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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保养自己,一个就是应对他人了。”乔氏黛眉若蹙,神色间含着抹轻愁,“说到应对他人,我本就不擅此道,更何况你嫁的这户人家与众不同,寻常的做法未必于你有利。待人以诚这话大抵是不错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乔氏一片爱女之心,很想在她出嫁之教给她之后的存身之道,但是,因为玲珑嫁的是皇子,他家和天底下其余的人家并不一样,乔氏想来想去,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可以教给玲珑。
玲珑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乔氏的衣襟,“那个,王小三知道我在老宅弄了浴室,跟我把图要过去了,在晨玉宫也照样子弄了一个……您就别担心了,他……他真的对我很好……”
乔氏忙问:“他怎么跟你把图要过去的。”
玲珑低头摆弄衣带,细声细气说道:“写信呀,娘,他会想方设法写信给我。”
乔氏又是惊讶,又是生气,又有几分欣慰。
生气和惊讶的是王小三居然一直偷偷摸摸和玲珑通信,当然知道王小三对玲珑百般迁就,万般体贴,她还是很欣慰的。
喻大爷的想法就和她不一样了,知道以后气哼哼的,“女生外向。阿陶,女儿还没出嫁,心里已经向着王小三了。”
“十一郎,别气了。”乔氏安慰他。
喻大爷闷闷的,“我不气,我只盼着王小三心里也向着咱们女儿,就好了。”
从前不管他有多反对,现在玲珑就要嫁给周王了,他当然一心盼着周王对玲珑爱慕怜惜、情深似海。
“那是一定的。”乔氏柔声道。
“是。”喻大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勉强附合着妻子,他心底始终有一抹阴翳,未曾抹去。
婚期渐近,亲友们陆续来给玲珑添妆,当然也少不了玲珑的姑姑喻温惠。
不是所有的亲友来了玲珑都要出面,但是喻温惠来了,玲珑肯定躲不了清静,要亲自见一见。
喻温惠毕竟是喻大爷的亲妹妹。
苏胜春到金陵选秀之后一直住在楚国公府,和楚国公、陆夫人的小女儿阿密住在一起。周王本来有意撮合苏胜春和寿王第四子咸平郡王阿玢,不过,楚国公三弟的舅兄是忠定伯许深,已经过世的老忠定伯和常老将军是过命的交情,忠定伯府和楚国公府又是亲戚,当然是常来常往的。忠定伯府的五公子许信之偶然间见到和阿密一起游玩的苏胜春,回家便央求了父母,向苏家提亲。
苏又庭和喻温惠自然喜出望外,再没有不愿意的。
虽然没做成亲王妃、郡王妃,但是嫁到了忠定伯府,既是勋贵,又和皇后家是亲戚,那也是很好的了。
忠定伯府是宽厚人家,许信之又是好人才,苏老太爷和苏老太太也欣然同意。
喻温惠后来很沾沾自喜过一阵时日,“看看,还是我有决断吧?如果不背着老太爷老太太把胜春送去选秀,她能有这样的姻缘?”后来关氏事发身死,喻温惠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着,晚上睡觉一直做恶梦,饭也吃不下去,病了一场。
病过这一场之后,喻温惠就再没有得意的心情,比从前小心了许多。
见了玲珑,小心翼翼的笑着,送上几件赤金首饰,“姑姑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你大概看不上,留着赏人吧。”
玲珑客气的道谢,“哪能呢?很漂亮,可以自己戴的。”
喻温惠大喜。
虽然很高兴,但是喻温惠在玲珑面前拘束许多,略坐了坐,就去陪喻老太太说话去了。
喻老太太脸黄黄的,不大有精神。
喻大爷受伤,这对她已是很大的打击,之后关氏身故,更是令她痛彻心脾。
人受伤了还可以治好,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您快别这样了。玲珑飞上枝头了,子明很快娶何氏过门,再过两年勉之也娶个又贤惠又漂亮的小媳妇,您不是神仙日子么?”喻温惠见了她的神色,心中不忍,小声劝她。
喻老太太苦笑,“你二嫂做了十几年喻家媳妇,到头来……唉,这也是她自己想岔了,犯的错太大,谁也救不了她。”
关氏一开始被关起来的时候,喻老太太恨关氏愚蠢,可是想想十几年的婆媳情谊,又忍不住开口替她求情。喻老太爷生气,好好把她寒碜了一通,“如果不是小玲珑机灵,搬来了常老将军,这会儿十一郎怕是已经刑具加身,没命了吧?不光他没命,窝藏勾结江洋大盗的罪名一落实,喻家哪个人跑得掉?你也一样!你是嫌自己没被她害死,嫌她把喻家害得还不够,是不是?”喻老太太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也跟喻二爷说过掏心窝子的话,盼着喻二爷念在结发之情,能对关氏宽容些,喻二爷流泪,“大哥从小是怎么爱护我的,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如果不是大哥,我十五年前就没命了,哪能活到今天。她若是害了我,我可以不跟她计较,可她害的大哥,您让我怎么宽容?娘,我知道您姓关,她也姓关,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您总是偏向她的,可是,大哥是您亲生的啊。”
喻老太太很羞惭。
之后便绝口不再为关氏说话了。
即便说了也没用,喻家没人会听她的。
“依我看,以后喻家是不会有人把我放在眼里了。”喻老太太苦恼说道。
“瞎想什么?大哥二哥都是多孝顺的人。”喻温惠嗔怪。
虽然面上这么嗔怪着,喻温惠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样了,她能感觉到。
喻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大哥二哥都是我亲生的,辛辛苦苦养大的,不孝顺我,他们孝顺谁?我以后锦衣玉食是一定的,不过,我若说出话来,你大哥二哥未必听。”
喻温惠愁眉苦脸的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搜肠刮肚,想了又想,说道:“儿孙满堂,锦衣玉食,安富尊荣,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对不对?到了这一步,该满足了。”
喻老太太苦笑,“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母女二人相对无言,喻温惠又坐了坐,没滋没味的走了。
她走了之后,喻老太太独自发了半晌呆。
喻大爷被任为指挥使,玲珑成了周王妃,喻家会越来越好,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喻老太太以后在喻家就是位日子悠闲、只管养老的老人家了,家里的事不会让她掌管-----关氏出了那样的岔子,谁还放心让她主持中馈。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啊。”想到关氏,喻老太太一阵阵心痛。
她的心痛只能自己感受,已经无人可以倾诉了。
玲珑因为是要嫁到宫里的,带的陪嫁侍女、仆役就不能太多,所以要精挑细选。
册封玲珑为周王妃的圣旨才到喻家时,忠叔曾放暗号让玲珑到花园,很激烈的质问她,“为什么要卖身求荣?你就是不嫁给少主,也不能嫁给皇帝的儿子!”玲珑体谅他是陈峻岩的忠仆,到喻家之后又帮过自己的忙,便耐心向他解释,“我这可不是什么卖身求荣,我和周王男未婚女未嫁,奉父母之命缔结姻缘,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你家少主,忠叔,我其实和他并没有定下婚约,他是骗你的……”
忠叔惊讶万分的看了玲珑许久,转身大踏步走了。
他沉默了一段时日,玲珑挑选陪嫁的时候,他找到玲珑,毛遂自荐。
玲珑被他吓的不轻,“忠叔,你这个身份……真的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我又没发疯,明知道你是陈峻岩的人,还带着你进宫?这简直是找死好不好。
“为什么不合适?”忠叔脸色阴沉,目光鹰隼一般落在玲珑精致的小脸蛋上,“当初少主命我到喻家时,你可没说不合适!”
“那能一样么?”玲珑哭笑不得,“我和陈峻岩分别的时候,情形特殊,和现在截然不同……”
那时候王小三拿我当诱饵捉到了陈峻岩,我和陈峻岩一起逃命,当然不想拒绝陈峻岩的好意。可是现在,我和王小三都要成亲了呀。
“王小三这坏蛋,还拿我当过诱饵!”旧恨浮上心头,玲珑恨不得立即捉过王小三,狠狠咬他几口。
“你不肯嫁给少主,却要嫁给那个周王,我其实是不想再管你的!”忠叔大声说道:“可是,你在宫里若是被人欺负了,谁来保护你?我可放不下心!”
“我是周王妃啊,谁会欺负我?”忠叔态度虽不好,对玲珑的关心之意却是真挚无比,玲珑哪能不知道呢,便和风细雨般跟他讲道理,“陛下和皇后对我很是爱护,太子和秦王又和周王兄弟情深,谁会害我啊?谁敢害我?”
忠叔冷笑,“这世上坏人多了,无缘无故想害人的都有,更何况你以喻家女的身份成了周王妃,眼红你、嫉妒你的人不知有多少!你才嫁进宫,根基浅,不能不提防。”
说来说去,就是要跟在玲珑身边保护她。
玲珑头皮发麻,“那个,忠叔,你是陈峻岩的人,陈王余党可是朝中通缉的要犯,我带你进去,身份万一被人发现了,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干脆不洗了,跟少主到大漠去!”忠叔冲口说道。
“万万不可。”玲珑正色拒绝,“忠叔,你知道么,当年我爹和我叔叔曾沦陷在陈家寨,差点送了性命。兄弟二人即便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从没生出过从匪之心,为什么?因为他们还有家人,还有族人,万一他们入了山寨,家人和族人便会受牵连!我喻玲珑如今也是一样,身上背负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荣誉、性命,还有喻家全族人的,我根本不可能跟陈峻岩远走大漠!”
忠叔暴怒,出掌如风,把身边一株碗口粗的树木齐腰砍断!
玲珑看的心惊,“忠叔,你这一掌如果打在我身上,我可就没命了……”
“你是什么人?我宁可杀了我自己,也不会碰你一根毫毛的!”忠叔大喝一声,用怒其不争的目光瞪了玲珑许久,才气冲冲的走了。
玲珑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一阵迷茫。
陈峻岩,你的手下真是很忠心,可是也很奇怪呀。
玲珑回去之后,偷空给王小三写了封信,算起旧帐,“你没良心,拿我当过诱饵!”
王小三回信:“我以前欺负过你,你往后欺负回来便是。小铃铛,我在看图,有张图是男的被绑起来,你也可以把我绑起来,我很愿意的……”
玲珑一开始没看懂什么意思,后来才想到他看的图是什么,脸颊发烫,连耳朵根儿也是灼热,“无耻的王小三,流氓,不要脸,肯定是在看……在看那种图……”
玲珑还在心中暗骂,王小三又命人送来了一幅图,“就是这个。”
图上画的是一个男子被五花大绑,旁边有人拿鞭子站着,好像要抽他。
这图不知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挺“正经”的,一点暧昧的意思也没有。
“王小三你到底什么意思?”玲珑迷迷糊糊,“敢情不是情趣图,是暴力图么,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结婚之前看情趣图还好理解,看这种图,意欲何为。
玲珑回信只有一个大大的“?”号。
过了好半天王小三的回信才到了玲珑手上,上面画着个男子在一脸惊慌的埋银子,“此地无银三百两”。
“噗。”玲珑不由的笑了。
看了情趣图又不好意思承认,王小三,原来你脸皮还挺薄的嘛。
两名负责婚礼仪式的女官带着十几名宫人、傅姆到了喻家。
这两名女官的姓氏也算碰巧了,一个姓郑,一个姓付;郑女官生着张圆圆的脸,脸上经常挂着笑,看上去就是个好脾气的,付女官脸很好,拉起脸的时候更长,性情应该挺严肃。不过,不管是对乔氏也好,对玲珑也好,郑女官、付女官都很恭敬,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从坤宁宫出来的,便盛气凌人。
这两位都是皇后身边的女官。
两位女官细说婚礼流程,乔氏和玲珑没有异议,双方都客客气气的。
到了婚礼前一天晚上,玲珑正在浴室泡鲜花浴,乔氏来找她了。
知道玲珑泡起来便要小半个时辰,乔氏便敲敲门,进来了。
“娘,有什么要紧事呀。”玲珑拨弄着胸前的玫瑰花瓣,笑嘻嘻问道。
乔氏在浴桶前一把椅子上坐了,面颊上泛起朝霞般的颜色,吞吞吐吐,“那个,那个,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您不用说了,我懂。”玲珑大包大揽的说道。
“你懂?”乔氏大吃一惊,“谁告诉你的?女儿,难道这也是……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她又气又急,声音都发颤了。
“当然不是,您想哪儿去了?”玲珑连戏水都顾不上了,手扒着浴桶,面色殷勤的解释,“是傅姆告诉我的。娘,宫里有专门管这个事的傅姆,讲的很详细。”
乔氏这才放了心,后怕的拍拍胸。
虽然玲珑声称傅姆讲的很详细,乔氏还是留了几幅图,“女儿,没人的时候你再看看。”
“知道,精益求精嘛。”玲珑笑嘻嘻。
乔氏:…………
次日一大早,周王和玲珑这新郎新娘都早早的就被叫起来了,沐浴更衣,祭拜祖先,行醮戒礼。
醮戒礼在婚礼中是重中之重,新郎的父亲会教导他,“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数千年来,上至帝王将相,下到平民百姓,男子娶妻时都要经过这样的仪式,不过皇子的醮戒礼更为繁琐、隆重,皇帝驾御奉天殿,百官云集,钟鼓齐鸣。
新娘一样要行醮戒礼,拜谢父母长辈的养育之恩,父亲会勉励她,“夙夜勤慎,孝敬毋违”,母亲就省事多了,只需告诉女儿,“尔父有训,尔当敬承”------闺女,听你爹的。
喻大爷还卧床不起,便由喻老太爷、喻老太太这做祖父祖母的主持了醮戒礼。
“祖父,祖母,我要去看看父亲。”玲珑要求。
“去吧。”喻老太爷欣然应允。
喻老太太却含笑看了郑女官、付女官等人,好像在看她们是不是会反对。
这倒不是喻老太太认为玲珑去看望父亲不应该,而是她觉得今天这气氛实在太正式了,没经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没底,一举一动都不敢随意做主,而要看女官们是什么意思。
郑女官和气的笑了笑,付女官曲曲膝,“殿下请。”
玲珑由女官、宫人服侍着,去见了喻大爷。
喻大爷坐在床上,眉宇间有些许忧色,乔氏在床沿坐着,两人四手相握,默默无言。
看到玲珑进来,夫妻二人脸上都有了欢喜之意。
“爹,娘,我好看么?”玲珑得意的举起双臂,炫耀说道。
“好看,好看极了!”乔氏一迭声的称赞。
“世上还有像我女儿这般美丽的王妃么?”喻大爷微笑。
玲珑今天穿了亲王妃礼服,华贵的翟衣,全真丝深青地衣料上织出金、红、黄、蓝、白五彩翟鸟纹,朱红色镶边,镶边处用苏绣针法绣出金色小云龙纹,繁复美丽,精致绝伦。
本朝礼制,王妃在婚礼上是服翟衣的。翟衣是中国古代后妃命妇的最高礼服,汉唐宋明相承沿袭,没有太大的变化。
“爹,娘,有什么要交待我的话么?”玲珑殷勤问道。
醮戒礼本应由父母主持,没有听到父母的训示,玲珑总觉得跟少了点什么似的。
喻大爷心中酸楚,微笑道:“我女儿这么聪明,什么都懂,做父母的还用交待什么呢?”乔氏招手让玲珑过来,“女儿,坐下陪你爹说说话吧,方才他还提起你来着。”
“好啊。”玲珑高高兴兴的在床前椅子上坐了下来。
一名宫女满脸喜气的往这边走过来,郑女官看见,便轻移脚步走了出去。
宫女曲曲膝,满面笑容的说了句什么,郑女官也笑,命那宫女前门带路,匆匆去了。
玲珑正和喻大爷、乔氏絮絮说着话,门前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玲珑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位身穿绛纱袍、头戴黑色缀四色玉珠、金池皮弁的俊美青年站在门前,正含笑看着她。
他的衣袍是很庄重的交领大袖,颜色火红,领袖衣襟等处皆施本色缘边,衣身不加任何纹饰,领部织有黻纹十三,大带为素表朱里,垂带用绿色缘边,大绶用黄、白、赤、玄、缥、绿六彩织成,绶上垂有六条小绶,用色与大绶六彩同,分三组编结并悬挂龙纹玉环三枚,袜、舄皆赤色,红的像火。
他的眼神,比他衣袍的颜色更热烈。
“王小三。”玲珑心中雀跃。
王小三来迎娶我了,他到我父母面前来迎娶我了……
喜悦、感动、伤怀,种种情绪纷沓而至,玲珑眼中有了水光。
周王望着盛装的玲珑,心里欢喜的一阵阵往上冒泡泡。小铃铛长大了,盛装打扮,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好看。这个小仙女就要被我娶回家,做我的王妃了!
喻大爷和乔氏看到眼前这一对金童玉女,泪水不知不觉打湿了眼眶。
这是一对多么般配的孩子啊。
乔氏拿出帕子拭泪,喻大爷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过之情还是嗓子不舒服,轻轻咳了一声。
周王听到这一声才如梦方醒,朗声说道:“本王奉制亲迎!”
“殿下请。”喻大爷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王很受鼓励,缓步走了进来。
他很英俊,衣饰端庄华贵,阳光下一步一步缓来,完美如天上神祗。
“他来了,他驾着五彩祥云来接我了……”玲珑飘飘然。
周王牵起玲珑的小手,两人一起在床前跪下,“岳父,岳母,我会好好照顾玲珑的。”周王神色诚挚的说道。
乔氏流泪不止,“周王殿下,小女就拜托给你了,她很聪明,也很机灵,可是偶尔也会犯傻,如果她做错了什么事,请你多担待她。”
“我尽量不犯错。”玲珑赶忙保证。
“夫妻一体,她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会和她一起承担。”周王郑重承诺。
“好,好,这样好。”乔氏连连点头,眼泪越发汹涌。
喻大爷向玲珑伸出手。
玲珑赶忙向前挪了挪,握住了他的手,“爹!”
周王很有眼色,不用人提醒,也往前挪了挪。
喻大爷握住玲珑的小手,放到了周王的手掌当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俩既然有缘执手,那便偕手一生吧,相互爱重,相互忠诚,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永不许放手。”
“是,岳父大人,不会放的。”周王握紧了玲珑的小手。
“甚好。”喻大爷异常欣慰。
周王和玲珑拜别父母,被女官引导着出了门。
屋门大开,乔氏泪眼迷朦的看过去,只见一抬彩绣辉煌的凤轿抬过来,周王伸手掀起轿帘,扶玲珑上去。
上轿的功夫,两人还情意绵绵的相互看了一眼。
“多恩爱啊。”乔氏眼中流着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臭小子,你要对我闺女一直这么好啊,要不然,要不然……”喻大爷脸色变幻,咬咬牙,慢慢摸索着下了床。
“十一郎!”乔氏见他忽然下床,吓了一跳。
喻大爷微笑,“放心,我没事。”扶起妻子的手,慢慢的、困难的往门前走。
他俩走到门前的时候,周王和玲珑已去的远了,只看到宫女、内侍等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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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亲迎王妃,自然是仪仗如云,声势浩大。
前面是骑兵开道,然后是教坊司的鼓乐队、王府护卫、持仪仗的王府宫女内侍等,一排一排,一队一队,连绵不绝,前头的已走到了前面两条街,后面的还停在喻家门前动不了。
周王的辂车和周王妃的凤轿在中间,最为引人注目。
从喻家至皇宫的街道两旁三步五步便有一名兵士笔挺的站着,阻止看热闹的百姓近前,只能远远的张望。
“今天我结婚了呢,这可是我头一回结婚……”玲珑坐在轿子里,听着鼓乐声、两旁百姓的暄嚣声,不知怎地胡思乱想起来。
“今晚我就要和王小三住在一起了……”想到这儿,虽然没人看着,她也是脸颊发烧。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到了皇城。
玲珑大部分时间都在坐轿子,有时候也会被扶下来,走过一些特殊的路段。
她反正也不认识哪里是哪里,一路之上都迷迷糊糊的,反正女官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到了晨玉宫之后入殿行合卺礼,也是一样的,赞礼官让下拜,她便下拜;赞礼官让起来,她便起来。
晕头转向的也不知拜了多少拜,才被送入寝殿。
“入洞房了呀。”玲珑心中既欢喜,又莫名有些忐忑。
寝殿最里侧放着张紫檀木带月亮门雕刻莲花莲子的架子床,周王和玲珑各自换下大礼服,易常服,并肩坐在床上,都有些害羞。
周王犹豫了下,握住了玲珑的小手。
寝殿里还有不少宫女、女官呢,众目睽睽之下,玲珑很不好意思,小声抗议,“放开呀。”
“岳父让我握住的。”周王含笑看着玲珑,振振有辞。
“可是,他也没有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握住呀。”玲珑心里着急,抬头瞅了瞅寝殿里的这些宫女、女官。
还好,她们人人低眉敛目,神情恭谨,没有偷偷想笑的。
周王这才意识到玲珑不喜人多,沉声道:“你们全退下,留两个人守在门前,随时等候召唤。”
宫女、女官都很听周王的话,行了礼,鱼贯而出。
寝殿里只剩下周王和玲珑两个人了。
周王握紧玲珑温软的小手,冲着她笑。
说实话,笑的真是有点傻。
过了会儿,他胆子大了点,捧起玲珑的小手亲了亲。
玲珑拨开他的手,口中抱怨,“王小三,不许动手动脚的。”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不许动手动脚”,周王意识到自己只动了手,居然还没动脚,便伸出脚放到玲珑脚边轻轻踢了踢,口中还说道:“小铃铛,方才我只动手,没动脚,可是你让我不要动手动脚,那我先动动脚,再听你的话,好不好?”
“王小三你好坏。”玲珑笑着去打他。
花朵般的笑脸就在眼前,周王哪里还忍得住?他胸中一热,翻身把玲珑扑倒在床榻上。
身下是少女温软的*,他身体起了奇异的变化,嗓音不知不觉便有些暗哑,“小铃铛,吃掉我懂了,这个叫不叫扑倒?”
吃掉?你还没吃掉呢。玲珑脸热了热,腹诽道。
“不知道。”玲珑嘟起小嘴。
她脸色已是酡红,星眸如醉,嘟起的小嘴更像饱满粉润的桃子一般,等着人去品尝。
周王眸色渐渐幽暗,低下头,吻上了玲珑的樱唇。
他的唇舌和玲珑的唇舌纠缠在一起,热烈、缠绵、迷醉。
“王小三,不要这样啦,好热。”玲珑头晕晕的,伸手推他。
她力气本来就小,这会儿更是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这种推不像是拒绝,倒像是无声的邀请。
周王眼眸之中燃烧着火一般的光芒,声音低沉,“小铃铛,我也好热。”
他三下两下便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伸手放下金色帘钩,朱红地绣百花百鸟图案的床帘垂曳至地,轻轻摇荡。
床帐之中传出少男少女互诉爱慕的声音,如浅吟低唱。
很*,很美。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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