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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计划

在经过短暂的交流后，莉塔很顺利的成为了幽暗之塔派系的学员――也是唯一的学员。虽然玛利安对此还是颇有微词，认为死灵魔法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小女孩应该学习的东西，而且伊明和梅亚莉内心那股不安的来也依旧没有消除，不过他们最终还是决定由莉塔自己决定自己的道路。不要依靠得到别人答案，也是独立的一步。对于现在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莉塔而言，尽快学会独立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伊明和梅亚莉也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伊明和梅亚莉并不知道莉塔学习的是什么――毕竟他们可没有交学费，而且就算听，也完全无法听懂。就好像先前玛利安花了整整一个小时，也没有让两人能够理解为什么魔法之灵存在于任何地方并且具有类独立人格。在伊明看来，魔法这种东西的感性程度太强，类似于艺术家的范畴。例如玛利安曾经说过，使用和使役魔法的差别。使用魔法的魔法使只能够按照周围环境中魔法之灵的变量，遵循它的步骤来施放魔法。简单来说，这是很被动的行为。因为如果魔法使擅长的类型与魔法之灵完全不同，那么效果就会变的非常差。但是使役魔法的话，无论魔法之灵究竟是怎么样的，都可以强迫对方按照自己的步骤来运行流转，编织并且施放出来。到此为止两人虽然还抱有疑问，不过总算还是大致上理解，但是随后玛利安所说的话却对两人来说感觉好像天书，充满不合理性与不确定性，以及异常莫名其妙的唯意识论。这对本身异能为“科学系”的两人来说，完全是没有办法去理解的存在。就好像虽然伊明并不知道自己的光线操纵能力是如何形成的，但是他可以按照类科学知识将其变化运用，每一个手法都有理论依据存在。

不过伊明相信，就算对玛利安解释这些，她也不会懂的。

这就是那个人所说的“科学就是科学，魔法就是魔法，不要妄想能够互相沟通”的意思吧。

所以，两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玛利安的事件上。

学院长想要除掉玛利安，在清楚这件事之后，事情本身立刻变的复杂起来。如果保护好她的话，那么学院长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如果就这样顺着学院长的意思顺势让玛利安被杀，伊明敢肯定下一刻他们会被当作替罪羊送上绞刑架。放弃已经是来不及了，现在反悔也已经太晚，正如梅亚莉所说的，伊明的摇摆不定反而使他们陷入了更加深沉的事态。但是即便如此，梅亚莉依旧没有抱怨，而是一直坚定的跟随在伊明身后，直到她发现已经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之后，才终于对伊明做出了提醒和抗议。

伊明虽然醒悟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眼前的烂摊子就可以弃之不顾。

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的。

“…………你是说，一个脸上有刀疤，头发略白的中年男子？”

玛利安虽然脸色镇定，但是伊明却一瞬间把握住了她不自然的紧握了一下手，同时瞳孔收缩的反应，这是一种紧张，同时也是一种不安。

“你认识他吗？我曾经在这附近见过他，当时他似乎正在远远的观察这里，我想就算他和谋杀事件没有太大的关系，或许也能够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伊明当然没有告诉她那是自己利用光线合成塑造的虚像再现得来的资料和情报。

“不用了！”

玛利安立刻回绝道。

“这个男人肯定没有问题，你们不需要去寻找凶手，只要保护好我就行！”

（为什么？玛利安小姐，我们认为消极等待是不行的，必须主动出击，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此事是最好的选择。）

“………………”

面对梅亚莉提出的疑问，玛利安紧咬牙关，漠然不语。

“如果你不说，我可以自己去调查。另外我需要警告你，我曾经说过，我的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大家一拍两散，你威胁我也没有用，我只不过是接受学院长的命令而已。你并不是我们的雇主，根本就没有对我们行动的任何发言权……特别是在你不配合的情况下。”

玛利安摇了摇头。

“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好调查的，那是我的父亲。”

她抬起头来，盯着伊明和梅亚莉说道。

“我相信他，胜过这世界上的一切。我的母亲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是父亲将我养育到了今天，我们的感情很好。我的父亲根本就没有谋杀我的理由…………一点都没有。他拥有权利，地位。而且个性强硬又固执，很难被人说服和改变。父亲一直保护着我，照顾着我，对我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父亲更重要的。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说道这个话题，玛利安显然有些累了，于是伊明和梅亚莉也只能无奈的告辞离开。

（玛利安小姐对她父亲的感情是真实的，我想，我们必须从新开始寻找线索。）

“那也不能保证她的父亲就真的爱她，不是吗？”

（伊明，你说什么呢。如果她的父亲不爱她的话，那么玛利安小姐根本就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

“我还是不相信。”

伊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对所谓的亲情理解根本为零，而且那个男人的眼神给他的第一感觉太过强烈，完全不象是玛利安口中提到的那个人。“我认为这个男人非常有问题，至少，我们现在并没有完全确定他就没嫌疑。”

（真是的……玛利安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这根本就是违反常识。）

“为什么是亲生骨肉就不能下手？”

伊明表示无法理解。

“仅仅只不过是遗传因子的产物和延续而已，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可以下手的。”

（你………………）

梅亚莉哑然了。

她几乎忘记了，眼前的少年对于所谓的骨肉亲情这一点完全没有了解的可能。

从个人经历来说，梅亚莉和伊明可以算是两个极端。梅亚莉从小就受着双亲的呵呼，甚至在她的能力暴露之后，双亲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和家族产业，为了保护梅亚莉与无法抗拒的巨大势力所周旋，对抗。虽然最后失败，并且成为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但是对梅亚莉而言，那依然是自己的父母，自己最亲爱的人。

而伊明则完全相反。

从出生开始就被丢弃的他，被犯罪团伙拾回，并且作为犯罪预备军来抚养。仅仅只是为了将他当作利用的工具而已。但是在伊明的能力觉醒之后，他很快就改变了这种局面，并且离开了那些小偷小摸的团伙，独自流浪。他擅长诈骗，也喜欢欺骗对方。甚至曾经有以伪造身份进入银行，并且骗走了数额巨大的钱财后逃之夭夭的历史。虽然在和梅亚莉相遇之后，伊明就已经改变了自己的作风，但是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梅亚莉也曾经就这个问题和他争论过几次，但是每次伊明的反问都让她哑口无言。

“既然骨肉亲情是无可代替的，那么我的父母为何会扔掉我？不要说可能会有不得已或者无能为力之类的原因，那只不过是好听的自我麻醉而已。自己被抛弃的那一瞬间，就说明对于父母而言，现实的利益远远超过了所谓亲情。如果按照你对亲情的定义，为了子女父母可以舍弃一切的话，那么为了利益而舍弃子女的父母又是如何？与其接受从未了解过的东西，我宁可相信生死与共的同伴，也绝对不会相信拥有同样血缘的人。依靠血缘联系感情是人类所有联系当中最不可靠的一种。”

伊明的声明现实而严酷，这让梅亚莉非常悲伤。她曾经受到过永远无法忘记的呵呼，对她而言那段温暖的回忆是支撑她日后生活的重要支柱。但是伊明却并非如此，他从来没有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他只相信自己能够掌握的，以及看的见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极端的特质，他们才从来没有离开过对方。

事实上，即便是曾经有过罗伦斯对他们保护莉塔的事情在先，伊明也对所谓的骨肉亲情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毕竟这是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我要去看看，你也来。”

伊明仔细思考了一下后，做出决定。

（没有人保护玛利安小姐可以吗？如果对方趁机下手的话？）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学院，而且对方一次失手，肯定会疑神疑鬼。能够弄出这种连环套的家伙，不会蠢笨到再让别人来动手。”

伊明没所谓的耸耸肩膀，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那么注重目的性，而是将目光放在自身的灵活性以及最大的判断力来看。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才是伊明真正的生活与战斗方式。他是那种即便知道谈判场地是在地雷区，也会笑着带上一听可乐悠闲走过去，同时有着绝对的被压在自己同伴脑袋上的枪口是不会开火的自信。

不知道伊明有没有发现，和平才是他最大的敌人呢？

撑着洋伞，跟随在伊明后面的梅亚莉，用那美丽的双色瞳注视着伊明的背影想到。

走在热闹的街头，伊明感觉到了在学院中没有的东西。在学院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学生，老师几乎看不见影子。但是每个人都很自觉的保持安静。但是由于咏唱毕竟是女性比较擅长的东西，所以在学院中，女性学生也占了大多数。伊明也曾经很恶意的想过，在这种地方想要开个后宫的话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只是“想”开个而已。

他可不会蠢到连背后那双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都忘掉。

百合花城本身也非常沉静，白色的大理石路面与华丽的房屋雕塑交相辉映，显示出一种异样的美。虽然并不知道玛利安的家究竟在哪里，但是只要是使用梅亚莉的能力，想要找到简直是太简单了。那是一座大型庄园，即便是看上去，也会给人一种充满威严和压抑的感觉。

“学院长的立场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么玛利安的父亲又是什么立场呢………梅亚莉，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伊明和梅亚莉藏身在远处的树林中，注视着远处的高大房屋。伊明不需要知道为什么玛利安的父亲会想要杀掉自己的女儿，只要知道他是最有嫌疑的人物就可以了。

（嗯，我来试试。）

面对伊明的疑问，梅亚莉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睛望向远方，同时专注的感受着每个人的声音。

声音，一个人最难以改变却又是最容易掩饰的东西。伊明可以依靠光线来观察周围，而梅亚莉也可以通过声音来感受远处的事物。一个人的性格和他的声音本身密不可分，一个人的语气，语言，语调很容易透露出他的身份。即便打扮可以伪装，样貌可以整容，但是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东西是不会那么容易变化的。

（只要想象是比玛利安更有威严的口吻就是了吧。）

物似主人，什么样的教育环境出什么样的人材。玛利安那种威严高傲的口气，如果不是遗传的话，那才真是很难想象。

梅亚莉迅速的过滤掉没有用的声音，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查找，虽然玛利安的父亲不一定是在家，但是这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她的“思想沟通”的范围慢慢变的窄小，接着梅亚莉忽然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转过身，冲伊明轻轻点了点头。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