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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山何事苦催还(上)

令好门外不必行路艰。
通衢漕运大道各自朝天。

解货津口舟船粮帛包裹新鲜。

行人轻车快马回家好过年节。

这是北洛胤轩十年新政后在国中各地渐渐流传开的一小令。唱的是朝廷在全国范围内整修官道、运河整顿交通网络后百姓出门行路畅达、往来便利的景象。

北洛的交通原本达尤其以水路为盛:北洛地处大6北方大6边界北方海域一直在其掌控海上运输展充分。国内有沧澜江、醴江流经全境经数代多年的治理整修两条大江及其十七条支流还有三十二段主要的人工运河共同构建起北洛完整的水网体系。自胤轩帝风胥然即位在加强原有水路交通的整治同时胤轩十年新政之际又花大力整治和兴修沟通城镇的官道大路;由朝廷工部专人研究主持绘定整体的旱路路网又根据各地土石结构铺就整体统一的官道通衢。

在西云大6平坦整齐畅达的旱路被视为北洛重商利民的精义的体现。勾通全国各地的官道大都以碎石沙土为基道路表面以碗口大小、一面平整的花冈岩石块铺成其宽阔可同时并行四驾马车。路面石块间的缝隙则用细砂填平便于车马行走不使打滑也经受得住大型的车马负荷。路面略高于平地两边各有一条排水浅沟可以在暴雨时及时排出单从砂石层已经来不及走尽的雨水。且砂石与地表基层中撒有一层石灰。排水沟边间隔种植适宜当地环境地高大乔木和小型灌木不仅巩固了路面也保证了附近河流的水质清澄。

而北洛规则“离开城区五十里一站百里一驿”。官道沿途设有供人休息和过夜的官家客栈使出行之人纵然远离市镇也不会为一时食宿所困。地界分野必然有明确标志界碑上注明地界名称的同时。也刻有距离主城和最近驿站的里程远近。帮助行旅之人妥当安排行程。

因此。远远看到界碑上的文字数目一身劲装的黑衣骑士在马上侧转回头:“爷已经到毗陵县境内距离京城只有七十里——我们是一口气赶回京里还是……”

被称为“爷”的马上乘客罩着一身淡椽色地文士宽袍身下地坐骑却是毛如乌木通体纯黑神骏非凡。闻得询问。微微顿一顿道“距离最近地凯悦客栈还有多少路程?”

北洛国中的官家客栈以国都承安京为中心分南北西东四个方向分别名号为“四通八达、平顺凯悦”。即凡是同一个方向上统用一个名字再加上所在地界便作为此地独一的官家客栈的名称。官家客栈与官署的驿馆相对。所属固然在官中。用途本意却是为了利民。虽说客房设施多半简单供应的饭食也少有变化却以方便、廉价、整年开业、无晨宵之禁受到行旅人们的喜爱和好评。听到主上问客栈。虽然以身份、地位、这一行地目的都大可去主管接待朝廷事务往来的驿馆黑衣骑士只略怔一怔随即答道:“还有十五里傍晚前必到。”

“好那便快赶过去。”

两人两骑快马加鞭不一刻毗陵县的县城轮廓就由模糊转为清晰。城外官道边上凯悦客栈挑出巨大的店名幌子在渐渐西沉的夕阳光辉中招呼着眼看不及进城的旅客。毗陵县是承安向东第一座县城因而以“毗”为名是由东进入承安的必经之路。北洛重商承安为国中最大地贸易集散中心而国之东南盛产米粮织锦等物东来西走地人员货物络绎不绝。作为承安东方的门户毗陵县也就聚集了大量过路的客商每天县城里大小住店客栈都少有空房。因此由东向西来京、熟悉情况地客人往往不强赶在每日闭城门前进城而是在城外的凯悦客栈安心住下等第二日再走。此刻已近傍晚正是客人投店的高峰。两人到客栈前下了马让跑腿的小厮牵了马到屋后马厩喂草喂水自己进入正堂却见柜台前已围了数名登记入住的客人客栈老板口中对答笔下记录正忙得热闹。文士打扮的青年微微一怔回头与黑衣的随侍对视一眼一张俊颜上显出颇有些无奈的笑容来。

“两位爷是用个饭就走还是今夜就在小店住下?”虽然两人打扮并不十分抢眼踏入店门来周身气度却十分出众一边早有眼色乖觉的店伙上前行礼招呼。“若今夜住下您巧了还有两间宽敞的客房。您哪一位留下录个名字时间小的这就带另一位爷上去先歇息坐着也不在这堂上耽搁了工夫又劳动脚步再往别家。”

“爷……?”

“去登记落款吧刘复这没什么可犹豫的。”抬一抬颔示意青年俊朗的文士随即向店伙微微一笑“你这孩子倒伶俐。那客房可宽敝?若两个人睡着无碍我们也不好多占了不与别人方便。”

“爷说笑了。出门在外先来后到是凡事的规矩哪里有道理倒说爷多占了屋子。”店伙笑着随即引青年到二楼上走廊尽头停下“给爷的是靠里头的两间门前清静再没什么人走来走去打扰的。”推开了门到屋中间桌上拿了刻有房间号的包铜木牌“爷先坐着小的马上送茶壶热水过来。爷想吃点什么桌上有菜单;或者自带了什么吃的用的要招呼小店帮忙料理伺候爷也只管叫小的就是。”

青年点一点头:“好你先送了热水过来其他的再说。”

“是!”那店伙欠个身出去青年随行的黑衣随侍刘复同时跨了进来。随手关闭房门。又极快检查一下其他门窗刘复这才向青年行个礼:“靖王殿下已经登记好两间房付过一夜地定金。”顿一顿见主上只微笑并不言语刘复眉头微皱还是低声开口“殿下。客栈人员混杂。您既停留过夜不着急回京。何不到城中驿馆歇息?”

文士袍服的青年正是北洛声名最盛的第九皇子人称“赫赫冥王”的靖宁亲王风司冥。此刻是北洛胤轩二十六年的十月中旬两年前东炎因草原大旱饥荒成灾纵兵劫掠侵犯北洛东南国境。风司冥奉胤轩帝旨意率六十万大军出征抗敌。兵锋所指。不但尽驱境内与属国劫掠侵犯的草原骑兵更深入东炎腹地一直打到御华王族国都所在的兕宁。胤轩二十五年六月风司冥指挥大军与东炎军队在兕宁京北红土坡决

溃贺蓝.考斯尔四十五万大军攻下东炎京城。鸿:王族以死殉国旧炎军务尚书江枢率未曾逃出城的文武朝臣向北洛投降。其后。风司冥又派大将多马、皇甫雷岸、庞朔、江扬等。与西陵所率诸国联军配合扫平旧炎东南恢复爻、雍等因旧炎强权而遭摧残地朝廷和王室。到此刻。旧东炎所辖绝大地区已经都归服北洛统治各地战火熄灭百姓重归安宁并在风司冥所指派各地地主掌官员管理指导下重建家园恢复生产;而出征离国整整两年地靖宁亲王也被胤轩帝再度嘉奖并旨意返回京城承安慰劳休整、见驾述职。九月中旬旨意抵达原东炎都城所在后被冥王改名“长宁”的临时治所。风司冥依着旨意旨到后第三日率一应将官起程。靖王率北洛举国之兵灭亡原与北洛同称“大6三强”的东炎草原对北洛东方边境多年虎视和骚扰的忧患从此一举解除丰功伟业史所未有胤轩帝此番以明旨召靖宁亲王率建功将官与兵士返京恩宠嘉许之意洋溢于字里行间沿途自然是一路的迎送奉承行路度自然也就相当缓慢。此刻冥王的车帐大、旗帜座船才到承安东南两百七十里外沧澜江数条支流并汇、水6两路交通的枢纽通江邑。但这位功勋卓著地亲王皇子却是只带了一名随身亲卫轻骑快马一个人直向承安京赶来。但临到京城脚下却又不再着急而是停留在毗陵县过夜。刘复作为冥王亲卫贴身跟随风司冥已经八年对靖王各种心思习惯可谓熟悉但对风司冥的这一番行动却还是深觉不解。

“刘复太傅曾经教导过情况越是紧急、越到了关键心中反而越要镇定要想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淡淡说一句见贴身亲卫眼中仍然不解风司冥微微笑一笑“或者近乡情怯近人情更怯。正因为眼看着到了地头我再忙也不忙在这一刻。”

听到“近人情更怯”一句刘复不由心中微震:风司冥离开京都已经整两年大军征战在外国都纵有音讯也都是与战事相关的廷报公文与王府家人几乎不曾联络。两年间靖宁王妃为他生下世子而今已过周岁他竟也不得回家见过妻儿一面。靖王夫妇伉俪情深国人共知此刻听他这么说刘复倒似明白了几分年轻亲王自踏入北洛境内以来的不安焦躁以及此刻明明纵马能在今夜回京却又选择在毗陵县境过夜的心意。

“王爷京中……”

一句话没说完却听门上传来轻轻敲门声。刘复立即住嘴打开了门先前那伶俐的店伙拎了大号的铜茶壶和黄铜小桶装着地一套白瓷地茶壶茶碗进来。当着两人的面将茶壶茶碗再次洗烫干净了这才取过客房里桌上原本摆放的茶叶筒子放了茶叶沏上。闻到一股熟悉无比地茶与绣叶混合着的清香风司冥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端过茶杯轻咂一口“这是今年七八月新下来的竹青?”

店伙闻言顿时也咧开了嘴:“爷您好品味。虽说咱这官家的客栈规定了都要用当年的竹青茶叶可是能尝出今年旧年来的客人还真不多。像爷这种一口就知道是才下来两个月的新茶了不得。我在这儿七八年您还是头一个!”

风司冥微笑一下:“我只是记着这滋味……两年了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新鲜的茶。老板很用心待客很厚道啊。”

“哈哈爷说得是我们家老板可是待客顶好地!”见风司冥一口一口把茶喝完店伙忙又将杯子斟满一边笑道。“爷。好喝。您也只喝了这杯。天晚了您赶了这半天的路也该用些饭食。不然光拿茶涤着夜里泛酸就不好受了。”

“说的是。”风司冥微微笑着“那便拿些饭食过来。”

见客人温文宽和店伙顿时越兴奋语声也越轻快:“看爷二位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咱虽靠着京城。到底小地方没什么特别可吃的又是官家的客栈菜单都定死板了拿过来给爷实在是委屈。但我们这里有一个好——您看这旁边就有家饭庄每天只在我们这边客人用饭的时候开伙现在正是忙活的时候。他家小炒煲汤都不错只是按行业里规定饭庄地伙计不能随便跑到这客栈楼上来。不如您劳动两步。到楼下。小地给爷找张好位子您坐了、吃了也听听堂上其他客人地闲话。乐一乐爷您觉得好不好?”

“九爷……”刘复直觉不妥风司冥却手一摆“这样不错。现在天还长夜黑得晚能一边吃饭还有个去处打下时间就更好了。只是我也不喜欢太热闹大厅里人多是不是又太吵嚷?”

“爷您只管放心!小的一定给您拣在边角不受打扰同时开阔好视野能看又能听的桌子!”

风司冥微笑着起身看那店伙乐颠颠奔下楼去张罗座位随后才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楼梯。刘复跟在他身后低低道:“主上这人虽没有歹意可是……话也太多了。”

风司冥轻轻摇一下头:“是话多但我现在正喜欢听。”见刘复步子略一僵硬这才重新跟上来坐到桌边下手位置风司冥又笑一笑这才转向那又是好一通叽叽喳喳的店伙“先就你说的这几个菜不要酒。若不够了我再叫你。”说着自贴身的荷包夹层里摸出一块指甲大的银饼想一想又倒出一个豆大地银锞子一齐推给那店伙“还有我们吃的差不多时再送一壶好茶来依旧是新上来两个月的竹青知道了么?”

“是是爷您只管放心!”收了银子店伙眉开眼笑地奔开去。不一会儿饭菜便都送齐风司冥也不挑拣每样都吃了一些。刘复侧身坐在桌边等他基本用餐完毕才开始动筷。两人都吃好后那店伙又按风司冥吩咐送了茶过来。

“爷您的茶。”

笑一笑点点头风司冥接过斟好的茶杯歪了头看向厅堂靠中间几桌一群客商打扮正在喝酒说话的老老少少。见他目光注视店伙小声开口:“那些也是住店的客人是合成一个商队跑生意的住楼下大通铺。说话地陈老头也是我们这边地常客平时贩了各种货物在北海沿子上走每五十天、两个月就要到京城来一趟每次都住在咱这客栈里。陈老头是个好人见过许多世面不过也好吹牛……”见风司冥笑微微一眼

立即知趣收声“爷小的先下去有事您再吩咐

看店伙急忙走开去的背影刘复不由好笑但随即收回了目光顺着风司冥视线向大堂中看去。

承安一带十月天气并无多少深秋含意更多清爽舒适之感。夜间风也不冷此刻客栈大厅地前后大门都敞开厅堂上***通明加上一桌一桌吃饭说话的人们显得安闲又热闹。风司冥所注视的桌子正靠着一根立柱几个行走各地的客商聚在一起老酒小菜故事说嘴十分的快乐。刘复出身铁衣亲卫武功身手一流嘈杂之中听个别之人说话原是再简单不过。见风司冥注意听着一边脸上淡淡微笑不由好奇听得也越仔细。但只听一会儿刘复脸上表情扭动却是七分惊讶夹了三分好笑。压抑按捺半晌“九爷这……”

风司冥笑着摆一摆手眼中兴趣之色愈深。原来那几个客人说的正是洛、炎大战已经说到了决战地时候。只听那店伙说的陈姓老人说道:“……红土坡上。战到最后那贺蓝.考斯尔已经被团团围住身边只剩了三五号人还都是伤残了的提不动兵器刀剑。冥王就问他‘两军胜败已经分了将军还要再战?’那贺蓝说‘两国的胜败虽然已分但我们二人的胜败却未了。有我贺蓝站着一日。就绝不眼看着你前进一步。’冥王叹口气说。‘是条汉子。这样。也不多占你便宜我的大军就退开五十步我与你一战了你最后的心愿。’于是大军就听了令退开留给冥王和贺蓝好大一片圆形的空地。冥王下了马手上使一双剑那贺蓝还是用他那把长柄地大刀。两个人就战起来。”

听到这里旁边一个中年地客人低低赞一声:“那贺蓝果然是好汉子……他不是已经战了三天三夜么?竟然还要和九王爷再战真地说是神人下凡。”

“可不是?”旁边一个模样粗犷的汉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抹嘴“听草原上来往的客商说那贺蓝.考斯尔是军神转世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

“没打过败仗?可他再什么神明转世遇到了咱们的靖王爷。也只有打败认输的份。”姓陈的老人撇一撇嘴。继续说道“冥王跟他战了五六十个回合已经摸清了他使刀地路数;再战三四十回合。看破了他为掩饰自己身上伤的伎俩;战到百二十个回合只听贺蓝一身大喝竟是绕开了冥王的双剑大刀直往冥王腰间空档处横劈过去……”

陈老头似是有意在这里停一停周围被他说话吸引纷纷凑过来听的人们顿时一片惊叫和急问:“啊!”“啊……怎么回事?”“劈过去怎么样?”“可伤着九王爷?”

端一碗酒在手陈老头傲然地扫众人一眼:“吓九王爷是什么人哪?怎会被他伤到?那个空档是王爷卖了个破绽给他。不过王爷也是极大的胆子看清楚了来路算准了刀剑到身体的长度的。为的是避开对方刀锋而等他大刀到身前收不回去贺蓝自己近身侧就露出空隙。王爷把左手上地剑递过去一剑就刺准了右腋。贺蓝受伤吃痛抓不住刀索性撇了使左手去夺王爷地兵器;却被王爷双剑连环几下里逼着直往后退终于被身后一个尸身绊倒一跤坐在地下。王爷又问‘现在可分出你我间的胜负了?’贺蓝说‘不是我不用心为国家实在是我时运不济败给了你。只是我倒了也不肯闭眼的。’王爷这才又叹一口气说‘你放心我自会用对待真将才地礼数待你。’然后便上前送给他最后一剑……”

陈老头说完方才端了酒碗凑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咂起来。

而此刻周围听的众人已是一番唏嘘。“这贺蓝也是真英勇……真不愧王爷佩服说是真汉子。”

“但说到底还是九王爷武功高明。让他虽然口中说时运不济心里想来也应该是真服。”

那粗犷汉子更是又倒了一碗酒一口喝干随即将碗砸在桌上一手在桌上重重拍着:“这样战到最后靖王爷给他一剑也是宽仁大量敬重真英雄。”

这一句顿时引来不少赞同:“是啊就是的。”陈老头也点一点头:“这样的死法去了也没多少痛苦。所以才说我们靖王爷——”

“唉唉唉唉不对不对!”

一句话没说完旁边突然冒出一个意外反驳的声音。众人顿时一齐转头风司冥与刘复也随之寻找语声来处。只见柱子后面有淡蓝色布衫拂动却因柱子挡着看不见人的正面只是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年轻。“依您老的说法这贺蓝.考斯尔是冥王亲手送他上路的?可我怎么听说冥王跟他对战一场想给他个少点痛苦的去法可那贺蓝却非但不肯领王爷的好意反而突然起暴想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幸亏王爷后退得快没有让他得手。周围将士们万箭齐他这才被射死死的时候还仰天大笑;尸身的全身上下都扎满了箭却不肯倒……”

“去去去哪有那样的人!”陈老头顿时挥一挥手。“全身扎满了箭跟刺猬似地还不倒哪里会是这样那不是成神人了吗?就是我说的冥王给了他痛快的一剑贺蓝就死了。”

“可东边来的传说中不都是这样说那贺蓝中了数十上百枝箭死而不倒的。”

“既然传说哪里就是真事儿了?草原上总要夸赞些自家人的英雄。这一战里头造出多少忠贞刚烈的……那些真真假假我小老头儿不敢说。可只有这最后一场跟贺蓝.考斯尔的决战。是我在冥王军地侄子回来亲口说地!那天他就在红土坡地战场跟在韩临渊韩将军身后看得真真的!再说那些传说里面哪个不说贺蓝身高九丈、血红的头、铜铃样的眼睛?我外甥跟轩辕皓轩辕大帅鹫儿池大战的时候就被他断去了右边半条胳膊。还是因为大帅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后形容当日景象说那贺蓝.考斯尔也并不高大姜黄色头面目纵凶狠也不能说狰狞九尺高是绝对没有的!或者是因为骑了高头大马才够得上九尺的高度?”

听到最后一句调侃众人顿时出一片大笑。坐在他身边地中年人笑道:“老哥的侄子外甥都在军中。还有参加了最后决战的。可不是立了第一等军功?纵受了伤也不十分要紧得了性

朝廷的抚恤那是亏不了有功将士的。这样说。老军功的人家了!”

“哪里哪里?说什么有功只不过就算一介小老百姓国家有事情也一定要出自己的一份力。想想咱们靖王那是多好的一个王爷!小小年纪就领兵打仗、保家卫国战场上冲锋陷阵是头一个军营里赏罚又是公开公平爱护帐下地士兵就跟爱护自己地手足兄弟一样。到不打仗的时候处治朝廷里的事情又都是认认真真从没说年纪小就糊涂对待过去甚至肯委屈了自己地名声儿设计了妙计查出河工案子的真正底细给百姓做了主!还有靖王妃王爷娶了个贤德的王妃仁慈宽和怜老惜贫拿自己的饰脂粉钱出来修了养老敬老的公馆京城里因为战事没了儿女照顾的老人都接过去专人照顾着没了父母的娃儿也照顾着还送到京里五城坊的官学念书出的都是她与王爷自己的俸禄银子。听说皇后娘娘喜欢她常常赏她珍宝、绸缎大凡不违反朝廷规矩、可以折换了银钱的东西都让她拿出去施舍给神殿神社下的医馆、学堂……这样的王妃娘娘偏偏遭了东炎的毒没了世子连娘娘自己都差点没保住。当年听到王爷起兵报仇的消息谁不义愤着摩拳擦掌要跟着王爷过去好好跟那些黑心坏了肠子的混蛋斗一斗?”

“可惜您老年岁大冥王轻骑一夜九百里您老骨头老腿的追不上喽!”

蓝布衫的年轻人语气里分明带了些讽刺那陈老头却越说越是认真:“哈我追不上可我有儿子、孙子!儿子本来就在多马将军的飞羽军里头孙子我听到消息当天就要他收拾了东西赶到玉乾关报名参军——这不年下的这场大战他爷俩儿可是赶上了都立了一点小功回来给我挣足了脸!现在我在北海沿子走哪个听说了不对我陈老石点头竖大拇指赞我又敬我三分?家里头那户本来说了四五年都说不定的田庄财主最近那家的太太天天都凑在我老婆子跟前套近乎就等我孙子从东边回来小一对的就成亲!”

“哈哈这可是大喜事要大大恭喜您老!只不过有件事情方才听得有些不明白……”

“什么事?我慢慢与你说。”

“老伯伯刚才说家里儿子、孙子、侄子、外甥都在军中一家子立了不少的功劳回来实在值得人敬佩。只是咱们北洛军队的规矩本来也严经过靖王端正整理后就更加精细。军规章程里说的明白:一家当中儿子参军了父亲就不该参军兄弟有三个的最多只许参军两个两个的只许出一个若是独子就决不让上战场了。老伯伯儿子、侄子、外甥都在军队里连同孙子也都为国出力!倒是让人忍不住想问一声您老竟有多少个兄弟、又有多少个姊妹啊?”

众人一想顿时一片哄堂大笑。陈老石呆了脸皮红张张嘴正要开口对方又慢条斯理来一句:“不过倒是真正的上阵父子兵呢。”一句话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虽然客栈里聚集的多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说话玩笑都并无什么恶意。可是此刻一堂笑声却是让陈老石一张满是沧桑的面孔由红转青。猛然一拍桌子老人霍地站起:“笑笑笑——笑什么?你懂什么?!这是恩典朝廷的恩典!见我们心诚才开了特例查好了各人的身家情况家里有人照顾或是没挂累的生产活计、吃穿不忧的允许也参军上了战场!我们这才能报了名给国家尽一点心。我老头子平日在外面跑也受了朝廷多少好处。这一回朝廷打仗、运粮草兵饷我们常在北边走的都说弃了买卖也要助一助力结果最后还是折算了本钱给我们。官府还说名字都记下来了以后商贸再大开的时候要头一批给我们放行走的文书——这都是朝廷的天恩是皇上体贴我们小民的心思!我侄儿、外甥的名字军薄里头明明白白给了你只管查去还有假的不成?说看见战场怎样就是怎样谁有闲心拿这个编了话骗人?”

陈老头一句说得比一句快一句比一句响且说着就要喊客栈老板伙计拿了笔墨当真把子侄名字写下来。众人知道玩笑开过急忙拦住:“老哥哥怎么急了?”“都是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唉唉他读书的小孩子自家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屈解了您一片诚心诚意更不晓得您老在外面的甘苦……”

眼看着厅堂上一片混乱刘复皱一皱眉刚要转头与风司冥说话却听轻轻一声“看!”顿时转头只见人群中间走出一个蓝布衫的书生到被众人扶着劝住的陈老头身前深深行一个礼。刘复心下稍安但眉头随即又拧起“九爷还继续听这些么?饭都用完了茶也喝了。这里人多嘴杂还是上去的好。”

风司冥微微一笑“不再等等……也再听听。”

刘复一怔也不知道这些与真实战场颇有出入的故事风司冥觉得哪里有趣。眼见着厅堂当中人们议论战事、议论冥王的气氛越热切身为靖王亲卫刘复心中不禁越尴尬更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正自忐忑间突然听到外面车马声响随着下车、牵马、几乎模糊的吩咐问话然后客栈的客堂大厅里迈进一个人来。

虽然略有些晚但此刻进到官家的客栈也不奇怪。刘复只是目光一扫并不在意。但那人再迈进一步黑暗中面孔猛然被屋中***照亮刘复确实顿时瞪眼、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一领简单的青灰色长袍头顶整齐的髻下一张素面一身的风尘仆仆全没有一点平日传谟阁中四平八稳起坐威仪的宰辅景象。年纪四十许的中年男子踏进门来任客栈老板和店伙殷勤地亮着嗓子与身后跟进来的一名随从说话目光却自顾自在厅中扫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缓缓转头却见风司冥微笑起身。

“刘复安静地带林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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