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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全面战争

“朝霞之下任遥望，起伏无尽几山河，吾人精锐军威壮，盟邦众庶皆康宁，满载光荣关东军。兴安岭下现旷野，卫国先烈魂安在，而今同胞寄重任，正义托付新天地，前卫而立关东军。烈烈士气伴步伐，野ゆき山ゆき土に卧し，几度寒暑历生死，挺身血涌真男儿，风云侍候关东军。北斗星座寓使命，拨开乌云见晴空，神舆之剑闪光华，斩尽妖魔辟坦途，东亚卫士关东军。旭日之下升瑞气，八纩一宇共繁荣，大道在前拓腐朽，さんさんなりや大陵威，皇军之花关东军！”
“老马，马翻译官，鬼子，不，皇军这是在唱着些什么呢，听起来这味道怎么这么渗人呢。”骑在马上的陈思宝撇着那些在雪地里推着汽车前进的日本人向身边的翻译官求证着，作为伪蒙军的一员，他当然知道身边的这位马翻译是日本人派来的监军，不过一时间还是说错了话，让对方抓到了小辫子。

“那是关东军军歌。”裹得跟球一样的翻译官说话间喷吐着浓浓的白气，相对于习惯了北方寒冷气候的关东军以及蒙匪，大城市里生活惯的翻译官自然有些吃不消。“陈团长，这次兄弟听过就算了，要是被皇军们听见，王司令也救不了你啊。”

“明白，明白。”陈思宝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暗骂着，若不是看在老子现在还有用，你们会对老子这么客气吗？不过这么一打岔，他也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趣了，只是约束着自己五百人的骑兵团远远散开为日军搜索周边可能的敌情。

不过此刻室外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五度，苍茫的漠南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其实有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远远看得清楚，因此这些伪蒙军们并没有把主官的话过多的放在心上，只是实在冻不过了，才策马跑起来活活血。

伪军们的动向其实酒井镐次少将并不在意，他正坐在摇摇晃晃的装甲车里，虽然机器运转是散发的热量让密闭的环境比外间温暖了许多，然而漠南道路的崎岖，也让他吃够了撞头的苦处。不过他并不以此艰苦的环境为意，但是面对曾经在定州虎口拔牙的西北军，他却有些一丝无法表露的隐忧。

尽管关东军察哈尔派遣兵团第1混成旅团只有1个步兵联队、1个战车中队、1个装甲车中队、1个独立工兵中队和1个独立野炮兵大队，兵力并不比在定州遭到惨败的土肥原师团日军第第2联队雄厚多少，但在骄狂的关东军上层眼里，加强了战车和火炮的第1混成旅团力量远非早在1934年就调回国内的宇都宫师团水户联队可以比拟的。

但上层毕竟是上层，坐在办公室里的他们是不会在意第一线官兵们的感受的，不过值得酒井少将庆幸是头顶上那浓密而又阴沉的云层，在察哈尔兵团的航空兵主力用在支援第26师团的情况下，西北空军也被老天爷注销了出击的可能。

“乓！乓！”隐隐约约中，透过薄钢板传了此起彼伏的步枪射击声，枪声就是命令，关东军们纷纷跳下卡车冲着枪声传了的方向警戒着，然而枪声并无停息，不一会，迫击炮弹爆炸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独立步兵第1联队联队长长谷川美代次大佐把头伸出战车，一挥手，一个中队的日军就踩着雪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扑了过去。

“报告将军阁下，是西北军一支骑兵部队。”很快旅团部的参谋跑过来向酒井镐次报告着。“王英司令的骑兵团遭到伏击，几十名士兵被打死，不过西北军撤退的很快，在我军抵达前已经撤出了战斗。”

“西北军的骑兵吗？”酒井镐次闭上眼睛点点头，从兴和出发后没多久西北军的侦察机就掠过了自己的头顶，若非一连几天老天都站在日军这边，恐怕轰炸早就来了，总算自己当初作出的袭取集宁的架势迷惑了西北军的行动，但现在。“算算时间，是应该遭到阻击了，”酒井镐次睁开眼睛。“离丰镇还有多远？”

“直线距离已经不足40公里了。”参谋自信的回答着，早在二十年代初，日军就对这一代的地形进行过严密的勘察，就熟悉度而言，甚至比曾经的地头蛇晋军更加熟悉。

“40公里。”酒井思索了一下，虽然距离并非很远，但天寒地冻，道路湿滑，至少还要一天一夜才能抵达丰镇的外围，恐怕届时西北军早就建好阻击线等待着第1混成旅团的到来了吧。“命令，向东条参谋长阁下询问如下。第一，商都之线的蒙古军进展如何？第二，大同我军是否已经达成了战术目的。”酒井镐次心中盘算着，若是大同一线已经合围了晋军，那么也就可以达成对丰镇一线西北军的夹击的势态，如此一来，第1混成旅团才不至于重蹈定州一役的覆辙。“第三，没有第三，你先先下去吧。”

“出发！”看着参谋远去的背影，酒井镐次敲了敲驾驶室的门，于是装甲车又摇摇晃晃的行驶了起来。在他的带动下，日军的长龙用滚动了起来，甚至那些跳下卡车的士兵们也没有返回车上，反而轮换下刚才推车的士兵，继续高歌着向前而去。

但是日本人注定了不会太平，才走了没有多久，空气中就传来了异常的波动，然而这种波动却被日军自己的歌声所掩盖，一直到走完行程的75公厘榴霰弹自天空中落下炸开，日本人这才恍然大悟。“敌袭！”

但此时已经完了，4枚炮弹呼啸的炸响，瞬间在炸点的半径内制造了一个死亡弧。但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是4枚在另一端爆炸开。随后在短短一分钟内，整个日军队形落下了48枚炮弹，顷刻之前在没有防备的日军中制造了恐怖的杀伤消耗。非但如此，还有几辆卡车的油箱被飞舞的弹片引爆，造成了不小的第二次杀伤的效果。

其实西北军的骑兵编制跟步兵编制一样前前后后改动过多次，不过由于西北军中骑兵和骑兵部队的数目都不及步兵的十分之一，因此整个骑兵的编制的改动相对波澜不惊。但这并不意味着西北军对骑兵部队不重视，只不过是因为战车、装甲车等大量新式的机械化装备的入役挤占了骑兵原有空间而已。

然而即便西北军的骑兵并非决定性的突击力量，但也是整个西北武装体系中一个重要的组成。根据战前最后一次的改编结果，每个骑兵师拥有骑兵团3个，每团900余人，此外还有一个辎重营和一个混合骑炮营，总兵力在3400人左右。加上团一级拥有的迫击炮，整个骑兵师共计拥有2个4门制的75公厘山野骑炮连，3个6门制的82公厘迫击炮连和1个4门制的37公厘战防炮连。其火炮门数和综合战力不但超过了西北军的普通步兵团，更凌驾于国内大多数派系的师级单位，也超过了日军单个骑兵联队的水准，不过尚不能与日军的骑兵旅团相比。不过同样的，西北在骑兵师一级以上也编制有骑兵军，这个超大的建制足以压倒任何一个日军的骑兵旅团。

“混蛋！”好不容易挨到西北军的炮火收敛了，一队队日军随即分散开来，根据刚才遭到炮击的弹道轨迹搜索起西北军的火炮阵地来，这个时候一个日军少佐冲到陈思宝面前，冲着他就是一个大耳光。“你的人是怎么进行搜索的，你是不是跟西北军有勾结，存心出卖皇军，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陈思宝一下子被打懵了，好不容易通过翻译知道了主子的意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事实上这并不能怪他，实际是关东军没有吸取承德一战的教训，没有注意提防西北军图上炮击的能力，只不过是伪蒙军过于懒散，这才给了日本人发泄的机会。“没有，没有呀，太君，我怎么敢，不要打了太君！”

这边日军少佐对陈思宝拳打脚踢发泄着，那边酒井镐次正在头疼的听取着损失的报告，这短短一分钟，不但造成了日军两百人的伤亡，而且报销了四辆卡车，要知道第1独立混成旅团拢总不过20辆载重2公吨的TU10型九四式六轮自动车，这下五分之一已经损耗了。

“长谷川君，”酒井镐次招来整个旅团的第二把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越靠近丰镇，西北军对我旅团的阻击就要愈发的明显，因此，从即刻起，旅团必须进入战斗状态。”酒井镐次还有一重担心，西北军可以利用平绥铁路源源不断的运来援军，而自己在这个方向却是孤军奋战，而且缺乏必要的物资补给，在种种不利面前，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牢牢的统治了他的脑海。“另外，要加快行军步伐，明天下午1时之前，务必抵近饮马河一线”

“将军阁下请放心，”长谷川美代次重重的点了点。“接下来我军将进入强行军，肯定会让支那军大吃一惊的。”

“也要注意了防止对手再行偷袭。”酒井提醒着。“事实证明蒙古军并不可靠。”

“是，下官一定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