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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阵法

“便在这时，突然眼前光影一闪！”

“眼下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所有林家手下哪里见过柳思诚这样能够身化黑雾，恍若山精野怪样的人物，如果不是地上那七、八具尸体倒在那儿，就算有人对他们说了这事，也是未必相信的。虽然枪口一直对着柳思诚，心里谁更惧怕一点实在难说，眼下这光影一闪，立刻同时扣下了枪机！”

““砰！”“砰！”“砰！”……枪声响个不停，也不知道这些林家手下开了多少枪，只看到场中烟雾弥漫，人影都看不清，我父亲空自心急，连想下去帮人都不知道帮谁，而且场中这么混乱，就算他下去恐怕也没人会看清他是谁，枪口子弹说不定也会往他身上招呼。”

“枪声爆响了一阵，终究稀疏下来，又听得“砰”地一响，林家少爷手边一名花白头发的人，也掏出驳壳枪，朝着场中一团乱窜的影子开了一枪！”

“原来这些人也是林家少爷的手下，我父亲可从来没有见过，一枪响处，似乎光线都有所不同，竟然是一道淡淡的浅蓝色的光，不知道打中没有，场中弥漫的烟雾却似乎为之一清，勉强可以看清楚了些，就见应该是柳思诚的那处黑色的影子，正站在林家少爷面前，一只手和林家少爷抓在一起，另一只手却俨然插在柳家娘子的脖颈处，鲜血正从他指缝间一点点流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林家少爷右手还拿着刀，左手也抓着一把驳壳枪，似乎是准备要朝柳思诚身上开枪，被柳思诚过来一把抓住，两人僵持不下……旁边的人正要过去助阵，我父亲心中一紧，只听“噗哧”一声，好象什么东西被刺穿了似的……”

“再看是那柳家娘子怀中抱的那个幼儿，脖子上被林家少爷手中那把匕首切了进去，鲜血高高溅起，那名幼儿才不过周岁左右，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残酷伤势，连啊都没有啊出一声，直接断了气，再无声息。”

“我父亲一下子都傻了，那个幼儿，不满周岁的幼儿，就这样被杀了！”

“林家少爷他……好毒的心！”

林晓文心中一紧，只当自己爷爷真是这样狠毒的人，可是自己从小见过爷爷，那时候虽然家中已经败势了，但爷爷每天亲声笑语，和蔼可亲，从来没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啊！

叶小苒在旁边主动伸出手，和他相握，给他鼓励，同时心中有些微怪这欧阳正义，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候旧社会的时候，为了活命，不知道有多少龉龃之事，这时候对林晓文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欧阳正义却是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然而这时候那柳思诚一点点抬起手，众人这才看到，他那只从柳家娘子脖颈处抽出来的手，正压在林家少爷的匕首之上，一点点凝实，那漆黑的模样，仿若是魔鬼的手爪，那上面沾染着腥红点点，正是柳家娘子的鲜血！柳家娘子却已经气绝多时！”

“‘柳兄，’却是林家少爷苦笑一声：‘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就算是林某有心拿你家人来胁你听命，你怎么就做得出亲手杀妻灭子？！’”

“原来，柳家娘子和她怀中幼子竟然都是柳思诚一手所杀，这人甘冒枪林弹雨，突进到林家少爷身边，竟然不是想从林家少爷手中救人，反而是主动出手，杀掉了自己的娇妻幼子！”

叶小苒“啊”地一声惊呼，林晓文也是面色一变。

欧阳正义却没理他们，自顾自地往下说：

“一时间，场中无人说话，每个人看着柳思诚那只染满鲜血的手，脊背上都是刺骨的寒意！相处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出，这人性子竟然凄厉如斯！可以身家性命全不顾，面不改色地走进这小楼的阵法，又因为为人所胁，就悍然亲手杀掉自己的妻子！”

“更可怖的是，这人偏偏还有一身不知道是妖法还是异术的本事！”

“刚才那么多枪，也不知道伤到这人没有，此时此刻，明明一群人手上拿着枪，团团围住此人，心里却仿佛自己才是被乌黑的那个。”

“柳思诚笑了一下，说道：‘托林兄的福。’明明娇妻幼子就死在他面前，而且还是他亲手所杀，偏偏他还笑得出来……这时候柳家娘子的尸身才往旁边倾斜，“啪”地一声倒在地上。”

“柳思诚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将满是鲜血的手掌在身上擦了擦，若无其事地道：‘现在林兄打算怎么谈？’”

“柳家娘子和其幼子既死，林家少爷这边也再没有可以威胁柳思诚的物事，而听这柳思诚的意思，他却并不打算一走了之，还想从林家少爷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我父亲这才想起，前面这些人一直在说的‘阵法，阵法’，难道说，林家少爷执意要修建这座新楼，不是为了居住，反而这是一座什么阵法？”

“那年头的，对这方面的信念多少都有一点，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建国之后妖精不能成精……这都是后来才讲的，那时候人们对妖法、异术这些，虽然不是全盘接受，但接受度远比现在要高得多。”

欧阳正义叹道：“可惜后来有本事的人渐凋零，上面又压了下来，这些东西逐渐变成传统文化中糟粕的那一部分，丢失失传了……我父亲后来谈到这些东西也不多，他自己只说，结合当时眼前的情形一看，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成。”

“柳思诚想要得到的，怕莫就是林家少爷手里这个阵法了，我父亲想到这一点，林家少爷当然也知道，呵呵一笑：‘柳兄，我这个阵法前前后后花了我近万两黄金，请来堪虞大师，加上无比珍贵的阴沉木、金丝楠木、玉石、奇珍……不计其数，才终于修建成这座楼阵，你现在想从我手中夺去？’”

“我父亲在不远处听着，不由得长吸一口凉气，原来林家少爷的主家以前那么富可敌国，现在都现出了颓势，他们这些外家都准备出去打工渡日了，原来是林家少爷将巨量的金钱都花在了这座阵法上面！”

“一时间望着身下这座小楼，我父亲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楼，竟然是上万量黄金造就，简直差不多算是用金子堆起来的！”

“明明是连累了外家，穷奢极欲的大蠢事，但我父亲想到刚才柳思诚那身如鬼魅，万人莫敌的模样，心中竟然有些羡慕！”

“这时就见柳思诚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