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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竞争

“弟兄们，主上即将开国建业，正是我辈效命之时。ＥＮｘＥＩ。Ｏ”
张煌跟大都督府的几位说起的《封建律》已经正式公布，虽然张煌还没有正式的称孤道寡，但军中上下通读了这份律令之后已经沸沸扬扬了。尽管公侯两爵不可期，但是连同之前的军功授地的法令，未来的东华国已经建立了一整套的军功赏罚体系，下级的军官们固然还在为多几亩永业田奋斗中，而那些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升到更高层的原千户、副千户阶层，已经把眼光瞄准了《封建律》中的封爵和显爵之上了。而由骑都尉而轻车都尉再护军都尉最后进入封爵的步骤已经深深印入所有军官们的脑海，而显爵在平常生活中见官不拜，封爵在非大仪之外连张煌也只是唱喏一稽的荣耀更是深深的打动了这些男儿心中的豪情和梦想。

“我老鲁也没有什么多的奢求，最好能得个男爵，实在不行护军都尉也可以交代，你们呢，你们想走到哪一步呢？”在东海上打出东海一枭旗号的鲁枭雄（注：书友风沾衣提供）冲着一条轻快船的水手们大声吼着。“我想你们也不是无欲无求的，”看着站满船舷的汉、丽两族水兵。“按照主上的话说，这是一个新天地，只要你们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跟老子去抢，抢人、抢船、见什么抢什么，抢出一个封妻荫子来！”

“跟着大人，跟着主上，抢，抢，抢出个封妻荫子来。”群情激动的水军们本来就是大海风浪历练出来的热血好男儿，现在被鲁枭雄这么一激更是两眼放光，这一瞬间真的仿佛一个新世界展现在他们的眼前了。

“好，把老子的东海一枭的大旗给升起来，”鲁枭雄拔出刀用立的一挥。“咱们出航！”

自打海宁千户所的主官以化整为零的手法把逃兵的数目控制了起来之后，李度就成了阿里赤刻的主要监控目标，虽然阿里赤刻并没有采用囚禁的手段，但收买和威逼李度百户里的士卒并把大量的劳役加诸在李度百户身上却也着实限制了李度的行动范围。

不过，这并不能让张煌的图谋完全落空，在这个异族统治横征暴敛的时代，贪得无厌的长官是只要钱就能买通的，这不，随着张煌在日本获得大笔财富，不但卢建平的商号风生水起，就连李度也在阿里赤刻无可奈何的眼光之下调任了驻防安庆的秦州万户府安庆千户所副千户，并迅速在安庆建立一张还算完整的关系网，并藉此对卢建平深入内陆的商业和人口买卖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庇护。

“库臣大人，人家卢东主可是很有诚意的。”李度正在宴请安庆的府尹蒙古人库臣，其时曾经权倾朝野的制国用使、平章尚书省事、中书平章政事阿合马因为激烈的政治斗争而被政敌唆使他人暗杀，而以阿合马政敌门下身份出现在江浙的卢建平却在总摄江南释教杨琏真迦的顾拂下生意越做越大。

“李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桑哥大人那边可是盯得紧呢。”去了一个回回人阿合马又来一个吐蕃与畏兀儿后裔的桑哥（注：Sengge，源于梵文的藏语名，意为狮子），一样的横征暴敛，一样的欲壑难填，不过，说到底其实这不是大臣的原因，实在是忽必烈这位天下之主雄心过大，试图变中原之主为亚洲之主，进而世界之主，以他这样的穷兵黩武，国库又怎么够开销的，不滥用收刮百姓的虎狼之臣又怎么支撑得下去。

“卢东主可在杨琏真迦大人面前甚为得宠，而桑哥大人又跟杨琏真迦大人关系匪浅呢，大人可要三思啊。”李度继续劝说着，要知道桑哥当年就是给帝师八思巴当译史而走上飞黄腾踏之路的，自是不可能和一脉相承的红教和尚杨琏真迦有什么龌龊，当然，暂时卢建平还没有搭上桑哥这条线，因此才不能不通过李度来迂回。

“这？”库臣悚然而惊，没错，虽然卢建平要从安庆官库里借用三万件瓷器和三万斤茶看上去数目有些多了，但是人家给的好处也不少，真要是因为自己的坚持，一拍两散了，到时候歪歪嘴，上面未必会记得自己的好处。“但卢东主这边借用的期限太长，若是半年之内，本官还好向上面掩饰，一年，委实不行啊。”

李度用眼看了看坐在库臣身边的叶波寒，对方做娼妓的姐姐新近才嫁为库臣的第十五房小妾，正是受宠的时候，要不然这个龟公出身的小**凭什么能够走马上任为安庆府库的仓大使这个冒油的职位呢。

“姐夫，上次清库不是才过去几天嘛。”看到李度挤眉弄眼的样子，被许了一百五十锭钱钞好处的叶某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帮腔。“我问过下面，没有一年以上不会复查，卢东主只借一年，您老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你懂什么，现在皇上用兵占城，随时随地可能用钱，没了这些茶和瓷器，安庆拿什么来充国用的。”库臣这话，即是说给小舅子听的也是说给李度听的，更是说给一边的卢建平听的。其潜台词无非是说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上面随时随地可能起变化，所以要么你放弃，要么你就按照我的规矩来而已。

“那好，”在台面上，李度可不敢越俎代庖，因此他回头看看卢建平，只要这位财大气粗的卢东主冲着库臣矜持的点点头，随即抛出一番话来。“就借八个月，到时候我还给库臣大人一倍的货物。”

“八个月？”库臣皱着眉头，然而他看到脸色不豫的卢建平，心脏顿时一颤，这都是当今皇上的闹的，宠信唐兀人、蕃人等一干色目人，搞得这些二等民比蒙古本部人都吃香，算了，为了自己的官帽子，这口气就暂时忍一忍吧。“那好，波寒，明天就替卢东主把这件事给办了吧。”

这话一出，宾主之间的气氛顿时和谐了起来，再加上李度这边的帮闲，倒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最初的时候，双方之间的曾经僵持。

酒过三巡，把熏熏然的库臣和他的几十个小舅子的最新一个送回府邸，李度这才跟卢建平重新坐到了一起。“卢东主，你这次是准备做一票呢，还是放长线吊大鱼呢？”

“当然不会只做一票。”刚才摆出的盛气凌人的样子，自然不敢在李度面前继续，要知道对方毕竟是张煌的结拜兄弟，虽然卢建平还不知道张煌开国在即，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李度回到九州，其地位一定会高过自己的。“没有安庆这个中转站，咱们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把所有中高级军官的眷属都转移了出去。”

“怕是有些人还不愿意去日本吧。”这种情况并非不存在，有些宗族繁茂的百户官是最麻烦的，这些人几乎没有可能离开祖居跟着卢建平去日本重新开始，当然张煌也其实并不欢迎大家族的到来。

“是啊，不跟我走还算好的，就怕这些家族中还有人利欲熏心了把事情揭出来。”卢建平给自己倒了杯茶，砸吧一口摇摇头。“虽然是以流落到南方不愿再为虎作伥做借口，但毕竟还有暴露的可能呢。”

“那就不要因小失大了。”李度也谈了口气，他明白张煌那边的压力，可是这边也难呢，卢建平的商号虽然已经初具网络了，但是要真正发挥作用，其点面还是太小太窄了，不过这也是急不来的，毕竟布局到现在才一年都不到啊。

“不过做完这一票，咱们就可以把商号开到湖广去了。”日本那边屈从的消息已经落实了，到时候瓷器和茶叶少说可以翻三倍的利，再加上回程时带的倭国货，即便扣除可能的海上损失，再扣除答应给库臣郎舅的好处，翻两番也是小意思，说不定只一下就填补了当初购船的亏空呢。

“其实安庆府库里不止只有这些，既然要干，不如干大一票，私下再给那个林大使塞一点，再把好处许给他，把安庆府库一扫而空吧。”李度倒有些发急的说着。

“李大人这个主意可要不得啊，真若是只做一票倒也算了，这日子还长呢。”卢建平笑着摇摇头。“不过，些许多一些，商号里倒是还有运力的。”说到船的问题，卢建平的得色就更浓了，十五条三千石海舟的空手套白狼可是他的得意之举。“对了，大人那边还要我等想办法从船厂里招些人手过去，李大人，这一点，你可要给我多想想办法才是。”

“办法，我可不是水军的出身，跟兵部更是没有关系，你卢大东主要是没有办法，我岂不是更要两眼一抹黑了嘛。”

“所以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李大人还不知道吧，大人又派一组人手过来，在江西和湖广，搞什么天地会，要是咱们的风头被南面抢去了，虽然大人不会说什么，毕竟面子上还是颇有些过不去的。”

“天地会？”李度忽然一笑。“那担心的可不是我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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