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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这么慢!年纪轻轻的就不守时,都迟到一个小时了!手里捧着的是什么,还不快点拿来给我看看!”
“呃!”澜溪有些受*若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贺父语气虽然不好,可此时这么一开口,却有几分替她说话的意思。
脚步上前,她也走过去,站在了病*的另一边,将手里捧着的两个保温瓶都放在了桌子上,瞥了眼hedy那边,有些尴尬的说着,“还是鸡汤的……”
刚刚贺父的忽然开口,被惊愣到的不只有澜溪,还有hedy。
她刚刚那么说,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贺父是对谢澜溪不喜的,所以见到后者时,她便那么轻巧的说了,可没想到,贺父竟然……
“贺伯伯?”hedy惊诧的喊着他,不太确定的问,“谢小姐她……”
“喔,你梅姨脚踝骨扭伤了,让她过来照顾我。”贺父云淡风轻的回答,似乎在说着很平常的事。
hedy见状,嘴唇抿了抿,甜甜道,“贺伯伯,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过来的,我也很愿意照顾您的!”
“不用了,你回国后有那么多事要忙,哪能天天来照顾我这个老头子!”贺父摆手,笑的和蔼。
“可是……”hedy蹙眉,还想继续说。
可坐在那的贺父已经又偏过头去,对着澜溪问,“你另一个里面装着什么?”
“呃,里面是我炖的冰糖雪梨。”澜溪没想到话题很快会回到自己这边,忙回着。
“冰糖雪梨?”贺父挑眉,似乎对她说的东西很稀奇。
“嗯。”她点了点头,还是说道,“昨天我看您嗓子有点不舒服,就想着弄点来给您吃!”
贺父一听,眼里闪过什么,继续问,“你自己做的?”
“嗯,里面我还放了些川贝,对化痰止咳的效果更好。”
“那给我盛一碗看看,是不是有那么神奇。”
“好!”澜溪高兴的点头。
将干净的小碗拿出来,盛出来大半碗,她朝贺父递过去,还不忘嘱咐着,“川贝母是中药,会很苦,放在里面的功效已经发挥,可以不用吃的!”
“嗯。”贺父闷声应了句,便拿起汤匙开始吃起来。
雪梨炖的时间久,入口即化,很适合他这种老年人,最重要的事,冰糖融入,甜而不腻,吃着一点负担都没有,不仅嗓子觉得舒服,就连胃里都跟着舒畅。
他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这种东西,到高级饭店里上甜品时也都会有,不过加工做法都太过讲究,反而没有这种家常的简单感觉。
很快,大半碗的雪梨便被他吃光,就连汤水也都喝光,意犹未尽的将碗递过去,扬眉道,“再来一碗!”
“好!”见状,澜溪特别开心,接过碗之后,立即给盛着。
“hedy,你要不要也尝尝?”贺父再次接过来的同时,不忘一旁暂时被忽略的hedy。
“好啊。”hedy一笑,点头欣然应允。
澜溪抿了抿嘴角,重新拿出一个干净的小碗,将里面剩下的都给盛了出来,朝hedy递了过去。
两人视线相交,hedy大方的弯唇,“谢谢。”
澜溪亦是,浅浅回以微笑。
见状,倒是hedy眉心不易察觉的蹙起,然后闷头开始吃着。
似乎冰糖雪梨很对贺父的口,连喝了两碗还想再来,等看到保温瓶里空着了后,有些失落的嘀咕,“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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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里,暖气充足,加湿器噗噗响的喷着雾。
一旁挂着的药袋,没有药液再滴下去,护士俯身熟络的将针拔掉,按了一会儿后才松手,笑着道,“好了,晚上点药的时候我再过来。”
贺父点了点头,一旁的澜溪起身送着护士出去。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边的hedy也站了起来,正在她带来的纸袋里翻着什么,然后一张棋盘和两盒黑白子就被她拿了出来。
“贺伯伯,我知道您最怕闷了,在医院里待着一定很没意思!以前我去您家,就老陪着您下棋,今天我把棋带来了,我们来下一盘?”hedy挑眉笑着说,那甜甜的笑容都很让人拒绝。
“荨音啊,今天恐怕不行。”贺父有些为难道。
“为什么?”hedy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今天我打算做点别的。”贺父说着,侧身将地上放着的大袋子提上来,从里面抽出一幅来,捏着木头框架道,“我昨天特意吩咐管家送来的,之前拍来的画,还没来得及好好鉴赏。”
“呵呵,看画啊……”hedy默默的将棋盘和棋子都收起来,有些尴尬的笑着。
会这样,是因为她琴棋书都会,就是不会画画,也一向不太喜欢,总觉得很枯燥,比写书法字还要枯燥。
贺父兴致盎然的捧着画,还不忘戴上眼镜,凝神细细观察着,不经意抬眼时,看向澜溪,凉凉道,“你过来,也一块儿看看!”
“呃,好!”被点到名,澜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
“你怎么看?”贺父用下巴示意着面前是水粉画。
澜溪歪头过去,仔仔细细的观赏了一番,想了想,给出很中肯的评价,“是值得珍藏的好画,笔触大胆且干脆,色彩虽然单一,可空间感却很有!”
“这幅呢?”贺父又拿出来一副油画。
“呃。”顿了顿,她才缓缓说着,“这幅很写实,可情感气味却很浓厚,很有感觉!”
“不错,你倒是和我有了同样的看法!这幅油画不仅用了新的形势,思想也是,很不容易被接受。当时拍下时,都没人跟我抬价,懂得欣赏的人太少,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还能跟我达成一致!”
澜溪腼腆的笑了笑,她其实也只是说了下直观的感觉。
“再给你看看这幅!”贺父扬眉,显然来了兴趣,将最底下的一副抽了出来。
“呀,这幅水墨画真惊艳啊!尤其是笔者带来的意境,是让人无法摹仿的!”她看着,不由的惊呼。
等她说完后,朝贺父看去时,发现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免有些紧张,“呃,我懂的不多,这些画也都只是大概说了下自己的想法,我……”
话未说完,贺父便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算你有眼光!”
“呃……”她怔怔的,不明所以。
“我画的,怎么样?”贺父却咧开嘴,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画的真好,是大师的手笔了!”澜溪惊诧的看着他,佩服的叹。
贺父没再说什么,可他脸上皱纹的每个纹路,都在洋溢着骄傲,像是一个小孩子,受到追捧,而得意洋洋。
“咳!”被一直忽略的hedy轻咳了下,直了直背脊,笑着道,“贺伯伯,我看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等改天我再过来,陪您下棋!”
她一直都坐在旁边,可偏偏两人讨论的是画,她根本插不上嘴,一直都被忽略着。
“都行,你要是忙,不用往这边跑,冬天冷也是折腾。”贺父这会儿才转过头来看她。
“不折腾的!”她忙摇头,笑着继续,“我妈上周去了香港那边谈生意,还特意打电话说,回来就要看您呢!”
“呵呵,好。”贺父笑了笑,点头应。
看了眼谢澜溪,hedy眼底闪过不甘心,却也只能道,“那……贺伯伯,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贺父扬手示意。
hedy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包以及装棋的袋子,有些落寞的朝着病房外走。
还没等走出病房,就听到后面再度传来相处融洽的声音:
“过来,你再看看这幅!”
“好。”
……
病房门关上,澜溪不由的望过去,眼神渐渐有些散。
“那冰糖雪梨,你怎么弄的。”贺父出声问。
她转回头来,低低讲解着,“呃,很简单,就是用刀先将雪梨的皮都剥了,然后去核,再切成小块,放进锅里炖就好了,等水开一次时再下冰糖,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炖一炖。”
“你是早上现弄的?”
“嗯。”
贺父冷哼了下,似乎对于她的迟到,还耿耿于怀,“所以就来的这么晚。”
“也不全是,下雪的关系,我要坐的那辆公车来的比较慢,再加上堵车,所以就……下次我再提前一点出门!”她忙保证着。
“公车?你每次来,都是坐公车的吗。”
“是啊。”
“那不得很早就从家出来,打车能几个钱。”贺父皱眉,不屑道。
“呵呵,我习惯了。”她摊手,不太在意的笑。
贺父瞥了她一眼,硬邦邦道,“渴了。”
“我给您倒水!”澜溪立即站起来。
“不想喝水,想喝点有营养的。”
“有营养的……”她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贺老先生,您是要喝汤吗?”
“嗯。”贺父不情愿的应了声。
“那……您要喝哪个?”
hedy带来的牛骨头汤,以及鸽子汤,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喝哪个。
见她一副木讷模样,贺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鸡汤!”
“……我去热一下,马上就好!”她微睁大眼睛,反应过来立即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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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风是在走后的第三天回来的。
澜溪是去外面买了东西,形色匆匆的刚返回医院,出了电梯就往贺父所在病房跑去,只是刚要推门进去,不知从来伸出来双大手,将她拽住,随即便抵在了墙面上。
“贺沉风!”看清楚来人,她不由的低呼。
贺沉风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抵在墙面上,墨眸正深深的看着她,眼里尽是思念。
“你是刚下飞机吗?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看着他一身风尘仆仆,她懊恼的问。
“还敢说,给你打电话你开机了吗。”贺沉风薄唇一抿,不悦的叱。
她低低的解释,“呃,我晚上睡觉早,就关机了,害怕早上起不来……”
“可正常来说,你不是要明天下午才到么,怎么这么快?”
“还不是惦记你。”他瞪着她。
澜溪闻言,轻咬着唇,心里一阵甜蜜。
“想我了吗。”他朝她吐着热气。
“……嗯。”点了点头,小脸有些红。
“有多想。”贺沉风继续问,俊容凑的她越来越近。
“呃……”她吱唔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天都在医院里陪着贺父,虽然后者对她也不是慈眉善目的,可她却觉得相处的很好,好像所有注意力也都投注在了贺父这里,好像真没太多时间来顾暇起他来。
“我爸有没有为难你?”他担忧的又问。
“没有的。”澜溪摇头。
贺沉风却眯眼,明显不太相信。
“真的没有!”她再度摇头,声音定定的保证着。
见她这副傻样,他心里有些痒,尤其是那嘴唇微撅,都在吸引着他,快四天未见,他直想狠狠的吻她。
可还没贴上她的唇,她就忽然低呼着推开他,“哎呀,我们快进去,我是出去给你爸爸买刻刀的,晚了他该生气了!”
贺沉风就这样被她手忙脚乱的拉进了病房。
进去后,果然贺父沉着一张脸,看到她就训斥道,“不就是让你买把刻刀,也能这么慢!”
“对不起伯父,我回来时碰到贺沉风了,所以就耽搁了些时间……”说着,她将身后的贺沉风也一并拉了过来。
会改称呼,是因为昨晚临走时,她像是以往那样称呼他为“贺老先生”,而他却口气有几分冲的道:不用老是这样一个称呼!后来改口试探的叫了伯父,见他没有反驳,她才放下心来。
“从纽约回来了?”贺父这才瞧见了他。
“嗯。”他漠漠的点了点头
“那边分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明天就可以回总部上班了。”
听完他的回答,贺父也是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澜溪,不高兴的嘟嚷,“你愣着干什么,快把铅笔削了!”
“呃是!”澜溪立即应,急急的跑了过去。
在纽约处理完分公司的事,贺沉风几乎是没有一天多耽搁的就直接订了航班回国,终于抵达h市后,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就直接来到医院,可他到了这里,除了刚刚和她温存了两分钟不到,他就被独自撂在沙发这边了。
病*那边,贺父靠坐在那,澜溪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两人手里各拿了一个画板,正对着书上的人物临摹着,不时的有对话传出。
“你那里线条太硬了!”
“啊……”
“那里的阴影不要太重。”
“嗯。”
“鼻翼两边要扁着笔头去画。”
“明白了!”
……
两人画的认真,更多的时候都是静默着,他朝澜溪那边看了半响,可后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专心致志的画着画,很老实的听着贺父的指点。
英俊的眉宇紧蹙起来,闷了良久,他站起身来,来回走时,弄出些很大的声响。
贺父顿时不高兴的抬眼瞪他,“你给我安静点!”
薄唇一抿,他没有吭声的站到澜溪身后。
看了眼拉着脸的贺父,澜溪侧抬过头,小声的告诫道,“画画要静,你别弄出太大声音呃。”
“我无聊。”贺沉风闷声的嘟嚷。
“呃。”闻言,她一怔。
随即有些无奈道,“不然,你也跟着我和伯父画画好了?”
“他会画个什么,小时候让他学,他都坐不住五分钟!”没等贺沉风开口,贺父就已经嘲讽道。
贺沉风皱眉,却是被说中,没反驳出什么来,脸色很臭。
澜溪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还想着怎么安抚他时,贺父又道,“继续画,别理他。”
“……好。”她迟缓的应下。
身后的贺沉风脚步沉沉的走回了沙发,带着怨气,很重的坐了下去,不意外的,又遭来贺父的一记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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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父和澜溪都是爱画画的人,一坐就坐了一下午,晚上吃饭时才放下画板。
吃过饭后,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敛着俊容的儿子,出声道,“很晚了,你们两个回去吧。”
“好。”正在整理画具的澜溪闻言,立即应下。
等都弄好了后,将大衣穿上,贺沉风也从沙发上默不作声的站起来。
“伯父,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贺父没有温度的应了一声。
澜溪笑了笑,看了眼贺沉风,两人往病房外走着。
临打开病房门时,身后贺父有些别扭的声音又飘过来,“明天早点来,不许迟到!”
“嗯!”澜溪怕他听不到,忙大声的应着。
只是一回头,却看到了贺沉风更黑的脸。
开车一路回了贺沉风所住的地方,进了门,两人逐一进去浴室洗澡。
澜溪从浴室里出来时,贺沉风已经躺在了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她也没觉得什么,绕过另一边,也爬了上去,原本对着她这边的男人,一个翻身,只是背对着她。
皱了皱眉,澜溪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从医院回来时,一路上他都没搭理她一句,从车库出来时,她脚下踉跄,差点滑倒时,被他扶住,但扶住后却也没问她什么,就松开她继续往楼内走。
“贺沉风。”她凑过去,伸手碰他。
可半响,没人理她,她只好继续,“贺沉风……”
“睡着了。”半响,男人硬邦邦的声音传来。
澜溪听后,忍不住“噗哧”的笑出来,“睡着了还能回答呢?”
“你转过来好不好,我这样怎么跟你说话啊,你转过来……”她伸手开始扳着他的肩膀。
被她磨的有些不耐烦,贺沉风声响颇大的转了过来,墨眸狠狠的瞪着她。
“这会儿想起来搭理我了?”像是怨妇的声音传来。
“呃,我什么时候不搭理你了……”她无辜的看着他。
“你说呢。”他眯眼。
想了想,她不确定的问,“你是说在医院里么?”
“不然呢。”喉结滚动,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陪着别人画画聊天那么火.热,当我是死的吗!”
“可那不是别人啊,是你爸爸,我去医院,本身就是陪他啊!”她很不解的解释着。
贺沉风却似乎没有听进去,还只是阴沉着张脸,很是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刚刚他是用了火.热一词来形容吧……
瞧了他半响,她吞咽着唾沫问,“你……不会是吃醋吧?”
男人性|感的薄唇渐渐抿紧,明显的吃味。
“天,你连你爸爸的醋都吃!”她受不了的低呼。
贺沉风被她弄的有些不自然,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上去,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下去。
放开时,双唇被他弄的有些肿,还有些疼,不过她却笑的很开心,看着近在咫尺的深邃俊容,忍不住道,“贺沉风,我其实挺开心的,你爸虽然对我说话还冲冲的,可我总觉得,他好像不那么讨厌我了,你感觉到了吗?”
贺沉风冷哼一声,就只是漠漠的看着她。
“你到底感没感觉到呃?”她却很执拗的问。
“嗯。”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后,直接翻身而上,嘴里还念着,“都快一周不做了。”
闻言,澜溪皱眉,很认真的算了算,羞涩的纠正道,“才五天吧……”
“够久了!”他沉沉道。
快被抽空的大脑里,还停留着最后的意识,贺父说过,明天要早点过去,不许迟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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