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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也不傻,知道自己这么去有些不妥,虽是干哥哥,到底不是亲兄妹,而且,自打安然一走,两下里走动的生疏了,即便他们一家子如今的体面,都是大老爷瞧在干妹子面上赐的,却也明白大老爷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要不是这件事儿实在过不去,周和也不敢来找安然,即来了,也不敢自己一个人,拽着他媳妇儿陈氏。
陈氏是个种地的乡下丫头,生的壮实,人也规矩老实,虽不如焦杏儿生的好看,却是个过日子人,自打进了门,孝顺公婆,敬重大哥,妯娌和睦,不管里外上下都收拾的妥妥帖帖,大概是觉得嫁到周家高攀了,故此,对周和更是言听计从,周和让她往东,绝不敢往西,老实的有点儿过头。
陈氏虽老实,周和在外那点儿事儿也多少知道些,她倒不怎么在意,出门子的时候,她娘就千叮咛万嘱咐过了,说嫁这么个人家不易,要是男人在外头有个风流账,算不得什么事儿,这年头有银子有体面的才找女人呢,真要是穷的叮当响的,哪有这个闲钱呢。
也知道自己模样儿不济,周和是酒楼的管事,天天在外头见世面,找个女人也寻常,反正自己如今大了肚子,赶明儿生下儿子,即便周和纳妾,自己也是正经的大房。
拿准了这一点,陈氏对周和真是百依百顺,让干什么干什么,不过,这进安府,心里也有些忐忑,虽总听婆婆说起干妹子的事儿,却也知道周家到底跟干妹子没什么关系,婆婆都不敢再把人家当成干闺女,就别提自己了。
更何况,陈氏未到过这样的深宅大院,立在外头一瞧,这体面威严的大门,心里先就怯了,一把抓着丈夫:“周,周和,俺怕。”
周和就瞧不上她这小家子气的劲儿,没见过世面,这点儿跟焦杏儿比,差了一天一地,不耐烦的道:“怕什么,咱干妹子如今是安府的大夫人,说一不二,更何况,如今这府里的大总管是刘喜儿,去年还是大厨房咱娘手下打杂的呢,他敢难为咱么不成。”
陈氏却道:“那那你跟俺说句实话,今儿倒是来干啥?”
即便知道周和在外头有女人,可陈氏也未往这上头想,这事儿跟干妹子提不上边儿啊,而周和的性子她又相当清楚,大夫人回来有些日子了,娘一再嘱咐,不许他们来找干妹子,说以前是以前,如今时过境迁,已得了不少好处,就好好过日子吧,别妄想些有的没的。
故此,周和忽然拽着自己来安府,陈氏心里真没底,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似的,可周和死活不说。
看门都是机灵人,没有不认识周和的,一瞧他,忙客气的把两口让到里头坐着还倒了两碗茶,自己陪着说话儿,寻个小子去给大管家刘喜儿报信儿。
刘喜儿正料理丁守财留下的烂摊子呢,从京里出来的时候,师傅就嘱咐他了,大老爷既叫他跟回来,十有八,九就是要接丁守财的差事,丁守财在府里干了十年,这老混账,心黑,拿了多少好处不说,更安置了不少自己人,嘱咐刘喜儿若是接过手来,头一样就得把各处丁守财的人给换了,不然,以后有的是麻烦。
刘喜儿紧记着师傅的话呢,这些日子没干别的,把几个要紧地方的人换了一茬,不过,安府大人多,事儿更多,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理顺,。
虽说忙乱,刘喜儿却异常兴奋,自己去年还在外厨房里挑水劈柴呢,这府里的下人谁见了自己,都不乐意搭理,如今真是一天一地的差别,真有几分衣锦还乡的感觉。
心里却更明白,自己如今的体面是怎么来的,只要自己兢兢业业的办差,这体面就能一直到自己进棺材。
正想着,看门的小子跑了进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刘喜儿眉头皱了皱,果真来了,昨儿晚上,安子和急匆匆的进府来寻大老爷,说的就是周和的烂事儿。
这小子还真有胆儿,前前后后竟挪了柜上五百两银子,五百两啊,如今冀州城最好地段的两进院子,也才百十来两,好几伙,这才多少日子,就弄走了五百两,这都干什么去了,也没见他家置房子置地啊。
这时候跑来,不用说,定是怕保不住差事,来求大夫人的,这事儿还真有些棘手。
没人比刘喜儿更清楚大夫人跟周家的关系,大夫人是真心拿周家当娘家的,大老爷却不然,本来就瞧不上周家,这周和还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这要是传出去,不等于给大夫人脸上抹黑吗。
正因如此,安子和才没声张,而是来回大老爷,可没想到,周和倒是快,今儿就跑来了。
刘喜儿皱眉想了想:“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看门的小子忙道:“带着他媳妇儿呢,两口子一块儿来的。”
刘喜儿点点头,这小子还挺有心计,不过,这件事自己可做不了主,交代小子先去稳着周和两口子,自己转身进了内宅。
这一晃三个月就过去了,过了头仨月,安然的孕吐终于好了,安嘉慕刚高兴没几天,就发现他媳妇儿太能吃了。
前头是什么都不吃,把自己差点儿没愁死,幸亏林杏儿那个药膳的单子来的及时,虽说仍天天吐,到底能吃下点儿东西了。
谁知这一过三个月,他媳妇儿就跟开了闸一般,这一天从早上起来睁开眼就开始吃,一直吃到睡觉,半夜还总心血来潮的想吃东西,有些他听都没听过,更遑论做给她吃了,又不舍得她自己动手,便跟她问了做法儿,自己去灶房鼓捣,这才几天,安嘉慕觉得自己的厨艺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安然也发现,自己男人原来竟是块当厨子的好材料,出于一种爱才之心,便教了他不少菜,也成了两口子之间另类小乐趣。
自打夫人不吐了,这正房里上夜值班的仆妇,便经常瞧见大老爷跟大夫人半夜不睡觉,在小厨房里鼓捣吃食,说说笑笑,亲亲热热,有时瞧着都叫人脸红。
之前安然不吃东西,瘦成了皮包骨,把安嘉慕心疼坏了,这才不到半个月一张小脸都吃圆乎了,这脸一圆,倒是越发显小。
岳锦堂昨儿打趣说:“这要是出去,谁能信你这么个小丫头是安大厨啊。”安嘉慕心里便有些不爽,虽说自己本来就比安然大不少,可以前没什么感觉,如今这孩子都有了,他媳妇儿却越来越嫩,自己反而越来越老,这么下去,要是安然嫌弃自己怎么办。
不过,这些别扭的心思,他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尤其岳锦堂,不然,这混蛋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说到岳锦堂,安嘉慕一开始以为他是冲着厨艺学院才来冀州的,可自己这都忙活一个多月了,也没见他掺和,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这开学校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有钱,有权,有势,有人就简单多了,安家有的是银子,官府里冀州知府季公明恨不能明儿厨艺学院就建起来招生,到时候,天下的好厨子可都奔着冀州来了,不用想,往后的厨艺大赛,哪还有别的州府什么事儿,都得让他冀州包圆了。
故此,比安然都着急,有事儿没事儿就来安府催安嘉慕。
季公明如何,安嘉慕不在乎,但小媳妇儿心心念念的也是厨艺学院的事儿,自己就不能不上心了。
想了许久,觉得养马的庄子附近颇为合适,当年之所以在哪儿盖养马的庄子,就是因为附近的地不大好,与其种庄稼不如养马。
因为收成不好,老百姓便不想浪费种子,力气,宁可荒着,也因此,附近几个村子都是有名儿的穷,若是厨艺学院盖在哪儿,人来人往,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便不种地,做个小买卖什么的也不愁吃穿了。
安嘉慕之前虽算不上为富不仁,却也没这样慈悲的心肠,想老百姓的日子好不好,加上之前冀州的老百姓暗里头说他缺德遭了天谴,才断子绝孙,心里总有些膈应。
如今不一样了,心爱的媳妇儿就在身边儿,肚子里还怀了他的骨肉,心情大好,这些事儿也就不在意了,更想为安然肚子里的孩子,积些德行,不指望封侯拜相,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成,别跟前头两个哥哥似的半截夭折。
要说这人都是自私的,安嘉慕更是,虽皓真皓峻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却远远不能跟安然肚子里的孩子相比。
谢氏虽罪大恶极,而隐隐安嘉慕还觉得自己该谢她,不是她如此歹毒,如果自己现在有妻有子,便用再多的心机,安然也绝不会嫁给自己,更别说,如今甜蜜蜜的小日子了。
选好的地方就容易多了,老百姓都不傻,本来那就是些荒地,没什么指望,这忽然听说要盖厨艺学院,都知道这是件大大的好事,没有一个捏着地不卖的,没几天地就收上来了,还帮着平了地,就剩下奠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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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基是大事,更何况这厨艺学院本就是安然开的,她这个天下第一厨不到场哪成,季公明催了几次,安嘉慕却担心安然的身子,拖到了现在,眼瞅着安然不吐了,身子也养了起来,才选了三天后的吉日举行奠基仪式。
奠基过后,等明年一开春就能破土动工了,至于怎么盖?盖成什么样儿?安嘉慕心里也没谱,虽安家的买卖多,可也没开过学校啊。
也是到这会儿,安嘉慕才发现,他媳妇儿还懂盖房子的事,这些日子,他媳妇儿每天都趴在桌子上画学院的草图。
安嘉慕一开始没当回事儿,后来发现,他媳妇儿竟然真会,便不能跟那些专业的工匠相比,却也有模有样。
而且,从她绘制的草图来看,安嘉慕觉着,她一定对厨艺学院的格局相当熟悉,才能绘的如此细致真实。
其实,安嘉慕不知道安然的纠结,自己虽熟悉烹饪学校的格局,但这里却是古代,不可能把整个安记烹饪学校平移过来,只能比照着格局,填入古代的房子,想着简单,.坐起来却难,毕竟她也不是学建筑的,对于房屋设计,并不熟悉,只是闲暇的时候学过几天绘画,勉强能绘制草图,真是颇为纠结。
画了半个月才有了些样子,却还要不停修改,还要跟盖房子的工匠沟通,即便安嘉慕已经帮她处理了许多,有些事儿也要自己亲自出马才行。
好在明年开春才破土动工,自己还有一冬的时间研究修正,倒也不用太着急,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胎,还有,就是怎么才能让安嘉慕出去溜达溜达,这男人太宅了。
安然可记得,之前自己在冀州的时候,这男人几乎不怎么在府里待着,只要在府里,必然是大摆筵席的折腾。
如今既不出去,也不折腾了,甚至很讨厌来人,除非必须见的,像知府季公明,以及脸皮厚直接住进安府来的岳锦堂,其他人来了,大都寻借口不见,更别提摆席了。
几乎天天在自己跟前晃,这两口子再亲,这天天都在一处,日子长了,也有些受不了,尤其,这男人很是霸道,只要他在,别人都别想在跟前。
狗子顺子,让他以富春居的买卖火,怕高炳义忙不过来为由发到齐州帮忙去了,好容易来了个小桃,却也是个机灵丫头,不知是不是她娘嘱咐她了,只要大老爷在跟前,绝对躲得远远。
而且,安然如今非常怀疑,正是因为安嘉慕的关系,干娘一家子才不敢来走动。或许是怀了身孕的关系,安然最近总想起当初刚穿过来那段日子,虽然艰难,可有外厨房那些人,也觉分外温暖。
即便人人都有私心,却本性良善,对自己这个名声差,品行差的丫头,从一开始的防备厌恶到最后的接受,都让安然颇为感动。
安嘉慕见她愣神不禁道:“想什么呢,墨都滴到图纸上了。”
安然回神,忙用棉布沾了滴下的墨迹,好在这张图还没画几笔,不然就麻烦了,这毛笔真使不惯。
抬头见安嘉慕疑惑的望着自己,摇摇头:“没想什么,就是想起过去在外厨房的一些事儿,说到这个,也不知干娘干爹的身子如何,等回头找一天,我想去瞧瞧她们,你说好不好?”
安嘉慕目光闪了闪,柳婆子跟周老实这两口子还算本份,周泰也老实,就是周和却干了件糊涂事儿。
想起昨儿安子和说的事儿,安嘉慕就不禁皱眉,若不是安然跟周家的关系,周和的事儿极好发落。
莫说安家,就是整个大燕朝大大小小的贪官数都数不清,反倒是清官凤毛麟角,这些皇上也相当清楚,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太过分的像江南总督上官义一样,皇上大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更何况,他这样的买卖家了,如今安家的买卖遍布大江南北,大掌柜,管事,伙计,账房,都算上得好几千人,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个个都规矩,贪银子,拿好处,也不新鲜,却也没有一个敢像周和一般,短短也一个月就挪出去五百两银子的。
若真是周家缺银子使还罢了,横竖看在安然的面儿上,莫说五百两,五千两又算得什么,却偏偏是为了个女人,还是那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安嘉慕如今反倒有些后悔,当日是怕焦杏儿这样一心攀高枝的蠢女人,生出什么麻烦来,才逼着她爹娘把她嫁出去。
本以为嫁了人也就消停了,不想,这丫头天生不是个安分的,又勾上了周和,给她男人拿住了短儿,讹周和的银子,周和这才挪了柜上五百两银子。
说到底儿,这些事都是因为焦杏儿而起,自己正想怎么料理此事妥当呢,他媳妇儿这当口却要去周家,若安然知道此事,免不了生气,若因这样的事儿,气坏了身子自己不得心疼死。
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拖住他媳妇儿,刘喜儿却来了。
安嘉慕一瞧他的眼色,就知有事儿,正想找个借口出去单独问刘喜儿,不想安然却瞧了出来,直接问刘喜儿:“什么事儿这般躲躲闪闪的,莫非要瞒着我?”瞥了安嘉慕一眼。
安嘉慕笑道:“哪有什么事儿?”说着,冲刘喜儿使眼色。
刘喜儿也嘻嘻笑道:“真没什么事儿。”
安然却恼了:“不说是吧,我自己出去问问。”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安嘉慕忙拦着她,跟刘喜儿道:“没听见大夫人的话吗,有什么事儿快说,遮掩什么?”
刘喜儿这才道:“是周和两口子来了。”
安然倒是高兴起来:“刚还说找一天去瞧瞧干爹干娘呢,二哥两口子就来了,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嫂子呢,快着叫他们进来。”
安嘉慕拉着她坐在炕上:“这么着,让他媳妇儿先进来陪你说说话儿,至于你二哥,我正好有些事儿要寻他商量,等过会儿再让他来。”
安然:“你倒是会找空儿。”想起周和如今是酒楼的管事,短不了有事儿,加上安嘉慕若在跟前,怕二嫂不自在,便应了。
安嘉慕这才出来见周和,周和本来还想着一会儿见了干妹子怎么说这事儿,却不想大老爷先来了,吓了脸都白了,两条腿都忍不住哆嗦。
举凡安家的,别管是下人还是伙计,对于大老爷的惧意与生俱来,更何况,周和本来就心里有鬼。
他媳妇儿更害怕了,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贵人,就是村头的地主,那小地主跟安大老爷的气势简直一天一地,而且,见一贯胆大的丈夫也怕,心里更是没底。
两口子战战兢兢的说话都不利落:“给,给大大老爷请安。”别看周和心里说是来找干妹子,可真不敢把大老爷当成自己的妹夫,从心眼儿里头怕。
安嘉慕扫了这两口子一眼,目光在他媳妇儿的大肚子上停了停,目光略略和缓,问了一句:“几个月了?”
老半天两口子才明白是问肚子里的孩子,陈氏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大老爷话,六,六个月了。”
安嘉慕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大呢。”琢磨等安然肚子里的孩子六个月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大,圆滚滚跟颗球一样揣在怀里。
这么一想,便不忍陈氏站着受罪,跟刘喜儿道:“你叫个妥帖的婆子扶她进去跟夫人说话儿。”
刘喜儿不禁看了周和一眼,心说,这小子还真挺聪明,这瞧在他媳妇儿的面儿上,估摸大老爷会放他一码,叫了个婆子来,扶着陈氏进了内宅。
那婆子很是周到,生怕陈氏摔了,一路都扶着她,对陈氏颇为恭敬,倒弄的陈氏越发不自在,忙道:“可不敢劳动大娘,俺自己走也就是了。”
那婆子也不勉强,松开她,却仍不时提醒她:“前头有台阶,夫人小心些……”这一叫可把陈氏吓坏了:“俺,俺可不是什么夫人。”
婆子却笑了笑,仍称呼她夫人。
进了正房,安然早在廊下望着了,瞧见婆子引进来个年轻媳妇儿,就知必然是二嫂,紧走几步过去抓住陈氏的手,笑道:“刚还说哪天去瞧瞧干娘干爹大嫂二嫂呢,不想今儿就来了。”
见她大着肚子忙道:“快屋里坐,这月份瞧着不小了,站久了怕累的慌。”
陈氏虽总听婆婆跟自己男人说起这个干妹子,却从未见过,也不敢想,这么一位贵妇会有一天跟自己如此亲热,而且,这位大夫人当真生得好看,瞧着跟年下家里买回来的那些画上的美人似的,怪不得人家能当大夫人呢。
而且,人极和善,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问了问肚子里的孩子,又问了问家里,说了大半天话儿,一直到周和进来,才察觉时间不早了。
安然见周和的脸色,仿佛有心事,本来想问,却给安嘉慕岔了过去。
有安嘉慕在旁边,陈氏更为拘束,安然见两口子的样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叫仆妇进去拿了自己一早备下的礼儿出来,递给周和:“这一年安然也不再冀州,不知大哥二哥都娶了嫂子,那天干娘来了说起才知道,这两份权当是补的贺礼,这是二嫂的,这是大嫂的,正好二哥来了,一并带回去吧,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周和眼睛一亮,心里知道,如今的干妹子身价不同,这送出的贺礼,自然不会轻,虽说酒楼的差事没了,等过去这阵儿,只要干妹子还是大夫人,还怕没有好差事吗。
这么想着高兴起来,谢了安然,两口子回去了。
等周和两口子走了,安然不禁看向安嘉慕:“你跟二哥说了什么?怎么瞧着他仿佛有心事似的。”
安嘉慕摇摇头:“能说什么,左不过是买卖上的事儿罢了,你又不喜欢听,还非要扫听做什么?”说着瞧了眼窗外:“可快晌午了,今儿晌午饭想吃什么?”
安然想了想:“今儿刘喜儿叫人送了一篓子螃蟹来,老大的个儿,都是团脐的,瞧着就肥。”
安嘉慕忙摇头:“螃蟹性凉,你如今怀着孩子,吃了不妥。”
安然失笑:“也不是当饭吃,吃一两个不要紧,再说,我也不是吃清蒸的,是想到了一道菜,做给你尝尝,顺道也能教教小桃。”
安嘉慕不禁笑了:“虽你未收小桃为徒,真正手把手教的,她却是头一个,亏了狗子顺子不再跟前,不然,肯定要说你这个师傅偏心。”
这话倒是,安然自己是个女的,对于同为女子的小桃,便格外青眼,更何况,小桃这孩子,别看年纪不大,对料理的悟性却比狗子顺子还高,有时看着小桃认真做菜的样子,安然总会想到自己。
小桃是个天生的厨子,只要好好教,安然肯定,这丫头将来的厨艺会比狗子顺子更高,这丫头有个力求完美的执拗劲儿,对细节尤为重视,这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顶级大厨的素质,所以,小桃才算自己真正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
小桃一听大夫人要亲手做菜,高兴的不行,小桃明白只要大夫人做菜,就是教自己的时候,她已经跟大夫人学了不少菜,做的也颇为像样儿。
只不过自己的基本功差,所以,如今只要一得空就练刀工,而且,她早就看见送来的螃蟹了,螃蟹她见得极少,倒是跟她娘去村子里走亲戚的时候,见过小的,却不知这东西还能做菜,一见安然进了厨房,忙凑到跟前来打下手。
安然心里知道小桃虽有悟性,却差在基本功跟见识上,虽喜欢琢摸着做菜,却并没有系统的学过厨子,刀工差,见识也少,许多食材都是来了这儿,才头一次见。
作为一个真正的厨子,必须对各种食材都要了解,一拿到食材,脑子里就知道该怎么收拾,怎么配菜,只有对食材充分熟练的掌控,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厨子。
无疑,小桃酱焖鱼做的不错,只不过收拾鱼的手法却不妥,若不是浓厚的酱汁儿遮住了鱼腥气,那道鱼是无法入口的。
而作为一个顶级大厨,面对的是极为挑剔的食客,从食材处理到最后调味,都不能有丝毫偏差,更何况,也不可能只做酱焖鱼。鱼的做法有千百种,最重要的一样就是去腥。
不过小桃很聪明,也刻苦,自己只是教了她一遍,就记住了,如今做的她娘这道酱焖鱼,就连岳锦堂都连说好吃,隔三差五就让小桃做给他吃,鱼如此,蟹也一样。
安然见她看着竹篓里的蟹,不知从何下手,不禁摇头失笑:“抓螃蟹不要怕,只要捏住蟹背与蟹腹,它的钳子不会往后伸,自然不会被夹。”说着伸手捏起一个螃蟹:“就像这样,捏住了不要松开,放到水里用刷子刷干净,便可放到笼屉里蒸了。”
小桃试了两次,方才成功,终于把螃蟹都放进了蒸笼,不禁松了口气,见安然瞧着她笑,不免有些惭愧:“是,是我太笨了。”
安然:“你不笨,当初我第一次抓螃蟹的时候,还不如你呢,被夹了好几下。”
小桃终于有了些信心,好奇的道:“大夫人是要做蒸蟹吗?”
安然摇摇头:“螃蟹虽大多清蒸,却也有许多不同的做法,例如南菜里的名馔,蟹黄狮子头,蟹黄豆腐羹,蟹黄蒸蛋,还有颇为知名的蟹黄汤包……今儿咱们就做芙蓉蟹斗。”
小桃:“大夫人教我做过芙蓉鸡片,这个也要蛋清泡糊吗?”
安然点点头:“这道菜不难做,我说你做。”小桃眼睛一亮。
院子里瞧着两个一个说一个做的身影,岳锦堂不禁道:“这丫头能得安然如此手把手的传授厨艺,这要是传出去,不定多少厨子得咬碎牙的嫉妒呢,说起来,这人还真得讲机缘,若不是你们两口子回了冀州,又赶上你媳妇怀了孩子,怕没这么多功夫教这丫头。”
安嘉慕没好气的道:“你倒是管的宽,这都两个月了,你怎么还不回京,要是真打算在冀州落户,是不是该置个自己的宅子,你堂堂逍遥郡王,天天在别人家蹭吃蹭喝的,传出去可不好听。”
岳锦堂却乐了:“你还真是越来越小气了,我才在你府上住了几天,就凭咱们的交情,真好意思把我往外赶不成。”
安嘉慕懒得跟他废话:“你到底来做什么?”
岳锦堂咳嗽了一声:“得了,说就说,就是想跟你们两口子商量商量,是不是把雅舍开到京城来,京里到处都是达官贵人,好些人变着法儿的跟我扫听呢,若是能把雅舍开到京城,说不得比江南还赚。”
安嘉慕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雅舍开在江南,除了安然打下的底子之外,江南气候和暖,底蕴丰厚,有众多新鲜食材,保证了雅舍菜品的质量以及风格。
如果开到京城,势必要从江南运过来,这么远的路,等运过来也无法保证其新鲜度,尤其,那些时令蔬菜跟鱼虾,根本不可能挪到京城里来。
作为一个商人,眼瞅着银子不赚,比谁都难受,所以,他倒是想过开个富春居的分店,只是若开富春居,跟安记酒楼也差不太多。
因为安然的关系,安记酒楼的厨子,没有手艺差的,手艺不好的也不敢跑安记酒楼来现眼,所以,安记酒楼的买卖才越发红火,只是比起雅舍却差得远。
两人正商量呢,就见安然端着一个盘子出来。
岳锦堂扒头一看,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个菜瞧着新鲜,本王见都没见过,是什么菜?”
岳锦堂的德行,安然早习惯了:“这道菜叫芙蓉蟹斗。”
这道蟹斗是安然一时兴起想起来的,想让安嘉慕吃个新鲜罢了,不想,岳锦堂却指着盘子跟安嘉慕道:“对啊,何必非用江南的食材,安然不是说过吗,南菜有南菜的好,北菜有北菜的精,谁规定雅舍就必须卖南菜了,更何况,咱们雅舍一开始就规定了,不许客人点菜,只要大厨的手艺够好,做出的菜够水准,卖什么菜不一样。”
安嘉慕愣了愣,是这个理儿,不禁看向安然。
安然这才知道两人是研究着把雅舍开在京城,这倒是个好主意,无论古今,京城都是一个国家政治文化的中心,八方汇聚热闹繁华之地,达官贵人也更多,跑官儿的,赶考的,求人办事儿的,多如牛毛。
就如同后世那些顶级的高级会所,大都开在首都一样,因为都明白这里的商机。
安然对做买卖没兴趣,却想赚钱,赚很多的钱,没人比她更了解,撑起一个烹饪学校需要多强大的资金。
安家的烹饪学校之所以能这么多年一直开下去,一个是因并不便宜的学费,再有,安记麾下开发出的速冻面食以及加盟的餐厅,方才撑起了安记烹饪学校庞大的开支。
而在古代开烹饪学院,如果收取学费,恐怕极少的人才交得起,在这里,厨子并不是一项多么光彩的职业,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了不挨饿,才学厨子,让这些人别说交学费了,就是吃穿住,恐怕都要学院担负。
如此,就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当然,以安嘉慕的性子,会毫不犹豫的把安家的钱拿出来投进去,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必须想到一个能让烹饪学院长长久久开下去的方法。
安然有些想法,但前期却需要巨大的投入,这些钱她不想让安嘉慕帮忙,毕竟,自己只是嫁了他,并不代表安家都成了自己的。
更何况,这是自己要做的事儿,没有道理成为安嘉慕的负担,他已经帮自己很多了,如果雅舍能开在京城,自己便又多了一笔进项,至少前期的投入不用发愁了。
想到此,点点头:“郡王殿下说的不错,雅舍如果开到京城,经营方式可以稍微变一下。”
岳锦堂眼睛一亮,他如今可最信安然,这丫头可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只要她出一个主意,绝对能赚大钱,越想越兴奋忙不跌的扫听。
安然笑了笑,跟他们简单说了说。
安然想的方式,跟苏州的雅舍极为不同,苏州的雅舍认真说,还算不上最顶级的餐厅,顶级的会所餐厅都是分餐制,中西结合,采用前菜,主菜,甜点的形式,无论环境还是菜品,都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安然觉得,这样的雅舍如果开在京城,应该更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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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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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