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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确定目标

被黄杨抓住了痛脚，好一通数落。孙祥即便是万般无奈，也唯有咬牙忍了，全当自己面对的是当初刚进绺子时的师傅了。他能够得到小戴宗这个绰号，一半是靠天赋，一半是靠师傅的教导。
而看着黄杨那眼角一闪而过的精光，孙祥也算是明白了，就算他不露出这个马脚，也会被他逮着机会训斥一通的。无他，也算是一个另类的下马威吧。虽然现在他还没名没分的，但是谁都清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许大棒子的新一代插千的，而以前基本上是身兼花舌子和插千的两职的朱管家，则只会是花舌子了，不然的话当初在鹤镇，朱管家也不会敲打他了。

想明白了的孙祥，也就拿出当初对付师傅的功夫，很快就把黄杨磨得服服帖帖的，先前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也完全消失不见了。很快，就把杜历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出来。

“也就是说，大当家的意思，是让您和王老以采购的名义前往长春等地？可是，还是太危险了，我们也最多能在长春等大城市采购货物，如果去偏远一点儿的地方，岂不是让人怀疑？而大城市里面，哪里没有驻军？万一被驻军缠上了，岂不是麻烦？”

“这几天我都在琢磨这事，我也算是明白了，大当家的打的就是这些大城市里的倭人的主意。你想想，偏远一点儿的地方有日本人不？有，还不少，但是全都是一些苦哈哈，我们都知道，那些人虽然在我们面前一个个的傲得像一只公鸡似的，可是实际上他们在倭国的日子还不如我们呢，他们能有多少油水儿？但是大城市里的倭人就不一样了，那些人要么就是倭国的商人，要么就是官员家眷，他们的油水才充足呢。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看除了山上那十几个人除外，其他人都和你一样担心呢。不过，我们的职责就是把探报送去，至于怎么决定，就交给大当家的吧，别太过担心了。我们还是先把自己的台子搭起来吧，我和王寒就负责采购这一环吧，其他的什么名目，你就安排吧。”

目的达成，孙祥对他又敬重有加，黄杨老头子也就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还是没有让孙祥放心，但他说的确实不错，他们能够做到的，无非就是把探报的时候更加认真一点，送上山的情报更加细致一些而已，其他的还真是无能为力。

“那好吧，刚才那人你也看见了，他就是另外一个股东，恰好今晚我们一起喝酒，你们也去吧，到时候和他商量一下，想来应该不成问题。既然决定了，我们就按部就班的走吧。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这里就不能单纯的当做一个探报据点了。按照大当家的描述，我们这种杂货铺利润应该非常可观，我们得考虑万一山上遭受了打击之后，能够给他们提供充足的金钱渡过难关。所以，我们就得认真点了。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做买卖人，当做自己谋生的手段来做才行。”

听着孙祥郑重其事的告诫，高扬正在装烟丝的手有了一刹那的停顿。他知道孙祥的意思，他们这类人，是山上的老人，受了伤拿不动枪才安排的这么一个活计，就是帮着处理山上的黑货。有了这么一层因素在里面，他们从不考虑利润问题。

即便是现在，孙祥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开玩笑，如果需要靠他们的话，那还是绺子吗？那就是公司了。不过，孙祥很给他面子，他也不好当面反驳，继续把烟装上，慢条斯理的掏出打火机点燃，狠狠的吸了两口。

“我们是买卖人，当然会做买卖人该做的事情，这点老板你就放心好了。”

山里人还是挺讲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孙祥给他面子，虽然已经说好了，没人的时候，叫他祥子。但是，黄杨并没有顺杆爬的意思，依然是叫他老板。

“老黄，我是认真的，即便是山上不需要我们养活，可是我们也得做出个人样出来。不然，山里的兄弟们还以为我们是混饭吃的呢。更何况，谁都不看好我们这个杂货铺，谁都认为我们不行，我们怎么就不能做一番事业让那些人看看呢？”

后面那句话黄杨根本不怎么在意，他已经老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已经过了好勇斗狠的年纪了，倒是前面那一句让他怦然心动。当初，他被**打中了，虽然命大活了下来，可是即拿不稳枪，也干不了重活儿了。

想当初，他也是说打右眼，绝不会打中左眼的好手，就这么废了，就连家里的农活都干不了了，一大家子人靠谁养活？最后，也只好选择了这个他以前也顶看不起的销赃的货郎。他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山上的兄弟们的眼里，那就是累赘。虽然没有人说，而且那几个当家的都对他们笑颜相向，但是他自己清楚，因为以前他自己就看不起这些人，觉得自己如果落到那一步，还不如死了痛快。可惜，人活在世上，除非是独夫一个，不然牵挂太多了，死真是一种解脱。

现在，孙祥却给了他描述一个不错的前景，让自己挺起胸膛做人的前景，他当然兴趣大增，只觉得曾经冷却的血液逐渐沸腾起来。他黄杨要再次证明，即使不拿枪了，依然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呵呵，既然你是老板，我们当然得听你的，搏一把就搏一把，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说得不错，绺子养了我们几十年了，也是该我们为山上的兄弟们搏一条后路出来了。到时候，让山上的兄弟们看看，我们也不是混吃等死的废人。”

刚开始，黄杨还能够维持平静，两句话一说，就心情激荡的说出了闷在其心里几十年的心声。他不是废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