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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试探

顾北迁坐在办公室，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叠文件，眉宇间都是褶皱，公司的事情很多，他没有时间管顾南镜，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但是刚才顾辉的电话，让他心头沉重，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给她打电话。
可是，电话已经通了，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本能的询问她在哪。

听到她还在医院，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声音也有些冷厉，“陆衡南受伤自然有他的手下照顾，你也受了惊吓，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知道，等他换完药再说。”她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嗯，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晚上我可能会回去的早一点，你不要害怕。”他的声音最后还是温和了几分，透过话筒，传到了她耳里。

她却没有觉得多温暖，甚至还感觉到一丝冷意，这样的感觉，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她误会他害了她父亲，所以对他诸多不解和怀疑，当然，还有惧意。

现在，相似的感觉再度出现，明明是大夏天，也只是一通电话，她却觉得手心里都是冷汗，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她直接将手机攥在手里，手心的汗和有些发热的手机接触，还真有些冰火两重天。

金属袖章，有一半的可能是陆衡南在打斗之中从对手身上拽下来了，至于来自谁身上，她已经不用推理了，应该就是顾家的人—顾北迁的手下。

怪不得顾辉和那个为首的男人碰面，会意味深远的对视。

现在，当时她觉得怪异的地方，似乎都开始顺理成章，因为她已经串联清楚，彻底想明白了。但是并不很确定，因为也有可能是陆衡南偶尔从哪个地方得到这个袖章的。

短短几分钟，她脑子里的乱麻已经理清楚了，最初的震惊褪去，人也不再慌张，她或许要试探一番。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过动作很慢，应该是陆衡南回来了。

她立即站起来，去洗水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如从陆衡南开始证实。

等她端着水果出来的时候，病房里果然多了三个人，陆衡南已经坐了下来，看到她后脸色温和，“南镜，你不用这么忙，我也吃不了多少，我看你也不要在医院里耗着了，早点回去休息，今天的事你也受到了不少惊吓。”

他虽然更希望她留下来，可也担心她的身体。

顾南镜将水果放在他面前的柜子上，站起来后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暂时还不知道袭击你的是什么人派来的，顾辉也没有审问出来，一天不知道对方是谁，我就一天不得安稳，还是留在医院照顾你吧，我和你的手下轮流守夜。”

说完这些话后，她留意着他的神色变化。

果然，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躲避了她的视线，垂眸看着床头柜上面的水果，“应该是什么仇家吧，我这些年都过着刀尖上面舔血的日子，得罪的人不可计数，倒是差点害了你跟着受苦。”

他明显在回避。

顾南镜收起笑容，皱眉想了想，没有在坚持，因为她不想继续试探下去了。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太现实，他一直和顾北迁不对盘，要是真的是顾北迁出手，估计早就和她抱怨了，甚至会趁机让他离开顾北迁，不可能这么淡定。

还是说，他也不知道打手到底是谁派来的，没有确定之前不会轻易说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留着袖章，就是想寻找幕后的指使者，想必这次他也认为对方是棘手的人物，所以才没有随便下定论。

本来她觉得自己猜中了，既气愤又匪夷所思，但是看到他的反应，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南镜，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陆衡南再次抬头，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关切的说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要是想吃什么，你提前和我说，明早我给你带过来，随时给我打电话。”顾南镜看着他疲倦的模样，终于决定离开。

他这里显然试探不出什么，她不如再换一个突破口。

回去的路上，她试图从顾辉身上下手，她看着开车的人，随意问道：“袭击陆衡南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出手都没有审问出来吗？”

那些人被他的人带走，然后没有了下文，他来医院的时候，她确实问过，可他直说没有线索，她担心陆衡南的事便没有细问。

顾辉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紧了紧，因为视线一直看着前面的车流，面部表情没有多余的变化，听到她的问话声音一如往常，醇厚之中透露着老实：“南镜小姐，暂时还没有问出来，等那边有的结果，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老实人往往最会伪装，因为明面看着老实，其实未必如此。

顾南镜看着顾辉老实巴交的一张脸，脑子里却全部都是有关他的事。

一个从地下拳坛出来的人，从年少的时候就在死人堆里长大，他能在那些人里面脱颖而出，完全是一拳头一拳头打出来的，那些交易非常肮脏，他如果想要生存下来就要不断的挑战和被挑战，失败的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外面的太阳，他之所以能见到顾北迁，也是因为他本身实力出众活到了最后。

所以，他看着老实，该有的心机和胆识，一样都不少。

他的话是不是托词，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她要是全部相信就是真的傻瓜了，他效忠的毕竟是顾北迁。闭上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听着窗户外面的呼呼风声，只觉得浑身都很疲惫。

是一种从心底感觉到的累。

为什么事情再度变得复杂？他们所有人不是要暂时联手对付Devil吗，若她猜测属实，那么顾北迁为什么要这么沉不住气提前出手？陆衡南再不济，也算是她的朋友吧。

所有的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她的一颗心不断下沉。她以为最了解的枕边人，难道真的一直在和她玩心计吗？在她放下全部成见要相信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