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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顾筱北，你真是能耐呀！”厉昊南语气里完全没有赞许的意思，反而隐藏了一层可怕的怒意，顾筱北几乎听到他暗地里磨牙的声音，她吓得往贺子俊怀里一靠，贺子俊连忙伸手搂住了她。
她这么往贺子俊怀里一钻，绝对比杀厉昊南祖宗十八代还让他生气，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汇，厉昊南脸色一冷，看着贺子俊的目光中有着一股凛冽之气，隐隐传递着肃杀的敌意，仿佛适才跟顾筱北在走廊上的硝烟被带了进来，再度萦绕在上空。

可当他看见紧靠在贺子俊怀里的顾筱北时，身体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自嘲的笑了笑，眼里好像是一片熄灭的火堆，只剩一片漆黑的灰烬。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脚步迅速，直到出了病房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顾筱北没想到厉昊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她愣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厉昊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觉得身体从里到外一下子就被掏空了，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响，前所未有的失落，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贺子俊放开顾筱北，走过去关上门，回来时见顾筱北还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发愣，他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儿，才不发一言地坐到她身边，也不理会她眼睛中的迷茫，伸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他用了很大的的力气，将顾筱北紧紧地攥在怀里，顾筱北感觉到贺子俊的两只胳膊都在隐隐发抖，有些清醒过来，急忙问：“子俊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贺子俊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抱得更紧，顾筱北看不见他的表情，有些担心，极力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又怕自己太用力伤了病中还虚弱的他，连声追问，“子俊哥哥，你怎么样啊？”

“筱北乖，别动！”贺子俊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哽咽，顾筱北吓得不敢再问，只乖乖地让他这么抱着。但只是一会儿，顾筱北突然想到姐姐，贺子俊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姐夫了，她头一摆猛然用力挣脱他，随即站到一边。

贺子俊的眼圈有些发红，眼角上还带着些湿意，看着顾筱北的双眸深处隐匿着失落与了然，像两颗明亮的孤星挂在遥远的天际，“筱北，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记起了从前的事情，你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的嗓音低沉而嘶哑。

“子俊哥哥……”她多想告诉他自己去找过他，她拼尽一切挣脱厉昊南的束缚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他，可是，她却看见他和姐姐住在一起。

“筱北，你终于记起了我，也终于摆脱了厉昊南，这次你可以回到我身边了吧！”贺子俊也许真的是一氧化碳中毒，脑袋变得迟钝了，他此时已经忘了顾晴北的存在，只是脆弱而期待的看着顾筱北。

“不可能。”顾筱北脱口而出，然后，看着贺子俊惊讶的脸歉然的笑了一下，他的俊脸还是那样熟悉，他眼中的神色和从前一般无二，顾筱北满心凄冷，咬咬唇，说道：“子俊哥哥，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五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中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阻隔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爱情，她刚刚依偎在贺子俊怀里时，曾恍惚的觉得那些残酷的事情好像从未发生过，他们还是那对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他们还是站在小镇的大槐树下牵着手，说要一辈子不分离的少年男女。

曾经记忆里最珍贵美好的一切，现在已经变成了春末就会凋零的白色槐花，就连那股缱绻的幽香也遥远而永不可寻。

“筱北，你是在怪我，你是在怨我吗？”贺子俊的语气寂寥，眼前的顾筱北让他感到陌生，她不再是他说什么就跟着点头的小丫头，她不再是赖在他怀里娇憨胡闹的小情人，他失神地看着她，喃喃地说：“你怪我抛下了你，你怪我跟你姐姐结婚了，所以你开始对我撒谎，即使在大街上遇见我，还骗我说你没事！可是你那时候已经跟厉昊南离婚了，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顾筱北看着贺子俊，感情平静下来之后，理智再一次回到了她的头脑之中，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把一些话都说清楚，她不能利用贺子俊对她的愧疚之情，也不能把自己所受的苦难都推到他的头上，那样不公平，她低下头鼓足了勇气，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子俊哥哥，我不去找你跟你没关系，跟姐姐也没关系，知道你们结婚了我很高兴，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是我最看重的人，你们能在一起生活，彼此照顾，彼此……这样我很满足。至于我们之间，已经分离的太久，我和你在一起，已经找不到当初那种恋爱甜蜜的感觉，我……我不能像从前那样爱你了！”

她的话让贺子俊怔忡，好像一时间间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又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顾晴北的话在他耳边一个劲的打转，“她现在爱的是厉昊南，她现在爱的是厉昊南……”他觉得心被一根针不断的戳着，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筱北，“筱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和你姐姐的婚姻已经走到头了，无论你这次是否过来，我都要跟她离婚的，我愿意为了你抛开一切，我们离开这里……”

“什么？你要和我姐姐离婚？”顾筱北好像才反应过来，心里蓦地紧张，贺子俊对着自己如此信誓旦旦，前提自然是要先跟姐姐离婚了。

“是，我要和顾晴北离婚，即使你不回来，我们也会离婚。”

“不要，子俊哥哥，你不要跟我姐姐离婚！”

顾筱北的眼里堆满了歉疚和拒绝，令贺子俊的的心重重的坠了下去，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小丫头原来是这样的残忍，他就这样看着顾筱北，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与无尽的失望。

“对不起。”顾筱北也觉得自己干涉的太宽了，她结过婚，夫妻之间的事情犹如饮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