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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完全往不利于自己那一边倒的处境,饶是颜司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苏心漓点了他的名,当着云氏还有其他诸位大臣的面,他自然不能半点面子都不给她,颜司明和其他诸位大臣一样连连应是,然后笑容僵硬的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苏心漓将圣旨递到流朱手上,快步追了上去,看着颜司明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缓缓道:“五皇子,请留步。”
苏心漓能感觉到,颜司明在听到自己叫他的时候,脊背明显僵了僵。
颜司明的双手垂立在胸前,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才转过身,面上带着和往日一般的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僵硬,苏心漓见他这样子,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似笑非笑的看向颜司明,可若往深处看的话,那笑容并不达眼底,并且还有那么点嘲弄讥诮。
“苏大人的命,可真大啊。”
颜司明本就不痛快,被苏心漓看的更是浑身上下都在冒火,“苏大人这次能够死里逃生,逢凶化吉,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苏心漓双手放在身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顺着颜司明的话接了下去,“那是自然的,我方才不是说了吗,这也是阎王爷的意思,在我还没收拾掉那些该收拾的人之前,他不会让小鬼索我的命的。”
苏心漓刻意咬重收拾掉那些该收拾的人,一双明亮的眼睛更别有意味的看向颜司明,就像是一面蹭亮的镜子,饶是颜司明,也不由心虚起来。
“不知苏大人找我,有何赐教?”
当看到苏心漓出现在灵堂的那一刻,颜司明觉得,自己都理不清那复杂紊乱的心情,他,其实并不那么想她死,在她和兰翊舒一起掉下山崖的时候,他心里头是有那么几分惋惜的,间或还有几分不舍,但是经她在灵堂那么一闹腾,那种恨不得将她掐死的心情再次浮上了心头,那股冲动,直到现在,都还盘踞在他的脑海。
苏心漓慢悠悠的摇了摇头,“赐教倒不敢,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说与殿下知道。”
苏心漓说着,朝着颜司明的方向,凑近了两步,颜司明见她靠近,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抬头看向苏心漓的时候,苏心漓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
“五皇子这是做什么,莫非漓儿是洪水猛兽,不然的话,怎会让你如此恐惧,五皇子可是心虚?”
颜司明看向她,一双深沉的眼睛,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苏心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垫着脚尖,倾斜着身子,凑到了颜司明的耳边,这姿势落在别人眼里,是暧昧无比,还以为是情人在说话呢。
“这次,我遇刺的事情,是五皇子做的吧。”
苏心漓的声音很轻,可一字一句,颜司明还是听到了,而且听的清清楚楚,甚至于那口气,都了然于心,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颜司明扭头,那双阴沉的眼睛,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震惊还有惶然,之后很快归于平静,“苏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胡言乱语,可是要命的。”
苏心漓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淡然,“我说与不说,五皇子不都想要我的命吗?既如此,那我为何不说?堵在心里让自己不快,这次的事情,长公主和谢雨薇不过是被你利用的可怜替死鬼而已,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长公主有谢雨薇这样一个女儿,也真是够倒霉的。”
苏心漓啧啧了两声,颜司明原本就铁青黑沉的脸色越加的难看,用一种让人觉得恐怖的眼神看向苏心漓,苏心漓看着有些失控的颜司明,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的浅笑,“若我告诉皇上,这次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你说皇上会如何处置五皇子呢?”
苏心漓说话的声音不但轻,而且很慢,一字一句,就像故意在磨颜司明似的,事实上,她追出来和颜司明说这些话,可不就是为了折磨他吗?
“你觉得父皇会相信你吗?”
苏心漓歪着脑袋,天真的看向颜司明,“五皇子觉得,皇上是更相信长公主还是更信任你呢?”
颜司明没有说话,文帝在知道苏心漓被刺杀,兰翊舒前去搭救,两人一起坠崖的消息后,大发雷霆,当时,他也在场。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见过文帝动这么大的肝火,那双暴怒的眼睛,除了燃烧着的火焰,还有一种名为担忧心痛的情绪,之后,他一方面命人搜查兰翊舒和苏心漓的下落,另外的话又让人调查此事,最后查到了长公主头上。
颜司明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打住,毕竟文帝能成为皇帝,长公主功不可没,而且,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谢雨薇已死,这对长公主来说,打击就已经很大了,颜司明觉得就算定国公府那边施加压力,文帝也会替长公主兜着的,结果却是,文帝直接命人将长公主压到了大理寺,不是软禁在长公主府,而是直接被送到了大理寺那个关押重犯死囚的地方,并且,他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收敛谢雨薇的尸身,直接让她暴尸荒野。
颜司明从中得出了两点结论,文帝对这两个人很在意,或者是其中一个人特别爱惜,爱惜到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包括他一直信任又有几分愧疚甚至于还有几分敬意的长公主,都不能例外。
“你有什么证据吗?”
苏心漓摇了摇头,眨巴着眼睛,“需要吗?如果皇上问起,我就说,那日和兰公子一起坠落悬崖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五皇子,害我和兰公子掉落悬崖的那两根致命的箭,就是五皇子射的,我为什么要陷害五皇子呢?我有什么动机呢?没有,都没有,我说是你,那就是你!”
她的神情平静,唇边还漾着笑意,温和的很,可颜司明怎么看,她的身上都有一股咄咄逼人的劲,颜司明面上虽然没流露出太大的马脚,不过心里却有些发虚,掌心直冒汗,因为事发当日,他确实有出现在那个地方,尤其,那两只箭,也确实是他射的,颜司明觉得,苏心漓并非胡言乱绉,她是真的有看到自己。
“你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颜司明的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冰冷的声音,因为那阴冷的表情,似染上了某种厚重的质感,敲在人的心上,有一种让人心颤的力量。
“哈——”苏心漓与颜司明对视,然后冷笑了一声,“被同一个人绊住摔了好几脚,那是傻子蠢人才会犯的错误,五皇子觉得我是吗?”
苏心漓长长的睫毛上翘,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然后她用一种十三岁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的神情和口气说道,“我啊,是个胆小而且很怕事的人,所以呢,我已经将五皇子心肠狠毒,想置我于死地的事情告诉了一个五皇子怎么都想不到的人,若是我再发生什么三长两短,他就会将所有的一切告诉我的外祖父他们,五皇子也知道,我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哥哥们对我都十分疼爱,你说,他们要知道是您害死了我,会怎么做呢?还有,若是兰翊舒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会将责任归咎到五皇子头上的,所以呢,五皇子,你最好庆幸,我和兰翊舒一直没事,不然的话,谁若是有个好歹,那个位置,不是就离你越来越远了吗?”
颜司明紧咬着绷紧的嘴唇,他现在,就想将苏心漓给杀了,想要将她碎尸万段,他收起自己在看到她出现在灵堂时心底的那一丝惊喜和庆幸,他现在只是恼火,她的命,怎么这样大,受了伤,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都没死,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然无恙的回来。
还真是胆大,居然敢明目张胆的与自己说这些。
“不过呢,我也要感谢五皇子,若非有你的话,我如何能下定决心和兰翊舒在一起呢?若是有空,我会和兰翊舒一起去你府上道谢的。”
颜司明闻言,心恍若被扎了一下,恶狠狠的看着笑靥如花的苏心漓,苏心漓冷冷的看和他一眼,“五皇子,注意脚下,一路好走,我就不送了。”
苏心漓说完,看了眼紧绷压抑着的颜司明,转过身,心情相当美好的进了客厅。
颜司明才是这次一系列事情的罪魁祸首,方姨娘他们都受惩罚了,没道理,便宜他吧,她就是要让他整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想杀她吗?想杀却不能,这种滋味如何?
苏心漓还没进客厅呢,刚到门口呢,一直在靠门口的地上坐着的苏妙雪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苏心漓跟前质问道,“你方才和五皇子说什么了?”
就因为苏心漓的一句话,原本可以成为相府夫人的方姨娘现在只能成为比姨娘身份还要低贱的通房,姨娘虽不能得孩子叫一声母亲,不过却可以抚养孩子,但是通房却不行,本来,她和苏志明苏志安他们就要成为相府的嫡子嫡女了,现在,却成了没娘的孩子,这样的落差,对苏妙雪造成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不单单是苏妙雪,还有方姨娘,苏志明,甚至是方家的人,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苏妙雪春心萌动,对五皇子可谓是情有独钟,她虽然深受打击,可注意力却在颜司明的身上没有转移,颜司明离开之后,她就见苏心漓追了出去,她也跟着跑了出来,她看到苏心漓一直不停的凑近五皇子,到最后都快贴他身上了。
“苏心漓,你个狐狸精,你不要脸,兰公子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你居然还勾搭别的男人,与他卿卿我我!”
颜司明是走了,不过还有不少大人都没有离开,苏妙雪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又在气头上,那说话的声音,自然不可能是轻声细语的,她这一叫,立马就将在场诸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这边,苏心漓手一扬,直接就给了苏妙雪一巴掌,将苏妙雪打的更懵了,“果然是在通房身边长大的女儿,一点规矩礼节都不懂,你若再敢胡言乱语诬陷我,我便让人将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苏妙雪闻言,忙用手捂住嘴巴,向着苏心漓相反的方向退了两步,她看向苏心漓,一双眼睛就和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直到现在,苏妙雪心里已经有些害怕苏心漓了,尤其当她定定的看向自己的时候,苏妙雪觉得她就像一个幽灵。
“漓儿,你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
这时候,问出这话的,自然是陈氏。
“身为相府唯一的嫡女,我只是在教她,什么是上下尊卑,什么是规矩,怎么,祖母,我做错了吗?”
陈氏见苏心漓那样,怎么都觉得她这是在挑衅,就想要发怒,苏博然唯恐再当着云氏的面弄出什么事情来,自己还得挨云氏的打,忍着痛上前制止了陈氏,“漓儿,你刚回来,肯定是累了,早些回院子里休息吧。”
这样的请求,苏心漓自然不会拒绝,当着陈氏的面命人将她棺材里那些属于程立雪的嫁妆全部搬了回去,看的陈氏都快捶胸顿足了。
苏心漓以一种胜利者的骄傲姿态,挑衅的看向了方姨娘还有方有怀等人,留了一个就好像在他们胸口捶了一拳似的得意笑容,然后搀着云氏离开了。
从大堂离开之后,云氏就让随她一同前来的媳妇孙媳妇领着一干的下人回去了,只留了云碧和两个贴身伺候的婆子,和苏心漓一起去了漓心院。
水儿和流云都受了伤,比起只是右边肩膀被刺了一刀的流云来说,水儿伤的更重一些,据流朱说,水儿浑身上下几乎都是伤,回来后昏迷了好几日,不过她的康复能力强,现在的话,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自然是不成的,不过只要不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和动作就可以,她们两个本就是苏心漓跟前得脸的丫头,又是为了苏心漓才受的伤,院子里大家都将她当成功臣似的供着照顾着。
云氏到漓心院之后,最先看的就是流云和水儿二人,她也不顾及彼此的身份,对她们又是夸赞又是感谢的,尤其是水儿,她可是听程子风说了,漓儿这丫鬟厉害的很,比他还厉害呢,要不是有她护着,漓儿肯定没命呢,哪里能撑到兰翊舒去,云氏直说让她们两个好好养伤,还说要重重的赏她们。
探望了流云和水儿之后,云氏才和苏心漓一起回了她的屋子,丫鬟们很快端上了茶水还有精致的点心,云氏让她们都退下了,整个屋子里,就只留了她和苏心漓二人,云氏张了张嘴巴,还没开口说话呢,眼泪就不争气的往外冒,苏心漓心疼又愧疚的取出了丝绢,替云氏擦眼泪,“外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苏心漓真的很愧疚,自母亲和大哥离世之后,云氏大受打击,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了,现在还得为她的事情担心,提心吊胆的。
云氏吸了吸鼻子,拿出自己的手绢,擦了擦眼泪,她握住苏心漓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轻轻的拍了拍,“你这孩子。”
她的声音哽咽,一把将苏心漓搂到了自己的怀中,苏心漓安慰了好一会,她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了一些,然后又不放心的将苏心漓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漓儿,把衣裳脱了,外婆看看你身上是不是受了伤?”
流云和水儿都受了刀伤,不过这都过了十日了,两个人要穿上衣服站在她跟前,那也是好好的,所以云氏这样检查了一遍之后,还是很不放心。
“外婆!”
苏心漓的脸不由红了红,近身伺候的丫鬟就算了,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但是就这样大喇喇的当着云氏的面脱衣裳,苏心漓哪里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是你外婆。”
然后云氏又和倒豆子似的和苏心漓说起她年轻在寨子里的时候,寨子里的姐妹洗澡都是在一起的,除了在澡堂,还经常去寨子后山的河里群游沐浴呢,云氏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忽而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然后严肃又认真的看向了低着头红着脸害羞的苏心漓,“你老实告诉外婆,你和兰翊舒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身上的伤,该不会是他替你处理的吧!”
别看云氏是个土匪头子,性格大大咧咧又豪爽的很,不过这方面却和其他女子一样,传统保守的很,据说,她和外祖父之所以在一起,除了之后的不打不相识,感情越打越深之外,最初的最初,就是因为云氏在她寨子后山上的溪边洗澡的时候,当时率军攻打他们的程鹏不小心闯入了,所以,云氏对他的印象,才会那么深,所有的一切,归根究底,都是从那不小心的一眼开始的啊。
垂着脑袋的苏心漓闻言,一张脸红的越发厉害了,坠落悬崖的第二日,她就开始发烧,一直昏睡了三天,她靠近胸口的肩骨处受了伤,醒来后伤口好了许多,而且还有药味,肯定是兰翊舒处理了伤口,除了这里,兰翊舒肯定还检查了她身上的其他地方,这段时日,两人都在一起,不过苏心漓倒是没想这么多,云氏这一提,苏心漓瞬间全想起来了,脖子耳根都在发烧。
“漓儿!”
苏心漓猛地抬头,漂亮的媚眼儿仿佛盈了春水一般,越发的动人,云氏是过来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苏心漓想了想,认真的看向云氏道,“外婆,我和兰翊舒说好了,若是这次,我们能死里逃生,今后,我非他不嫁。”
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苏心漓觉得,并没有隐瞒云氏的必要。
“我们都说好了,他过不久就会上门提亲,等我及笄,我们立刻成亲,外婆,他很好,真的很好,对我尤其的好,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很让我感动,我也很喜欢他,我希望外婆也能够喜欢他。”
云氏没料到苏心漓会和自己说这些,当时的时候有些懵,很快,她长了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喜欢的,外婆自然也会喜欢,我的心肝宝贝已经长大了,凡事都可以自己拿主意了,你做的选择,我和你外公他们都会尊重的。”
若是几个月前,云氏必定不会这样说,可这几个月,一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连程鹏都说漓儿长大了,懂事了,让她今后不要过多的干涉她的事情,她也觉得是。
百花宴,花朝节,漓儿数次大出风头,云氏自然知道,皇室那些个皇子,都对她有意,皇后和那些娘娘更是,但她还有定国公府的其他人,其实都不愿意她嫁到天子皇家的,那位置,虽然风光,但是太过辛苦了,一着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定国公府权大势大,那个地方,他们也未必能护的了她多少,因为苏心漓之前的性子,云氏一直都很为她的终身大事担心,其实,顾南衣回来的时候,她有考虑过他的,她想让他带着漓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会很舍不得,也会想念,但是至少,漓儿是安全的,可后来,事情终究没有按着她事先预料的发展。
对兰翊舒,云氏一开始就有很大的好感,因为他救了苏心漓好几回,之后也接触了几次,虽谈不上了解,不过她对他,还是极为满意的,一次次接触下来,她越发觉得,他比顾南衣更适合苏心漓,适合现在固执的有些咄咄逼人的苏心漓,他不畏强权,每次苏心漓出了事,不管对象是谁,他都会站出来替苏心漓说话,态度坚决的表明自己清晰的立场,而且这次,他为了救漓儿连命都不要了,他本身又那样的优秀,这样的男子,任何女子,都会感动动心的吧。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程鹏还有程家的其他人都来了,沉寂了半月的漓心院一下变的热闹起来了,程绍伟和程昱凡程子谦等人,尤其是程子风,面色都不好看,应该是还在外面寻找她下落的时候得知她回来的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风尘仆仆的,程子风一见到苏心漓,就和小孩见到母亲似的,一下冲到她跟前,将她抱在怀中,“太好了,漓儿,你终于回来了!”
程子风的声音发颤,还有几分哽咽,一向将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儿有了不轻弹挂在嘴边的程家男子,不少眼眶里都含着热泪,苏心漓看着这场面,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可心里,却仿佛有温暖的流水流过,说不出的温暖舒适。
“漓儿,是四哥没用,没保护好你,幸好你没出事!”
才十来天的时间,程子风就瘦了好几圈,眼圈下一片的乌青,其余众人,也是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看的苏心漓心里头酸酸的,对颜司明那人越发的仇恨恼火。
苏心漓出事之后,程家的人并未过多的责怪程子风,不过程子风心里愧疚自责啊,他都快要疯了,因为一直没找到苏心漓和兰翊舒的尸体,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抱着希望寻到了现在,幸好苏心漓现在没什么事,不然的话,程子风都要以死谢罪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四哥你就不要自责了,你们放心了,我的命很大的,阎王都不敢轻易收我。”
苏心漓抬着下巴,撅着嘴巴,将有些自大的样子让众人的心情轻快了不少,云氏又说了几句,笼罩在程家男儿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
苏心漓看着他们紧张又关切的脸,心头宽慰,这些,才是她的家人,就算她拼了性命,也想要守护好的家人。
“漓儿,你放心,这次的事情,几个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程昱凡看着自家妹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很,漓儿能平安归来,那是她命大运气好,不过这期间她肯定没吃苦遭罪,想到这些,程昱凡就觉得一肚子火,满肚子气。
苏心漓看向为难又有几分不舍的程绍伟,“长公主不是已经被关到大理寺收押了吗?谢雨薇也已经死了,她们也得到报应了,而且我现在已经安然回来了,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插手了,听凭皇上处置便是。”
程子风并不知道苏心漓遭到了两拨人追杀的事情,所以定国公府的其他人也是全然不知的。
程鹏看着苏心漓脸上的笑容,有宽慰,更多的却是担心和忧虑,他走到苏心漓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双炯炯的大眼满是温柔的疼惜,“定国公府的事情,有我,有你的舅舅,还有你的几个哥哥,你不要担心,保护好自己,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程鹏语重心长,苏心漓看着他那样,却听的鼻子发酸,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外公,你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多么的害怕,害怕这所有的美好与温馨,在一夕之间,突然消失,我想要挑起定国公府的重担,想要保护你们,这是我,欠了你们的。
云氏最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尤其看到苏心漓眼眶红红的,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更觉得心疼,说了他们几句,便让他们打道回府了。
“漓儿才刚赶回来,一定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等她休息好了,再让她去定国公府。”
虽然程昱凡程子风等人有很多话想对苏心漓说,可听云氏这样说,又觉得很有道理,关心了苏心漓几句,转身回府了,苏心漓一路赶回来累,他们也是一样,这十几日来,他们白天夜里都在找苏心漓,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吃东西又没什么胃口,现在,苏心漓回来了,他们脑海紧绷着的弦一下松了,整个人顿时觉得疲倦不已,云氏不说他们看到漓儿心里头兴奋不觉得,这一提,他们也有种回去后沐浴然后好好睡一觉的想法。
一行人离开的时候,顾南衣走在了最后头,他白色的衣裳有些泛黄,上面还有很多脏污,尤其是衣摆的位置,一点点的,而且衣服也变的皱巴巴的,从方才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就站在一旁,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没说,不过那双眼睛却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一直都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和程昱凡等人一样,他消瘦憔悴了许多,那双温和平静的眼眸也黯然无光,苏心漓看着他这样子,总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心酸和心疼来。
“顾大哥。”
苏心漓忽然叫住了他,程家的其他人也转过身,云氏看了看苏心漓,将目光落在了顾南衣身上,叹了口气,其实,顾南衣也是个好孩子,对漓儿,也很好。
“走吧,我们先走。”
云氏开口道,将定国公府的人都揪走了,同来的,就只剩下了顾南衣一人。
顾南衣回头,看向苏心漓,那黯然的目光,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那是拼尽全力费尽心思也压不下去的痛楚,苏心漓却看看的明明白白,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顾南衣坐下,顾南衣看了苏心漓一眼,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苏心漓并没有马上开口,顾南衣也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是一种让人坐立难安的沉默,良久,顾南衣才缓缓的开了口,“漓儿,对不起。”
他看向苏心漓,那双无波无绪的眼睛,除了悲伤难过,还有浓浓的愧疚,他的声音很轻,低沉的很,有些喑哑,听的人心里涩涩的。
顾南衣沉闷的性子,经常会让苏心漓有一种疲倦的感觉,更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心疼,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就连关心,都是默默的,上辈子,自从她嫁给颜司明之后,除了她求他的那几次,他们彼此,一直都没见面,她当了皇后之后,他更是谨言慎行,不与她接触,她出事的时候,向前三年,他们彼此,都没有联系,但是到最后,他却为了自己剜心刺目而死,正是因为这样,苏心漓才更心痛,临时的那一刻,她才惶然明白,原来,这个几乎已经被她淡忘的人,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他对她的感情,超越权势,更比性命都还要重要。
“顾大哥。”
苏心漓蠕动自己的嘴唇,喉咙被堵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想告诉顾南衣,每次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她都觉得好心痛好心痛,她不希望看到他这个样子,但是这些,她总说不出口。
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呢?明明该抱歉的是她。
“我说过好好保护你的,但是你每次出事,我都不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苏心漓摇了摇头,难受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就因为这样吗?苏心漓心里越加的难受,心里刺刺的。
顾大哥,对不起,你这样这样的好,而我却没有爱上你,也没有选择和你在一起,欠你的,似乎这辈子,又偿还不清了。
“兰翊舒,他很好,比我好。”
兰翊舒说着,揉了揉一直垂着脑袋的苏心漓的头发,“漓儿,我希望你平安幸福。”
苏心漓揉了揉眼睛,又吸了吸鼻子,然后抬头,因为脸色苍白,她的一双红红的眼睛十分惹眼,她看向顾南衣,握住他的唇,咬着唇,然后认真的开口道,“不论我和谁在一起,顾大哥永远都是顾大哥,就和我的几个兄长一样,在我心里,独一无二,有一个谁都不能取代的位置。”
顾南衣看着苏心漓,那张苍白的小脸因为某种严肃认真散发着某种明亮的光辉,她说的真的很认真,就像在宣誓一般。
“我希望顾大哥幸福,比谁都希望。”
就算给顾南衣幸福的那个人不是她,其实,苏心漓一直都知道,不会是自己,给顾南衣幸福的人,从来都不会是自己。
顾南衣在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忽而就笑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他的幸福,不就是守护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吗?
顾南衣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走了,自花朝节之后,顾南衣就知道,自己不是能和苏心漓共度一生的人,但是兰翊舒他是吗?顾南衣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点,苏心漓喜欢他,而那个叫顾南衣的男人,也该是喜欢苏心漓的,漓儿和他在一起,应该是可以幸福的吧,那是她的选择,他就会成全,他不会让别人勉强她让她做不开心的事情。
顾南衣觉得,心里头很痛,但是那痛里头,又有一种幸福宽慰在里面,漓儿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彻底将他排拒在他的世界之外不是吗?
“小姐。”
流朱一直就站在门口,目送着顾南衣离开之后,进了苏心漓的房间,见苏心漓也正盯着顾南衣消失的方向发呆,走到她跟前,轻轻的叫了一声,苏心漓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她,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流朱却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外面不了解小姐的人觉得小姐跋扈刁蛮,咄咄逼人,手段残忍毒辣,但是流朱知道,小姐她很善良,比谁都重情重义。
顾公子很好,若小姐还是以前那个在相府被人欺负的小姐,顾公子是很好的选择,但是自相爷生日后,小姐性子大变,顾公子,已经不适合小姐了,尤其经过了这几次的事情,流朱越发觉得兰翊舒和苏心漓才是天生的一对。
“流朱,你去将那日我们去白马寺时途中遇到的那个老者留下的书还在吗?”
流朱点了点头,转身就给苏心漓取东西去了,将东西给了苏心漓,“小姐,这些日子您受苦了,现在才回来,您也累了,这书的话,什么时候都能看,我已经让下人去准备热水了,你沐浴后休息一下吧。”
苏心漓翻开看了几眼,然后看向流朱,“我知道了。”
苏心漓刚收回视线,就看到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青藤,紧咬着唇,一副纠结的样子,似乎是在犹豫什么,来来回回的,想进来又不敢。
“青藤。”
苏心漓将书盖上,叫了一声,青藤一惊,头不小心撞到了门槛上,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向苏心漓请了安之后,突然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苏心漓抿着嘴唇,淡淡的问道。
“小姐,奴婢有罪。”
青藤的声音慌张,垂着脑袋,似乎都不敢看苏心漓。
“奴婢身为小姐的贴身婢女,小姐被人刺杀,奴婢本应该上前保护的,但是奴婢胆小——”
青藤话没说完,就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低着头的她两边的肩膀,耸动的极为厉害,苏心漓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他们一行人从白马寺回来的路上遇上那些袭击他们的黑衣人,她因为畏惧,吓得坐在马车上不敢动弹的事情。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起来吧。”
对于青藤说的自己的罪过,苏心漓表现的十分淡然,没有丝毫的责怪,这不单单是口头上的,事实上,她心里也没有,青藤家虽然穷了一些,但是日子却是安宁的,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害怕的脚软也不奇怪,因为有秋禾那些丫鬟做对比,苏心漓表现的十分宽容,当然,和水儿流云流朱是不能比的,苏心漓心里也清楚,自己平日里是更偏袒另外三个丫鬟一些的。
流朱的话自不用说,水儿这丫鬟嘴巴甜,长的又很可爱讨喜,而且上次谢雨薇的事情,她又为她受了伤,苏心漓一直都急着呢,至于流云,大约是因为彼此都有相同的经历吧,对她,会有一种怜惜,亲近,也是不自觉的。
“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们都辛苦了。”
青藤红着眼睛,不停的摇头,“小姐。”
青藤看向面色平静的苏心漓,哭出了声。
“伺候我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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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是苏心漓的祖母,她现在回来了,苏心漓自当是要去请安的,不过陈氏这人,着实是让人讨厌。
苏博然的父亲死得早,是陈氏一手拉扯他长大的,陈氏这人,比起一般的妇人来说,还算是有远见的,苏家原是经商的,可陈氏从小就让苏博然读书,并且给他找最好的师傅,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改变不了陈氏爱财如命的本质。
苏心漓现在的小金库满满,陈氏却听说,她从苏博然那里还拿了价值十五万两白银和五千两黄金的东西,心里头自然恼火,苏心漓两次去请安,她次次明着暗着都和苏心漓替孝敬长辈的事情,这便也算了,方静怡现在都成了低贱的通房了,她还将她带在身边,而且似乎还有将她扶成相府夫人的架势,因为苏心漓并不怎么听她的话,就处处刁难,至于方姨娘和苏妙雪苏志明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三母子现在抱成一团,说话也冷嘲热讽的,苏心漓自然是不肯吃亏的主,每次让他们的伤口上踩,胜利而归,至于何姨娘六姨娘等人的奉承巴结,苏心漓是一点也不受用,这样去了两次,苏心漓觉得实在没意思的很,后来便直接称病不去了,陈氏再怎么派人来请都没用。
苏心漓这身体一抱恙,定国公府,皇宫里太后,皇上还有诸位娘娘还有众位皇子的赏赐,就源源不断的往相府送,不过想当然的,这些东西,自然都进了苏心漓的小金库了,看的苏妙雪和方姨娘等人更是气红了眼,心里嫉妒的要命,两个人越发卖力的在陈氏跟前挑拨离间,流云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替苏心漓将这些东西归整了一下,然后按着她的意思,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到了皇上赏赐给她的新府邸。
苏心漓的新府邸就在皇城脚边,府邸并不是很大,不过比起其他五品御史来说,苏心漓这个,绝对是天大的皇恩了,苏心漓最满意的是,它离相府挺远,但是距离定国公府却很近,苏心漓现在称病不去请安,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出门了给陈氏训斥自己的借口了,所以连着两日,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相府的那些个姨娘和庶女自然是想来沾沾苏心漓这风光,苏心漓一概不见,这样养了几日,苏心漓身上的伤口倒是好了差不多了,精神也更好了。
“小姐,三姨娘在外面,说要见您。”
苏心漓对着流朱勾了勾手指,流朱将自己的耳边贴到苏心漓跟前,流朱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三姨娘跪在漓心院门口的消息,还有苏心漓若是不见她,她就一直长跪不起的话,辰时未到,三姨娘就在外面跪着,一直到午时,跪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苏心漓才允她进来。
三姨娘跪了这么久,站起来的时候,若非有人搀着,又跪了下去,走路的时候,双腿,尤其是膝盖,一直在打抖,是被几个人扶着进了苏心漓的屋子的。
“给三姨娘上茶。”
高怡婷也不推脱,茶一上来,她立马就喝了干净,现在天儿已经热了,尤其是正午的时候,太阳高照,她跪了这样久,早就是口干舌燥,苏心漓又让人上了糕点,然后将周围的丫鬟都屏退了下去。
“三姨娘辛苦了。”
三姨娘却笑了,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摇了摇头,“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比起这些年,她受到的折磨,今日的这些,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且三姨娘心里清楚的很,苏心漓让她跪这么久才见她,必定有她的理由,何姨娘六姨娘柳姨娘还有现在的方通房都来了漓心院,全部被苏心漓以身子不适打发回去了,她若是轻易见了她,很容易惹人起疑。
“小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三姨娘问苏心漓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关切,是真实的,苏心漓勾唇一笑,“本就没有大碍,你此番可是父亲让你来的?”
三姨娘听苏心漓提起苏博然,讥讽一笑,说话的口气都充满了轻视嘲讽,“相爷最近因为小姐的事情,可是伤透了脑筋,他想要与小姐亲近,又担心他主动示好小姐拒绝他落了面子,我见相爷苦恼,实在不忍心,便主动请缨,先替他跑这一趟。”
苏心漓并无太大意外,三姨娘一登门,她就猜测到了原因,苏心漓轻笑了一声,“如此,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到父亲的耳中,他必定会更加疼惜怜爱三姨娘了。”
三姨娘也笑,看向苏心漓,长长的舒了口气,忽然双手合十,连说了一声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幸好小姐这次没什么事情。”
三姨娘和柳姨娘一样,都不希望苏心漓出什么事,她需要报仇,就离不开苏心漓,另外的话,她对苏心漓也十分的感激,她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她很清楚,今日能有今日,能再次过上人的日子,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心漓给她的。
“方静怡那贱人,想成为相府夫人,现在却成了比姨娘还不如的通房,还有她那个宝贝女儿,脸也被毁了,名声也被毁了,真是大快人心,不过相爷似乎并不想将苏妙雪许给方哨玄。”
“我也不想让她嫁给方哨玄。”
人人嫌弃弃如敝屣的苏妙雪配心狠手辣厚颜无耻的颜司明,不是刚刚好吗?
三姨娘震惊,诧异的看向苏心漓,苏心漓却淡淡的笑了,“三姨娘,你知道你用的这种香粉,不但能有独特奇异的香味让肌肤保持弹性年轻,还能祛除疤痕呢。”
三姨娘不解,苏心漓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因为它里面有麝香,长期使用的话,那是可以让女子不孕的东西。”
三姨娘一开始不明白,盯着苏心漓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忽然就笑了,“确实是个好东西,尤其适合妙雪小姐。”
真是报应,方姨娘让她今生无子,她就让她女儿也成为不能下蛋的母鸡。
对三姨娘一点就通的聪慧,苏心漓相当满意,“我应该不会在相府呆很长时间,我走了之后,还请三姨娘一定要好好打点这个地方,要让这里和以前一样热闹才好,相府的这些个姨娘,除了三姨娘,柳姨娘也算安分,你关照着些,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他日要叫三姨娘母亲的。”
方静怡想要成为相府夫人,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要从相府余下的这些姨娘里挑选一个,就只有三姨娘最适合。
三姨娘闻言,眼睛一亮,其实,她也有这个意思。
“小姐,相爷为苏志明办的庆功宴就在五日后,请柬很快就会发出去,不过因为老夫人的坚持,这场庆宫宴的主角,不单是苏志明,还有小姐您。”
苏志明也算年少得志,本来是前途无限的,但是现在,她的生母被贬为通房,通房和相府的正室夫人,那身份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对苏志明带来的影响也是一样,一个通房的儿子,就算是丞相的长子,也蹦跶不了哪里去,他的庆功宴,能热闹风光到哪里去,原先,苏志明是想毁了苏心漓,自己成为嫡子后,独占鳌头,他的算盘是打的很好,可惜,没有成功,若有苏心漓,苏志明必定成为陪衬,不过至少,苏志明不至于太过丢人。
苏心漓微低着头,抿着唇,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半晌,她凑到三姨娘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三姨娘的表情变的极为惊愕,她看向苏心漓,“小姐,五皇子——”
苏心漓拧着眉头,一副嫌恶的样子,“两个都是我讨厌的人。”
三姨娘一惊,她倒是不知道,原来苏心漓不喜欢颜司明。
“妾身明白了,一定会将小姐交代的事情办好的。”
苏心漓点了点头,唇边的笑容,灿烂又绚丽,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更是波光流转。
颜司明,你这样对我,我若是不给你送份厚礼,不是太对不起你了吗?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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