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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寂寞是把刀

孟大本就不乐意跟豆花碰面，眼下听见她的话说得越来越轻浮不堪，皱着眉头起身就走。
豆花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扑过去使劲抱住他的大腿，“这都怪你，都怪你！”她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里面带着哭腔。

孟大不敢用力挣脱，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她。

他知道，今个儿不把话说透，豆花还会找机会纠缠自个。他任由豆花哭闹了一阵，见到她渐渐冷静下来，说道：“快起来吧，地上凉，有什么话咱们坐着说。”

豆花听见他的语气不再那么生硬冰冷，心里的希望又燃起了几分。她也不想在心仪之人面前狼狈，失去端庄的模样，偏生面对孟大总是情不自禁。

她站起来用手整理一下头脸，掸掸衣裳上的尘土。不过她都已经在孟大面前丢开了脸面，眼下没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她打定主意，今个儿要抛却自尊，哪怕低到尘埃里也要再次争取一下！

孟大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她喝了一口，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孟大哥，如果当初我再坚持一下，咱们会不会就不是眼下的情形？”

看到孟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孟大把铺子经营的红红火火，豆花心里一直有些后悔。虽说当初她是迫于无奈嫁给王老爷做小妾，不过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憧憬富贵的日子。若是她能料到孟大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她会拼命坚持一下。

“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还提那些做什么？而且，在当时的情形，不管你怎么坚持结果都是一样。”孟大冷静地说着。

“那么现在呢？”豆花闻听眼睛一亮，她热切的看着孟大，“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脏了，可我的心却没埋汰，这里面从始自终只有你一个人！”她不等孟大反应，猛地抓住孟大放在桌子上的手，就往自个胸口搁。

她的前胸波涛汹涌，正激动不已的上下起伏着。孟大一惊，急忙甩开手，“你这样疯癫咱们没办法谈，请自重！”说罢大步到了门口。

他把门打开刚想要抬腿出去，只听见里面“嘶啦”一声，“你要是敢迈出一步，我就这样跑出去，大喊你侮辱了我！”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孟大扭头瞥了一眼，急忙别过脸又把门关上。

豆花胸口的衣衫凌乱，大红肚兜上面绣着的牡丹歪扭着，露出大片丰满的肌肤。

她见孟大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高兴，索性把外面的衣裳褪掉。肚兜遮不住多少春光，她整个上身半裸着。

孟大扫见掉在地上的衣裳，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起来。

“孟大哥，我不要名分，不要钱财。这辈子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我不敢有其他念想。你要了我这身子，就算是转天咯噔一下死了，我这辈子也没白活！”她眼里转着泪水，声音里带着低低地呜咽，听着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之情。

“你以为我是害怕你的威胁才留下吗？”孟大见她执迷不悟摇了摇头，“这院子里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说得话谁能信？况且即便是传了出去，对我又有什么害处？俗话说，捉奸捉双，说话要有证据，你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世人岂能容你唬弄！到时候众人只会说你不自重，那王老爷知道该如何对你？失了他的宠爱，你在王家的日子恐怕不会这般自在了吧？念在同乡一场我最后劝你一句，自重自爱，不然……”说完打开门走了。

豆花跌坐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

孟大心情有些沉重，想到屋子里的豆花，早就不是陈家村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额。”他刚一出门就见眼前站着一个人影。

阿娇手里端着点心，满脸尴尬通红，原本打算悄悄溜走没想到孟大突然间出来。她竟比作了亏心事还要心慌，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都听见了？”

“我……嗯。”阿娇垂下头答应着，“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她急忙表白着。

孟大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说道：“你进去照顾一下。”随后走了。

今个儿的客人挺多，还都点名要孟朵。等到孟朵忙活完，这才发现豆花已经回去了。她还奇怪豆花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打，不过也没多想其他。

接连一个多月都不见豆花的影子，偶尔打发贴身丫头过来送银子，买衣裳。孟朵打听豆花的近况，总是说挺好很忙之类的话。

“不知道豆花最近怎么了？我总觉得不对劲，想要去瞧瞧。刚好今个活少，我去一趟王家。”孟朵对孟大说着。

孟大闻听眼神99999一暗，然后点点头。半晌，孟朵脸色难看的回来了。

“一定是有什么事！”她魂不守舍的说着，“王家我也去过两三次，一提白姨娘，后门的婆子、丫头倒还殷勤。今个儿却完全变了模样，一个个听见‘白姨娘’三个字，脸色大变。还不等我多问一句就被推了出来，再怎么砸门都没人开了。”

“内宅里不过是女人间争风吃醋的龌龊事，咱们管不着也管不了。”孟大听了说着。

孟朵却摇摇头，想了一下回道：“之前豆花刚进王家不受待见，我去找她也没进去门，可那些婆子的态度跟今个儿还不一样。之前是不屑轻蔑，现在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祸事降到她们头上！一定是出了事！”

听了这话孟大也感觉出不对劲，难不成是那日的事情有人泄露了出去？他扫了一眼正在干活的阿娇，这种想法又散去。虽说他跟阿娇相处时日尚短，却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小人。况且把那件事说出去，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你别着急，我去打听打听。”孟大同样不希望豆花出事。

孟朵等到太阳落山，不得不先回了陈家村。

她刚下马车，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天色有些暗，看不清楚模样。

“小朵。”那人轻声呼了一声。

孟朵听出是谁的动静唬了一跳，赶忙过去。

“豆花，你怎么在这？”还不等她说完，豆花就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还四下里张望着，满脸的谨小慎微。

如今一天比一天冷，天黑得也越发早，农村人早早就吃了饭睡觉，眼下外面看不见一个人影。

孟朵把她拉进家里，这才又追问起来。

豆花支支吾吾说得不连贯，不过孟朵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细情。

原来豆花跟府里的一个小厮勾搭上，两个人约定好了从家里卷了财物跑出来。她想把存在孟朵这里的钱带走，又不敢去镇上的铺子，只好在孟家附近等着。

孟朵闻听吓得脸色发白，“豆花……你……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有什么不敢！老头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敢把这件丑事传扬出去。眼下我们身上有足够的银子，走得远远的改头换面重新过日子，到时候永远不会来谁都没辄！”豆花满脸憧憬。

“那……那孩子怎么办？”

豆花听见孟朵这话脸色一变，重重叹口气，“他是王家的根，王家不会亏待他！大太太早就打算把他过继到自个名下，我不在了更好！我思来想去，这对我们母子都好。”

孟朵见到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劝说，只是有些担忧地问道：“他……对你好吗？真的能托付终身，不在乎你嫁过人生过孩子吗？”

“嗯！”豆花肯定的点点头，“他对我真得很好，什么事都依着我的性子。本来我们也不着急走，可他家里要给他说媳妇儿。他说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能娶旁人！”

“把放在我这里的银子拿走，是他的主意？”孟朵不想这个时候泼她冷水，可心里到底替她担忧。

她是王家的姨娘，却跟下人跑了，这要是被逮住是要下猪笼的。要是那男人可靠对她好还成，不然……

“也不全是她的主意。”豆花迟疑了一下回着，“我带出来一些银子和首饰，可一辈子坐吃山空可不够。我想着再做些小生意，所以才过来找你。”

“你的银子自然是你自个说得算！不过……当初这些银子你不是打算留给你兄弟吗？”

“反正现在也不能给他。等我跟他姐夫安顿下来，做生意赚了银子就捎回来。到时候还放在你手里，找个适当的时候再给他。”豆花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孟朵见到事情已然这样多说无益，便答应明天给豆花银子。豆花不敢多留，欢天喜地的要走。孟朵问她晚上住在哪里，她说孟朵知道的越少越好。

看见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孟朵忍不住眉头紧锁。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又不想让它变成真的，一个劲的往下压。

孟大回来的挺晚，孟朵把饭菜从锅里拿出来，神色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王家显然是发生事了，不过上下都封了口，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他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不过纸里包不住火，多等两天兴许就有信了。”

“我看见豆花了。”她轻声说着。

孟大一怔，随即放下手里的筷子。孟朵把豆花的事情说了出来，孟大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