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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她,竟是陛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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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的应了一声,“不知道。”

段鸿羽痴痴的笑了起来,笑声如风中风铃般清脆悦耳,魅惑诱人,让人不禁随着他的笑声而闪神。

略微挣扎了一下,离开顾轻寒的怀抱,笑看着众人。

这些人大多都来自贫穷人家,哪曾看到过这等美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透着魅惑。

别说这些人呆了,就连那少数的世家贵族也惊呆了,这个男子好美,好诱人。

顾轻寒一个郁闷,她家的男子让别人这样打量,真不是滋味,不悦的将他扯回来,有些冷冷的道,“回去。”

丫的,不知道自己很诱人吗,还在这里魅惑这些人,你是朕的,只能对朕露出那种迷人的笑容,你的笑容也只属于朕。

再说了,这些人,以后可都是朝廷栋梁,要是被你勾了去,以后还怎么为她做事。

段鸿羽看到顾轻寒的脸上有些不悦,心里一紧,有些害怕,动了动嘴巴,有些底气不足的道,“陛……”

“陛下什么陛,你给我闭嘴,哪来来的打哪回去。”

段鸿羽哀怨,他不想回去啊,他还想牵着陛下的手继续游玩散步呢。他没干嘛啊,连一句话都没说,陛下生哪门子气。

知道陛下还不想让她们知道她的身份,虽然段鸿羽也想看她们知道陛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表情,可他不敢,他怕陛下生气,万一一气之下,再不理他,或是将他打入冷宫,那他下半辈子可怎么办。

“可不可以让我留下来,我会乖乖的。”有些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顾轻寒的衣服,眨着魅惑的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看着顾轻寒。

“不行。”留你在这里做什么,继续勾人吗,这里数十个女人,一人看一眼,你就要被看多少眼啦。

顾轻寒的语气不容拒绝,段鸿羽不敢耽搁,失望的收回,有些哀怨的看了看顾轻寒,转身,朝着来路回去。

走几步就朝着顾轻寒回头看了一眼,希望顾轻寒能够留他下来,然而顾轻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在他最后一次不舍的回头的时候,顾轻寒一个冷眼过去,段鸿羽一吓,连忙撒丫子狂奔。

陛下生气了,还是赶紧走吧,等陛下气消了再去找陛下,好汗不吃眼前亏。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那可是一个娇滴滴的绝世美人啊,那个男人,那么魅惑妖娆,那么水灵诱人,想在世上找出这等容貌的难之又难,全天下,只怕都找不到这种绝色吧。

顾小姐居然那么狠心的待他,她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真的是。

让她们这些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那么美的人,跑得那么快,要是摔伤了,可如何是好。

一身肥胖的陈大头指责道,“要我说啊,顾小姐,你也太狠了,你那夫郎那么漂亮,你就放心他一个人离去,万一碰到些什么心怀不诡的人,那可怎么办,我看你还是赶紧去追他,把他亲自送回去比较好吧。”

顾轻寒无语,这个皇宫,有谁敢为难段鸿羽,吃饱了撑着不想活了吗,放眼整个皇宫,敢欺负他的人,只怕都找不出几个吧。

晴小暖吸了吸鼻子,使劲的点点头,赞同陈大头的说法。

凌绯夜负背的双手,也伸了出来,有些担忧的道,“顾小姐,这样放任你的夫郎离去,不大好吧,要不,你还是追上去吧,咱们改天再聚也可以。”

郭佩佩不说话,只是满怀心事的低着头。

顾轻寒不回复她们的话,也不理会她们担忧的目光,而是看向郭佩佩,“郭小姐怎么了,似乎满腹心事?”

郭佩佩抬头,斜瞄了她一眼,又低头,百无聊赖的甩着手上的杂草。

凌绯夜将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摇了摇,笑道,“佩佩这是在担心呢,担心拿不到状元之位,明早殿考,佩佩跟夜溪茗两人竟争状元之位,胜者为状元,败者为榜眼。”

哦,原来如此……是担心明天的殿考啊。

陈大头插了一句,“哎,担心什么,就算没有中状元,也有一个榜眼啊,榜眼啊,三甲第二啊,想想就兴奋,要是我陈大头能够得榜眼之位,乐死我都会。”

顾轻寒仔细看了看这个陈大头,跟大肥鸟倒是挺像的,都是虎背熊腰,身材粗胖,性子也憨直。

此时,郭佩佩闷闷的声音响起,“要是这次没能拿到状元,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娶不到清晨,她生不如死。

凌绯夜沉默,郭佩佩跟弟弟凌清晨两情相悦,母亲却是个老古董,非得要门当户对,她可以保证,要是郭佩佩拿不到状元之位,跟弟弟的缘分真的要尽了。

只是夜溪茗,那个远从徐州赶考而来的人,那个满腹诗情,不喜多言的女子,郭佩佩真的能胜得过她吗。

为什么,她感觉,那个女人,深藏不露,佩佩想赢她,实在是难,潜意识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那个女人不简单。

众人也跟着沉默,一路考试过来,大概也知道她跟凌家二公子的事情,而帝都的世家子弟更是清清楚楚,当日在帝都衣香坊,凌尚书的儿子,凌二公子为了一个乞丐,舍弃父母,舍弃身份地位,毅然跟着一个乞丐私奔。

这件事,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大家小户,望门贵族,谁不知道。

凌尚书教子无方,养出了一个叛逆的‘好’儿子,整个帝都世家,都以凌二公子为榜样呢。

“还未殿考,你就畏缩了,在气势上你就输了。”顾轻寒淡淡的响起了一句。

郭佩佩身子一震,气势?她在气势上输了吗。

“两军交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在会试上,能够一股作气,拿下状元,证明你有实力,然而你有实力,却没有胆量,你就是孬种,若是凌二公子真要嫁给你,才叫真正的不值,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孬种。”顾轻寒不屑的嘲讽。

郭佩佩一把将手中的杂草扔了,瞬间起身,冲着顾轻寒吼道,“我不是孬种,凌二公子若是嫁给我,我可以给他一辈子的幸福。”

无视她的厉吼,有些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哦,你不是孬种,你还没殿考就在这里唉声叹气?就在这里怨天尤人?”

“你知道什么?你没看到那个夜溪茗,她的才华远远盖过了我,我根本就是不是她的对手。”

“既然你觉得不是她的对手,那你直接放弃不就得了,放弃状元,放弃凌二公子,继续当你的邋遢乞丐,继续消沉下去呗。”顾轻寒不屑的反讥,继续道,“若是你这样的心态,当上榜眼,那是对榜眼的侮辱,你也就只配当个小乞丐。”

郭佩佩身子一震,她现在这样子,不配当榜眼,只配当个邋遢的乞丐?这么多年来,她就是想高中,光宗耀祖,再现昔日风光,可是她现在考上了,就算不是状元,也是榜眼,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她不满足,她还有清晨,清晨还在宫外等上她,她必需要振作,顾轻寒说的没错,输人不输势,要是势没了,还如何赢对方呢。

想到这里,郭佩佩豁然开朗,起身,对着顾轻寒感激一笑,“多谢顾小姐提点之恩,佩佩记下了,佩佩会用心的,还未到殿考,就不能够轻言放弃。”

顾轻寒嘴角一勾,嘿嘿一笑。

“顾小姐,您真的不去追您的夫郎了吗,要是出了什么事……”凌绯夜犹豫的道。

看了看她们,顾轻寒笑了笑,也不愿过多攀谈,“既然如此,那顾某人就先行一步了。”

众人点头,追过去也是应该的,毕竟她的夫郎可不是一般的绝色。连忙点点头。

晴小暖插了一句,“现在追还能追得上吗?”

“能,他腿脚很慢的,稍微一追就追上了,对了,你们住的书香楼从这里往前一直走,看到分叉口就往左边,很快就到了。”顾轻寒冲着她们指了一下方向,转身朝着段鸿羽离去的方向追去。

众人纳闷,怎么这个顾小姐对皇宫这么熟悉,好像自己的后花园一样,她又怎么知道她们都统一住在书香楼。

还想问顾轻寒,却见顾轻寒连个影都不到了,讪讪的回头,朝着书香楼走去。

只有凌绯夜望着顾轻寒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个方向是后宫侍君所住的方向,她一个外人,还是女人,如何能够进得了后宫?顾小姐对这里这么熟悉,肯定不是第一次进宫了,那她到底是谁……

怀着不解与纳闷,一路朝着书香楼而去。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太阳渐渐升起来,淡蓝色的天幕,东半边涂上了一摸亮晶晶的朱红色。

在前往金銮殿的路上,一个个身穿朝服的各色女人,有说有笑的赶往金銮殿,准备上朝。

今天的上朝不同于以往,大臣们的脸色也不尽相同,她们有的结伴而行,浅笑交谈,有的板着一张脸,冷冷直步而行,还有数十个清一色的女子,或中年,或老年,或青年,像乡巴佬儿进城般,有些畏缩的看着周围的大臣们,以及金銮殿外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筑建物。

她们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羡慕,有些紧张,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左右观看周围的人事物,眼里迸发一种激动的光芒,彼此握着同伴的手,死死掐着,因为紧张,而将对方的手掐得青紫通红,对方也仍然未觉,只是很乡巴佬儿的看着往来的大臣们。

这数十个人,在整个往金銮殿上上朝的人中,显得特别另类。往来身穿朝服的大臣们,不禁都对她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当然,这数十个中,也不是人人都这么乡巴佬的。比如,其中就有一个长得很普通,扎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冷峻女人。这个女人显得有些孤僻,一个人默默的走着,并不与她们一道。

还有一个温文尔雅,浅笑盼兮的女人,这个女人通身气质看起来特别好,一看之下就非人中龙凤,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得出来,她跟凌二公子长得有些相像。

还有数个女人,跟这个温文尔雅的女人差不多,虽然惊讶于皇宫的气势磅礴,却也没有像其她人那般,整个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般,看到什么都兴奋好奇。

这数个女人中,有些不屑与她们走在一起,远远的避开她们,免得降了自己的档次。

而是与这些大臣一起,步入金銮殿中,整齐的站依次站在最末位置。

大殿里大臣过多,导致这些人加进去,站在最末后首,也未能引得多少人注意,如果不是她们清一色的服装,刺眼的表现着,她们是今年科考高中的仕子,甚至没人知道这殿中有这些人。

郭佩佩等人激动的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乱转。

好奇的打理着整个金銮殿,望着最上首的龙椅,甚至可以想像得出,当朝天子,就是坐在这张龙椅上,指手划脚,发号施令,弹指间,可以倾覆一切。

那就是陛下的龙椅啊,不知道陛下长什么样。应该很威武的吧。

想不到,她们居然也有一天能够进这最神圣伟大的金銮殿,她们是在做梦吗?真的是在做梦吗?掐了一把大腿,咝,好疼,不是在做梦,真的不是在做梦。

郭佩佩等人,简直想跳起来狂欢一声,她们进了金銮殿了,她们进了整个流国最神圣的地方了。啊……太不可思议了,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前三甲就在里面,未来的栋梁人才也在这里面,不管这些大臣们如何瞧不起她们以前的身份,但那都过去了,以后,这里也许会有人能够与她们同朝站在这里,听候陛下旨意,商量国家大事。

这些人,都是贫民百姓考进来的,如果此时与她们打好关系,对她们以后也有好处。

想到这里,不少人皆是抱拳朝着她们亲热的打起招呼来,告诉她们一些金銮殿的应该注意的事情,以博取她们的好感。

这些高中的仕子们,有些意外,连忙虚心的回礼。

整个金銮殿,所有的大臣们,几乎是包围着这些仕子们。

更有许多同朝为官的大臣一个劲的恭喜凌尚书,“凌尚书教女有方啊,令嫒实在厉害,一举高中,名列三甲,得了个探花,着实让人羡慕。”

“凌大小姐,还未科考的时候,我就说过,此子,若是科考,必定高中,看吧,还真让我说中了,凌大小姐,真的考中了探花。”

“凌大小姐,英姿飒爽,仪表堂堂,满腹诗伦,又懂得谦和之礼,能高中,那也是必然的事啊,哈哈,不过,最值得赞赏的还是凌尚书啊,若不是教导有方,又怎么会有凌千金呢,凌大小姐,以后必定是国家的栋梁啊。”

一个个官员溜须拍马,将凌尚书哄得高高兴兴,不断破口大笑。

今天她女儿虽然没有得到状元,至少是个探花,也算是进了前三甲,着实将她的脸面找了回来,总不至于再在同僚面前丢人了。

郭佩佩在应付其他官员的时候,一直留意凌尚书,见她嘴里一直带着大笑,心里划下过一抹忧伤来。

凌尚书,连看她一眼都未曾,她就算不是状元,也是榜眼,可她连声恭喜也没有。

早该料到这种情况的,她有什么好悲伤的。

正在此时,一个不屑的冷哼声,夹着嘲讽声传来,“教女有方?凌尚书教子也有方吧,大街上,公然跟一个乞丐私奔,连父母都不认了,未成亲前,就热呼呼的喊一个乞丐叫妻主,啧啧,这种教子有方,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哈。”

这句话冷嘲热讽的话说出来后,全场都是一片寂静,将目光看向凌尚书以及发话的银尚书身上。

凌尚书兴奋自得的笑脸,立时扭曲。自从衣香坊门口那件事后,整个帝都大街小巷都在嘲笑她,同僚官员也看不起她,纷纷在背后议论,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戳她这件事。

没想到银尚书居然公然的说了出来。这怎能让她不火呢。

凌绯夜以及郭佩佩的心也沉了下来。大殿之上,如此损人,也未免太过了,再说,她弟弟,她未婚夫是什么样的,哪用得着别人来指指点点。

“银尚书,说话客气点。”凌尚书厉吼一声,不复刚刚笑意盈人。

“怎么,我有说错吗,难道你的儿子不是跟人家私奔了吗,难道你的儿子不是抛弃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了吗?难道你的儿子不是不知廉耻,未成亲,就先喊人家妻主了吗?”银尚书往前走了一步,冷笑。

凌尚书气得捂住心脏,她这辈子最宠爱的,就是她的宝贝儿子,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辈子所图的,也就她的子女能够平安幸福,有一个好前程,可她一心一意宠爱的儿子,她视为掌上明珠儿子,为了一个邋遢鬼,居然,居然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还害得她成为笑柄。

想到儿子,凌尚书就气得说不出话,心脏隐隐作痛。

凌绯夜及时扶住凌尚书,“娘,您怎么样,您要不要紧?”

“呵,凌尚书,气大伤身,莫气莫气,银某大不了,以后不再说这些事实罢了,您何必动怒呢,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您也该感到荣幸了。”

凌尚书心脏又是一痛,冷汗淋漓不断。

郭佩佩急忙上前一步,焦急的想扶住凌尚书,“凌尚书,您有没有事。”

手还未碰到凌尚书,就一把被凌尚书格开,力道之大,差点让她摔倒在地。

“滚开,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凌尚书厉吼一声。

郭佩佩只能讪讪的回头。

凌绯夜眼看着母亲气得面色发白,心里不由划下过一抹愤怒。

温和无害的眸子如刀锋般陡然射向银尚书,语气却如平常客套般的说道,“我娘凌尚书自然是教子有方,我弟弟凌清晨,敢爱敢恨,不畏权势,追求自己的真爱,身为堂堂尚书府嫡二公子,待民如子,一礼同仁。或许你们觉得我弟弟是看中了一个乞丐,跟着一个乞丐私奔,那么你们知道那个乞丐是谁吗?”

凌尚书一怔,扯了扯凌绯夜的袖子,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

晨儿再差劲,她再生气,也是她的儿子,她不容易有人轻看他。

然而凌绯夜却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袖子,指着郭佩佩道,“我弟弟,当日看中的乞丐就是她……昔日的乞丐,今日的状元人选,你们说,我弟弟的眼光是差还是不差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哪一个人会穷困潦倒一辈子的。”

众人有些震惊的看着郭佩佩,实在难以想像传闻中,尚书府的二公子,看中的乞丐,私奔的乞丐,居然就是如今文状元人选。

另一边,一个中年威严女子,与一个如莲般圣雅高洁的女子并立,嘴里高高扬起,眸中带着一抹赞赏,看着还在徐徐而谈的凌绯夜。心中暗自开心,此次科考,不枉花了那么多的精力,这个凌家大小姐,绝对是个栋梁之才。

“至于叫她妻主,那是因为,在十几年前,我们凌家,就与郭家指腹为妻,我弟弟叫她妻主,并不为过,而我母亲,也不是看不起她,而是要她,拿了状元之位再来娶我弟弟,母亲爱子之心,并没有错,反而这份母爱之情,应该传扬天下。”

众人又是一惊,原来是指腹为婚,那这个凌二公子可真够深情的,这个郭佩佩,都家道中落成这样了,依然不离不弃,还有凌尚书,想不到她那么伟大,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郭佩佩能够拿下状元之位,风风光光迎娶她儿子。凌尚书倒是有心了。

一瞬间,众人不禁懊恼以前到处议论讽刺凌尚书的事儿。

凌尚书本来气急,被女儿三言两语板回正局,瞧着众人皆着欣赏敬佩的目光看着她,突然有些飘飘然的。原本想指责夜儿胡乱说话,把晨儿与这乞丐牵扯在一起。这个时候却不敢说了。

好不容易得到众人的认可,要是再说下去,她家儿子的名声可就真的没了。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郭佩佩。哼,便宜她了,不过,想娶她儿子,门都没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郭佩佩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清晨对她的情义,她全部都收在眼里。

银尚书见挑拨未能成效,冷哼一声,“这么说,我们还真得夸奖你们了,教出一个好儿子,光天化日之下,将母亲气得昏厥,也不理不踩,跟着乞……跟着某些人私奔而去。”银尚书本来想说乞丐的,待想到昔日的乞丐如今已是状元人选,就算得不了状元也是榜眼,再说这话就有些过了,不禁转了个词。

凌尚书正想反唇相讥,凌绯夜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才有些无聊的理了理袖子,谦和一笑,温润的道,“那是,说到教子有方,我想,在场的诸位都比不上您的儿子吧,选秀之日,为了能够顺利入选,公然下毒谋害秀男,心思狠毒,其心昭然若揭。”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这大殿却地雷般轰炸而出。

提到这次选秀,金銮殿上,几乎所有人都的脸色都绿了,她们费了多少精力,培养了儿子,打算送到宫里为妃,想要荣宠后世,却不曾想,透秀的时候,居然被人下毒谋害,生生错过了这次选秀大典。

若不是银尚书的儿子,她们的儿子又怎么会落选,又怎么会灰头土脸的回家,要怪就得怪银尚书。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银尚书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厌恶,包括以前跟她走得比较近的人,也带着一抹愤然,厌恶。

凌绯夜这句话,其实也戳中了银尚书的心,她也只有一个儿子,她的儿子选秀那天下毒谋害秀男,被陛下当场捉住关到天牢里去,她找了无数关系,花了无数的钱,都求不出自己的儿子。

此时再听到凌绯夜如此说,不禁更是恼羞成怒。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呵,承陛下隆恩,我乃新科探花。”凌绯夜双手抱拳,对着龙椅处恭敬的行了一礼,才挺直胸膛,正气道。

“哼,一个小小的探花,也敢对我……”

银尚书愤怒的话语未说完,左相路逸轩就站了出来,笑得一脸坦然温和,“大家都是同僚,万事以和为贵。”

朝堂里的大臣,即便经常能够听得到路逸轩清脆悦耳的声音,但此时听到她温润柔和的声音,不由得一阵神清气爽。

路逸轩的声音就像天籁之音,随便一句话出来,都能让人陶醉不已,久久无法从她动人的声音中拔出思绪。

同朝的大臣尚且这样,新科仕子更是无法自拔,沉浸在那股美妙的音乐中。

银尚书怒极反笑,“左相大人管得也太免太宽了吧,这是我跟凌尚书的事,与你何关。”哼,多管闲事。

路逸轩又是一笑,温和的笑容,如莲般馨香绽放,温暖了一室的人,“你我皆是陛下的臣子,同为陛下效力,若是朝臣不合,陛下又如何能安心,又如何使流国国富民强。”

从路逸轩走了出来后,新科们,就一直看着路逸轩,眸中充满一股炽烈,崇拜,那个天神一般屹立的女子就是当朝左相,那个满腹经伦,那个才华盖世的女人就在她们眼前,她们,居然有一天能够跟她同处一个朝堂。

以前提到左相,那就是个传说,可望不可及,在她们村里,是个神话般的传奇人物,一直以为,左相只是生活在她们的幻想中的,没想到,居然,居然……真的见到了,她们是不是在做梦。

除了夜溪茗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波澜不动外,郭佩佩以及凌绯夜等看到路逸轩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左相,就是她们的榜样,她们就是以左相为目标,一路考过来……

“左相,你就是左相,你真的是左相吗?”陈大头忍不住一声惊呼,大叫起来。

路逸轩朝着她温和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陈大头,以及身边的从仕子皆是激动得胸膛起伏,往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听到这个声音,大殿里陡然一惊,连忙分列两排,正襟站好,原本还吵闹的声音,瞬间静止。

而那些高中的仕子更是紧张的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连站着的身子都颤颤发抖,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未能见到当今陛下一面,以前科考的人,也只有前三甲才能见得到陛下,这次科考重整,又是第一届,她们才有这个机会站在这里,听着陛下的声音,参与朝堂的国家大事,这是她们的荣幸。

想到这里,不由越发紧张,甚至能感觉得出来,她们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不敢抬头观看陛下长什么样,只是恭敬的低着头,动也不敢动一下。

金銮殿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脚步蹬蹬的响起。

然后走到一定距离,顿住,再然后就听到衣服抖动的声音。想必是当今圣上,撩起龙袍坐了下去。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们全部跪下,手心向上,以头叩地,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呼喊万岁的声音洪亮严肃,让跟着跪下去的仕子们心里又是一震,连忙跟着大呼万岁。

心里却涌起阵阵甜蜜感,暗暗立誓,一定要留在帝都中,一定要立功,争取能够跟这些百官一样,站在这里。

跪了有半响,才听到陛下轻轻的说了声,“平身。”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字,却让凌绯夜郭佩佩等人纳闷不已,这声音,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她们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个声音?

应该不可能吧,那龙椅上坐的可是当今陛下,她们是什么身份,陛下又是什么身份,她们怎么可能会听过陛下的声音呢?

不过陛下的声音,真好听,好威武,好有气魄的感觉。

随着众人起身,继续低着头,不敢抬起。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个拉长的太监声音在这寂静的金銮殿响了起来。“启奏陛下,雍州知府穷奢极欲,贪脏枉法,鱼肉百姓,最近更是因为私欲打砸打死数十名学子,闹得百姓义愤填膺,雍州百姓联名,写一纸万人血书,希望朝廷能够派人查办,这是万人联名书,以及罪证书,请陛下查看。”一个官员上前一步,手握一卷万人联名书,上前启奏道。

古公公立刻上前,接过万人联名书以及罪证书,呈交给女皇陛下。

大殿之上落地闻声,全场静悄悄的,甚至还能够听得到得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哗啦打开罪证书与联名书的声音。

不知为何,众人感觉上一股冷意袭上心头,直觉陛下要发火了,果然紧接着就听到女皇陛下冷冷传来一声,“摘下乌纱,彻查此事。”

“是,陛下。”

众学子们心里扑通一紧,仍然低头看着地面,心里却暗暗惊呼陛下实在太威武了,只一句话,就将一个大贪官给办了。

以前的陛下或许残暴,但最近流国,各个地方的制度都在不断改善,有这么英明神武的陛下,相信过不了多久,流国必定能够再现昔日辉煌。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朝廷官员,逐一上前启奏各地要事,陛下或是下令义严查,或是拒绝,或是在应允,但说出来的话都简短简约,一句了事。

虽然一句了然,却也切中要害,将整件事办得妥妥当当,滴水不露,心中不禁对这位年轻的帝皇更加崇拜。

崇拜到最后,已听不清她们在讲些什么,只知道陛下就是神,一句话就可以呼风唤雨,就可以定乾坤。

只不过这个声音,她们越听越是疑惑,好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顾小姐的。

很想抬头看看陛下长什么样,却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胆子,她们现在身份低微,公然抬头,那是对陛下的不敬,按理,是不可以抬头仰望天颜的。

“启奏陛下,银尚书之子,银晓溪,已然招认选秀会上,公然下毒谋害秀男,这是银公子画的押,请陛下过目。”凌尚书上前一步,将手上的画押认罪书递给古公公,再由古公公转呈上去。

顾轻寒看着银晓溪所画的押,嘴角冷冷一笑。

银尚书见对手凌尚书,咬了她一口,连忙也跟着上前一步,下跪道,“陛下,求陛下开恩,凌尚书跟微臣有过节,我儿银晓溪,心地善良,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定是凌尚书重刑相逼,才逼得他画押认罪的,求陛下重审。”

顾轻寒只是啪的一下,将手上的画押书书扔向一边,似乎没有听到她们说的话,也没有看到这一纸画押认罪书,而是转移话题,“朕上次让你将户部的账本呈交上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呈交?”

银尚书一听,有些蒙,有些不明陛下为何要这个时候拿她的账本?户部在她精心管理之下,应该没有露洞可查才对。

“回陛下,臣带了,请陛下过目。”银尚书从怀中将几本账本拿出,任由古公公上前,收了两本账本。心底不屑冷哼,就算她贪了又能怎样,这几本账本做得如假包换,滴水不露,她就不相信,一个没看过账本的陛下能看得出什么端倪。

空气中,又静止,只有陛下哗啦哗啦,翻动账本的声音。

许久,顾轻寒才‘啪’的一声,将账本合上,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冷开口,“来人,将银尚书拿下。”

银尚书一惊,陡然抬头,将她拿下?为什么要将她拿下,她犯了什么罪了。

“陛下,臣犯了何罪,为何要将臣拿下,请陛下告知。”

顾轻寒有些慵懒的道,“想知道所犯何罪吗?第一,账本上跟国库收入对应不上,少了整整数千万两白银,以及各地所供的贡品。”

“第二,账本上,有做假的痕迹。”

“第三,今日的万人联名书不是止一卷,还有另一卷,所控告的就是你。”顾轻寒拿桌案上厚厚一卷万人联名书,用力一扔,直接扔在银尚书面前。

银尚书有些哆嗦的拿起那卷万人联名书,只见里面控告着她,假公济私,强征柯税,将朝廷发下建河道,建工程等等银两,私自吞下,又强征土地,纳入名下,广招民工,私自禁固,为已所用……等等一系列的罪证。

这卷万人联名书,比刚刚那卷,厚了整整五倍有余。一条一条,一桩桩罪证,将所有证据都罗列了出来。只要按照这里证据去查,就能够查得出来。

银尚书面色陡然苍白,毫无血色,连忙一把万人联名的血书扔了,跪头求饶,“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求陛下下旨彻查,微臣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顾轻寒不理会她的求饶,而是命古公公将联名血书的罪证一条条的念出来。足足念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才念完。

众是皆是大吃一惊,想不到银尚书居然如此荒唐,如此黑心,这些年来,做了这么多坏事。

跟银尚书对立的,心底都是嘿嘿冷笑,巴不得她就此失事,被摘下乌纱,抄首示众。

而跟银尚书一伙的,不禁暗暗骂她做事不够小心,连这么重要的证罪都被别人抓到。这一条条的的罪证,馨竹难书,让她们如何去挽救她。

户部尚书这可是一个肥缺,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官职,银尚书可不能出事,要是她出事了,以后她们想办什么事,都难了。

银尚书也是吓得够蒙,她这么多年来,明明每一件事都做得滴水不露,从未出现过什么瑕疵,怎么会被人一举将数十年来的罪全部都挖了出来呢,这些罪证,有的连她自己都给忘记了。

苍白的脸上,看向江阁老,乞求江阁老能够求她一命。

江阁老冷哼,当初选秀的时候,她的亲孙子受了委屈,也不见她儿子出手相救,只是一直冷眼旁观,现在她出事了倒好,第一个就找她。

要是当初她儿子能够站出来,为她孙子求情一把,也许她的孙子也不会被人打得那么惨,甚至还有可能入选为妃。

虽然心中埋怨银尚书,但还是迈着痀偻的身体,上前一步,打算为银尚书求情。

银尚书不能出事,且不说银尚书这些年所做,跟她有莫大关系,就说以后,没有这只大老鼠,她如何去赚钱,户部尚书啊,多好的肥缺,要是落在别人手上,她连一分钱都赚不到了。

枯槁的双手正要作揖,顾轻寒却不给她机会,温和浅笑,“江阁老在开口前,最好先看看这个,免得,将自己也拖下水。”

虽然声音是温和的,可其中的警告,以及冷意,在场除了新来的仕子不懂,还有谁会不懂,毕竟她们都是老奸巨滑,官场摸爬打滚多年的人了。

陛下,这是执意要追究银尚书的责任了。

只见顾轻寒从怀里,拿出一张小纸,纸上娟细的写着一行字。古公公将折叠的纸递给江阁老,江阁老本来听到顾轻寒的话有些怒意,她如今年已过古稀,可不是被吓大的,就这样也想吓她。

然而等她看到纸上的内容时,江阁老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变,一股火气窜上心头,只是将罪证书交还给古公公,往后退去,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银尚书,就此置身事外。

其她的人,看到江阁老都不敢开口求情了,她们更加不敢开口求情,生怕触动了陛下的胡须。

银尚书面色惨白,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江阁老跟她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江阁老怎么会视而不救呢,要是她出了事,江阁老也别想好到哪里去,现在那些罪名还未成立,想扳回局面还来得及啊。

古公公收回那张纸后,并不是呈交给顾轻寒,而是走到银尚书面前,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那纸张扔给银尚书。

银尚书,颤巍巍的捡了起来,打开一看。

这一看,全身都在剧烈发抖,手指哆嗦不停,心里暗自咒骂,她的蠢儿子,居然立下证据,证明选秀大会上的毒,是她指使他做的,意在中选,荣登贵君。

她这个蠢儿子,不知道这封证据,足够将他们满门抄斩吗。

想到满门抄斩,银尚书眼前一黑,直接昏倒过去。

顾轻寒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沉声说道,“摘下银尚书乌纱,打入天牢,禁卫军,给朕团团围住尚书府,一只苍蝇也不许进出,刑部,给朕彻查此事,朕要她所有的罪状。”

凌尚书身子一震,内心激奋,大喝一声,“是,微臣定不辱使命。”叫你侮辱我儿子,这下倒霉了吧,这些罪状或是成真,诛连九族都不为过。

帝师与左相,上下而立,嘴角带笑,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情无比舒爽,她们早就想拿下银尚书了,可惜,户部尚书这个位置跟太多的官员,盘根错节,又有江阁老护着,想拿下她,并不容易,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朝廷动荡不安。

这次,她们搜集银尚书的证据,着实也花了不少时间,好在,终于将她拿下了。

她就是一颗大毒瘤,若是不拔,流国永无宁日,或是拔掉,流国的辉煌就在眼前,这颗毒瘤拔了后,其它的毒瘤想再做些什么,只怕是难了。

众学子内心激荡,汹涌澎湃,陛下实在太帅了。

银尚书就是只大老鼠,早该将她满门抄斩了。

就在她们心神恍然的时候,只听上位的女皇陛下喊了一声,“新科学子,全部上前,抬起头来。”

众仕子心里一紧,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终于要轮到她们了。

不知道陛下也会如何封她们的官位?不知陛下长什么样,应该是三头六臂的吧,陛下那么厉害。

怀着一颗紧张激动的心,以三甲进士为首,齐齐上前,站在中间,对着顾轻寒再次行了一礼。才按照她的吩咐抬起头来。

然而她们抬起头后,皆是吓了一大跳,瞪大瞳孔,不敢置信……龙椅上,那个身穿明黄龙袍,那个威严霸气的女子,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不是正是顾轻寒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之上,她是冒牌的吗?

不,不可能冒牌,这里可是金銮殿,谁敢假感当今陛下。

难道,难道,她就是当今女皇陛下?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又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轻寒。

她,她,她居然是当今陛下,天啊,降道雷劈了她们吧。那个跟她们浅笑相谈的女子,那个跟她们一起击鼓传花,以文会友的女子,竟然是当今天子?

天啊,她们以前对她可没少客气过,她不会从此放在心上吧,她们不会得罪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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