝止她,“DNA鉴定报告出来前,你怎么胡说八道,我都由着你,但是从此刻起,你是我的亲妹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想都不要想,你懂吗?”
连清雨抬起头来盯着她,有那么一刻,她想无所顾忌,最终却化作了不甘心,事已至此,她除了成为他的妹妹,她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说。来贞扔划。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我需要好好消化这个事实。”连清雨捧着脑袋,她缓缓转身,朝楼上走去。
宋依诺站在缓步台上,看见连清雨上楼来,她避无可避,只得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连清雨看到她,眼里骤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依诺,那刻骨的恨意像冰凉的蛇缠绕在宋依诺身上,她感到有点窒息。
连清雨离她越来越近,她僵硬的站在原地,直到两人擦肩而过时,连清雨忽然低哑道:“宋依诺,你别以为你赢了,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宋依诺心惊地望着连清雨满脸的恨意,连清雨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往三楼走去。
她看着她的背影,连清雨变了,爱而不得让她变成了一个魔鬼。这世上,唯有血缘关系,是一道冲破不过的屏障,她不知道,连清雨会变成什么样,只是觉得格外的后怕。
沈存希站在客厅里,从他那个角度,并没有看到缓步台上发生的事,他弯腰拿起茶几上的DNA鉴定报告,明明找到小六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为什么他反而会觉得这么累?
他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头疼欲裂。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悄然按上他的太阳穴,他微微吃惊,转头看见来人是宋依诺时,他顿时松了口气,“睡醒了?感觉怎么样?”
宋依诺轻柔的帮他按着太阳穴,她柔声道:“我还好,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看起来很不好。为了照顾我,你在飞机上也没休息,上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宋依诺偏头看他,他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很憔悴。他们在美国,除了刚到那两天睡了个安稳觉,后来她被绑架后,沈存希都没怎么睡过,飞了十几个小时回来,他一直在照顾晕机的她,也没有休息好。
就是铁打的人,连着几天不睡觉,也消受不起。
沈存希闭眼假寐,眼前再度浮现刚才连清雨泣不成声的模样,他顿时心烦气躁起来,他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如今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宋依诺见他没有吭声,她也没有强求,过了一会儿,沈存希抬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他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很累,陪我去睡会儿?”
宋依诺点了点头,沈存希绕过沙发,伸手揽着她的腰,朝楼上走去。兰姨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拿了扫帚过来打扫客厅的碎片。
主卧室里,宋依诺靠坐在床头,沈存希枕在她腿上,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她垂眸盯着他,他五官俊美,线条刚毅,即使睡着了,薄唇也紧紧抿在一起,像个小老头一样严肃。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峰。
知道连清雨是他的亲妹妹,曾经在他和连清雨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就会像鞭子一样,时刻鞭笞着他的灵魂。他现在的心情一定是又开心又自责,开心终于找到了妹妹,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甚至还因为命运的捉弄,被她深深的爱上。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沈存希,一直都是你在为我付出,这次,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宋依诺等沈存希睡沉后,她才起身下床,她走出主卧室,站在二楼与三楼的楼梯入口前,她抬头望着三楼方向,她犹豫了一下,抬步朝楼上走去。
她来到连清雨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门里传来连清雨不耐烦的声音,“谁?”
“清雨,是我,宋依诺。”
“我不想看到你,不要来烦我。”连清雨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几个分贝,语气里的愤怒与不甘,即使是透过厚厚的门扉都挡不住。
宋依诺没有离开,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她鼓起勇气道:“清雨,我进来了。”
说完,她扭动门把,推开门进去。
屋里很黑,厚厚的窗帘拉上,看不到一丝光。宋依诺从明亮走向黑暗,一时间无法适应这样的光线,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砸在她头上,不疼,软软的,应该是枕头,接着传来连清雨的尖叫声,“出去,这是我的房间,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宋依诺没有理会她的歇斯底里,她抬手摸到开关,伸手按开,卧室里顿时灯光大作。
明亮的光线刺得坐在床上的连清雨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宋依诺关上门,缓缓走过去,她和连清雨第一次见面,彼此的印象都不太好,第二次见面,她更是看到她穿着她的睡衣从沈存希房间里走出来。
她从未想过,她和连清雨竟从小就认识。
连清雨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她看到宋依诺走进,冷着小脸盯着她,“宋依诺,这么快就忍不住来向我耀武扬威了吗?”
宋依诺轻声叹息,她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照片递过去,“清雨,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连清雨看着她手里的照片,眼里掠过一抹诡异的光芒,随即道:“我小时候的照片怎么在你手里?”
宋依诺垂眸看着照片,目光渐渐变得柔软,她指着那个戴着同心结琉璃穗子的小女孩,对连清雨说:“清雨,那你记得这个小女孩吗,我就是这个小女孩,没想到我们从小就认识了,缘份真的很奇妙。”
连清雨看着照片上的两个小女孩,她冷笑道:“宋依诺,你现在是要拿小时候的事情来和我套交情吗?我告诉你,我是沈存希的妹妹,那我更不可能答应我哥娶你,你这种被人睡过的二婚女,根本就配不上我哥!”
连清雨的话很恶毒,宋依诺脸色变了变,最终隐忍下来,没有发作,她说:“我们都不记得彼此了,我也不想拿小时候我们认识的事来和你套交情,我只是想说一件事,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不要让沈存希为难。”
“如果我非得让他在我和你之间选一个呢?”连清雨看着宋依诺,她成为沈存希的妹妹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可以尽情刁难宋依诺。
而沈存希对她心怀愧疚,他绝对不会责怪她。
宋依诺抬头望着她,看到连清雨眼底的恨意时,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她笃定道:“你可以试试,他会选你,还是选我。”
连清雨眼里掠过一抹冷蔑,她说:“你好像很有信心?你知道血浓于水吗?我坚决反对,我哥总会听我一句,宋依诺,告诉你,我不会同意你和我哥在一起。”
宋依诺上来并不是为了和她吵架的,她很担心连清雨因为这件事会钻牛角尖,甚至让臆想症更严重,现在看她沾沾自喜的样子,她似乎很满意这个新身份,她的心也落回原地,她说:“听到你一口一个我哥,看来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宋依诺!”连清雨抓狂,为什么她怎么都打击不到这个女人?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对她已经构不上威胁了吗?
宋依诺站起来,脸庞恬淡,她语气温静道:“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她起身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转身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清雨,不管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会永远记住我们儿时是好朋友。如果你真的心疼沈存希,就不要做出让他为难的事。”
“宋依诺,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告诉你,撇开你和唐佑南曾经是夫妻,是我哥的前侄媳妇的事实不谈,你一个孤儿一个失婚女,你认为你有资格进入沈家大门,你认为你配站在我哥身边,你认为我哥娶了你,不会被天下人耻笑吗?”连清雨瞪着宋依诺的目光仿佛能烧出火来,
“如果沈存希在乎,他不会坚持要我,既然他都不在乎,我又何必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宋依诺没有退缩,她和沈存希的爱情已经超越的生死,又岂会在乎这些?
连清雨讥讽地看着她,“你真自私!看来你是非赖着我哥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嫁进沈家,不信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背过身去,再也不看宋依诺一眼。
宋依诺摇了摇头,拉开门出去了。走廊里,她低头看着照片,照片里的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虽然都是对着镜头笑,但是她仿佛还记得,拍完这个镜头后,两人相视一笑。
那样纯真的友谊,或许不会再回来,她怅然叹息,缓缓朝楼下走去。
沈存希还没醒,她没有回房,径直下楼,兰姨听到脚步声,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她问道:“宋小姐,现在开饭吗?”
“兰姨,我不饿,沈存希还在睡,清雨……估计也没有胃口,先等等吧。”宋依诺道。
兰姨走过来,看她脸色不太好,她关切道:“宋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很不好,要不我请许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有可能是长途飞行,还没有缓过劲来,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宋依诺微笑道。
兰姨担忧地看着她,刚才她在厨房里听到先生和连小姐吵架,大致也听明白了一点,连小姐是先生的妹妹,以连小姐之前对宋小姐的芥蒂,这要是成了先生的亲妹妹,只怕这个家不得安宁了。
宋依诺觉得别墅里有点闷,她对兰姨笑了笑,推开门出去透透气。
已经11月底了,天气越来越冷,她没有加外套出来,冷得缩成一团,却不愿意进去拿外套。她走到后院的鸭棚前,惊奇发现她走了几天,大黄鸭长出了白色的羽毛,变成了一只美丽的天鹅。
“怎么会这样?”宋依诺惊叹连连,她只在童话故事里见过丑小鸭变成天鹅,没想到现实中也上演了一出,她是有多白目,才没有认出丑小鸭其实就是一只天鹅?
她蹲在鸭棚前,哦,不对,现在是鹅棚了,她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白天鹅的脑袋,“原来你就是一只天鹅啊,对不起,我之前还以为你是鸭子,不过你是不是基因变种了?你是鹅,为什么要学鸭子嘎嘎的叫,害我认错了。”
白天鹅傲娇地看了她一眼,转开头去,缩在墙角睡觉。
宋依诺在鹅棚前蹲了半晌,她双手捧着脸,忧郁道:“其实我心里很害怕,但是却不知道和谁说……”她顿了顿,脑子里乱得一团糟,她看了一眼继续傲娇的白天鹅,她无奈轻叹:“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人类感情的复杂,不打扰你睡觉了。”
宋依诺站起身来,缓缓朝前院走去,来到花园里,她走到秋千旁,扶着秋千坐下来,她轻轻摇了起来。她抬头望着满天星辰,头顶忽然一黑,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是一颗男人的脑袋。
男人的凤眸在灯光下,比子夜的寒星还要耀眼,她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沈存希,你吓我一跳。”
男人眼尾上挑,薄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他握住秋千,顺势坐在她旁边,挑眉看着她,“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怕被我发现吗?”
“哪有?”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冻得冰凉,他双腿撑在地上,将秋千固定住,侧手将她抱进怀里,看着她穿着薄薄的毛衣就出来了,他不悦地皱紧眉头,“怎么也不加件外套就跑出来了,着凉了怎么办?”
宋依诺被他抱在怀里,他身上的热气一熏,她反而感觉鼻子痒痒的,刚想说没有冷,就打了个喷嚏,然后她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场倏地变冷了,她吐了吐舌头。下一秒,她感觉到沈存希抱着她站起来,快步向别墅里走去。
宋依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她抬头悄悄看他,发现他下颚绷得紧紧的,她就知道他又生气了,她将脑袋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沈存希,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不能生我气。”
沈存希低头看了她一眼,道:“说!”
宋依诺手指无意识的捏皱他的衣服,心里有些纠结,她问完之后,他会不会直接将她扔出去。眼看着他们就要走进别墅,她连忙道:“就是……就是如果有一天,我和清雨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好吧,沈存希的妈妈已经去世了,现在他们之间威胁性最大的是连清雨,所以她只能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掉进河里。”沈存希没有直接回答她幼稚的问题,他想,就是全天下最有智慧的人,也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宋依诺胡搅蛮缠,“那万一我掉下去了呢?”
“不会,要掉也是我先掉下去。”
宋依诺:“……”
说话间,沈存希已经抱着她走进客厅,其实他心里明白,宋依诺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的用意,也许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他却听出她的不安。
可是她在不安什么呢?因为清雨是他妹妹,或者是因为清雨之前对他那若有若无的男女感情?
走进客厅,别墅里常年恒温,宋依诺刚才在外面挨了冻,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每打一个,就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气息更冷了。
沈存希将她放在沙发上,吩咐兰姨,“兰姨,给夫人熬碗姜汤。”
兰姨连忙去厨房里忙和了。
宋依诺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存希不太好看的脸色,她笑眯眯道:“我身体哪里那么虚,对了,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要是我和清雨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沈存希:“……”
沈存希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当时应该是觉得幼稚,但是在许久以后,他用行动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终身难忘。
宋依诺成功转移了沈存希的注意力,她得意洋洋的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心里想着,小样,跟我生气呢,看我怎么治服你。
沈存希无奈的看着她的侧脸,他想,原来理智的女人,胡搅蛮缠起来这么可爱,她会这样问,他可不可以认为她在乎他已经到了极点?
……
吃过晚饭,沈存希抬头看向楼梯口,半晌,他回头,对兰姨道:“兰姨,盛碗饭,我给清雨送上去。”
兰姨看了宋依诺一眼,转身进厨房里去盛饭了,不一会儿,她端着托盘出来,沈存希接过去,他对宋依诺道:“依诺,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回去。”
“好。”
宋依诺和他一起上楼,她站在二楼楼梯口,目送沈存希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她才转身走进主卧室。诚如连清雨所说,他们是兄妹,她就放心了。
至少这个潜在的情敌,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威胁性。
但是真的没有威胁性了吗?她怎么觉得,故事的逆转才刚刚开始呢?
回到卧室,她去衣帽间拿睡衣,衣帽间里堆了一地的袋子,都是他们在美国买回来的国际大牌服饰,她走到一个精致的手袋前,手袋里装着她的婚纱,她提起来放在橱柜上,拿出盒子打开来,精美的婚纱出现在眼前。
第一眼看见就心动,这会儿看着还是觉得漂亮,她忍不住开始憧憬自己穿着这一袭婚纱走过红毯,站到沈存希面前的情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盒子盖上,把婚纱放在衣柜里。
她继续找睡衣,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衣柜里突然掉出个东西来,正是她找了好久没有找到的同心结琉璃穗子。她弯腰捡起来,将同心结琉璃穗子放在掌心,这原本是连清雨送给她的,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沈存希站在三楼的卧室门外,他伸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他低声道:“清雨,你睡了吗?没睡我进来了。”
说着,他伸手握住门把往下一压,门开了,屋里亮如白昼。
他抬眸看向房间中央的大床,连清雨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不停求饶:“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我乖,我不逃跑了,你不要过来。”
沈存希脸色一变,飞快走进去,他将托盘放在房间里的田园风桌子上,快步走到床边,拽住被子一角,想要拉开,才发现她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清雨,是我,我是四哥,别怕,四哥保护你。”沈存希坐在床边,伸手连人带被的抱住。
被子里挣扎迹象越来越激烈,“放开我,不要碰我,求求你放开我。”
沈存希怕将她闷坏了,只好先放开她,他看着裹在被子里的连清雨,一颗心被愧疚与自责填满。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她不受到伤害。
连清雨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到沈存希那一刹那,她哭着扑过去,扑到一半又僵住,硬生生趴在床上,她说:“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清雨,你还没吃晚饭,先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你走吧。”连清雨扭过头去。
沈存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并不好受,她每做一次噩梦,每发一次病,都让他自责一次。这些年来,他把她一个人遗弃在美国,她做了多少次噩梦,发了多少次病?她无助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他都一无所知,他突然发现,他自私到极点。
沈存希放柔声音,“没有胃口也吃点,你这么瘦,风都能吹倒。”
连清雨倒在枕头上,拿被子蒙住头,嗡声嗡气道:“我说了我不想吃,你烦不烦?”
“清雨,不要任性,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一点,别让我担心。”沈存希说。
连清雨忽然掀开被子坐起来,怨恨地盯着他,“沈存希,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知道我是你妹妹,你才上赶着来关心我,不知道我是你妹妹以前,你把我丢在美国,让我自生自灭,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我讨厌你,你出去,出去啊!”
沈存希竟无言以对。
“清雨,过去是四哥做得不好,从此以后,四哥不会再让你孤单,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
连清雨捂着脸,“你走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沈存希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他看着床上的女孩,一颗心五味杂陈,他说:“我把饭放在桌子上了,你多少吃点,你不想看到我,我暂时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清雨,血浓于水,我们是兄妹的事实不会改变,我们之间也只会有一种感情,那就是亲情。”
沈存希说完,他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就听到连清雨问他,“如果宋依诺是你妹妹,你会和她说血浓于水的话吗?”
沈存希背影僵住,久久都没有说话,然后他开门出去了。
连清雨看着缓缓合上的房门,她突然发怒,从床上跳下来,将桌下的托盘挥落在地,碗碟应声而碎,饭菜汤水散落出来,一地狼藉。
门外,沈存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成拳,他没有再进去,大步离开。
来到楼下,他吩咐兰姨待会儿去连清雨房里打扫,这才疲惫的回了房间。
宋依诺已经洗完澡出来,她坐在床前凳上,手里拿着同心结琉璃穗子,看到沈存希推门进来,她连忙将同心结琉璃穗子放进睡衣口袋里,起身迎上去,看他满脸疲惫,她止不住的心疼,“沈存希,她还是不肯理你吗?”
沈存希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俊脸上的沉痛关都关不住,他声音低哑,道:“她需要时间去整理接受,依诺,这段时间她的情绪可能不稳,你体谅她一下。”
“嗯,我知道,沈存希,你放心吧,她一定会想通的。”宋依诺伸手轻拍他的背,心里却并没有底。
她以为她和沈存希经历了婚变,经历了伦理纲常的考验,经历了血缘关系的折磨,经历了生死,他们终究能够幸福的在一起。没想到现在,他们幸福的道路上又出现了一条拦路虎。
“嗯,这段时间也许要辛苦你了。”
“我没事,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宋依诺微微一笑,“你也别自责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追悔莫及,就用有限的生命尽量去弥补她。”
“好。”沈存希抬起头来看着她,他说:“还有一件事,或许你已经察觉到清雨对我……对我有超出兄妹的感情,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她,所以我们结婚的事暂时先推后,你觉得呢?”
宋依诺想起衣柜里的婚纱,她忽然放开他,转身走到床前凳旁坐下。
沈存希见她不说话,他跟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他望着她,道:“依诺,清雨因为我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罪,相信我,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等她接受了,我们再把婚事提上日程,好吗?”
“如果她永远不接受呢?”宋依诺不知道这是沈存希的意思还是连清雨的意思,但是不管是谁的意思,沈存希因为连清雨,已经在开始让步了,这并不是好现象。
她并非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沈存希,想要名正言顺,她只是担心,推后结婚的事只是一个开始。
“就算她永远不接受,我也会和你结婚,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依诺,她患有臆想症,我不能再刺激她,你明白吗?”沈存希柔声道。
宋依诺摇头,她想她肯定想多了,把连清雨想得太坏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如此不安?她总觉得连清雨无法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破坏她和沈存希的感情,她就会用妹妹的身份来破坏。
正如她刚才问沈存希的问题,如果她和连清雨同时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
“我累了,我们休息吧。”宋依诺说完,她起身往床边走去,沈存希忽然握住她的手,坚定道:“依诺,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相信我,不会太久。”
“好,我相信你。”
沈存希低头看她,总觉得她回答得太快,有点不太真实,可是看着她的表情,他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他放开她的手,说:“去睡吧,我去洗澡。”
宋依诺走到床边,看见沈存希向衣帽间走去,她从口袋里拿出同心结琉璃穗子,道:“沈存希,这个同心结琉璃穗子是你们兄妹间的信物,我想我应该物归原主。清雨现在不想看到我,你拿去还给她吧。”
沈存希转身看着她指间的的同心结琉璃穗子,他走到她身边,拿走穗子,惊喜交加地看着她,“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衣柜里,我以为我弄丢了,刚才拿睡衣的时候找到的,你去洗澡吧,我睡了。”宋依诺掀开被子躺上去,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某个点发呆。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