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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鱼篓

第五十九章
搬了新家, 稍微安顿一下天就黑了。

凤爹早就买了煤油灯, 家里也有二俩煤油。

但是也没点，因为要安铁锅, 所以要烧火。

厨房很亮堂。

家里两口灶坑, 只有一个铁锅, 另一个灶台口放的是陶罐。

蓝凤以为安锅得挺难的，其实看着凤爹操作很简单。

就是把铁锅往上一放，转悠两下，这样做可能是在找平衡，也在看铁锅和灶台口子多大, 一会要抹稀泥。

就是在门口挖的土和上水，直接上手搅和, 捧着稀泥往铁锅边一抹, 四周都抹到了, 不能漏风, 要不然烧火的时候灶坑该冒烟了。

搭好铁锅就得做晚饭了，顺便烧火把泥巴烘干。

时间太晚了，也不能做啥了，煮了点玉米糊糊, 就着咸菜条一人吸溜了一碗就得了。

住进新家, 大家心里都热乎呢, 倒也不在意吃什么。

吃了饭, 各自回屋。

蓝凤和小哥哥的西屋, 有一铺大炕, 现在炕头炕稍都是她们的了。

现在天头还热呢，两人为了凉快就睡炕稍。

不过炕稍最边上是一口木头箱子，放的是两人的衣裳和一些喜欢的小零碎。

除此之外，屋里也没啥了。

木桌、凳子都放在厨房的外屋地了，家里吃饭的地方。

其他的两口箱子包括暖壶和镜子都放东屋了。

所以现在西屋空旷的不行。

蓝凤觉得敞敞亮亮的也不错，以后可以慢慢添置。

经常偷听爹娘开“卧谈会”，她也知道为了盖这个房子，现在家底已经啥也不剩了。

倒是今年冬天家里火炕多，到时候种生菜肯定能挣一笔。

不过听凤爹抱怨，他们家虽然守的严，没人往外说，但是冬天在炕上种菜这事儿好像也慢慢传出去了，不知道今年冬天会有多少人家跟风，不过好在凤爹那边有销售渠道，一时半会儿碍不着他们家。

熟悉的草垫子熟悉的被，蓝凤也没失眠啥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们马上要期末考试，然后就要放暑假了。

作为一年级的毕业考试，老师们还是非常在意的，最近一直在进行期末复习。

蓝凤作为一个伪儿童，特别喜欢放假，睡懒觉美滋滋。

恨不得立马就考试了才好呢，然后马上放假。

两个娃子在学习上都有灵气，凤爹娘当然只有高兴的份儿。

所以家里的活，她们尽可能自己干，不让两孩子浪费时间。

蓝凤和小哥哥一旦干活多了，凤爹娘就撵他们回屋看书去，不过一年级就那么几本书，她们早就复习完了。

现在有了唐丞忆给邮寄的连环画还有其他的一些课外读物，倒是拓宽了两人的视野。

最主要还是蓝龙，蓝凤多是拿来消磨时间。

凤爹娘这段时间是真的忙，白天要上工，早上一大早就要起来翻地，要翻园子还有三分自留地。

还有大坝边上和那些边边角角的野草也都要尽量拔了。

注意这里是拔，而不是割。

都知道野草生命旺盛，不是有句诗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

其实这和野草的根系有关，别看有些草不高，其实根系扎的特别深。

反正蓝凤亲自试过，如果土不是特别松软，她根本拔不出来。

要是太使劲会有两个结果，一是把手弄肿了甚至拉出血，或是直接坐个大屁墩。

夏天野草丛子里有虫子和蚊子窝，都拔了夏天在外头乘凉也省得被咬。

虽然蚊子不可能灭绝，但也会少很多。

“要不种几棵树，桃树、杏树啥的，既能乘凉还能吃果子。”凤爹怀念村口那颗大柳树了。

“那得种园子里。”村里的规矩，种院子里了就是自家的了，一颗两棵树谁也不管的，但是种外头，哪怕是院墙边上，那就是集体的。

蓝凤建议，“种棵枣树吧。”

主要是枣树皮实好活，而且红枣还很有营养价值。

现在这个年代普遍营养不良，女孩子贫血的特别多，所以种枣树晒成干枣，一天三颗枣，打了零嘴还能补充营养。

熬粥的时候放几颗也好吃。

小哥哥眯眼笑，“都想吃。”

不过最后决定种一棵枣树一棵杏树。

院子虽然地方大，但不能种太多的树，主要是树长大了，树阴就多了，很多喜阳的菜都没法种了。

家里决定种的两种树都是比较常见的水果品种，不用去外头买，直接和村里人要就行了。

“枣树去郑队长家要，他家的枣树比别人家的枣小，可是更甜。说是山东亲戚过来串亲戚的时候给带的几棵小苗，活了一棵。现在长的老大了，每年都结的老多了。”凤爹开始给闺女、儿子讲小时候的淘气事，“我还小的时候，我们一群半大小子就喜欢盯郑队长家的枣树，有树枝子伸出墙，也不管熟没熟，一把给撸下来塞嘴里。”

“然后被人家老太太撵几条街。”凤娘讲出孩他爹得黑历史，自己捂着嘴吧乐。

凤爹挠挠头，也跟着呵呵笑，“还是小脚老太太呢，撵人可一点不慢。”

蓝凤心里腹诽，还好家家家里穷没养狗，要不然她爹的屁股估计药丸。

“想吃枣咱自家种，可别跟你爹学，那没出息。”凤娘趁机教育闺女、儿子。

蓝小哥哥点头，乖巧听话。

蓝凤倒是想起自己一位朋友来。

说的也是小时候的事儿，他们家住在村边上，地方比较大，就种了几棵果树。

父母照顾的精心，果子结的非常好。

然后他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偷自己家的果子吃。

还和他妈斗智斗勇，看他妈出去了，就和埋伏的几个小伙伴开始拿着树枝打果树，他妈听到动静往回跑，他们就跑到附近的墙角藏起来。

他娘走了，他们再偷么捡果子。

当时她特别诧异，还问过他，都是他家的，他想吃就吃呗，搞这么多事干嘛。

朋友笑答，贱的慌呗。

他妈摘一筐筐的果子，他根本不吃。

可是跟小小伙伴们一起偷摘果子，有的都摔坏了，擦吧擦吧就吃，觉得特别香。

“杏树我来弄吧，西车婶子家就有。她们管叫杏梅，都有小孩拳头大，果子不是特别黄稍微有点发白，可甜了。”凤娘吧嗒吧嗒嘴，“她家看的老严实了，每年结果都恨不得数一遍，要是少了，婶子能骂半天，就是杏核都不往出给，都晒着然后收起来。”

蓝凤眨眨眼，“那怎么要？”也偷么。

凤娘很有信心，“没事，拿两捧高粱米直接换树苗。每年大杏树底下都有好多小树苗，都得薅出来，抢不过大树长不大的。巴不得换粮食呢。”

凤娘也是猜测，那么多小树苗估计也拿到黑市去换东西了，要不然为啥那么宝贝，连杏核都不往外给，不就怕别人家有么。

她们如果住在西车，估计不愿意给换，但他们现在住北车，没问题的。

蓝凤知道果树可以嫁接的，但是如何操作就真的不知道了。

也买不到专业书籍，还好家里不靠种果树挣钱。

真能弄到这两样果树就不错呢，听爹娘话头，应该都是好品种。

这个时候农业技术有限，优良品种不多，其实很多粮食产量还是很低的。

就拿最普遍的玉米来说，种的是“小粒红”和“大白豪”，一般亩产是四百斤左右，最多也不超过五百斤。

和后世那种一亩地一千多斤甚至二千斤根本不是一回事。

新家越来越有样了，园子和自留地都种上菜了。

果树种下了，连家里的鸡也大大方方的巡视地盘了。

凤爹准备去趟县供销社，给宋哥他们送点菜，虽然夏天的菜稀烂贱，可也是自己的一点心意不是。

人啊就得互相常来常往，这样感情才能越来越深厚。

而且他都决定不要布了，存粹是送菜去了。

“可以啊，都住上大房子了。”宋哥拍拍凤爹肩膀，很是欣慰。

这小兄弟是个心思活络的，生活在农村也能挣到钱，以后日子差不了。

虽然他帮了不少忙，可也没少得好处。

自从和蓝兄弟交好，家里的粮食可比以前多多了，孩子们能吃饱了。

菜啥的也比以前吃的好。

特别是冬天那几回生菜，不但家里人吃。

他还送了主任不少，今年得了优秀工作者很难说和送菜没关系。

凤爹傻笑，“宋哥啥时候有空，去我们村子待一天，我请宋哥吃饭。”

“有机会的。”宋哥答应着，不过也知道最近是没机会的。

“我把三分自留地还有家里的园子都种上白菜萝卜和胡萝卜了，冬天前肯定能收一茬，宋哥你冬天就别买菜了，我到时候给送过来。”凤爹提前打个招呼。

“行。”宋哥答应的痛快。

他倒不是想占便宜，到时候按照市价给不就得了。

要是凭票买，不但数量有限，而且没排前头，都是人家挑剩的，那白菜都蔫吧吧的，卖相一点不好。

“今年还种生菜不？”这是要紧事。

“种，今年能多些。”新房的三铺大炕都能种，不说东西屋，就是最里头的小屋，炕也不小，又因为不用住人，所以今年的生菜要比往年多好多呢。

宋哥更满意了，“多点好，多点好，到时候尽管给我送过来。”

“谢谢宋哥了。”凤爹赶紧道谢。

“库房还有不少瑕疵品，布是没有，但有别的东西，你新搬家缺啥可以看看。”宋哥也是好意。

“不了。以后再说，宋哥我回去了。”凤爹摇摇头。

“对了，你要草莓秧子不？”宋哥也是刚拿到手，是别人给主任的，主任给了他两根，他也没种过，一点底没有，想着给蓝兄弟一棵，让他种种，毕竟他是种地的，比他强。

到时候他这种不活，也能再和蓝兄弟要，省得主任问起来都死了，该觉得他不经心了。

“草莓？”凤爹还没听说过，啥东西啊。

“就是一种水果，听说可好吃了。草莓秧子窜根，你别种园子里，要不然过两年院子里都是草莓了。”宋哥也是现学现卖，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成。”凤爹也没多想。

要是宋哥实话实说，说是领导给的，要精心种之类的，估计凤爹就不敢要了。

考完期末试的蓝凤看到她爹从筐里掏出一根绿苗，擦擦眼，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感觉是草莓呢，“爹，这是啥？”

“你宋伯伯给的，说是叫…啥莓的。说是可以结果子可好吃了。”凤爹问了咋种，有啥忌讳没有，宋哥也不知道。

凤爹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只觉得宋哥盛情难却，就拿回来了。

试着种吧。

“草莓吧。”蓝凤摸了摸碧绿的叶子，“爹，我来种吧。”

“对，对，是草莓，闺女你咋知道的。”凤爹将草莓秧子递给闺女，这就是同意了。“对了，别种园子里的，说是窜根。”

“我在书上看的呗。”蓝凤糊弄一句，“我种在大坝子边上，冲着太阳，长的肯定快。窜根的话，就只要找点石头垒道墙就行了。”

她曾经在阳台种过草莓和小西红柿。

所以很有信心。

蓝小哥哥一直没插话，在想那本书里提到草莓的呢，他咋一点印象没有呢。

“这玩意和香瓜子差不多吧。”凤娘琢磨好一会，觉得还是水果，却又不长树上，那不就和香瓜一样嘛。“也不知道果子长啥样？”

蓝凤能说她也不知道嘛，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

是小草莓还是那种巨型草莓，好像还有四季草莓、牛奶草莓的，说不准，“等种出来你就知道了。”

“对了，闺女、儿子，你们今天期末考试吧，咋样啊？难不难？有没有没写上来的。”凤爹才想起来。

蓝凤耸了耸肩，“没有难度。”

小哥哥也很有自信，“我都答上来了。”

“好好好。”凤爹果然很高兴，“我闺女、儿子就是聪明…”

“你是不是又要说随你了。”凤娘插了句。

一家人都笑了。

好吧，这个“随他”的梗都要被凤爹用烂了。

蓝凤拉着小哥哥迫不及待去种草莓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草莓在这能过冬么？

好像是不能的，人家都是大棚。

“爹，草莓不禁冻，怎么办？”现在可没大棚。

“那种屋里。”就像生菜那样。

蓝凤摇头，“它喜阳光，屋里可长不快。”

主要是玻璃透光度太差了。

凤爹挠挠头，“那就只能盖两层稻草再盖玉米杆。”

凤娘也摸摸草莓秧子，“这娇气呢。”

蓝凤点点头，“那到冬天，我挖几颗放屋里，剩下的就用爹的办法过冬，看哪个长的好。”

到时候窜根很多了，即使有一样死了，也不是大事。

这也算是在做实验。

之后就有经验了。

两天后取成绩，蓝凤和小哥哥不出意料的双百，这次居然得了奖励，一人两只笔两个本子。

这次期末考试数学、语文都有一道超纲题，所以得双百的不多，二班就她们两个，一班一个没有。

凤爹娘拿着本和笔翻来覆去的看，仿佛能看出花来。

其实她们没少给孩子买本和笔，但这是学校奖励的，是荣誉，咋能和买的一样呢。

凤爹一高兴，掏出两毛钱，给闺女、儿子一人一毛，让她们买糖吃。

二分钱一块水果糖，一毛钱能买五块，正经不少了。

蓝凤对糖没瘾，得了钱转身和小哥哥研究怎么花。

“要不我们去镇上供销社看看吧。”她早就想去了。

正好放暑假了，她和小哥哥也长大了，能自己走着去了。

“爹娘能让去么。”小哥哥也想去的。

“问问呗。”这个年代是真穷，但是治安还是不错的，因为法律严格，再加上介绍信限制了人员流动，所以犯罪事件并不多。

不过凤爹娘并没有同意，还吓唬两人，“有拍花子的，一拍你脑袋顶，你就晕了，然后就跟着人家走了，再也找不到家了，见不着爹娘了。”

小哥哥被吓得瞪大了眼，呼吸都粗重了。

蓝凤却是翻起了白眼，忽悠三岁小孩子呐。

拍花子的要有那神奇的本领，拍一下别人脑袋就控制人，那肯定不干这行，去干大事了。

不过手里应该有一些迷药之类的，然后被一传二传的就给神化了。

“等下次爹带你们去。”凤爹知道俩孩子有主意，就怕她们偷跑着去。

蓝凤低头瞄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还得快快长大啊。

不能去逛供销社不开心，所以蓝凤开始种田啦。

专注培育草莓，不知道还能不能结一茬果子。

好想吃酸酸甜甜的草莓，吸口水。

蓝小哥哥也觉得很有意思，磨着凤爹也给他一小块地，至于种啥是凤爹专门给他选的，大葱！因为好伺候。

蓝凤戏称两人开启了田园生活。

“爹，我发现泡子里有鱼。”蓝凤总去土坝子边上看草莓，然后就发现了鱼。

“肯定有的，大不了就是了。”这种活水很少有大鱼。

“那也弄点啊，我娘做的小鱼炖土豆条好好吃。”这道菜就是用小鱼做的。

用大酱爆香，下小鱼下土豆条，还可以在锅边贴玉米面饼子。

“爹明天编两个鱼篓，咱晚上偷么放进去，大早上拿出来，估计能弄到不少。”在家半撇，外人看不着，可以胆子大点。

蓝凤给老爹一个大拇指。

凤爹和凤娘一晚上就编了两个鱼篓，蓝凤和小哥哥找了不少蚯蚓放进去当鱼饵。

当天晚上鱼篓就被放进去了，蓝凤看着他爹还用野草掩盖了下，这下子即使走近了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蓝凤觉得她爹太有才了，还会弄保护色。

下次还可以直接在鱼篓上编一些野草。

早上，蓝凤和小哥哥起了个大早，太阳还没冒头呢。

“你们别过来，草上有露水，弄一裤腿子。”凤爹不让两孩子跟过来。

他直接跳下水了，一手拎着一个鱼篓上了岸。

“爹，小心我的草莓。”蓝凤赶紧提醒。

“看着呢，踩不着。你还插了个棍，我眼瘸啊看不见。”凤爹扬扬鱼篓，“感觉有货！”

“我去拿盆！”蓝凤转身往屋里跑。

最后真的是收获颇丰，不但有好几条巴掌大的鲫鱼，还有两条过半斤的鲶鱼。

蓝凤看到鲶鱼，就想到了一道菜——鲶鱼茄子。

可惜现在茄子还没有成熟呢，得九月份茄子才能陆续下来。

小鱼小虾更多，一顿吃不了。

蓝凤就建议凤爹娘锅包鱼。

就是把小鱼小虾洗干净，然后慢慢烧火，将鱼虾烘干。

这样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冬天的时候，抓一把放在锅里炖白菜、土豆也能借个味儿。

凤娘看着一盆鱼虾也有些眼色，“看来这泡子没人逮，里面鱼正经不少呢，要不再做几个鱼篓，烘成鱼干自己吃送人都成。”

凤爹也在寻思这鱼干能不能在黑市卖出去，虽然不能和大鱼比，但可以便宜啊。

这一晚上弄上来得有四、五斤，这才两个鱼篓，等鱼篓多了，小鱼肯定更多。

即使卖不出去，送点给宋哥也成，正好夏天没啥好东西，“晚上再编两个鱼篓，就四个足够了，太多了不保险。”

凤爹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自从下鱼篓了，蓝家生活好了，几乎天天吃鱼，小鸡们生活档次也提高了，有鱼骨头、鱼肠子可以吃。

下蛋都勤快了。

蓝凤还让凤爹给拉草绳子，她和小哥哥挖野菜晒菜干。

反正暑假又不能真的无所事事。

现在家里没有猪，就三只母鸡，几把野菜就够了。

还有大把的空余时间，连环画看了好几遍了，找些事情做省得待烦了。

她和小哥哥也商量给谢丞忆邮点东西，看人家这么多小人书了。

虽然最初是借给谢青宇的，可是最受益的是她们俩啊。

谢丞忆能买这么多小人书，即使一本两毛钱，也说明了人家条件不错。

去供销社买东西人家也不缺，蓝凤考虑送点农产品。

就是农产品人家也不一定缺，礼轻情意重吧。

当然这也得到了凤爹娘的同意。

现在晒菜干、蘑菇干就有一部分会邮到北京。

现在又多加了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