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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往事

首发：rg “啥？一个山头？那还能穷到吃不起饭啊？”三郎一个激动，差点摔了碗，“多大的山头啊？”
“这事我也没给你说过，你们老姥爷，也就是我爷，是个大地主，后来得罪了个员外，那员外就勾结县令，处处针对我家。那时候我有个姑姑，听说生的可好看了，是十里八乡最出挑的姑娘，我爷爷也最疼她。后来那员外趁我姑姑上街玩，把她绑了糟蹋了，还到处宣扬。我姑姑的名声算是坏了，我爷爷知道了，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死了，我姑姑后来也上吊了。”过去的事锦娘娓娓道来，几个人听的聚精会神，说到这里，众人都脸色难看，萱儿气的拍桌子，直接骂起了人。

“呸，那员外真不要脸！我看就该把他千刀万剐，然后泼一万遍辣椒水！”

锦娘这次没嫌她没规矩，这话也正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不过这世道，哪有几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员外的事还没完了。我爷爷死了，我奶奶拉扯着我爹和我大伯，守不住家产。寡妇的苦我也知道，当初你们爹死了，爷爷也去了，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咱家搬东西。你们还小不记得，就是不知道大郎有没有印象。我是护了这个，抱不住那个，抱了那个，又把另一个丢了，最后家也空了，地也没了。还有人天天赶咱们，想要咱的宅子，我一咬牙把宅子偷偷卖了，带着你们走了好几个村，搬到乡下来了。”

几个孩子都脸色都很不好，二郎握着拳头，气的浑身发抖，三郎和李氏担心的一会瞅一眼锦娘。萱儿直接气哭了，这孩子气性大，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正嚷嚷着要去报仇。

“不说这个了，话题扯远了。说我奶奶，最后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就琢磨着把我爷爷的山头租出去。正好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一个生意人正好要租地种东西，给的价钱也很好，我奶奶就签了字据。本来说是租五年，哪知道那人早被员外收买了，把字据上的五后面加了个十，这五年就成了五十年。”锦娘也越说越气，这员外是什么人啊，真不是个东西。这黑心烂肺的，做了这样的事，迟早天打雷劈！

几人噼里啪啦的骂了他一顿，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三郎还一个劲的叨叨他生不出娃娃，他这一说，锦娘却想笑了。

“后来我奶奶没多久也去了，我大伯那时候才十几，也就跟你们差不多大，我爹就更小了。两兄弟相依为命，过了几年苦日子，也相继娶了媳妇，哪知道我娘是个苦命的，生了我难产死了，我爹娶不起新媳妇，就带着我过日子。后来我爹上山砍柴，遇到熊瞎子追他，不小心掉下山摔死了，我就被我大伯领回家了。”锦娘说到后面，声音哽咽了起来。她那时候已经不小了，对自己爹还是有感情的。记忆里那个男人总是笑眯眯的，从来不发脾气，家里没钱，就每天掐几朵花给她戴头上，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锦娘越想鼻子越酸，眼泪越抹掉的越多，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想她一家还真是苦命，他爷爷生前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全家落到这种地步？唯一一个有善终的大伯，家里还穷得揭不开锅。她好不容易嫁了人，有了美满的家庭，结果孩子爹早早就去了，也成了寡妇，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萱儿跑过去抱着她一块儿哭，李氏也偷偷抹眼泪，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苦命的了，没想到婆婆更苦哩。已经这样了，还活得有滋有味的，她不如婆婆呢。

一家人乱七八糟的哀嚎了一遍，锦娘哭痛快了，把孩子们赶走，又笑出了白牙，“过去的事想想就行了，赶紧给我忘了，不然脑子里见天儿都是倒霉事，人也不痛快呢。”

一家人收拾残局，洗洗刷刷，这且不提。第二天一早，锦娘就打算上街买点东西上路。

“娘，娘，我想跟着你去，你就带我去吧，整天待在酒馆里，都快闷死我了。”萱儿委屈的一扁嘴，“你不是说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要学会规矩吗。酒馆里都是些男人，我怎么学规矩啊。”

锦娘知道她找理由呢，也不说破，“你跟着我也行，不过三郎一个人在酒馆里忙得过来吗？”

“三哥一定没问题，再说了，还有三嫂呢。您想吧，二哥在书院里，大哥，娘和我都不在，他们两口子一块儿在酒馆里多自在。而且三嫂也不用做全家人的饭了，想吃什么街上买点就行，我要是她，我能高兴死。”

“什么死不死的，你个小丫头就知道嘴贫。”锦娘不禁笑了笑，“行，那我就带着你吧，一个人去是挺无聊的。”

锦娘怕路上两个弱女子，雇车不安全，干脆买了条黄牛，自己套车去。

上面装着些美酒，各色卤味和风干的肉里，粮食几小袋，点心白糖布料也带了不少。牛车上东西装了半车，锦娘坐在前面赶车，萱儿在上面看东西，娘俩也开开心心的上路了。

“娘，听说路不近啊，天黑之前咱能赶到吗？咱买东西也花了不少时间，黑了天就不安全了。”锦娘咬着个草棒，靠着锦娘的背闲聊。

“能到，也就两个钟头，现在才正午呢。今天不可能走个来回，咱在那住一夜就是了。”

“那就快点吧，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怎么越走越偏啊。”萱儿探头看了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娘，你没走错吧。”

“咋可能，这条路我熟的很，就这一段荒凉，再往前一点儿就是官道了。前面的镇子就是咱家之前住的地方，不过那时候咱家住镇上，我大伯家住村里呢。”锦娘加紧了赶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毛毛的，咱还是快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