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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奉诺（四）

程问晓走进客栈一看，却是白云栖、白云深几人。湘儿道：“云栖姊姊，你们怎么在这？”都进了房间将经历拣要的说了。原来当时青龙卫持箭而上，大乱中白云栖等人走散了，先后下了嵩山。倒只湘儿往山上行去。
白云栖道：“神女吩咐我们回落红山庄，程大哥，你也一起去？”程问晓道：“好！”尘无、尘苦自将宝理带走，对程问晓道：“程施主以后若有事需要小僧，便令人到蒲灯寺找小僧。”

程问晓道：“不敢！大师慢行。”胡凌听他们要走，备马送行。

于是各分路离开，尘无、尘苦、宝理与一干和尚往蒲灯寺去，程问晓与湘儿、秋风、白云栖等人往落红山庄。

胡凌直送出三十多里，才停马欲回。程问晓勒住缰绳，向胡凌道：“胡宗主，不必相送了。”

胡凌道：“是。”程问晓道：“胡宗主，在下心中一直有个疑惑，胡宗主可否为在下解答？”胡凌道：“程公子请说。”

程问晓道：“程某在杭州与点苍派结下大仇，按理说胡宗主该对程某恨之入骨才是，何故一路上却……”

胡凌道：“旧恨莫提……前番皆手下不守江湖道德，一度胡来，我并不知晓……却还要多谢程公子为鄙宗清扫叛逆。胡某来此并无别意，只专门来向程公子道歉。”

程问晓见他不愿说出实话，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胡宗主，就此别过。”调马离开。胡凌突然喊道：“程公子！”

程问晓停马回头道：“胡宗主还有什么事？”胡凌道：“有人托在下给程公子带来一件物事，并有一句话转述公子。”程问晓道：“什么话？”

胡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交到程问晓手上，道：“那人要我向程公子说两句诗，拾花莫要将花弃，多情到头无情意。”

程问晓大感诧异，道：“那人是谁？”胡凌抱歉一笑，道：“那人不愿在下说出，恕在下不能告诉。”

那边夏秋风见程问晓迟迟不走，还与胡凌说话，心中憎恨胡凌害死她全家，此时不能出手杀他也是气得牙痒痒。叫道：“师兄，你还不走吗？”

程问晓道：“来了！”向胡凌道：“胡宗主，后会有期！”促马离开。

夏秋风与他并肩骑行，道：“那人说了什么？”程问晓想起胡凌说的两句话，道：“没说什么，就是给了我一件东西，又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诗。”夏秋风道：“什么诗？”

程问晓道：“恰花莫要将花弃，多情到头无情意。”夏秋风道：“什么意思？”程问晓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夏秋风道：“那给了你什么东西？”程问晓道：“就一个盒子，不知装了什么。”将盒子拿给她。

夏秋风在马上接了过去，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却打开不了，道：“待会到前面找铁匠开了。”行到暮晚，下来寻了客栈住宿。夏秋风要去找铁匠开盒子，白云栋知道了，道：“这盒子这般小，让那些铁匠打开多半要损坏。你拿给我，我学过一点机关术，或许能打开。”

夏秋风道：“好啊！拜托云栋妹妹了。”白云栋小她一些，她便叫白云栋妹妹。白云栋接了过去，在桌上摆弄了一会，双手拔弹几下，“叮”的一声，盒盖弹起了。

白云栋喜道：“开了。”将盒子掀起，却见里中放了一支玉簮。夏秋风道：“是什么？”白云栋将玉簮给她，道：“一根玉簮而已。”

夏秋风把玩一会，见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心中奇怪，想道：“怎么会有一个大男人送给另一个大男人一根玉簮呢？”拿去给程问晓，道：“打开了，就这一根玉簮。”

程问晓取在手上一看，不禁变色道：“乔乔！”他记得极为清楚，这根玉簮正是当初乔乔戴在发上的，怎么会在胡凌手上？乔乔去了哪？他激动之下，便想出门回去，找到胡凌问个清楚。被夏秋风劝住，问道：“你现在回去胡凌多半也不在了，他多半回点苍派去。你要找他，日后也有的是时间。”

程问晓想想也是，便平下心来。夏秋风笑道：“师兄，你还真和那个蠢乔搞上了啊？”当初正是她哄骗乔乔将程问晓带走，却不曾想过有今天这情形。

程问晓沉默了一会，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此生定要找到她！不管她是生是死！”

夏秋风道：“要是她还活着，你是不是要和她双宿双飞？肯定是了，要是她死了吗？”

程问晓惨然一笑，道：“她若死了，我便出家。”夏秋风道：“不行！你绝不能出家！”程问晓道：“我有些心烦，唉！”长叹一声。他与乔乔分离半年多，思念虽不及开始多，却更难以忘记。正所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极穷。

一行人又走了几日，望着将到落红山庄。一日在路上停下来歇息。湘儿道：“死问晓，你现在有了两枝生死旗，给我一枝。”

程问晓道：“你要生死旗做什么？”湘儿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肯吗？得生死旗者为武林盟主，我有了便是武林盟主了，哈哈！”

程问晓见她一脸天真，十分可爱，笑道：“给你吧！”将那把玄武旗给她。湘儿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道：“这大乌龟好丑！我不要，我要那有龙的。”

程问晓便将青龙旗给她换了。湘儿喜滋滋的将旗藏好，道：“师兄……你待我真好。”程问晓道：“我待你很好吗？”

湘儿看着他，道：“你连这生死旗都肯给我……问晓，我好开心呐！”程问晓笑道：“这生死旗在别人眼中是宝贝，在我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到了落红山庄后，向神女报告了大小细事，便各分各处。程问晓恐离家会找他麻烦，谁知到了落红山庄后却不见一个离家的人，甚至连朱雀会的人也很少见。

神女找了程问晓到摘星楼上去，将门关上后，呵呵冷笑道：“程问晓，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程问晓懒洋洋往椅子上一坐，道：“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了？”

神女道：“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程问晓点了点头，道：“记得。帮你上少林，对付尘无。”

神女脸上一冷，道：“可你非但没对付尘无，反而将昆仑派顾雨生、白铸浩等高手杀了！后来更有人见你与尘无、尘苦从嵩山上下来，他们怎么还活着？”

程问晓闻言笑道：“他们活着死了与我何干？我与他们下来又怎么样了？我答应你对付尘无只是拖住他一段时间，并没说要杀了他。顾雨生、白铸浩是我仇人，我自然要杀他们！”

神女道：“你！”胸口起伏不定。程问晓翻下椅子，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反倒是你，令青龙处开炮，差点杀了湘儿！”神女后退了一步，道：“你不是保她回来了吗？”程问晓冷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神女温声道：“好了，此次是我的错……但先前你答应我的事始终没做。”

程问晓道：“你还要怎样？”神女道：“帮我杀一个人，便算我帮过你，你也帮过我了。你的诺言便也算兑现了。”程问晓道：“杀谁？”

神女缓缓道：“圣女。”程问晓回到座上坐下，奇道：“圣女？”神女道：“其实朱雀会中并非只有一个会主。朱雀会又分九天会、九幽会。九天会由我掌控，九幽会由圣女撑控。你要做的，便是替我杀了她！”

程问晓奇道：“为什么你要杀她？”神女道：“杀了她，朱雀会便只有一个主。”

程问晓忽然一笑，道：“青龙处也只剩你一个主了。”神女缓缓点了点头，道：“是！”程问晓走到神女面前，道：“把面纱掀了，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神女道：“你……”程问晓看着她，笑道：“你敢坑死聂信，也不敢对付圣女，她到底有多厉害？让我去对付她，总先要有点酬劳吧？”

神女胸口连连起伏，显然想气的。她缓缓道：“好……”将面纱缓缓掀下。只见面纱下却是一张白似玉石，美似仙女的脸。

神女伸手欲快速将面纱系上，却被程问晓拉住。程问晓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真美。”神女呼吸得更重了，道：“你想做什么？”

程问晓笑道：“为什么你总系着面纱呢？这面纱早该掀了。”将她的面纱摘下。神女后退两步，程问晓又逼上前。

神女脸上又青又白，道：“你想做什么？”程问晓道：“让我亲亲。”神女道：“你……”

程问晓“嗯？”了一声，笑道：“不行吗？”将脸贴近，神女见他脸色尽显邪魅之色，闻着他身上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身体不禁一阵发软。咬了咬牙，双眼闭了上去。她吹气如兰，直喷在程问晓脸上。更使程问晓生了几分欲念。

程问晓缓缓把脸接近，却在她嘴唇上闪过，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忽然走开，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只留他哈哈一笑：“我开个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