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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顽强的杂草

宋管家果然说话算话，没多久就偷偷拿来一些耐放的食物放在了婴儿房的小冰箱里，还贴心地拿来了半箱子矿泉水。
于安就像阴暗角落里的杂草，没有人注意和关怀，全凭自己顽强的意志慢慢好转了起来。

其实，相比较于在陆家受到的冷落，这些对她曾经受过的苦难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监狱那段暗不见光的日子也就不说了，就连对于安来说较为安乐的卖鱼时期，也是充满了艰难和苦涩的日子。

无论刮风下雨，每天很早就要去批鱼，然后把沉甸甸的箱子搬下车，手拿不稳了被砸中脚也是常有的事情。

热天还稍微好点儿，遇着冷的时候，双手浸在冰冷的水里真的是异常的折磨，红肿开裂流血流脓是家常便饭。杀鱼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尽管带了厚厚的防割手套，还是会经常被自己去鱼鳞的刮子伤到。

新伤叠旧伤，原本纤细漂亮的手早已变得粗糙肿胀不堪，看上去像是历经风霜的四五十岁妇人。

租来的屋子总是漏雨，不御寒也不避暑，住在里面和露宿街头唯一的区别就是不会被其他人看着。

所以，即便是挨饿被狗咬，被佣人无视或辱骂，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顿顿地躺在床上，温度适宜，被褥柔软，还有吃有喝，于安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是在享福了。

宋管家给的东西差不多吃喝完后，于安也恢复了精神，能够正常走动了。

她挑了个深夜人少的点儿，悄悄地进了宋管家所说的工作人员用餐房。

说来也是幸运，由于大房要伺候的主人少，这边的佣人值夜的不多，于安进去的时候里面恰好没人。

才一踏进去，于安就惊呆了。

她以为佣人吃东西的地方不会太夸张，怎么都没想到这里面虽然比不上厨房那样豪华奢侈，却也比她曾经去过的自助餐厅要高档次不少。

大概有八十平左右，做成了自助的形式，虽然不是很大，可家常菜，特色菜，汤水，点心，饮料和水果应有尽有，每一样都被保温或者保冷着，还有一个咖啡台和烤台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于安慢慢地走到了烤台前面，只见上面正在缓缓自动翻烤着一些德国香肠和猪扒鸡扒之类的食物，充满了肉类特有的诱惑光亮与味道，引得人食指大动。

看着烤肠，于安忽然想起了女儿乐乐。

乐乐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别的小孩在她这个年龄总是会闹着要这要那，可她好像知道家里的困难，懂事地从来不要求那些，还知道主动帮忙打下手，给爸爸妈妈减轻负担。

尽管乐乐嘴上不说，于安却是知道她心里的渴望——每次收摊回家的时候，乐乐总是会悄悄看商店门口的烤箱一眼，然后悄悄吞一口口水，再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

每当看到这样早熟的女儿，于安总是心情复杂，愧疚和悲哀占了大半。

那烤箱里卖的是很受小孩子欢迎的烤肠，于安不止一次看到其他家长满不在乎地掏出钱来买几根给孩子，然后那些孩子幸福地站在街上一边吹着滚烫的香肠，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

烤肠两元钱一根，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可以随便惯着孩子的价格，可于安很难办到，这个家每一分钱她都要精打细算。

原本打算等乐乐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造化弄人，还没等乐乐生日到，她就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