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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钟意没等朱正明叫她就醒了过来, 发现屋里多了容堇年。
照顾到钟意要睡觉，朱正明在她睡下没多久, 就把灯给关了。屋里昏暗, 容堇年套着一件白色字母卫衣, 牛仔裤，靠在墙上玩手机，如一张定格的旧日精美黑白明信片。见到她醒来坐起了身, 朝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 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他身上仿佛泻下万千光华, 又如春日枝头花苞尽情绽放, 点亮了这黯淡的房间, 也令人无法从他身上离开目光。

“钟姐好。”

“你好，”钟意睡得有点懵，抓了抓有些乱的短发，眨了眨眼睛，呆坐了两分钟，随后道，“你是不是要演徐渭然？”

容堇年道, “嗯，我演你的弟弟。我没怎么演过戏, 请钟姐多多指教我。”

他很规矩, 话里把她当做了前辈。

钟意暗自点头, 这样很好。

要在娱乐圈混的好，必要时可以选择性遗忘些东西，合作起来不至于拘束与麻烦。

“嗯。”

容堇年忐忑，“我会努力演的，就是不知道演戏是不是和唱歌、跳舞一样，努力就能做好。”

“你不用太紧张，周导能叫你来演这个角色，说明你在演技方面是有天赋的，你用心演就行。”钟意在这时把容堇年当做了自己的后辈，鼓励并看好他。

“我尽量。”

在看剧本的朱正明飘来一句，“我看这小子演技好的很。”

咦？

钟意转头看了朱正明一眼，他这话里带着刺。朱正明什么时候和容堇年有了过节，在节目组的时候朱正明还夸容堇年有天赋，红是迟早的事。

容堇年从善如流，“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朱大哥对我的看好。”他仿佛没听出朱正明话里的刺。

朱正明淡淡瞥了他一眼，低头看他的剧本去了。

钟意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索性忽视他俩之间的风起云涌，选择了出去走走。

刚走出外面，周文清就回来了，笑了笑，“堇年来啦。”

“我刚到，周导好。”他见到周文清后，放下了手机，规规矩矩的问好。

周文清点点头，对钟意和朱正明说，“你们对容堇年应该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多做自我介绍了，他将出演徐渭然这一角色。堇年你的戏份在明天开拍，你今天可以不在片场，回酒店好好休息。”

“我能留下来看看钟姐和朱哥拍戏吗，我想在片场学习一下。”

“可以啊。”

这么一个小请求，周文清乐于满足。他对演技有追求，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谢谢刘导。”容堇年真心实意的感谢道。

“好好表现，”他转而对钟意和朱正明道，“我看你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叫化妆师给你们补个妆，咱们继续拍吧。”

“好的。”

……

钟意和朱正明的这一场戏，前情讲的是文娴在最后一节体育课扭伤了脚，行动不便，蒋明正好又有了机会把她送回家，自行车骑了大半，链子脱了开来，车子险些翻了，好在朱正明及时稳住了车子，没让文娴从车上摔下来。

那地离文娴家还有一千米左右，蒋明把自行车寄放在了附近的人家，他搀扶着文娴慢慢的朝房子走去，后来他不忍看到她忍疼走路，不顾文娴的反对，把她背回了家。

前面这段戏，钟意他们还没拍。

原计划在今天一次性拍完，导演对自然光线的要求极高，最为满意的光线是三点左右的光，那时春日的阳光充满了迷幻感，像个梦。

而青春美好的记忆，就该像个美梦。

天该是蓝的，阳光是温柔的，风送来青草的味道，少男少女们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有对未来的无限美好向往。

他们要拍的是这一段：到了家门口，文娴和蒋明发现家人都去喝喜酒了，他们住的地方小，亲戚或多或少有点搭边，人情往来也会凑到一起。

糟糕的是，文娴的家家门紧闭，她又忘了带钥匙，有家难回。

于是朱正明把她带回了自己家，并用药酒给她推拿正骨。

……

“Action。”

快到家时，天暗沉沉的。

文娴的脸靠在蒋明的宽阔的背上，催促他走得再快些。

少女脸皮薄，这一片住宅区，住的都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人，她知道阿姨叔叔们看到蒋明背着自己，会说出什么揶揄的话来。

她脸皮薄会被说的臊得慌是一个原因，还怕这个少年把阿姨们的话听了进去，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她不想这样。

少女想要少年快一些，少年却走得越来越慢了，他对文娴说，“我走不动了，咱们慢慢来吧。”

少女声音更加轻了，“是我太重了，你放我下来吧。”

说着，她原本圈着蒋明脖子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做好了他放她下来的准备。

少年哪肯放，事实上，他半点都不累，少女很轻，像一片羽毛，不抓紧些，就会被风给吹走。

蒋明这样说，不过是想要多背文娴一会儿，少女现在全身心依赖着他，身体与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严丝密缝。俩人靠的那样近，他一转头就能吻上她的脸，只是他不敢。他热血沸腾，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传到他的鼻子里，温柔的气息洒在脖子上，风吹的人沉醉在这个傍晚里，蒋明想好好感受这个美好的春日傍晚。

蒋明想背着少女慢慢的走完这一路，朱正明和蒋明的想法不合而谋，他也想慢慢的走，感受着背上这柔软的身躯。

少年的躁动更多的是想多和少女独处，亲近，而朱正明内心深处的躁动，更多的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是触碰，是抚摸，也是占有。

导演看着他的表演，暗暗点头，朱正明这两天演技见长，少年最复杂的心理戏，出乎自己意料的完成的出色。

那一边，站在导演旁边看着朱正明和钟意俩人表演的容堇年目光沉沉，眸色偏冷。

见少女挣扎着想要下来，少年把她往上颠了颠，托着文娴的屁股，说，“别动，马上就到了，我有背你到家门口的力气。我知道你怕被人看到，我会走快一点，等到家门口立马放下你。”

文娴听后乖乖不动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的，我感觉我好多了。”

“那是你以为，”蒋明说的头头是道，“你觉得你好多了是因为你没下地走动，一动准疼。你的脚伤得养着，胡乱动脚会肿的没法看。”

“这么严重啊。”

“是啊，就这么严重，所以你乖一点。”

“嗯，麻烦你了。”

蒋明脸上带笑，他巴不得文娴麻烦自己的呢。

……

而后又拍了文娴发现自家父母不在家，自己忘带钥匙进不了门，蒋明邀请她去家中坐坐这一段。

时间把控的刚刚好，到蒋明家里拍摄蒋明给文娴擦药酒这一段时，天擦擦黑，电灯泡发着淡黄色的光，有些暖，有些朦胧，也有些暧昧。

文娴在蒋明沙发上坐着，手里捧着杯少年给她倒的水，小口小口的喝着，很秀气。

没过一会儿，进了厨房的蒋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

他走到文娴面前，把冰袋放在了茶几上，蹲下了身子，说：“我看看你的脚伤。”

“好的。”

文娴弯下腰要解鞋带，蒋明快她一步脱了她的鞋，又脱了卡通图样的袜子。

“哎”，蒋明动作那样快，文娴有些不好意思，很快被脚上传来的疼痛吸引走了注意力，“嘶”了一声，蒋明刚刚轻轻碰了她一下，有些疼。

朱正明看着放在膝盖上的那只脚，有点小巧，在暖光灯下泛着腻白的光，足弓弧度优美，五根脚趾因为主人的紧张微微蜷缩着，有点可爱。

他不是个足控，见了这只脚，却有了好好把玩一番的心思。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钟意的脚踝早先做了处理，现在看起来微微肿着。

她的脚踝实际上很漂亮，修长秀气，有两个小涡。

朱正明按下了自己的心思，按了按钟意的脚踝，问，“疼吗？”

钟意“嘶”了一声，“轻点。”

后来朱正明按照剧本上写的那样，给钟意上了药，在这过程中，他不着痕迹的碰了碰那方腻白的肌肤，触感如他想象中美好。

“卡。”导演喊了停，让朱正明和钟意去换装化妆，准备拍下场戏。

周导回看着刚才的镜头，说，“朱正明演技见长啊，他给钟意用冰敷脚踝前面的动作磨磨蹭蹭的，很好表现了少年的羞涩，我在剧本里没提示他这么演，他自己倒是悟出来了，”他对站在身边的容堇年说，“你私下里可以向他讨教讨教。”

容堇年脸上是极浅的笑容，“我会的，我会跟他学习如何演好这戏。”

他的手放在身后，食指和拇指指腹重重的来回揉搓着，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