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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日,马姨娘都掩饰不住得意的神色,不时地往马氏的潇湘苑里跑.到了那边,无疑就是催促马氏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江嬷嬷将一切看在眼里,等背着她的时候就忍不住板起脸来."她也忒不要脸了!以为捏着夫人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呸…难怪会从堂堂夫人被贬为妾室!"
马氏面色平静,净白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似乎在想着些什么,连江嬷嬷的唠叨都没放在心上.
江嬷嬷自说自话了一阵,便也适时地住了嘴.
又过了数日,就在马姨娘按耐不住,再一次往潇湘苑跑的时候,马氏突然惨叫一声,喊了句"你怎能如此狠心"的话,就捂着肚子趴在了榻上,人事不省.
马姨娘先是怔了好大一会儿,继而眼睛里都带了笑意.看来,不用她催,她这个表妹已经开始行动了.
于是,换上了一副哀戚的表情,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快来人啊…不好了…夫人见红了…"
马姨娘嗓音本就尖细,这么一嚷嚷,顿时整个院子里都听见了她的叫喊声.不一会儿功夫,马氏见红的消息便传入了雅安堂.
庄氏正歪在枕头上小憩,听见丫鬟来报,吓得忙起身穿鞋,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就急匆匆的带着丫鬟婆子往潇湘苑赶.
尚未踏进主屋的门槛,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哭泣声.
"夫人…您可要挺住啊…"
"夫人,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您就别太难过了…"
"夫人…哪怕是疼,您也吭一声吧…"
庄氏脚步一顿,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身子便朝着旁边倒去.守在旁边的丫鬟婆子手忙脚乱的将她搀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的,好一会儿才苏醒过来.
"扶我进去…"庄氏踏着虚浮的脚步,强打起精神说道.
紫衣紫鹃两个大丫鬟于心不忍,想要劝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庄氏的固执,她们也是领教过的.无奈之下,只得听从命令将她扶了进去.刚刚掀开帘子,便闻到一股子的血腥味儿.庄氏头又是一阵眩晕,身子也跟着虚软.
"老夫人…"屋子里的人瞧见庄氏的身影,忙上前行礼,一个个面容凄厉,不时地拿袖子拭着眼泪.
庄氏勉强镇定下来,走到床榻跟前,沉声问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会突然见了红的?"
跪着一旁假惺惺的哭泣着的马姨娘听见庄氏问话,便迫不及待的直起身子来,装模作样的答道:"回老夫人的话…夫人身子一向很好,奴婢们又伺候的尽心,哪会这么容易就见了红?想必是其他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还请老夫人替夫人做主啊…"
马姨娘撕心裂肺的干嚎着,好像失去了孩儿的是她一般.尖锐的嗓音划破屋顶,叫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
庄氏最是见不得这样没规矩的,于是冷喝一声,道:"你们夫人刚刚小产,你便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是成心不想让她好过吗?"
"婢妾不敢…"马姨娘的声音突然一哽,乖乖的闭了嘴.
"都挤在屋子里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庄氏一声令下,那些个丫鬟婆子忙退了出去,顺便将门也带上了.
马氏带着凄凉的哭泣声开口喊了声母亲,便哽咽的说出话来.
庄氏走到榻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总归是这孩子跟你没缘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马氏嘤嘤的哭泣着,不知道是为了这个失去的"孩子",还是为了自己那不敢宣之以口的隐疾.
此刻,闻讯而来的裴云姗和裴瑾姐妹俩,看到躺在床榻上憔悴的不成人形的马氏时,脸上皆是一片茫然.
"母亲,大嫂这是怎么了?"裴云姗顾不得什么端庄举止,快步走上前去,急切的询问道.
庄氏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一个嫡孙,忽然就没了,任谁心里都会不好过.
裴瑾闻了闻屋子里的血腥味,又暗暗地与马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了然.裴襄则是一脸木然的站在一旁,不时地看看自己的姨娘,又看看那床榻上的嫡母,再看看屋子里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马氏暗中瞥了马姨娘一眼.马姨娘会过意来,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落下几滴泪来."老夫人,婢妾恳求您替夫人做主.夫人见红,实在是太过蹊跷.不如…不如请个大夫来替夫人瞧瞧,也好让夫人安心…"
经马姨娘这么一提醒,庄氏这才反应过来,忙催促着身边的大丫鬟紫鹃,吩咐道:"去,拿我的名帖去将沈御医请过来."
紫鹃道了声是,就要往门口走.
马姨娘见事情的发展并非如她预料般,顿时有些急了.可不待她开口,就听见马氏细细的声音传了出来."多谢母亲体恤…"
马姨娘再一次瞪大双眼.
马雪融你疯了吗?若是叫了御医过来替你瞧病,岂不是要露馅了?.[,!]你是真的傻呀,还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若是那个秘密被外人知道,那她精心策划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马氏却依旧镇定,偶尔啼哭两声,眼泪也渐渐地收了起来.庄氏见安抚住了马氏,便又开始张罗起来.床上的沾了血的被褥子全都换了下来重新铺上了干净的,屋子里也燃起了熏香,慢慢的将血腥味掩盖.
因为裴云姗裴瑾裴襄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所以庄氏也没打算让她们留下来.毕竟,古人对这个有些忌讳.
即便心里有些担心,但裴云姗姑侄三人,还是遵从老夫人的意思,带着丫鬟婆子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可派人去通知大老爷了?"庄氏虽然心痛难忍,但做起事来还是颇有调理,任何事情都么有落下.
章嬷嬷轻叹一声,道:"早就命人出府去寻了."
"唉…"庄氏懊恼的低叹,整个身子瘫软在暖阁的榻上便陷入了沉思.
趁着庄氏忙里忙外的时候,马姨娘借机凑到马氏的跟前,迫不及待的质问道:"你莫非糊涂了么?你怀身子的事情本来就只是一出戏,如何能让老夫人请来御医替你诊断!你不要命了吗?"
马氏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本夫人做什么事,难道还要先问过你的想法?你当我像你一样蠢笨么!"
马姨娘没想到马氏居然用这样的口吻与她说话,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你…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关于这一点,我比你知道的清楚,不需要你刻意的提醒."马氏将头侧另一边,不想再与她交谈.
恰好这时候,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沈御医来了.庄氏忙带着人迎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被请了进来.
"劳烦沈大人亲自跑一趟,老身感激不尽…"庄氏虽然贵为一品诰命,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没有少.
尤其这位沈御医,可是只为皇室看诊的,这礼数就更加周到了.
"相爷夫人客气了…"沈子骄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应道,倒也没有太过傲气.
庄氏与之寒暄了片刻,便进入主题道:"这次请沈大人来,是因为老身的媳妇不幸小产,还想请大人帮忙瞧瞧,开个调理的方子."
提到正事,沈子骄的面容就变得严肃起来."裴夫人在何处?"
庄氏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不禁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亲自领着他进了内室.
马氏瞧见这位沈御医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毕竟,裴瑾也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承诺一定会确保万无一失.如今想想,暗暗有些后悔,不该轻易的就答应了她,将一切都交给她来主导.
可是这时候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请裴夫人将手伸出来."沈子骄从药箱里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冷冷的吩咐道.
马氏迟疑了片刻,却还是战战兢兢的将手递了过去.
站在床榻旁边的马姨娘,也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御医毫不犹豫的将帕子盖在马氏的手腕上,便屏声静气的开始舒脉了.马氏心里一直在打鼓,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些许.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沈御医总算是睁开了眼,将帕子取了下来."恕老夫直言,裴夫人的身子已经伤了根本,以后…怕是无法再有孩子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庄氏身子一抖,虚软的瘫坐下去.
"老夫人…"紫衣紫鹃吓得上前将她托起,搀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
沈御医皱了皱眉头,从药箱里翻出一根银针来,朝着庄氏的虎口穴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庄氏的脸色稍稍恢复,渐渐转醒.
"怎么会这样…不过是小产,怎么会伤得如此厉害?"庄氏支撑着坐起身子,双目含泪的呜咽道.
此刻从外头赶回来的大老爷裴燕山,身上的披风霍霍作响,额头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方才,他还与友人在酒楼里谈笑风生,满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他的子嗣本就不多,老年得子的喜悦,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在外人面前,也一直引以为傲,津津乐道.可是没想到,才短短的几个时辰,马氏竟然小产了.
这个打击对他而来,无疑是巨大的.
"老爷…都是妾身没用,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马氏见到裴燕山,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落.
裴燕山匆匆的朝着庄氏行了一礼,便大步走到马氏跟前,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眶说道:"你无需自责,孩子以后总归会有的…"
马姨娘见自己的夫君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心里便极不是个滋味.心里一不痛快,就将马氏无法再孕的事实给捅了出来."可怜的表妹还这么年轻,就被人害得再也无法生育…老爷,您可要替表妹做主啊…"
这一口一个表妹的,令屋子里的人不由得全都皱起了每天.
即便是亲戚,但毕竟尊卑有别.一个是当家夫人,一个是低贱.[,!]的姨娘,怎能以表姐妹相称?这马姨娘,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
沈御医更是不屑的睨了她一眼.
当无法生育四个字映入裴燕山脑海的时候,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他身子朝前一栽,差点儿没摔下床去.
庄氏狠狠地瞪了马姨娘一眼,责怪她口没遮拦,没个规矩.可这到底也是事实,即便今日不说,以后总归会只晓得.只得轻声安抚了几句,便将话题转移到了马氏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上去了."沈大人,您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御医一直冷眼旁观着,也见多了这样的腌舎手段.加上他向来说话耿直,从不会拐弯抹角,于是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段说辞脱口而出."照理说,裴夫人的身子向来健朗,不至于会虚弱到小产.根据老夫的经验,裴夫人是闻了一些不该闻的东西,才导致滑胎的."
"不该闻的东西?"庄氏和裴燕山均是一愣.
马氏听闻这个消息,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马姨娘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可是见沈子骄并没有揭穿马氏的把戏,便顺水推舟的跟着一唱一和起来."老夫人…您可听清楚了?这是有人要害夫人啊…"
庄氏拧着眉头,此刻却还是有些理智的,于是继续追问道:"不知道沈大人可否告知,她是中了什么样的毒?"
沈子骄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的说道:"乃是一种粉末状的药物,里头含有归尾,红花,丹皮,附子等."
他说的话不多,但也足够明确了.
庄氏身子一软,好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劳烦沈大人走一趟,老身还有家务事要处理,就不留大人用饭了."
紫衣机灵的反应过来走上前去,递上了一个鼓鼓的荷包.
沈子骄知道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也没有多作停留的打算,也不推迟就将荷包收下,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等到他一走,庄氏的脸色就沉了骇人,厉声吩咐道:"将夫人的屋子仔仔细细的搜一遍,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相府的子嗣!"
庄氏的话不可谓不严厉.
裴燕山也是一脸的阴沉,五指紧握成拳,恨不得将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方能泄心头之恨."老夫人的吩咐,你们没听见吗?给我搜,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一声令下,丫鬟们便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仔细的翻找起来.而心知肚明的马姨娘则在一旁火上加油,想要将祸水往裴瑾的身上引."夫人向来谨慎,又未出过这院子,能接触的也就那么些人…"
庄氏虽然不喜欢这马姨娘,但事关重大,她也不得不起了疑心."这些日子,有谁来过夫人的院子?"
一旁侍候着马氏的江嬷嬷先是一愣,继而福了福身,如实的禀报道:"这些日子,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两位姨娘倒是每日都准时过来请安,从未落下过.姑小姐也来过两回,只是坐坐就走了,至于其他什么外人,倒是没见过…"
听了这话,庄氏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如此说来,谋害马氏肚子里孩儿的,便是府里的人?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忍不住浑身一抖.
"去将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何姨娘都请过来,本老爷有话要问."裴燕山似乎也听出了里头的玄机,一张老脸青红交加,极为难看.
不过,虽然事情涉及到了裴云姗,但裴燕山还是识时务的没将她给扯进来.毕竟,她的嫌疑也最小.
此刻那些检查完屋子的丫鬟全都回来了,一个个面色严谨,却没有给出庄氏想要的答案."启禀老夫人,并不曾发现可疑之物."
静默斋
章嬷嬷过来请裴瑾的时候,她正在听侍书絮絮叨叨的讲述着镇北侯府那些勾心斗角的狗血历史.
"章嬷嬷怎么有空过来?"对于庄氏身边的这个老人儿,裴瑾一向都会给些薄面.
章嬷嬷不敢耽搁正事,便将那边儿的情形大概的说了一遍,临了还不忘叮嘱一两句."夫人小产,老夫人和老爷震怒,大小姐可要仔细应付."
裴瑾只是一个眼神示意,侍画便心领神会的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来,塞到了章嬷嬷的手里."嬷嬷辛苦了,一点小小的心意您拿去喝茶."
章嬷嬷倒也不是个贪婪之辈,也不是头一回收主子的赏,脸上显得十分坦然,道了声谢."大小姐厚爱,那老奴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裴瑾露出自然得体的笑意,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表现的高高在上.总之,让人看了怎么都会觉得舒服.
两柱香时辰过后,裴瑾再一次踏进潇湘苑.
"大姐姐身上抹了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的药味儿?"一直跟在裴瑾身后的裴襄忽然开口,假装好奇的问道.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刚好令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忽然转移到了裴瑾的身上.
裴瑾淡淡的打量了裴襄一眼,似乎在猜测她在这场戏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因为她的迟疑.[,!],令有歇始变得不耐烦.
"瑾儿,襄儿的话你作何解释?"裴燕山沉着一张脸,厉声问道.
裴瑾惊讶的张着小嘴,将视线移向了那位便宜爹的身上.然后抬起手来,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才开口解释道:"女儿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便用了些药丸.可能时常将药丸随身携带的关系,才让衣衫上也沾染了药味儿吧."
"大姐姐明明身子不适,还每日过来给母亲请安,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裴襄的脸蛋瘦了不少,已经勾勒出了尖尖的下巴,开始有些少女的模样了.只是她故作惊讶的嘴脸,却让人无法喜欢起来.
裴瑾轻咬着下唇,显得有些难堪,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裴燕山见她哑口无言,脸色更加不善."你明知道你母亲怀着身子,你还时常往这边跑,是成心想要连累你母亲和弟弟跟着一起受苦,是不是?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心怀叵测,居心不良的女儿!"
"爹爹…"裴瑾委屈的唤了一声,却只是红着眼眶不说话.
这一幕在马姨娘看来,便是有口难辩,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将裴瑾一举扳倒,更待何时?
"大小姐可真够狠心的…即便是再不喜欢夫人,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婢妾知道您恨婢妾取代了您母亲的地位,可这又与夫人何干,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何干?那可是您的亲弟弟呀,您怎么能下得去手!"马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令闻者愤然.
马姨娘故意将弟弟二字咬得极重,为的就是凸显马氏肚子里孩子在相府的崇高地位.毕竟,这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果然,马姨娘话音刚落,裴燕山等不得裴瑾辩解,就嚯的一下子站起来,愤愤的骂了一句."孽障!你可还有何话说?!"
庄氏冷眼在一旁看着,心里却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裴瑾所为.毕竟,这孩子虽然聪慧过人,但却不是个善妒的.
裴瑾红着眼眶,抬起头来直视裴燕山的愤怒,冷静的问道:"爹爹就凭着马姨娘和二妹妹的几句话,断章取义,就要定我的罪?"
裴襄却在此时插进话来,道:"大姐姐对药理的熟悉,整个府里人尽皆知.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害母亲,又心思缜密的,除了大姐姐你还有谁?"
裴瑾扬眉,再一次对裴襄的搬弄是非感到惊叹."用了这样的法子,究竟是何种法子,二妹妹可否告知?"
"你少在那儿装糊涂!"裴襄冷哼着说道.
"可我是真的不知道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二妹妹这么清楚,为何不再将事情的始末再说一遍?"裴瑾揣着明白装糊涂.
刚才孙嬷嬷私底下找她,让她帮着马姨娘一举将裴瑾给扳倒的时候,就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裴襄当时就傻了眼,心中也有些害怕.毕竟,谋害主母和相府子嗣这么大的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起的.
可是为了能够除掉那个处处压过她一头的裴瑾,她也便豁出去了."看来大姐姐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好,我便再说一遍,看你如何抵赖!当初母亲嫁进府来的时候,大姐姐就不高兴了吧?可是表面上,你却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扮演着一个孝顺女儿的角色.可是暗地里却命人从外头买了那些药材回来,偷偷地研磨成粉洒在平日里穿的衣服上,还殷勤的往母亲身边凑,就是想用这种手段,不知不觉的弄掉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你真是好毒的心思,好狠的心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心如蛇蝎姐姐!"
她这话一出口,马姨娘这才回过神来大呼上当.可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裴襄本就是个不肯服输的,被裴瑾这么一激,便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没有任何隐瞒了.
裴瑾听完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忍不住拍手叫好."二妹妹当真是好口才,这样精彩绝伦的故事,讲得真叫一个顺口,就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只是,二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忘…忘了什么?"裴襄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是这样,不但没有大惊失色心惊胆战,反而像个局外人一般,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马姨娘却在此时咋呼的嚷嚷起来,喊道:"大小姐诡计多端,二小姐可要当心,千万莫要被她给绕进去了…"
裴瑾冷冷的扫了马姨娘一眼,道:"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姨娘开口的份儿."
"大小姐还是乖乖的认了错儿吧,兴许老爷和夫人还能看在您年幼的份儿上,饶恕您一回.净想着将问题往别人身上引,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马姨娘可不敢轻易地让裴瑾就这么躲过去,拼了命的也要将她的罪名坐实了.
"笑话.我有没有罪,可还轮不到马姨娘你来下结论."裴瑾冷笑一声,对她的言行嗤之以鼻.
"你…"马姨娘气得想要扑过去,却被裴燕山适时地阻止了."你们闹够了没有?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马姨娘为了保全自己,只得给裴襄使了个眼色让她乖乖的不要随意开口,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裴瑾则根本没将这个便宜爹的警告当回事儿,继续说道:"刚才说道哪里了?啊,想起来了.母亲见了红的那会儿,祖母便我们几个姑娘家打发回去了,所以之后的事情我们都不甚了解,是不是啊,小姑姑?"
裴云姗姗姗来迟,却赶上了好戏开场.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有人想要谋害嫂嫂?这人也忒大胆了!"
因为是家丑,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马氏为何会落胎.庄氏更是对潇湘苑里所有人下了封口令,故而即便是先前赶来探望马氏的裴云姗和裴瑾姐妹,应该是不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的.
可是,听裴襄刚才的一番说辞,好像知道院子里发生过什么.而且事无巨细,连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太过诡异了.
屋子里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放佛连细微的呼吸声也能听见.马姨娘后背更是一阵发凉,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终于,庄氏似乎确定了心里的答案,将目光移到了裴襄的身上."襄丫头,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得知这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事实的?"
裴襄原先还洋洋得意,心想着终于可以除掉裴瑾这个碍眼的了.可是没想到,一转眼所有的矛头便掉过头来指向了她,心里顿时一团乱麻."这…我…对,是孙嬷嬷告诉我的…"
"孙嬷嬷?"庄氏冷冷的目光扫到那个低垂着头,不时地拿衣袖擦汗的老奴才身上,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母亲出事的时候,这个婆子并不在这里,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过来,令人应接不暇.
孙嬷嬷早已吓得双腿直打颤,可仍旧咬着牙死撑着.偏偏裴襄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绘声绘色的将孙嬷嬷给拉下了水."祖母,您要相信襄儿…真的是孙嬷嬷告诉我这一切的,而且大姐姐的确是懂药理的啊…"
裴燕山却在此时爆发了,上前就给了孙嬷嬷一脚,疼的她在上打起滚来."哎哟.哎哟…"
"你这个老货!竟然敢谋害主母,谋害未来的小主子,当真是可恶!"裴燕山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又接二连三的踹了好几脚.
孙嬷嬷一边喊着冤枉,一边抱着头恸哭不已."老爷…冤枉啊…这…老奴也是不小心听别人说的啊…"
"你还敢狡辩!相府的丫鬟是什么做派,我还不清楚吗?老夫人下了封口令,你从何得知的消息?分明就是你暗中动的手脚,想要嫁祸给大小姐,是不是?"裴燕山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冤枉啊…老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接近夫人啊…"孙嬷嬷倒也不笨,知道如此引开众人的视线.
于是,问题又重新丢回了裴瑾的身上.
"这关瑾儿什么事?"裴云姗总算是看出点儿门道儿来了,却坚定地站在她的这一边,维护的说道.
"小姑姑可莫要被大姐姐给骗了!她惯是个会做戏的…"裴襄见裴瑾成为众矢之的,便忘记了刚才的难堪,继续幸灾乐祸的说道.
裴云姗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长辈的口吻训斥道:"有你这样与嫡姐说话的吗?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稍作停顿之后,又侧过身子对庄氏解释道:"瑾丫头最近是身子不适,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不过是女儿家每个月的小日子,也值得这般栽赃陷害?"
庄氏顿时了然,裴燕山则是羞愧的满面通红.
刚才,只是听了裴襄几句话他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裴瑾给责骂了一顿.想想,还真是太过武断了.裴瑾不开口解释,并非是做贼心虚,而是女儿家的娇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罢了.更何况,还是面对他这个父亲,就更不方便开口了.
裴瑾脸色冷冷的,神情倔强,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可即便是这样,也叫人疼到骨子里,不忍心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一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走到裴瑾的身边,嗅了嗅鼻子,直言道:"大小姐身上的确是有药味儿,但却是妇人常吃的千金方,不是什么落胎的役."
庄氏脸色稍稍一缓,正待安抚裴瑾两句,却听见守在马氏身边的江嬷嬷小声嘀咕了两句."夫人接触的人就这么几位,看来也是没问题的.莫非问题是处在其他物件儿上?夫人最近对那些小孩儿的衣裳爱不释手,难道…"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马氏这才想起来."去将姨娘送来的肚兜鞋袜拿来…"
马姨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根本没注意到马氏呢喃了些什么.等到一个丫鬟捧着几件眼熟的物件儿回来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傻眼.
"咦…照理说,小孩子的肚兜是贴上穿的,应该很轻薄才是…怎么这般厚实…"一个奶嬷嬷瞧了那些衣裳一眼,不免有些惊讶.
一句话,成功的将众人的视线再次引向那些小孩的衣物上.
马姨娘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那些不都是她拿来作秀送给马氏的吗?莫不是那些东西被人.[,!]动了手脚吧?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动弹不得.
"老夫人您摸摸看…奴婢怎么觉得这衣裳上沾了什么东西…"
一句惊醒梦中人!
庄氏忙不迭的将那堆衣物拿在手上摩挲了起来,不一会儿手上就沾满了细微的白色的粉状物.
将那害人的东西往地上一丢,庄氏厉声质问了一句."这东西是谁带进来的!"
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只有少数几个心里有数的将目光放在了摇摇欲坠的马姨娘身上.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么?!"庄氏脾气再好,也是有限度的.
如今严肃起来,也够吓人的.
"马姨娘…你就这么容不下我…"不知什么时候马氏已经让江嬷嬷扶着坐了起来,脸上布满泪痕,眼神凄厉无比.
马姨娘一脸震惊的看向马氏,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回事?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马氏不是和她联手,对付裴瑾那个小贱人的么?怎么突然调转矛头,冲着自己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夫人,您快跟大家伙儿解释解释啊…婢妾就算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谋害小少爷的事情来啊!"马姨娘见到马氏那冰冷的眼神,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慌不择路.
马氏却只是默默地流泪,悲切的哭泣着.
"马姨娘…夫人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下如此狠手?!"江嬷嬷见主子委屈的落泪,也忍不住替马氏打包不平起来.
"你个老婆子,少含血喷人!我何时做过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马姨娘尖锐的嗓音充斥在耳旁,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是不是含血喷人,一目了然.早些时候,姨娘仗着是老爷身边的老人儿,便不将夫人放在眼里.夫人是个好性子的,又因着是亲戚的关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姨娘一再的忍让.可是姨娘却一心想要将大少爷和二小姐过继到夫人名下,夫人自然是不乐意的.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还实口出威胁之言,这也就罢了.夫人怀了身子之后,你又怕夫人诞下小少爷,更加不会同意过继的事情,才想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来,是不是?可怜那未出世的小少爷都尚未成型,呜呜…"
裴瑾暗暗地吸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江嬷嬷也是个奇葩,口才惊人.虽然是一边哭一边叙述,但事情交待的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杂乱.不但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个透彻,还顺带的将马姨娘的罪名给扣死了,这一手回马枪耍的,当真是不得了!
庄氏和裴燕山听完这一段话,脸色就更加的黑了.
"马艳娘,你这个贱妇!"裴燕山面目狰狞的走上前来,揪起她的衣领就是几耳光.那啪啪啪的声响响彻屋宇,令人不寒而栗.
裴瑾假装吓得捂着脸,从指头缝里看着马姨娘受折磨,嘴角却是上扬的.而裴襄见生母挨打,顿时吓得哭了起来."爹爹…您别再打了…姨娘才没有做那些事情,这一切都是大姐姐设下的局,您千万别上当啊…"
不得不说,到了这个时刻,裴襄表现出来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倒是感人肺腑的.尽管,这里头还夹杂了一些对她的编排,却显得尤为真实.
裴燕山一把将女儿推开,怒斥道:"这邪,你都是打哪里学来的?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些下作的手段.还不给我滚回自己的院子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听见没有?"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让裴襄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二小姐送回去?"庄氏也适时地开口,淡淡的吩咐道.很明显,这件事情裴襄也是参与者.只是,她是后来被马姨娘给连累的.看在她是裴家骨血的份儿上,她可以留她一条活路.
但是马姨娘,是怎么都留不得了.
然而,马姨娘似乎还是不肯死心,大声的嚷嚷着:"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是裴瑾那个丫头故意陷害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怕鱼死网破,连称呼都改了.
裴瑾冷笑一声,道:"说起来,正月十五那日,姨娘可是假借母亲的名义,说是送鞋袜,去了我往我院子一趟.当时天虽然暗,可我身边的丫头可是认得姨娘的.姨娘穿着仆妇的衣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往我衣柜里撒了些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么?"
马姨娘一脸惊恐的望着裴瑾,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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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