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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酒后诗流行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好光景。
孙小姐的病好了，孙尚书为了表达感谢，请祝由吃饭。

三月天，桃花盛开，莺飞燕舞。祝由带着杨生素和甄九灵去孙府赴宴。

孙小姐本喜欢舞文弄墨，当日请了闺中密友祖少英来到孙府吟诗作对。

祖少英是兵马大元帅祖三里之女。祖三里在前线致残，在家里拿着朝廷俸禄，无官无职，倒也清闲。祖少英喜欢武术，祖三里便请了武林名师教她武功，强身健体。

盛世太平，家境好的子弟都喜欢写几句诗，唱几首词，孙小姐也不例外。

在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来到了孙府的后花园，喝茶赏花吟诗。

孙小姐说道：“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文笔清新秀丽，意境深远迷人，人在画中，诗在景中，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祖少英说道：“特别是那一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我觉得是美丽绝伦，让人浮想联翩。”

祝由道：“说实话，我还没读过这一首诗呢。”

孙小姐说道：“祝郎中都是读医书，当然对于文学上的事情，没怎么上心，可以理解。”

祝由说道：“我大哥二哥的文采是可以的。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接着就把杨生素和甄九灵介绍给了孙小姐和祖少英认识。

祖少英道：“这两位哥哥倒是骨骼清奇，与众不同。”

祝由说道：“这位祖少英妹妹也是清丽绝伦、英姿飒爽！孙小姐，我的文采也不错吧？”

孙小姐说道：“没想到祝郎中也能出口成诗。我这位祖少英妹妹武功卓绝，估计你们都不是对手。”

祝由说道：“长得这么美的大美人，谁舍得跟她打架呀？一不留神伤了她怎么办？”

祖少英道：“祝郎中，我们要不要练练？”

祝由说道：“我跟你练剑，我就要死了。”

祖少英奇道：“为什么？”

祝由说道：“祖姑娘你想，我们俩练剑，我只顾欣赏你的美貌，却忘了出招。结果你是真的练剑出招，一招‘嫦娥偷心’，刺中了我的心窝，我还能活吗？”

孙小姐说道：“祝郎中，你真会夸人。我少英妹妹也舍不得刺你呢。”

祖少英格格娇笑，说道：“孙小姐，你的客人真是风趣。夸人骂人都拐弯抹角。”

甄九灵突然说道：“祖小姐，我这个三弟性格十分可爱，跟他在一起，开心的时候多。”

祖少英道：“不知道甄郎中的爱好又是什么？”

甄九灵道：“我除了针灸以外，还喜欢写诗弄词。”

祖少英道：“那你和孙小姐爱好相似。来来来，你把你的诗词拿出来我们一起欣赏一下。”

甄九灵道：“我即兴赋词一首，请两位美女批评。”

孙小姐叫丫环拿来笔墨纸砚，甄九灵一挥而就。

词曰：鹧鸪天（词牌名）

万绿丛中几朵红。

花开烈日热情浓。

别说我待多情日，

只为果实润心喉。

李难等，桃也休。

留香口齿迎霜秋。

古人只怨结子晚，

吾自专心爱石榴。

孙小姐赞道：“甄郎中这首词言简意赅，朗朗上口，把石榴的价值完全写出来了。如果谱上曲，肯定会有很多人传唱。”

祖少英也说道：“没想到甄郎中写词也那么好。”

祝由道：“我二哥才真是通天彻地之人，我是跟着他们后面混混的。”

祖少英道：“那么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呢？”

祝由道：“我大哥是实在人，精明能干，行走江湖不会吃亏。跟着他会有好日子过。”

孙小姐道：“看着你们三兄弟，我想起了桃园三结义的故事。”

杨生素道：“我们是道同而志合，都是郎中，都是想济世救人。让两位小姐见笑了。”

祖少英道：“我们心中只有钦佩，哪里会有嘲笑？”

几个人一边谈诗论词，一边喝茶赏花，一直玩到傍晚时分。杨生素看时间已经不早，对甄九灵和祝由说道：“我们可以告辞回去了。”

三人向孙、祖两位小姐告辞，并感谢孙尚书丰盛的宴席，回到了甄九灵的住所。

第二天，祝由道：“大哥、二哥，你们会写诗，也教教我，将来我到了风月场所，也能和美女对上一对。”

杨生素道：“写诗这个事情，我也不擅长。你还是问你二哥吧。”

甄九灵说道：“写诗其实不难，你只要韵律不错，然后在一定的情境中融入自己的情感，也就成了。”说完，教了祝由如何押韵，如何植入自己的感情，都一一做了说明。

祝由道：“原来不难。大哥二哥，你们看到哪里有唱曲儿的地方，也带着我去附庸风雅一番。”

甄九灵道：“我们可不去那个地方。”

祝由道：“二哥，这你就错了。你虽是神仙，可也食人间烟火。总要到世俗的地方走走，否则你白来人间一趟。”

甄九灵道：“我要是神仙就好了，何必尝尽这人世间的苦。”

杨生素道：“三弟说得对，我们也不能太高雅了。走，我们去找唱曲的地方，找找乐子。”

祝由道：“那些都是达官贵人去的地方，我们哪里能找得到？”

杨生素道：“去问一下王掌柜的，他肯定知道。”

甄九灵和祝由都觉得没错，于是三人来到了按摩馆。杨生素说明来意。王掌柜的说道：“这不难，往前走一百步，有个戏园子。里面都是朝廷的官员来听曲儿。是不是接待你们，我可不敢说。”

三个人兴趣盎然，没等得王掌柜说完，就来到了戏园子。

三个人也不问，径直往里走，被两个武林人物模样的人拦住了。

一个人问道：“你们找谁？”

祝由说道：“我们就是来听曲儿，找会吟诗作赋的姑娘。”

另外一个人问道：“你有认识的人吗？我们这里得要朋友介绍才能进。”

祝由说道：“我们认识隔壁的王掌柜的。”

先前的那个人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都是朝中的大人，如果你不认识人，请回吧。”

甄九灵气不过，抽出了宝剑，说道：“我用我的宝剑试试能不能进。”

杨生素拦住了他，说道：“此地不可动武。”

三人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回去，就听见有人喊道：“祝由，祝郎中，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祝由一看，原来是户部尚书李大人，喜道：“李大人，正好。我们兄弟三人准备进去喝茶听曲，他们拦住不给进。”

李大人对看门的说道：“这几个人是我的朋友，让他们进去听听吧。”

看门的两人看是李大人认识的，也就让他们进去了。

李尚书陪着他们三兄弟，走到了一个房间，只见刑部尚书孙大人也在，祝由十分高兴。

李大人说道：“我刚想回家，走到门口，看到祝由三兄弟。来，孙大人，他们交给你了，我回去还有事。”

李大人说完，就回去了。孙大人说道：“祝郎中，你们也喜欢听曲儿啊？”

祝由说道：“让孙大人见笑了。我们就是来看看热闹，多学点东西而已。”说完，把杨生素和甄九灵介绍给了孙大人等。

孙大人笑道：“原来都是郎中，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几位大人，你们以后有需要的话，就找他们，可比太医强多了！”

旁边的几位大人哈哈大笑，说道：“孙大人，如果你心虚、肾虚，就不要害怕。你妻妾成群，还是要跟他们学学养生的好！”

孙大人说道：“你们几个不要笑我。你们看看你们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了。来，姑娘，再给我们唱个曲儿听听。”孙大人对旁边抱着古琴的女子说道。

祝由这时候才注意到，有位姑娘抱着琴坐在一边，脸上轻施粉黛，姿色甚是优美。

只见姑娘轻启朱唇，慢拨古琴，唱了一曲竟是《春江花月夜》，声音婉转动听。琴声绕梁，久久不散。

祝由见大家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声中，恍如仙境。

祝由带头鼓掌道：“姑娘这个曲子，唱出了张若虚作诗时的心境，意境悠远，诗中含情，似是一幅美妙的图画。”

祝由的掌声把大家拉回了现实。孙大人说道：“没想到祝郎中对诗词也有研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祝由说道：“我是上次跟你们家孙小姐所学，现学现卖，让大家见笑了。”说完，站起来深施一礼。

孙大人道：“祝郎中真是一个通天彻地之人。瞬间就能融入音乐，抓住五音六律的精神，可喜可贺。”

甄九灵道：“‘月’带着情景交融，让人脉搏跳动，在全诗中犹如一条贯通全文的纽带，随着月光的起伏而起伏。”

谭小姐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第一句就写了明月潮水，相辅相生。景色瑰丽，气象万千。甄郎中也是诗中大家。”

甄九灵道：“多谢谭小姐雅赞。我只是特别欣赏这首诗而已。”

祝由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高姓大名，能否跟我们这些郎中认识？”

孙大人道：“这位可是长安城有名的歌妓，名叫谭美琴。至于你们想认识她，我想她是十分乐意的。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是不是美琴姑娘？”

谭美琴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说道：“有幸认识各位大人和各位郎中，是小女子的福气。刚才祝郎中评价我的曲子，深入骨髓，十分到位，小女子万分感谢。”

祝由道：“你不必客气。我只是附庸风雅，让姑娘见笑了。”

谭美琴道：“不知祝郎中能否作诗一首，让小女子见识一下祝郎中的才华？”

祝由忙道：“我昨天才学作诗，姑娘这是叫我献丑。”

谭美琴说道：“刚才孙大人说祝郎中是通天彻地之人，所以何时学诗，都不重要。能写出自己的心情，才是好诗。”

祝由说道：“如此来说，我就献丑了。”说完，提起旁边桌子上的毛笔，看到窗外一束光照进窗户，一边想，一边写，约莫半炷香的工夫写完。

诗云：

追光

窗台一缕光，

恰似爱受伤。

局促伸手采，

相思变漫长。

大家看了都赞道：“好诗，好诗！”

祝由脸红了，说道：“这是我人生第一首诗。有点粗糙，请大家批评。”

谭美琴赞道：“祝郎中，没想到你这么有才。等我找人，给它谱上了曲子，下次唱给你听。”

祝由喜道：“这首诗也可以谱曲？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谭美琴道：“怎么不可以？祝郎中短短二十个字，写出了一个因爱受伤之人，想追求爱情却又追不到的相思心理。意境颇深。”

祝由道：“我是无意中写出，竟然遇到了知音。谭小姐，以后我们还能不能来听你弹唱呢？”

谭美琴说道：“随时欢迎。孙大人，感谢你今天带了这几位好朋友过来捧场。”

孙大人洋洋自得，说道：“是吧？谭小姐，你歌唱得再怎么好，也得遇到知音才行。我这几位小老弟可不是一般人物。以后你们多联系联系。”

祝由说道：“谭小姐，我们想来，只是我们进不来，看门的把我们拦住怎么办？”

谭美琴说道：“你以后说是孙大人的朋友，或者说是谭美琴的朋友，他们自然就放你们进来了。”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之时，看门的人进来禀报：“孙大人，你们家小姐来接你了。”

孙尚书起身告辞，祝由等三兄弟一起告辞出来。来到门口，看到孙小姐在一辆马车上挥手致意，旁边还有一位小姐，似乎是祖少英。

孙尚书上了另一辆马车，然后向祝由等告别而去。

三人回到了甄九灵家中。杨生素说道：“三弟，你今天出尽了风头，还写了首诗，这真是万万没想到。你不会爱上唱歌的那个谭美琴小姐吧？”

祝由道：“要说这谭小姐，真的别有一番风韵。说道爱的话，还稍微早了点。”

杨生素说道：“我还是觉得那位祖少英小姐英姿飒爽，文武双全，十分可爱。”

甄九灵也附和道：“我和大哥的眼光一样。歌妓虽好，也只能是娱乐消遣只用。老三，你可不能动了感情！”

祝由说道：“我不会动感情，只怕感情动了我。两位哥哥，我见到的女人比你们多得多，你看我爱上了哪一个？”

甄九灵道：“那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你这小子真是聪明，昨天我刚教你写诗，今天就写了一首，还写得不错。诗拿来，给哥哥仔细拜读一遍。”

祝由说道：“就那几个字，你记也记得了。不过学会写诗，能结识名流女子，倒是一个好方法。”

三人随便吃了点晚饭，甄九灵正要关门睡觉，却听到门外有马车响声。

随即就听见有人敲门道：“祝由在吗？”

甄九灵对祝由说道：“你去开门，那么晚了还有人找你。”

祝由走到门口，打开大门，看到一名马夫。马夫向后一指，只见马车中探出一头，在马夫的灯光下，祝由认出依稀是孙小姐。

孙小姐叫祝由走到马车边，对着他的耳朵说必须得如此如此。随即交给他一张纸条。

祝由拿着纸条，站在门口发愣，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祝由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屋里。杨生素问道：“三弟，谁呀，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坐？”

祝由道：“那个人只是路过，打个招呼就走了。”

甄九灵道：“肯定是个女子，老三最近要走桃花运了。”

祝由道：“确实是有人要走桃花运，我也希望是我。”

杨生素道：“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起来再研究一下诗词，我也想写诗！”

祝由道：“大哥，你还是学习按摩吧。我跟你说，写诗的女子不一定喜欢写诗的男子。你吹灯，我睡了。”说完，转身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