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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字难写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你福缘不浅，早晚会有开窍之日。天下奇物无数，能开窍者也不少。或者，以你的才华，只要你对大楚做出贡献，也有获得开窍之机的可能！”
虽然煞君理解谢影所说，但还是不报任何希望，毕竟灵窍未开，连识海都看不到，如何观想而出？

儒修之道，又不是只会天花乱坠的佛门，一朝顿悟，立地成佛！

谢影微微一笑，也不回应，而是直接闭上双眼，回味着圣人之学，回想着之前众人所做之法……

众人沉默，此时，大家才明白，原来谢影并非是不用考试的特例，而是根本没开窍，众人虽然疑惑没开窍者，为何还能站在此地，但考官不是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其中自然也不乏冷眼旁观，眼露不屑、嘲讽等存在。毕竟这些人已经一只脚踏入儒士阶层，虽然也是借助“进士”这条阶梯，但已经足以俯视“儒子”阶层的存在了，显然，没开窍的谢影，也是他们俯视的对象之一……

时间在无尽的寂静中缓缓流逝……

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

谢影依旧静立殿中，没任何凝字成形的迹象。

虽然进殿后，白岚一直在极力回避谢影的眼神，此时却是粉拳紧握，紧张万分地看着闭目的谢影，只是看到谢影脸色如常，心中方才松懈少许，怕就怕谢影又反悔之前癫狂之态。

至于煞君，则是干脆眼睛一闭，一言不发。

“大人！自古以来，还没未开窍而能凝字者……”

天色昏暗，夕阳映霞。煞君可以不急，那些文官却要回去整理资料，批改考文，哪里能如此浪费时间，一名儒士不由皱眉出声提醒道。

“嗯？”

话未说完，煞君双眼一睁，直视那儒士，使得那儒士身躯一颤，硬生生把话吞回肚子，谦卑躬身静立等待。

有了儒士的例子在前，其他人更不会自找没趣，再不耐烦，也得硬着头皮等下去……

……

“还是没任何灵感，圣人之道，确实是半点不由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啊！”

时间的流逝，谢影自然也清楚。静立数刻，却是没半点异样，反而焦躁之心萌生。

“没道理啊！如果那无名村庄的夜晚，不是梦境！说明我已经开辟出识海，而且凝聚出青莲了，也就是说，我身上该有法力才是，即使看不到识海，感应不到法力，但神魂指引，也能强制逼出法力才是啊？”

照样画葫芦的冥想之际，谢影心中疑惑不解，自己跳过了“开窍”阶段，直接聚灵成形，为何感觉不到任何法力？难道法力都被禁锢在识海不成？

却不知，谢影所想，虽不中，亦不远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故……”

身为穿越者，谢影自然清楚《老子》（《道德经》）是最接近圣人之道的著作，便一个字一个字地想象，然后想象着字体出现在外面。只是这个世界的字，属于象形字与繁体字的结合，都是颇为繁琐，谢影如今连法力也感觉不到，更别说用法力凝聚出那么复杂的字了。

“咦？”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阵惊疑声起，一直闭目养神的煞君忽然双目一睁，惊诧看向谢影，双眼眨也不眨。

“有法力波动了！有法力波动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苦心人，天不负！”

白岚激动得娇躯颤抖，粉拳紧握，丹唇紧咬，异彩涟漪看着谢影喃喃自语着。

没错，谢影虽然依旧感觉不到法力波动，看不到识海，但识海确实已开，而且聚灵成功。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而且谢影的凝字方法虽然不是正道，但也是种方法，那毕竟是他自己的法力，意识操控下，或许极难控制，但制造出些许波动，还是可以的。

煞君的惊疑声，白岚的惊喜，身处殿中的谢影自然清楚，大喜之余，更是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老子》，一个字又一个字地品味，观想。

又过了不知多久，法力波动是有，却没有丝毫成形的迹象，在场众人，也纷纷从之前的诧异、期待、好奇，慢慢开始不耐烦了。

此时，谢影的脸色却是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脸部血丝隐现，神情痛苦，显然状况并不乐观。

看到此状，所有人齐齐眉头大皱，这明显是即将走火入魔的迹象啊？毕竟法力乃天地之力的一种，强制调动，一不小心，便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结局。

“影！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看到谢影脸色变幻越来越明显，煞君眼神复杂，白岚不由失态出声说道，连称呼变化也不自觉。只是，此时也没人会去注意白岚称呼的异样。

“自己还以为他放开，其实他还是放不开，还是那么执着，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他啊！”

看着惘若未闻的谢影，白岚神情复杂，暗自思绪。

……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

“对了！只要凝字成形便可，并未指定要何字啊？自己本就是穿越者，何需要一成不变按照这个世界的字体而行？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字比‘一’字更好写？万物不都是起于‘一’吗？枉费自己自称十二国学烂熟于胸，这个道理也不懂！”

自己肉躯的不堪重负和异样，谢影自然也清楚，读到《老子》一衍万物一段时，心中忽然一阵明悟。

“成形了！成形了！”

众人看来，谢影身前虚无空间猛然一阵肉眼可见的剧烈涟漪，这明显是即将凝字成形的迹象，有数百个例子在前，在场没人会看错！

惊呼声起，所有人双眼圆睁，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简直是天下奇闻啊，任是知识再广博者，也没听过没开窍能控制法力，并在体外凝聚成形的事……

一个状若骨头的“一”字形出现在半空，只是在场所有人，没人认识这是什么字，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字字体，是“壹”。

这是个什么字？没人认识！

但是那散发着生生不息，坚持不懈，古朴沧桑，蕴含万物的气息，境界高者，却是感应到了。

而看那“骨头字”（骨头状的字），荧光绽放，整体犹如鬼斧神工，多一分累赘，少一分不足，怎么看，也是个完整的存在，而非残次品啊？

再看向谢影，却见谢影身体剧烈颤抖着，幅度越来越大，而脸色也越来越潮红，似乎即将支撑不住了。

猛然，嘴巴一张，一口嫣红鲜血喷出，化为漫天血雾，显得格外嫣红……

看着人事不醒，晕厥地面的主角，再看向皱眉沉思的煞君，最后看着悬浮半空的“骨头字”，全场疑惑重生，这算过关？还是没过关？

还没见过人都晕过去了，法力凝聚而出的字还自我存在虚空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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