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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看水碗

咱家黄大仙想将事情捋顺出个头绪，好琢磨个办法解救刘洋。
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些凶神恶煞的邪祟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一个个的又跑了回来，见刘洋就扑！

他瞅了瞅蟒天青又看了看顾潇寒，急的直瞪眼。

他是护身报马不假，可他的能耐没长在干架上。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以顾大少妇的能耐照样没撕吧过人家，要咱家黄大仙上还不是找死啊。

这里唯一能干过那些邪祟的，就只有蟒天青。

可这个上方仙又碍于规矩不能插手，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刘洋被那些玩意弄死？

左思右想之下，他准备豁出命去，凭着自己这副小身板跟那些玩意斗一斗。

然而，就在他要上的时候，蟒天青蓦的一声爆喝，直接给那群邪祟干老实了。

“祸乱人间者死！”

这声音响彻寰宇、直震九霄，连道路上的枯枝都被激的震荡。

看着它们屁滚尿流的模样，咱家黄大仙笑了。

怪不得都说，蟒家大将是个既能上九天揽月、也能下五洋擒龙的主儿，这充满威压的一声吼，换谁也遭不住。

别管你们能耐有多大，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对上蟒天青，就只能是盘菜！

他心里佩服，朝蟒天青行了一礼，算是对他修行的认可，也算对自己诸多无礼举动的抱歉。

蟒天青则偏过头，对着他报以真诚的微笑。

他们两个男人一句话也没说，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将以往诸多不快尽数作罢。

就在蟒天青驱散邪祟的同时，附在刘洋身上的二爷也感受到了威压，立马给他吓老实了，甚至还带着几分颤抖。

这也让刘洋在梦中的景象好了一些。

虽然家里的亲戚幻化而成的厉鬼差点没把他咬个半死，但好歹是有惊无险。

他逃离了出去，曲曲折折的又跑回到了那个坟圈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拖拉机上，李军看见刘洋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多时，拖拉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村口。

李军远远看见村口的大石墩上坐了一个秃顶老头，看样貌跟刘洋有几分相似，便猜到是他的爷爷。

老人家一看见拖拉机，隔着大老远就跑了过来，张开双臂呼喊着，“大孙儿，可想死俺了。”

可凑到近前一瞧，爷爷又直接懵了。

但见刘洋耷拉着脑袋，气喘的一点劲都没有，眼皮时不时的跳动两下，不仅印堂发暗，连眼眶都布满了黑影。

他扒开眼皮瞅了瞅，但见其眼球发白，瞳孔朝上，一副要死的模样，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俺家乖孙咋成这样了？”

李军如实回道：“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上了拖拉机就睡着了，咋叫也不醒，都给我吓毁了。”

爷爷在村子里住了一辈子，啥奇怪的事没见过，像刘洋这种，一瞅就知道是被东西上了身。

他啥也没说，直接拿出十块钱甩给开拖拉机的老头，随后抱起刘洋，撒了欢的往家里跑。

别看爷爷上了岁数，气力却不短。

李军拎着两袋蛋糕在后头追，一路小跑，累的呼哧带喘，肺差点炸了也没追上。

再看爷爷，怀里抱着个大小伙子，一连跑了好几百米，跟个没事人似的，大气都没喘两口。

到了家，老人家“哐当”一脚踹开门，把刘洋放在炕上后直接转身出了院子，大喊道：“死婆娘，赶紧回家，洋洋回来了！”

回音在天空中盘旋了两圈，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回道：“好嘞，洋洋回来了，奶奶给你做锅包肉！”

农村没啥娱乐设施，妇女们消磨时光最好的方式就是唠嗑。

今天东一头、明天西一头，不出半个月，整个村保准都给你溜达遍了。

那时候的农村，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要有啥急事，一时半刻又找不到人，最简单的办法还是嚎一嗓子。

嗓门大的，直接覆盖小半个村子，保准能把人给你叫回来。

奶奶当时正在隔壁唠嗑，听到爷爷喊她，顺手抓了一把瓜子，火急火燎的往屋里跑。

刚要进屋，爷爷就把她给拦下了，用眼神瞥了瞥李军，示意家里有外人，然后对她说道：“老婆子，咱家洋洋好像被啥上身了，你赶紧给瞅瞅。”

别看奶奶啥也不会，但她可不抓瞎。

农村女人特别相信这些，身边又有不少资源，闲来无事的时候直接往看事的家里一坐，又能唠嗑又能看玩意，贼拉消遣。

这么些年过去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眼珠子轱辘两圈，略微寻思下，便说道：“行，俺来看看。”

她特意走到李军身前，叮嘱道：“俺在电话里都听了，你是洋洋同学，一会儿别害怕，就搁外屋地等着，等会儿就好了。”

她抓了一把筷子放在咯吱窝里夹着，又舀了一碗大米搁兜里揣着，随后左手抄起个碗装了些水，右手顺势拿了把菜刀，伸脚踹开门，用头掀了门帘子便走进了屋。

就这么忙活，愣是没耽误她那张嘴，“你个老登，有点眼力见没，动动手！”

刘洋爷爷正搁那抽烟，听奶奶在小辈面前骂他‘老登’（东北对老年男性侮辱的话），面上有点挂不住，一面关门一面回嘴道：“尿壶镶金边，你嘴长得挺好啊！”

“碰”的一声，爷爷摔门，给李军吓了一个激灵。

看着老两口的架势，李军也知道为啥刘洋有那样咋咋呼呼的性格了，这玩意遗传、绝对遗传！

不一会儿，屋里面就传来奶奶的动静。

“是洋洋妈妈那面的亲戚吗？俺不打你也不骂你，是那面亲戚你就给我站着！”

许是猜的不对，过了一会儿奶奶又换了词，“是洋洋爸爸那面的亲戚吗？是就赶紧承认，咱好说好商量，不打你也不骂你，是就给我站着！”

其实这方法挺有用的，名字叫做‘看水碗’，是民间用来驱邪消灾治邪病的一种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