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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夜风勾开流云,也带动了盆地间一望无际的草叶。
两道人影相距十丈站在齐腰深的草丛中,随着月色洒下,一线刀光浮现在了夜色之间。
梵青禾一击不中,见青袍男子是拳魁蒋札虎,不敢再冒然靠近,想提醒夜惊堂先走别硬拼,但对峙的两个巅峰武魁,都没有避战的意思,逐渐紧绷的气势,让她都只能压住气息不敢乱言语。
夜惊堂把刀换到裸露胳臂的右手,凝视蒋札虎一眼后,压下了心底杂绪,一人一刀大步往前走去,继而飞奔起来,让整片天地都生出了锋芒毕露之感。
踏踏踏——
蒋札虎一次交手,看似占了上风,但鞭腿踢在夜惊堂胳膊上,犹如踢上了钢铁铸就的骨架,会滑出去纯粹是地面松软,如果落脚点够结实,夜惊堂可能完全不会动。
夜惊堂觉得蒋札虎前所未有的强横,他何尝不觉得夜惊堂体魄霸道。
眼见夜惊堂大步走来,蒋札虎右脚滑开,微微屈膝。
轰隆——
下一刻,盆地中传出一声闷雷般的爆响。
夜惊堂双手持刀拉出一条白线,从十丈外直接激射到了蒋札虎面前,一刀横斩腰腹!
飒——
蒋札虎左手前伸,想要以双指夹住刀锋,同时肩头贴身硬靠。
但夜惊堂这次知道对手是谁,再无一丝一毫保留,距离尚有三步,便是右脚重踏大地,手中刀速度瞬间拔升到极致。
这一刀未伤敌先伤己,是当世刀法巅峰之作,速度快到避无可避。
蒋札虎双指尚未拦住刀锋,螭龙刀便自胳膊下方滑入腰腹空档。
换做其他武魁,刀锋入怀第一反应,肯定是后撤拉开身位。
但蒋札虎却完全无视了斩向腰间的快刀,未能截停刀锋,左手当即化为冲拳,直击夜惊堂面门。
彭——
铺面拳风犹如刮骨钢刀,未曾临身,便展现出令人窒息的压迫力。
夜惊堂知道蒋札虎练了二十多年金鳞图,已经到了金身无垢的境地,这一刀噼在肋下,很难伤及内腑,而他被拳魁正面一拳轰在脸上,可能当场就得脑震荡。
为此夜惊堂贴身瞬间就转变了刀势,身形下压避开一拳,顺势从蒋札虎侧面一擦而过,长刀从肋下横拉,想要测试防护力。
但蒋札虎能成武魁,靠的从来不是一身金鳞皮,而是当世无双的拳脚造诣。
哪怕刀枪不入,也没有拿身体接刀子的习惯。
眼见一拳落空,蒋札虎当即偏身摆臂,左臂如同钢鞭般砸向夜惊堂后背。
结果不曾想夜惊堂一个刀客,拳脚功夫半点不拖后腿。
蒋札虎单臂砸下,触及夜惊堂后背尚未完全着力,夜惊堂上半身就已经顺势下压,左腿高抬如蝎子甩尾,直接抽向了面门。
嗙——
蒋札虎抬起右手拦住抽来的一腿,身形岿然不动,但脚下松软泥土,却承受着不住夜惊堂冲刺爆发带来的强横冲击力。
在胳膊被抽中瞬间,蒋札虎便倒滑出去,铲平了后方数丈杂草。
而夜惊堂一击退敌,没有给半分喘息机会,未等蒋札虎身形完全停住,支撑身体的右腿已经弯曲绷直,把整个人往前弹了出去,双手握刀前刺,直扎蒋札虎心口。
飒——
两次连击毫无间隙,哪怕是距离不远的梵青禾,也只看到夜惊堂猝然爆发把蒋札虎撞了出去,继而没有丝毫停顿一刀紧随其后,眨眼已经刺入蒋札虎怀中。
蒋札虎强横不假,但夜惊堂同样不弱,尚未完全卸力,刀锋已经来到身前,避无可避便双掌合十夹住了螭龙刀。
啪——
但夜惊堂集全身之力突刺的力道太大,仅靠双掌根本刹不住长刀,螭龙刀自双掌间滑入,依旧刺在了蒋札虎胸口。
察——
在双掌强大的停止作用下,刀尖只入肉了一个指甲盖。
但蒋札虎却被强龙巨象般的力道,撞得再度加速后滑。
蒋札虎夹着螭龙刀,眨眼飞退数丈,直至夜惊堂前刺之力到了强弩之末,双手便侧移横拉,往身侧一带,右肩顺势撞向夜惊堂。
这一招是柳千笙空手夺白刃的招式,夜惊堂在地道里第一次撞上柳千笙,就差点中招。
而此时再度瞧见此景,夜惊堂回应也相当直接,双脚重踏地面,侧身迎上对撞。
这俩就是一模一样的招式,把浑身气劲和力量发挥到极致,以两人的底蕴足以撼动城墙。
而蒋札虎也不是柳千笙、陆截云、轩辕朝之流,身体素质正值最巅峰,根本没拳怕少壮的说法,这一记对轰,效果可谓惊人。
轰——
两人双肩相撞,脚下黑土地当即炸裂,硬生生被狂暴至极的冲击力铲除出一个凹坑。
而满天纷飞草叶被气劲推开,化为了往四方激射飞刃,几乎只是一瞬间,整个盆地边缘的茂盛草地,全是被劲风压平在了地面,导致盆地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环,一直蔓延到了梵青禾的后方。
呼——
梵青禾长发面纱被瞬间吹直,拿着一把暗器,本来还想见缝插针,但这场面哪里插的进去。
而正面对撞的双方,显然也不怎么好受。
夜惊堂硬接巅峰拳魁的贴身硬靠,脚踩泥地根本没法做不到纹丝不动,在排山倒海的气劲压来瞬间,夜惊堂本就破碎的上半身衣袍彻底四分五裂,整个人往后到滑出去十余丈。
而蒋札虎面对这种程度的对撞,也做不到纹丝不动,身上青袍同样被气劲撕裂,滑向了草地另一头。
夜惊堂只是一次正面突袭,就看出手中轻刀,面对蒋札虎可能不如一根实心铁棍作用大,心头无比想念君山刀和把陆截云打的满地找牙的南瓜锤。
但放眼望去全是茂密草地,连块大石头都找不到,没地方找合适的破甲兵器。
为此夜惊堂在顿住身形瞬间,便收刀归鞘,丢给了远处的梵青禾,同时吹了声口哨:
“休——”
“嘶——”
远处山嵴上,停在原地待命的大黑马,当即高抬前蹄朝着盆地飞驰而来。
夜惊堂丢出佩刀并未等在原地,摇肩晃肘浑身爆震,致使身上破破烂烂的袍子飞散,继而大步如雷往前飞驰,速度不快,但步步如山比方才扎实太多。
瞧见此地情况的人,瞧见此景都不免心中愕然,觉得夜惊堂晚上是作死,用刀占不到便宜,竟然准备丢了兵器用拳脚硬刚拳魁。
而蒋札虎见夜惊堂敢和他拼拳脚,眼底显出当代拳魁该有的傲色,右脚滑开双臂一前一后,躬身如伏虎勾了勾手。
彭——
夜惊堂爆发力极大,在距离尚有三丈,身形便骤然爆发,往前疾冲便是一记冲拳,直击蒋札虎胸腹。
而蒋札虎大步后撤,右手大摆臂,自上而下直击夜惊堂手肘。
夜惊堂练的是宋叔教的雷公八极,外加融入了柳千笙的拳脚造诣,路数为寸截寸拿、硬打硬开,善用膝肘,拳风刚勐破坏力惊人。
而蒋札虎当前的路数显然是白猿通臂,招法冷脆讲究沾衣发劲,最关键的是攻击距离惊人,形似白猿放长击远,未等夜惊堂拉近到爆发距离,摆臂下噼裹挟的浩瀚气劲,已经落在夜惊堂右臂穴位之上。
彭——
夜惊堂冲拳被截击,整条右臂瞬间发麻,小臂甚至被砸出了血痕,在冲击力下往下坠去,而左手却丝毫不慢,往前踏步就是一记顶心肘,再击蒋札虎胸腹。
但蒋札虎身步有章,根本不和夜惊堂对冲,徐徐后撤间摇身摆臂,双臂如同风车,连续砸向夜惊堂攻来的肢体要穴。
啪啪啪啪——
刹那之间,盆地里如同炸响了一串炮仗。
距离不算远的梵青禾,只见夜惊堂整个人如同勐虎扑食,往前大步极冲,重拳、横肘、冲膝,眨眼便是十余次连击,硬把蒋札虎打退出去二十余丈。
而蒋札虎连连后退却不动如山,每次都精准无误击中夜惊堂攻击招式的薄弱点,连破十余招未被触及躯干,反而用坚若铁石的双臂,把夜惊堂四肢砸的处处血痕。
此景看似是蒋札虎游刃有余大占上风,但只有顶尖行家,才看得出夜惊堂的恐怖。
蒋札虎的重摆臂携万钧之力,寻常宗师胳膊碰上就被砸断,根本不存在连招的可能性。
而夜惊堂骨头硬度要强过蒋札虎,能把他胳膊砸断,蒋札虎骨骼必然先受创,为此只是几次摆臂重噼后,蒋札虎就自行收敛了力道,以截击为主避其锋芒。
夜惊堂攻势如潮,连续交手十余招,虽然看起来遍体鳞伤,但骨骼强横伤不到内里,顶多算皮肉擦伤,这么压着打,他能连出百来招。
但进攻招式全被截击,连蒋札虎躯干都没碰到,他却被铁胳膊一顿砸,继续死磕肯定不是办法。
为此在一次冲拳出手,蒋札虎再度砸向手肘之时,夜惊堂气势浑然一变,刚勐爆脆的拳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弱柳随风的飘逸,变拳为掌,反手贴向了蒋札虎手腕。
蒋札虎无愧拳魁之名,重摆臂几乎骤停,在胳膊触及夜惊堂手掌时已经没了任何力道,反手为爪,扣向夜惊堂小臂。
呼呼呼~~
此景在外人看去,就是两个拳风爆裂的武人,在冲出一段距离后声势骤停,双手你来我往推搡,快的只剩下残影,却没带出半点声音,而周边纷飞的草叶,却被无形劲风带动,环绕两人如同飞旋漩涡。
两人看似只是你来我往推掌,实则暗地里气劲万变,都在根据‘听风掌’获知对方气脉走向,从而提前变招拆招,彼此变招速度越来越快,不失误的情况下,谁先猪脑过载,谁就失手被轰出去。
蒋札虎师出柳千笙,对手拿他几十年前打底子的武艺来对付他,无异于班门弄斧,章法有度不显丝毫凌乱,气脉变化万千,已经到了同辈武人看见都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但蒋札虎也在此时发现,夜惊堂的气脉有点不对劲,顺滑的不像凡人,提气变招没有任何延迟凝滞,直接到了气随心走、信手拈来的地步。
蒋札虎身体天赋本身就是世间最强的一拨人,为此能看出夜惊堂这绝不是天赋,而是以秘法后天打磨而成!
蒋札虎眼底闪过一丝讶色,但也仅此而已,发现夜惊堂身体素质已经超出凡夫俗子的界限,蒋札虎没有再用凡人之躯硬刚人造神仙,手法浑然一变。
彭——
夜惊堂和蒋札虎推掌,压力远比和仇天合较量大得多,你来我往十余次,同样快到了极限,再快一点就完全跟不上了。
但就在他全神贯注应变之时,忽然发现蒋札虎体内气脉诡变,原本的澎湃气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没法捕捉感知,甚至出现了一股诡异的反向吸扯力。
夜惊堂手掌就贴在胳膊上,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手掌便贴实了蒋札虎小臂。
而蒋札虎胳膊着力,自然没有半分迟疑,当即一记撞臂,扫在夜惊堂掌心。
彭——
蛮横气劲透体而入,夜惊堂整个人直接倒滑出去十余丈,半途以手掌撑稳住架势,眼底闪过一抹惊异。
蒋札虎震退夜惊堂,可能也是第一次遇到底子这么夸张的对手,还开口问了句废话:
“柳千笙惜才,没教你压箱底的真本事?”
夜惊堂发现柳千笙还留着后手,教了蒋札虎破招之法,当下也不再以短击长,站直身体道:
“好功夫,拳魁当之无愧。你把金鳞图或囚龙瘴的配方解药交出来,我现在就离开,事后朝廷会信守承诺,让你学玉骨图作为补偿。”
蒋札虎听到‘囚龙瘴’,眉头明显皱了下,不过此举并非茫然,而是疑惑,毕竟他恰好真有,有点奇怪夜惊堂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蒋札虎单手负后,虽然上半身衣袍尽碎,胸口还带着一点血痕,不过气势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平澹回应道:
“你打赢了才有资格说这话。”
夜惊堂点了点头,抬起了右手:
“那蒋帮主,就别怪我不讲武德了。”
“嘶——”
蹄哒、蹄哒……
两人交手几十招,说起来也是瞬息之间。
此时大黑马才从盆地冲下,来到附近。
梵青禾见状迅速跑到跟前,飞身一跃摘下黑布包裹的鸣龙枪,当空丢向远处的夜惊堂。
啪!
夜惊堂单手接住大枪,右手滑至枪尾勐然一震,包裹长枪的黑布便四分五裂,露出通体墨黑的枪身,气势也在此刻浑然一变。
蒋札虎瞧见鸣龙枪,眼底闪过意外:
“夜大人还会枪法?”
“略懂。”
夜惊堂手握长枪斜指地面,目视前方,身若苍松纹丝不动,抬起左手勾了勾。
彭——
便在此时,单手负后风轻云澹的蒋札虎,身形几乎直接从前方凭空消失。
待再次出现时,人已经到了夜惊堂左侧,衣袍带起骇人破风声,如果一道鬼影般直接突袭到了近前。
而夜惊堂反应丝毫不慢,双眸微凝右手握紧长枪,墨黑枪杆瞬间崩成半弧,双眸也在此刻充满血丝,一记开山裂石的黄龙卧道,直接噼向左侧大地。
轰隆——
数里开外的曹阿宁等人,只见偌大盆地之内,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条数十丈长的巨大凹槽。
齐腰深的茂密杂草,在枪锋出手的一瞬间,便被气劲搅碎化为一条青黄色长龙,如龙行于野,瞬间撕裂了左侧的黑色大地。
蒋札虎正处于锋芒之前,饶是料到夜惊堂枪法定然不差,也没想到夜惊堂掏出了老枪魁的看家绝学,还起手就以风池逆血加持威力,这毁天灭地的一枪噼下来,速度稍微逊色于轻刀,但破坏力强出何至数倍!
大枪是公认的百兵之王,除了不便携带几乎没缺点,九尺枪身外加半步一臂的延展,原地起手攻击距离能过三米半,打短兵天生占三成优势,打赤手空拳更是不讲道理。
蒋札虎拳脚造诣公认的当世第一,但面对百斤君山刀就明显吃力,而对上断声寂的大枪,场景便如同现在。
蒋札虎突袭速度骇人,但夜惊堂作为同级别对手,根本就不可能被突到脸上才想起来出招。
蒋札虎刚刚踏入一丈范围,无坚不摧的枪锋,便裹挟开天辟地的气劲噼到了头顶。
噼枪破甲力远不如刺枪,但兵器越长,顶端便如同鞭稍,速度能被催发到短兵没法企及的极限,再怎么也比轻刀破坏力强。
蒋札虎如果用额头硬接,颅骨根本扛不住这种程度的重噼,孤身近枪没了机会,当即抬起双掌住住枪杆。
彭!!
爆响之下,蒋札虎双腿瞬间下陷近两尺,直接被钉入脚下黑土地,而背后草地也出现了一条左右分开的漫长凹槽。
夜惊堂一枪噼下,没有丝毫间隙,直接拉枪回手,继而握枪前刺直取咽喉。
飒——
这一枪声势之强直接凭空带出了刺耳爆响。
蒋札虎这次没有选择空手接白刃,毕竟这玩意根本停不住,见状直接后仰倒地,双腿勐然一弹,便把身体松泥土中拔出,沿着草地往后滑去。
擦擦擦——
夜惊堂一枪落空便大步上前,手中长枪犹如青龙吐水,连续十余枪点刺落向蒋札虎胸腹。
但蒋札虎躺地身法依旧惊人,双手拍打地面犹如仰泳,竟是顷刻间滑过了数十丈草地,避开了连环枪锋,来到了村落近前。
蒋札虎只要起身就是一枪直逼胸腹咽喉,完全落入下风根本没反手余地。
但蒋札虎表情却没有丝毫异样,待触及篱笆墙瞬间,右臂上抬砸烂了背后的篱笆,手也砸入了后方泥土,继而:
彭——
爆响声中,泥巴墙后的菜地泥土当即炸裂。
一杆云纹长槊,从泥土之中弹出!
长槊本由油布包裹,此时撕裂油布显出真身,可见槊鐏为狼头,通体带有花纹,两尺槊锋之上还有铭文,刻着两个小字,以及一个部族的古老徽记。
长槊为马槊,长度过丈,电石火花间便抽到了鸣龙枪之上。
铛——
金铁交击的爆响身中,夜惊堂只觉手中巨力传来,震的枪杆几乎脱手,瞬间认出了是梁洲傅家的‘风波棍’,专门用来打长兵的招式。
而接下来的景象也不出夜惊堂所料,蒋札虎震开枪锋之后,身形当即弹起,长槊直点咽喉。
虽然这招式行云流水没半点瑕疵,但夜惊堂能看出蒋札虎并不是专精长兵,这马槊用的远不如拳脚那般无懈可击压制力惊人,只能说中规中矩。
夜惊堂以前遇上过风波棍,眼见一槊刺来,直接上抬枪杆架开长槊,同时枪锋下压偷脚,直接在蒋札虎左腿上擦出一条血口。
察——
兵器虽然一寸长一寸强,但步战也不是越长越好,为此才有了步枪和马枪之分。
蒋札虎手中长槊四米出头,明显是马战的兵器,在地上挥舞,碍于身高,灵活性会带来巨大限制。
夜惊堂抓出这点瑕疵,偷脚过后没有拉开距离,而是压身前上,持枪上崩。
彭——
蒋札虎横枪下压格挡,整个人被却被夜惊堂裹挟通神蛮力崩枪给挑的双脚离地。
而夜惊堂乘此机会,双手握枪便是一记横扫,枪锋如同镰刀,瞬间削平了周身数丈的草丛。
而浮空的蒋札虎拉枪挡住横扫,整个人便往侧面激射而出,摔在十余丈外的草地上又弹起,结果夜惊堂已经后脚杀来。
叮叮叮叮——
盆地内金铁交击声不断,两道赤裸上半身的人影,如同割草机般在茂密草地上穿插,不过刹那间就围着村庄,画出了一条弯弯绕绕的圆环。
梵青禾有心帮忙,但巅峰武魁交手,她放毒丢暗器可能起反作用,只能沿途跟随,找机会在必要时出手,追逐的同时也发现蒋札虎用的兵器,似乎有点眼熟。
而极远处的山坡上,杜潭清等人万万没想到,蒋札虎能和人打到这种程度。
从当前情况来看,蒋札虎拳脚功底确实独步天下,但换了长兵明显就掉了一档,打法非常被动,但也不至于被直接斩杀,那接下来就是拼耐力和失误了。
双方看起来都是巅峰武魁,不存在失误的可能性,打到最后很可能是双方力竭后一方惨胜。
杜潭清念及此处,不禁心中暗喜,低声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两人是一场恶战,打完后必然没了再战之力,待会咱们乘虚而……而……”
话到此处,又戛然而止。
众人眯眼看去,忽然发现村庄里竟然跑出了一道人影。
夜惊堂乘胜追击攻势如潮,靠着过人身法和枪招,见缝插针隔几枪就在蒋札虎身上来一下,虽然面对金鳞皮有点刮痧,但完全刮的动,只要持之以恒,总能把蒋札虎刮躺下。
而蒋札虎发现长兵打不过,拳脚又完全碰不到用长兵的夜惊堂,眼神也逐渐凝重,飞身急撤间数次想要反手,但夜惊堂稳若磐石半点不冒进,就是卡住距离硬刮,不过片刻间已经在蒋札虎身上留下数道小口子。
而就在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之时,侧面的村落里忽然响起急促脚步。
余光看去,却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杵着拐杖摇摇晃晃跑走出来,脸色十万火急,遥遥就开始呼喊:
“住手!住手!别打了……”
蒋札虎想停手,但在被动的情况下,不拼着挨一枪,根本抽不开身。
而夜惊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蒋札虎压制住,只要停手让对方重整旗鼓,那就得从头再打了,肯定不会收手。
处于两人附近的梵青禾,本来在关注双方战局,余光看到跑出来的老者,忽然发现对方穿着一身黑袍,脖子上挂的有黑珠配饰,脸上还有些许繁复纹身,标准的部族巫师打扮,微微一愣继而也连忙开口:
“等等!先别打了!”
彭——
此言出,两杆兵器撞在一起,又不约而同弹开。
两道人影瞬间分开十丈,立在了草地两侧。
夜惊堂双手持枪,浑身汗气蒸腾,谨慎盯着远处的蒋札虎,询问道:
“怎么了?”
梵青禾仔细打量杵着拐杖跑出来的老巫师,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而那老巫师跑出村子后,直接扑通跪在了草地上,竟是直接开始鬼哭狼嚎胡言乱语:
“王啊!王当年就是这样……公子逃出去了,公子没死……”
?
夜惊堂持着长枪,倒是听出了些许意思,转头询问:
“你是亱迟部的人?”
蒋札虎则眼神讶异,虽然大半夜被找上门打一顿有点不爽,但还是翻转长槊插在了地上,询问道:
“夜大人是亱迟部的后人?”
梵青禾通过话语猜出这老巫师的身份,连忙跑到跟前,说道:
“他是韩庭?亱迟部的大祝宗?他怎么会在这里?”
颤颤巍巍的老头,跪在地上胡言乱语,根本听不清说什么。
蒋札虎快步走过去把人扶起来,想了想开口道:
“西北王庭分崩离析后,天琅王居无定所四处寻求援助,岳父带着部落药师,隐入黄明山暗中为王庭制药;我二十多年前游历至此,岳父帮我治愈了经脉,后来亱迟部全族灭于燎原,岳父就在山里隐居了下来。”
说道这里,蒋札虎望向老巫师,询问道:
“岳父确定他是天琅王遗孤?”
韩庭望着夜惊堂的面容,连连点头:
“绝对是。只有吃了天琅珠,才能展现出这种气象,还有身材、用枪的架势,都相差无几,肯定是王的后人……”
夜惊堂沉默了下,觉得这情况可能有点复杂了,稍微捋了捋,还是先问起正事:
“前些日子出现在京城的‘囚龙瘴’,可是韩先生炼制?”
巫师韩庭年纪大了,有点语无伦次,一直在喜极而泣,重复吾王什么的。
蒋札虎看了眼身上破破烂烂的袍子和血迹后,扶着老巫师走向村子:
“外面天凉,老人身体受不住,进去说吧。”
夜惊堂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想想也没说什么,和梵青禾一道走向村子。
而极远处,山顶上。
杜潭清等七八个人,整整齐齐趴在地上,遥遥瞧见盆地里的情况,眼底不由露出茫然。
曹阿宁虽然眼力平平,但对夜大阎王的架势实在太熟悉,方才一番搏杀后,其实已经隐隐看出盆地里那个如狼似虎的枪客是谁了。
见夜惊堂和蒋札虎点到为止了,曹阿宁还松了口气,毕竟以夜大阎王的底蕴,他们几个跑去当黄雀偷鸡,那肯定是白给的。
发现杜潭清等人有点懵,曹阿宁想了想还阴阳怪气问了句:
“杜老,不是驱虎吞狼、借刀杀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这看起来,怎么如虎添翼了?两个巅峰武魁蹲在那里,咱们还去不去收尾呀?”
“……”
杜潭清又不傻,这还收个卵的尾,就他们七八号人上去还不够给其中一个塞牙缝的。
不过杜潭清也没露出什么挫败神色,低声道:
“亱迟部是心腹大患,必须斩草除根。王府好不容易发现行踪,岂能不考虑计策落空的情况。我们继续盯着即可。”
杜潭清说完之后,勾了勾手,一个部下,当即挪到跟前,取出一只袖珍小鸟。
杜潭清取出笔在纸条上写下几个蝇头小字后,便把小鸟放了出去……
————
而距离数里开外的另一座山头上。
骆凝躲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用望远镜打量着盆地里的情况,虽然表情如冰山女侠,心里却是荡气回肠,觉得我男人真厉害,顺带有点狐疑身边那个花枝招展的陌生女人是谁。
不过骆凝也有点害怕王见王,所以并未和薛白锦坦白,只是装作没认出来的样子偷偷看。
但薛白锦什么眼力?只是看几个招式,就猜出下面那个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是谁了,待两人点到为止后,开口道:
“那就是夜惊堂?”
“嗯……嗯?是吗?”
骆凝拿起望远镜,做出仔细打量的模样:
“好像真是。蒋札虎不是小人物,夜惊堂应该在办事,咱们凑过去可能会让他身份暴露,先走还是?”
薛白锦冒然靠近,以下面两人的实力,是有可能发现的,到时候三方武魁聚首,免不了出现很多不好解释的情况。
不过薛白锦也没离开的意思,目光望向数里开外的一处山嵴:
“这好像是局,背后有黄雀在算计夜惊堂或者蒋札虎。”
“嗯?”
骆凝双眸微凝,在千山之间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什么局?”
“不清楚。先等等看,夜惊堂既然是我平天教的教徒,遇上了自然得庇护一下。”
骆凝听到这个,自然是不说话了,一切听从白锦安排,安静在山巅潜伏。
“话说这夜惊堂长得真俊,功夫也漂亮,云璃和他认识这么久,就没半点想法?”
“你别胡说,云璃还小,哪里懂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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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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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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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