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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十月初,二房这边许氏即将临盆,算日子也不过半月,许氏更是小心待着,四月初时童姨娘生下了一个女儿着实让许氏放心了不少,她怀胎的心就更稳了。
一天深夜,许氏睡着睡着从梦中惊醒,腹部一阵的痛,以为是要生了,急急的让方妈妈过去让稳婆准备好,只疼了一炷香的时辰却又不疼了。
许氏以为是孩子闹腾,第二天上午时又这样疼了一回,时间短暂,许氏毕竟自己已经生过两个孩子,这样的征兆不太像是要生了,心下安心了些,院子里稳婆守着,一等有了动静就能即刻安排。
入夜柳尚义回来说起此事,许氏还笑说是孩子好动,“早上动过那一回后下午到现在倒是安分了,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第三天上午,方妈妈端了药过来让她喝下,这药才不过喝下去半碗,腹部那一阵痛,直接让许氏手抖的松掉了抓着药碗的手,痛苦的哼了出声。
半碗中药洒在了她的衣服上,方妈妈派人去请稳婆过来,扶着许氏到床边躺下,她才一躺下,下腹阵阵绞痛传来,像是等不及的要出生。
屋子内顿时忙成了一段,烧水拿剪子送纱布,两个稳婆过来洗净了手,其中一人让许氏抬起腿,惊讶的发现孩子竟然已经快露头了。
“夫人您可忍者些,生的太快对您不宜。”由于孩子下来的太快,许氏这都有撕裂的迹象,但她实在是太疼了,腹部那一股子垂涨感迫使着她要不断用力才是舒服,只有把孩子生下来了才算是了结。
半个时辰的时间都不到,消息传到缀锦院那边,等李氏放下手头的事过来看,屋子里许氏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这一趟生的顺利,屋外的人都庆幸了几分,上回生平姐儿时的凶险还记得呢,这回从发动到生下一个时辰都不到,已经算是很顺利了。
李氏上前到门口想问问这孩子的情况,是男是女。
但等了有一会儿这屋子内都迟迟没有动静,李氏有些疑惑,这时门急急的打开了,其中一个稳婆满手的血出来,脸上的神情很急切,“快,快请大夫。”
李氏以为是弟媳出了什么事,屋子内满是血腥她也不便进去,问那稳婆,“到底出了什么事。”
“孩子生的顺利,生下来发现不会动,也没有呼吸。”稳婆也没遇到过几遭这样的事,有些是怀胎中期胎死腹中了滑胎的,像这位夫人,孩子明明足月,生下来却是一点呼吸都没有的,她若说是死胎怕是主人家都不肯信的,还是请过大夫来才好。
屋子里的许氏孩子生的顺利,疼过只有并没有睡去,迟迟不见孩子哭,她也有些不解,就要方妈妈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看,方妈妈陪在屋子内是看了全程了,知道孩子生下来不会哭不会闹不会动,怕她受刺激,劝道,“夫人您先休息着,孩子的是有稳婆顾着。”
“那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许氏抬头看去,那边被稳婆遮住着也看不见,她有些心慌,“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您距离那日子差了些天呢,虽说生的顺利了,孩子毕竟虚着,二姑娘出生的时候不也好一会儿才哭的。”方妈妈看她这心急的样子,又因为生的急底下撕裂着出了不少血,更不能说实情了,柔声劝着,“是个哥儿呢。”
屋外李氏赶紧差人跑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按着稳婆的意思,这孩子估摸是救不回来了,弟妹这边刚刚生下孩子身子还虚的很,李氏吩咐那稳婆把孩子抱到隔壁屋子去,这儿大夫很快来了,李氏跟着到了隔壁一间,看到了这个脸色发青,毫无动静的孩子。
稳婆早已经确定孩子没气儿了,杨大夫拿过孩子的手又按了一下脖子那边,摇摇头,“在腹中时已经过世了。”
许氏之所以生的那么急,她不是按着临盆时别人生孩子的模样,而是孩子胎死腹中,滑胎的征兆,只不过她这孩子已经足月,所以看着才像是临盆而已。
杨大夫又仔细检查过这孩子,走出了屋子似有话要说,李氏跟了出来,走廊中杨大夫低声道,“孩子的四肢并不像别的孩子这般强健,偏虚了些,我听闻二夫人这一回怀胎都是以静养为主,还喝了不少安胎药,其中的缘由,要看过二夫人喝的药,再给二夫人看过才知道。”
要借口给许氏把个脉不难,产房已经收拾好,许氏也换了一身衣服,李氏带着杨大夫进去,隔着帷帐,李氏拉开一角关切道,“弟妹,这孩子生的急,身子骨也有亏损,我请了杨大夫过来给你瞧瞧,你躺着把手伸出来就好,来。”
李氏帮着她把手腕露在帷帐外,由杨大夫把脉,这端许氏这么久没见到孩子,不禁问她,“大嫂可看过孩子。”
“还没呢,我在门口等大夫,等会儿就去看,你先安心休息。”李氏合上帷帐,杨大夫按着许氏的脉象,眉头微皱,方妈妈走了进来把许氏寻常喝的安胎药取了一贴,屋子内不方便说话,到了屋外,杨大夫摇着头,“二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合适再有身孕,我看了那药贴,这些药是极霸道,虽能助孕养胎,但喝的多了,对夫人的身子造成影响不说,腹中的孩子也不一定能保住。”
怀着身孕腹中的孩子汲取营养都是来自于母亲,有些人怀胎最初三月不稳当,服一些安胎药是能稳定下来,稳定后就不必再多服用汤药,那些十月怀胎十月都需喝药维持的,生下来的孩子也健康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许氏喝的药性又如此霸道。
“是药三分毒,我们寻常给人开药,怀有身孕的,都要从轻着来,二夫人这般,那孩子怕是前两天腹痛时就已经不行了。”杨大夫本来还想保留着一些,毕竟这样大户人家没了足月的孩子又是个男孩,心情都不会好,但是他在这柳府也看了好几年了,老夫人那儿大大小小的都找他,他也就实话实说,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给挑明了。
“还得请杨大夫开一些安神养身的药出来。”李氏听罢点点头,杨大夫去一旁写药方,方妈妈哄完了许氏出来,看到李氏,面有难色,“大夫人,这事儿可怎么办。”
“让她好好睡一觉先,刚生下孩子再受刺激对她身子也不好,孩子没了自己总得好好的,我去老夫人那儿,中午时你们老爷回来了你就把事儿如实和他说,由他劝着你们夫人会好一些。”李氏还要去和老夫人商量这孩子该怎么办...
许氏是在生下孩子后第二天才得知这件事,柳尚义亲口告诉她的,许氏急疯了,怎么都不肯信丈夫说的,这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足月生下来的,怎么可能是死胎,怎么可能不能活。
“你骗我的,尚义,你骗我的对不对,这孩子怎么可能不好。”许氏揪着他的衣服,想要下床去找孩子。
“大夫都说了,你这么喝药法,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是好的,那药的药性太霸道,在最初的时候你请大夫过来看不是也说过,不宜多喝。”柳尚义抓住她压在床上,在她发动的时候她还正在喝药。
“不可能,那药药性霸道是要助我有身孕,助我怀的安稳,别人喝了都顺利生下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会出事,你骗我。”许氏的神情几近乎癫狂,她想了十月啊,念了十月,所有的用心都在这孩子身上,怎么可能胎死腹中,这真是天大的玩笑。
“别人哪有像你这样的喝法。”柳尚义重重的呵斥了一句,许氏停止挣扎,抬头红着眼眶,披头散发的看着他,柳尚义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别想这么多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就当这个孩子与我们没有缘分,还有思霖和青漾呢。”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你让我见见孩子好不好。”许氏没有亲眼看到孩子如何都不肯信这件事是真的,她是真真切切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在自己腹中动着,怎么一转眼说是死胎就是死胎。
“孩子已经入殓了,打了一副小棺材,就当他是出生了夭折的,这么小的年纪也不能办丧,一早已经派人送去祖坟那儿安葬了。”
柳尚义说完许氏激动了,她猛地推开了他,满是怀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还有老夫人,你们都不想让我生下孩子对不对,故意告诉我孩子没了,如今还不让我看孩子,你们故意瞒着我是不是,你们好狠的心!”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柳尚义甩开她抓着自己的手,看着她疯癫胡言,“难道你要让这孩子孤零零的就躺着不下葬,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你怎么还责怪到娘身上去了,谁不想让你好好生下这孩子了,我要是不想会把你接回来家里养着。”
“是啊,没有这个孩子我永远还呆在祖宅那个鬼地方,永远都出不来,好了,现在这孩子没了,你是不是还要把我再送回去,你们就有理由再把我送回去了。”许氏干脆就是破罐破摔了,说孩子是死胎她见都没见到一面,她怎么能不发狂。
“真是不可理喻!”柳尚义本是要安慰她的,看她这胡言乱语的样子顿时也没耐心了,说到底他心里也有点儿怪妻子,明知药的药性这么大还一直服用,孩子不好能怪谁,又没人害她。
柳尚义摔门出去了,方妈妈忙跑了进来,见许氏要下床,把她抱住抱上了床劝道,“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骗我,方妈妈,我的孩子呢,你不是说孩子好好的,人呢,你快带我去找他。”许氏仿佛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线,方妈妈不会骗她的,她不是说了孩子没事。
“夫人,哥儿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不和您说是怕您刚生下孩子受不得这刺激,今早把孩子送去了祖宅安葬,不让您瞧也是怕您难受啊。”方妈妈这时也只能说实话,一早的时候装着小少爷的棺木就送走了,刚出生的孩子又不能办什么祭丧,要让小少爷走的安稳,也就是如此安安静静的送。
许氏愣在那儿,方妈妈不断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也没出声,泪水挂在眼底,框红着眸子直直的望着门口那边。
半响,屋子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许氏这厢身子整整养了两个月都还没见好,月子中忌流泪,许氏却哭了好几天,柳尚义来了哭,两个孩子来看她了也哭,哭的柳尚义不敢去了,两个孩子也怕看到她这怨气冲天的样子,许氏还在难过。
这会儿都已经十二月了,许氏的月子坐的长,含芳院内长达两月气氛压抑,柳尚义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留宿在了几个姨娘那儿,因为许氏还卧床的关系柳青芜省了这俩月的请安。
直到腊八过了,漯城已经是大雪纷飞的时节,许家老夫人来瞧过的第三趟,许氏这月子终于坐出了。
老人言女人坐月子等于是再重养一回身子,过去有什么病痛,月子坐的好身子骨就能养回来,贫苦人家没那条件的也都会坚持躺上大半月,有条件的许多都坐足了一个半月,许氏月子中这番闹腾,出了月子后她的面色都不甚好,尽管好汤好药送着,也需要产妇自己的心态好,等到来老夫人这边请安,柳老夫人看到她这活似被人折腾了好些天的憔悴模样,更是无语。
许氏一直对他们没能让自己见上孩子最后一面耿耿于怀,就是让她瞧一眼,她心也就彻底的死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头还隐隐冒着什么,不肯妥协。
她这样的态度,一面还怨着丈夫,和柳尚义的关系自然也恢复不了,新年气氛本该热热闹闹,柳老夫人眼不见心不烦,瞧她病怏怏的样子,干脆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养身子,别过来请安了。
各家忙着一转眼大年三十。
新的一年又将要过去。
今年柳青芜没有入宫,柳老夫人有意让孙女避着,孙媳妇生下曾孙后可以跟着大儿媳妇一块儿入宫,柳青芜留在家中陪着柳老夫人。
年三十的团圆饭后就是守岁,前院如今轮到柳思祺和柳思衡守着,嫱妩院这边,几个小的扎堆在柳青芜这儿,坐在榻上人手端了一碗刚刚煮上来的糖茶,听柳青芜念一个话本子给他们听。
“我知道,那大侠肯定是飞檐走壁救了被掳走的女子是不是。”柳思城举手,柳思磊在一旁补充,“他会轻功的。”
柳青芜笑了,继续念道,“独孤英雄救了彩莲姑娘后把她送回了家,趁着夜色,离开了卫庄,而那半路劫道的逃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绑着扔在了衙门口,等着第二天官府的人来给他应有的处罚。”
“肯定是独孤英雄。”柳思城一脸崇拜的说道,看向坐在旁边的柳思煜,“三哥,你说他是不是很离开。”
“那都是假的。”柳思煜不留情的戳破了弟弟们心中对话本中英雄人物的崇拜,“哪有人会轻功的,飞檐走壁的那是壁虎,不是人。”
柳思磊撅嘴看着他,十分认真,“那就没有英雄了么。”
“有啊,我就认识一个。”柳思煜轻咳了一声,两个弟弟一齐看向了他,柳思煜瞥了姐姐一眼,“我觉得霍家大哥就是大英雄,杀敌立功,保卫漠地的百姓不受狼族的侵害,那比这里的厉害多了。”
“那他会飞檐走壁么。”
“那他会水上漂么,就是那样,蜻蜓点水的就飞走了。”柳思磊张开手做了一个飞的姿势。
柳思煜微涨红了脸,“都说话本子是假的了,怎么会轻功。”
柳青芜揽着平姐儿眯眯笑着,几个侍奉的丫鬟进来把自己主子带走,柳思煜见他们都走了,一骨碌到柳青芜身边,“姐,霍大哥二月就要回漠地去了,我能不能跟大哥一起去看看他。”
“可以啊,他找到了你,你还没亲自谢过他。”柳青芜点点头,柳思煜靠着她,“那姐姐你也没亲自谢他啊,是家里送了东西过去致谢的。”
柳青芜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骂,“你去就去,自己准备不就行了。”
“我听闻漠地那儿天干物燥,入了十月天就很冷了,比我们这儿雪要早下好久,我在想送霍大哥什么好,他的伤也不知道全好了没。”柳思煜一个人嘟囔着,柳青芜拿着话本子的手一顿,倒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等柳思煜困顿着去睡觉,翠玲进来铺床,柳青芜下了卧榻抬头看翠玲,“上次给祖母做护腿的绒还剩下多少。”
“还有不少呢,张妈妈说可以给您做一身小夹袄穿着,衬里头御寒是最好了。”翠玲给她脱下衣服,柳青芜钻入被窝中,寻思了一番,“让张妈妈别做了,明天那那些绒和那段织锦绸布一块儿取来。”
“哎。”...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早这边请安过后两个院子走遍,又去大嫂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空闲下来时已经是下午。
翠玲早早把柳青芜要的东西准备好,清理干净了坐榻,柳青芜让她把织锦绸布铺开,拿起量尺寸划线的笔,按着比大哥再大一些的尺寸量了内衬的布。
“小姐,若是都填进去了这可显大了。”寻常家里穿的绒芯子内衬都是薄薄的一件,衬的多了容易显蓬,做工好的师傅能够多放一些,压平了再在中间用暗线固定,最后外衬的缝起来,一件内夹袄就做成了。
柳青芜想尽量多塞一些进去,塞多了就显得蓬,并没有做袖子,只是夹袄的背心,柳青芜干脆让才翠玲做成两片,前面一片后面一片,做好了再接起来,衬着前面的一片厚一些,护着胸膛保暖。
后来还是张妈妈进来一块儿想办法,绒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拼凑上去,把在里衬把固定的线缝的紧密一些,拉紧了布,再把缝好的内衬压上两天才显得扁薄,这样即便是拿去晒太阳去霉也不会蓬大。
柳青芜花了十来天的功夫才做好了这件内衬的夹袄背心,穿里面那一面是最舒适的布料,朝外的颜色用的深,耐脏不必时常清洗。
此时也才一月十二三,柳思煜说要在元宵节这天跟着大哥去霍家看霍大哥,柳青芜就赶在之前把衣服做好,让弟弟带去霍家送给霍靖祁...
一月十五是元宵,连尚书家的小姐约柳青芜一起去看灯会,怕两个人会无聊,又叫了钱家小姐一起。
天黑的时候连家马车到了柳家门口,柳青芜出来,连惠儿拉开帘子冲着她招手,她已经接到了钱若盼,后到柳府来接柳青芜。
“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呢。”连惠儿叹了一声,去年年底她定了亲事后就没再出门,这一趟元宵灯会去过后,回家肯定也是再难出来走动。
“那我还是托了柳姐姐的福,第一回来漯城的灯会。”柳青芜笑道,钱若盼拉开小帘子,沿路已经点起了灯笼。
“那就带你们好好瞧瞧。”连惠儿一下来了精神,马车到街市内一家酒家门口,三个人下了马车,后头那辆下来翠玲她们服侍的丫鬟,连惠儿带着上了二楼,靠街市的这边进了包厢,从上往下看,几乎是纵观全景。
“我早早就定下这边了。”连惠儿朝下看了一眼,眼神微闪了闪,朝着她们招手,“还真是遇上熟人了啊。”
柳青芜跟着她的视线朝下看去,这家酒楼门口又停了两辆马车,第一辆上面走下了关家小姐关采菱,第二辆上面下来的是涂乾昊与一个比他年纪若大一些的少年,三个人进了这酒楼,看起来也是定了包间。
才进门的那点功夫,关采菱下了马车后对涂乾昊又是说话又是娇羞的,柳青芜看在眼里,视线落在关采菱的脸上,想起了前年宫宴时假山那一幕,
柳青芜是后来才知道关家和宫中的淑妃娘娘有沾请带故的关系,不过这个淑妃低调的很,因为没有孩子,风头也没有沈贵妃和德妃盛,所以没什么人说起她。
柳青芜不明白关采菱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借人之手,不过她要自己在涂家少爷面前难堪出糗败坏名声这一点是肯定的。
“看到她身边那个涂家少爷没有,有传说涂家和关家要结亲。”连惠儿看不爽关采菱不是一天两天,她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微压低了些声音,“你近时没出来不知道,今年六月涂家山庄的赏荷,一个寻常和涂家走的挺近的官家小姐对涂少爷示好,约莫就是多说了几句,没多久那官家小姐就落水了,说是失足,当时关采菱就在她旁边。”
连惠儿顿了顿,嘴角勾了勾,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我亲眼看到她把人绊下湖去的。”
柳青芜默声,忽然想起自己和那涂家少爷也有过那么几回的接触,有一回也是在涂家山庄,还是当了那关小姐的面,不过那都是四年前的事。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其它理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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