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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半仙，半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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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白、虚白子等人一愣，他们没有想到，事关真武剑宗命运的大事，作为真武剑圣林心白后代的老玄子，竟然漠不关心、不闻不问！

虚白子再次叩头，悲声说道：“师叔曾祖飘然仙游，寻常的世俗之事，当然不能拿来烦扰师叔曾祖，可是，如今这件事却事关重大，同为真武宗的门人，我们都责无旁贷！师叔曾祖如果不管这件事，我们真武剑宗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此千古罪人之名，教我们几个如何担当得起？”

说完，他们四人便一起咚咚咚地叩头恳请，大有老玄子不答应他们就一直叩下去的势头！

姬玉儿见李心白他们神态十分的悲伤焦急，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恻然。她来到老玄子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央求道：“老玄子老爷爷，您老人家慈悲心肠，一定会帮心白哥哥他们的对不对？这些日子，心白哥哥他们为了复兴真武宗，已经历尽了人间艰辛，老玄子爷爷，您是他们的老前辈，您就行行好吧……”

老玄子长叹一声，说道：“近百年来，老道时梦时醒，已经辨不清什么是人世，什么是梦境。只是天地变化的根本，就在于清静无为，顺化自然。世人枉自痛心焦急，难道就真能改变世事？再说了，此刻的祸，就果真是了不得的祸患？”

老玄子这样一说，李心白等人都不由得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这一番话说得平常，但却饱含深意，耐人寻味！真武剑宗遭受劫难，他们这些真武后人个个痛心疾，矢志光复昆仑！可他们如今实力微弱，对方的底细又尚未完全摸清，昆仑山上的情况，他们更是一无所知！就只凭一颗悲愤之心杀回昆仑，这胜算究竟有多少？

再说了，祸福相倚，本来便是玄妙难言的事情，真武如今的沦落，难道就完全是一件坏事？

老玄子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却一下子点到了李心白等人心中从未想过的地方，令他们霎时神思迷惘！

说完这番话，老玄子又侧卧在大葫芦上，似是又要悠然睡去！李心白连忙冲上前去，抓住老玄子的手说道：“师叔曾祖，曾徒孙还有一样东西要请师叔曾祖过目！”说着，他便将自己从昆墟之内得到的那册《玄冥天卷》拿了出来！

老玄子微微眯眼，将那册玄冥天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竟随手将那珍奇无比玄奥无比的武学秘典扔回到李心白手上，如同抛弃草纸一般毫不怜惜！

“老道我醒得太久了，入梦去也！你们，也快快离去罢！”他懒洋洋地搔了搔乱草一般的白，又摆手示意李心白等人离去。

“可是……”李心白心急如焚，伸出手去，还想作最后的努力。

老玄子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子，老道看你有点眼熟。临别之时，就送你一样东西吧。”杜康子等人一听，不由得精神一振！看来，老玄子还是被他们打动了，要是他给李心白留下什么仙品神器，那光复真武的事情还真的有希望！

哪知老玄子只是招李心白到身前，然后在他脸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老道我，就送你小子一个梦吧……”这恍如梦呓一般的话语还未消逝，老玄子和他的大葫芦，竟然便飘然飞出了很远很远！

李心白等人无不目瞪口呆！吹一口气，便是给李心白送了一个梦？这是个什么梦？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他，究竟是个半仙，还是个半疯的老头？

这个老头子的一举一动，无不费人思量！

在赶往昆仑山的路上，李心白终于明白了老玄子的真正意图。

他真的给李心白留下了一个梦。李心白每天晚上修炼完仙真诀和元气诀之后，便会不能自控地坠入到一个奇怪玄妙的梦境之中！

梦境之中，他见到了老玄子！

老玄子背对着他，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巨石上打坐冥息！云烟弥漫，山石雄峙，此刻的老玄子，竟似坐在烟云仙境的顶端！李心白慢慢地走近他的身旁，这才现老玄子面容枯槁，心如死灰，坐得好像一尊木偶！

整整一天过去，李心白竟完全感觉不到老玄子的呼吸和气息！

他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或者是山间的一棵老松！

可是，真的没有任何气息吗？此时此刻，李心白却又分明地感觉到了另外一种节奏的呼吸和气息！那呼吸和气息或者像是来自于万壑之中的烟岚，或是千山之上苍翠的古柏，或是穿梭于峰峦间的飞鸟，或是虚空中的风声，甚至是起起伏伏雄伟高耸的山峰内部……

像是来自于天与地的任何一个角落，却又难以在天与地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里确切地找到！

李心白还震惊不已地现，自己的心脏和呼吸，竟不由自主地跟上了那种神秘的心跳及呼吸的节奏！

这时，老玄子竟微微睁开了眼，说道：“李心白，你明白了吗？这便是天与地的呼吸与吐纳。此等法门，才是龟息心法的精髓！与天地共在，与万物同律动，与宇宙之精神相往来，却又全然不在于天地之间！”

李心白这才醍醐灌顶！原来，老玄子送给自己的这个梦，是帮助自己进一步修习《玄冥天卷》中的无上武学的！

第一夜的梦里，老玄子帮李心白揭开了龟息心法的神髓，教给他与天地共呼吸的窍门！在梦中，李心白体内的内真明月幻然生出玄冥灵兽的形状，修炼的过程中，他更是似乎听到了玄冥神兽那悠长杳渺的叫声！

而他体内的真武仙气则好像夜深的月色，光彩越来越强，也更加柔和而绚烂。渐强的仙气飘逸流转，肌理脉络中的仙气渐渐聚向身体的几条主要经络，细流积聚，其气渐大。

只要细流般的月色仙气融聚为月河，就可以向下一个阶段的“入圣境”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