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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听得出兴儿的声音在故意放大。
贾琏和慕班一前一后出来,正好和贾宝玉撞个正着,贾政随后而来。
贾琏瞧这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料知他们是刚到。
“二哥哥,我和父亲来瞧瞧您。”宝玉憨笑道。
贾政捻着胡子笑眯眯地对贾琏点头,转而宝玉道:“你这孩子,未免鲁莽了些,好好和你二哥见礼,说明缘故。”
贾琏狐疑的扫过贾政,这态度真叫人觉得怪。他目光转而继续落在宝玉身上。
宝玉笑着又凑近一步,对贾琏道:“二哥哥可还记得父亲之前外放到福建做官?父亲在此处有一交好的同僚,俩人拜了义兄弟,还允诺我做了他的干儿子。怎料这人今夏突发重疾,也就在二哥哥走之后七八天的事儿,父亲要来瞧他,老太太便打发我随父亲一块儿来了。没想到刚到福建,就听说他已经亡故三日了,这次来便由探病改成了奔丧。”
一个拜把子的兄弟生病,值得贾政千里迢迢的来探望,要么是关系真好到无话可说,要么他此来就是另有所图。官场上谈情分,贾琏可不太信,而且以贾政的尿性,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些,不过也不排除贾政抽疯,突然就情深义重了。就比如他对贾雨村,还真挺够意思的。
贾琏比较奇怪的一点,他把宝玉也拉了过来。贾政素来对他要求严,要他上进读书,走仕途经济。贾政每天恨不得让宝玉天天读书,觉都不睡。这次却奇怪了,竟主动领着他来福建出远门。
贾琏不愿多想,索性直接问贾政缘故。
贾政道:“这一路多是坐船而行,不会耽误他读书,顺便也可带他来见识历练,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宝玉听提起贾母,忽然垂下头来,面色沉闷了许多。
贾政笑呵呵地拉过宝玉,拍拍他的脑袋,在贾琏跟前尽量表现出慈父的形象。
“既然来了,便在这住下,好好办你们的事。”自己的二叔和侄子上门,留他们住是基本礼节问题,贾琏不至于亏待他们。但如果他们有更深的要求,贾琏是绝不会满足的。
“这倒好,回头一遭儿回京就是,倒省得再弄船了”
贾政笑着应承,这才转头吩咐人下去,将他和宝玉的行李搬进来。
“行李就在府门口,有几样精贵的,不能碰着,我先去瞧瞧。”宝玉忙托词就去了。
贾琏觉得宝玉情绪有点不对,问贾政宝玉身上可有事儿发生,贾政直摇头,贾琏便不好再追问什么了。
……
而今贾琏所住的地方是福建都督为他准备的一处别苑,不算奢华,但贵在景致幽雅,宅院清静。父子二人选一处院落落脚之后,行李就搬了进去。伺候的人不多,加上打扫的婆子就只有六人,却也足够了。
贾政随后跟着贾琏到正厅喝茶,慕班一直陪同。当贾政听说这人是个人才,会做格式样的工具,不禁好奇问了两句。
慕班初来乍到,觉得侯爷大人的二叔十分和蔼可亲,自然事无巨细的一一回应他,倒和贾政谈的十分和乐。
贾琏全程安静的听着,品茶,倒不多言。
贾政和慕班每聊一句话,都有意无意的瞟向贾政。他没想到自己简单抛出两个问题之后,慕班就说个不停。很多地方,他实在是听不太懂,还要假意敷衍,有点累。况且他此行的目的,又不是来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说犁地器具该如何改造的。
趁着慕班说话的间隙,贾政话锋一转,忙道:“对了,刚才我见侄子与你从厨房出来,是什么缘故?”
慕班想起这茬来,“没什么,侯爷带我见了样好东西,值得探究。”慕班摸摸下巴,又开始陷入沉思。
这专注地劲儿,贾政瞧着有几分眼熟,倒像是贾琏瞧庄稼时的样子。
慕班主动告辞,琢磨自己的事儿去了。
贾政见没了外人,便道:“君子远庖厨,你去那地方做什么,要有东西瞧,叫人拿出来就是。以后可别再去了,若被外人知道,没的笑话。”
贾政觉得他是在好心提醒贾琏,对方应该会领情。
贾琏听这话却觉得好笑:“那话可不是你这么用的。”
“那怎么用?”贾政表示不服,论官职爵位,他的确没有贾琏厉害。但论起读书,跟贾琏比,他还有这个自信。
“这有什么好犟的,你回去再好好看看原文就是。”贾琏不理他这茬,问贾政此来的打算。
贾政以读书人自居,什么都可以忍贾琏,唯独这句他忍不了,便脱口质问贾琏。“你的意思是我书白读了,还要回去重新看?”
“犟这个没用。”
“那你倒给我讲讲到底什么意思。”贾政梗着脖子,侧过头去,心里有几分忿气。
贾琏见他非要较真,呵呵笑问:“您特意来这,是要我帮您请个儒学先生?”
贾政缓了缓,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服气嘴巴快,又把和贾琏刚缓和下来得关系给搞砸了。贾政想开口挽回一下局面,动了动嘴唇,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屋子里死一般的安静。
贾琏的手指有频率的敲击着桌面,搞得贾政的心跳比之两倍快速跳动。其实贾琏根本没把刚才的话挂在心上,他正琢磨着该怎样不突兀的指导慕班,想办法让他造一台大型的喷雾机。毕竟以人力办法喷洒农药有诸多缺点,费事费力效率低下,而且药物喷洒的均匀程度也不好。
不过蒸汽机的发明并没那么容易,贾琏除了提供一些简单地想法之外,剩下的全都要靠慕班自己去琢磨。即便是他有那个能力,这种事儿短时间内也做不成。
蒸汽机的事儿不能着急,先放一放,回头看看能不能再找几个厉害的人帮慕班一起弄。而今可以退而求其次,弄个人力驱动的喷药壶。扬州稻瘟病的事儿就是个预示,发病的农田面积不是很大,但却动用大量人力,最后问题是解决了,但如果病灾面积变大,那结果将会如何的辛苦。怎么制作一个最高效化的喷药器,让药物以雾状的形态喷洒出去,更均匀有效地撒在农作物的病变部位,这是十分重要的。农具方面,是要依托机械来进行的,但愿自己的浅显提示,能让慕班有所领悟。
贾琏之前在金陵看过慕班改造的扬谷机,优化的很好,可以很干净的将糠壳和大米分离。后来又见识了他以水车为动力的磨面机,加工量大,精细,可节省十几倍到普通人力。
贾琏相信慕班是有这方面的才华的。自古以来,就有许多充满睿智的古人,比如造纸术等等,只是封建制度以士农工商分尊卑,间接限制了这些聪明发明者的表现机会。
如果有更多像慕班的人出现,那对他的农业发展来说,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跃进。
贾琏想着想着,手指明快的加大了敲击的速度。
贾政因这个敲击声双腿隐隐抖气来,还有点发软。他当贾琏生气了,在跟自己计较。真怪自己嘴巴欠,犟那点事儿。不过回头他非得好好查查,再当面再来纠正贾琏的错。
贾政忍受长久的‘相对无言’之后,头顶一层细汗,站起身来。
恰逢宝玉进门,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父亲”。
贾政俩腿一软,跪了,直接跪在贾琏面前。
宝玉:“……”
从沉思中回神儿的贾琏:“……”
“父亲,您、您为什么要给二哥哥跪下?”宝玉顿然预料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噗通一声也冲到家来呢跟前跪下了,他下跪的时候按住了贾政的肩膀,刚好将要起身的贾政痛快地按回地上。
贾琏惊讶地看着这对父子俩。
宝玉泪眼汪汪仰首冲贾琏道:“二哥哥,有什么事情让我来跪,父亲他毕竟是长辈,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就让我代父亲受罚,给二哥赔错!”
“宝玉,你——”贾政才要起身,又被宝玉猛然扑肩,抱住了头。
宝玉大哭:“太太已经那样了,您可不能再像她那般。”
“胡闹什么,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刚才一不小心没站稳罢了。”贾政一把推开宝玉气道。
宝玉抹着眼泪哭,“你们都当我不知道么,你们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们对不起琏二哥,她才会那样,你也会这样。骗我作甚么,我都已经从老太太那儿听着了。”
贾政诧异的看着宝玉,呆了。
“怪不得老太太舍得宝玉出远门。”贾琏明白了,定然是贾母那话被宝玉偷听了,贾母房里那么多人,难能瞒得过去。她事后知道,不知该怎么面对宝玉,便把宝玉暂时打发了。
贾琏瞧宝玉,比之前确消瘦了不少,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刺激不小。这孩子有点痴,但心眼不算坏,至少没像他爹妈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来怪他。贾琏对宝玉看待自己的态度上,还挺意外的。
贾政被搀扶起身,黑着一张脸,恨不得此刻找个地洞藏起来。当着贾琏的面儿话,被自己儿子翻出旧账,他根本没脸自处。
宝玉似乎还不知道贾政的难堪,泪眼婆娑道,“我还知道父亲而今这样没法做官,也是因为您对二哥二嫂做了过分的事。”
贾政垂着胡子冲宝玉瞪眼,此刻他真恨不得把宝玉的嘴撕烂。
“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腿软跪地的,你耳朵聋么?”贾政小声恨恨道。
宝玉一哆嗦,低着头抽鼻子:“您不用借口这么说,我都明白。”
宝玉认定贾政所言的是借口。
一定是父亲怕他见了尴尬,才这么解释的。家里人瞒了他那么多事,他至今才算清楚了。怪不得二房的地位越来越低,母亲活得如行尸走肉,父亲越来越窝囊。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大的缘故!
宝玉心自然是向着父母这边的,可错就是错,老祖宗都认了,他不承认也不行。
“二哥,您能不能饶了父亲这次,看在都是家人的面子上。”宝玉哭哭啼啼的冲贾琏求情道。
贾琏看着宝玉,“你父亲说得是真的,他的确是起身后不小心腿软了。”
宝玉愣,后怕的瞧眼贾政,缩着脖子木着身子不敢吭声了。
贾琏望着略微胖乎乎的宝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这孩子。贾政羞红了脸,别过头去,谁都不看。他现在顾不得自己,那里还会顾上宝玉。
“罢了,都别提那事儿了。”
宝玉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不提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老祖宗还不知道我听了这事儿,可千万别告诉他。”
贾琏点点头。
贾政面色红了青,青了白,这场面他真不知该说什么,忙托词带着先走了。
宝玉也要走,想着还有事,赶紧交代给贾琏,“二嫂子怕您在外吃不惯当地的饭食,托我捎来她亲手做的酸枣,对胃口好。”
贾琏一听是静芯带来的东西,自然立刻叫人去取来。顺便问了问来送东西的小管事,家里那边否都安好,免不得还要挂念小李庄上的李树,小枣庄的猪鱼,还有小康庄的那些烟叶。
第二日,宝玉一早儿来拜见贾琏,同他吃了早饭。贾政则称水土不服,一直躲在房内未出现。
宝玉:“今儿个要去奔丧,父亲说他难受,去不得了。我代父亲去,只是不知道去祁家的路,还要麻烦二哥派个人帮忙。”
“祁家?”贾琏随口问。
“正是布政使祁天来。”
贾琏蹙眉看宝玉:“祁天来?”
宝玉点头。
“他人好好的,我昨儿个还见了呢,何曾在三天前死了。”贾琏拍桌,骂了句胡闹。
宝玉不解:“不对啊,我们进城前,亲耳听当地人说的‘祁大人死了’。”
贾琏不太清楚这些,打发人去问。随即得知,这里的祁大人有两位,百姓们说得那位祁大人,是个五十五岁的七品小官,是个在当地很有名气的县官,做事兢兢业业,曾为民伸冤数次,故而身亡后引得许多人谈论缅怀他。
宝玉听说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不好意思的挠头,“幸好二哥提醒,不然我今日去祁府正门前说要奔丧,岂不闹出天大的笑话,还讨了人家的忌讳。”
“他人很康健,不像是有病,你要是去我叫个人带着你。”贾琏见宝玉摇头不去了,就顺口问,“而今还不愿意读书?”
宝玉忽听这个,垂眸不说话了。
贾琏见状自然之道答案,“不逼你什么,但人活在世上要生存,就得做点什么维持生计。读书是一种,种地是一种,做买卖也是一种,谁会管你做什么?你将来长大,能自己养活自己,叫自己不饿死便行了。”
宝玉听这话松口气,展露笑颜道:“二哥放心,我知道了。”
“你爹这次带你来,真就是为了奔丧?”贾琏怀疑地问。
宝玉愣了下,点点头。
贾琏打发了宝玉,另叫人看着贾政,以防他有什么小动作。
慕班来找贾琏,兴奋道:“昨日大人给我一个很好的启发,要把这种蒸出来的气水转化成一种动力,来代替人力,的确是个极好的办法。”
“但做起来有些复杂,不急着一时半刻,需要什么材料就跟我提。”贾琏道。
慕班恭恭敬敬冲贾琏行大礼,“侯爷睿智,万人不及。这法子真的很妙!草民回头会便会琢磨试试,最紧要的还是转化机关的问题,该如何利用机关把这些蒸汽转成一种力去推动,这个最重要。”
“你慢慢研究,我会再找两个人帮你的忙。而今紧要的还有一事,你优先处理这个,”贾琏叫人拿来早准备的竹筒,盖上打了个圆孔,里面已经管好水了。
兴儿将细竹管探进圆孔内,往里吹气,然后松开嘴,就可见顺着管子从里面自动流了出来。
慕班看得糊涂,直到听贾琏提出喷壶的事儿,他终于恍然大悟。
“我希望能利用一个器具,将水以一种非常细的状态喷出来。比咱们普通的喷壶要细很多,如雾一般最好。水定然不会主动出来,需要借力,这个就是我能想到的,看你能不能用上。”
“封闭的桶子里,往里面灌入气,水就被气挤出来。这种推进气的办法我明白,就跟灶台的风箱的道理差不多。这事儿好琢磨,只要材料够,试几次应该不成问题。”
……
引导完慕班这边,贾琏接着就布置了福建小农学堂事宜。贾琏有幸找到两名合适的人选,就把一位留在福建,另一位派去了扬州。
这之后,贾政和宝玉则下帖去了祁天来家,被盛情款待后,还有很多重礼送过来。
贾政一一都收起来,和祁天来聊得很愉快。
归家后,贾政就将一件纯金打造的西洋钟送到贾琏面前。他早就知道贾琏喜欢西洋钟,今儿个正好从好兄弟里得来这宝贝,他就借花献佛,正好送给贾琏。一则缓解那日宝玉引起的尴尬,二则就是为了纯粹讨好贾琏,礼郡王那边的事儿还没算了,他总得保命。
“没想到他病发的急,好的也快,半月前就没事儿了。那会子我已经出发,来不及拦我,便特意送了我好些重礼赔罪。”贾政捻着胡子,高兴地对贾琏显摆。
贾琏倒很喜欢这座西洋钟,伸手摸了摸,笑问贾政,“他还送你什么了?”
“我这兄弟十分大方,待我不薄,还送了我翡翠花瓶,红珊瑚珠,珍珠串……”贾政显摆地数完,便半开玩笑的对贾琏道,“这里头可还有你喜欢的?若喜欢,随便拿去,不必和你二叔客气。”
“真的?”贾琏轻问。
贾政拍胸脯点头:“自然,言出必行。”
“我都喜欢。”贾琏笑望贾政,果然不出所料,贾政的表情瞬息万变,有趣儿极了。
贾琏不顾那边尴尬的贾政,这就打发人去贾琏房里把这些东西都取了过来。
“既然二叔全送我的了,便就都是我的了,可由我随意处置。”贾琏笑看贾政勉强点头,脸色顿然冷下来,一挥手,叫人将这些东西悉数全送回祁府。
贾政站起身要阻止,伸出的手忽然顿住,缩了回去。他转头问望着贾琏,依然是一副冰冷如霜的面容,叫人不仅感觉凉飕飕的,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可……这……”贾政嗑巴了,有点想不开。
“你心里该有数,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他送你的东西刚好是迎合了我的喜好。布政使主管地方田赋,在我户部名下,细论起来我应该是他的上级。”
贾政愣,至此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祁天来送东西是因为贾琏的面子。他还一直以为祁天来是真待他好。想当初他落魄来到福建外放,从开始就受到祁天来的额外照顾。他一直以为是他运气好,能结交到祁天来这样的挚友。
贾政内心颇受刺激,“怪不得他当初突然跟我说拜兄弟,而今想想,竟是因为你。昨儿个见面的时候,他还问我怎么没带你去,还自傲的称自己竟然和贾侯爷成为叔侄关系,十分荣幸。我竟半点都没想到!”
贾政难得和一位大官交朋友,没想到落得个这样的结果。他之前还以为若非礼郡王手里还握着他的把柄,自己被贾琏所控制,靠着祁天来还能官复原职,在福建风光。
他太蠢了!
贾政偷瞄一眼贾琏,生怕惹了他不耐烦,忙催促那些人痛快把东西包好送回祁府。
贾琏接着问:“你突然来福建是怎么回事?真感恩于他,便就如此容易地从千里之外奔过来?”
“不是如此,”贾琏忙解释,“是他写了封信给我,一再恳求,请我看在他往日帮我忙的份儿上,务必过来。他还说他的独子如何可怜,族中人对他的家产如何虎视眈眈。我想着既然他求成这样,念着以前的恩情,再有可怜那孩子,便寻思着过来看看。谁料他竟然没死,病好了,白白折腾我这一遭,还利用我。”
“但愿如你说的这样。”贾琏盯着贾政,觉得他心虚了。
“就是这样的!”贾政转转眼珠子,说罢,一脸愧疚地看着贾琏,“糟了,他还说明儿个要来拜访我。”
“呵呵。”贾琏嗤笑两声,这一趟出行可真是,四处可见心机,虽说他总是懒得理会奇葩,但不小心踩到了,还是叫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你立刻派人回绝他,明儿个四皇子来了,我没空。”
贾政点头,意在抱歉的看着贾琏,终拉下面子开口道了句歉。贾琏对他说什么无所谓,转头就去了。
那边祁天来先收了退礼,气的跳脚,骂贾琏不识抬举。这之后,又有贾政捎话说,明日贾琏不让他去拜见了。
祁天来恼羞成怒,没想到那贾侯爷年轻轻,毛小子一个,竟然连一点点面子都不给他,他还没求什么呢!
祁天来一把年纪了,被个孩子拒绝,怎么能甘心。这口气憋在胸口,他发泄不出来,必须报复一下才爽快!
刚才贾政传来的话,倒很只得他仔细回味。
四皇子回来,要和贾侯爷见面。
哼。
祁天来提笔就奏折一封,呈报内容自然是主要围绕着贾侯爷与四皇子关系问题上。字面上不能挑明了俩人是结党,只用些不清不楚的词儿让皇上意会,效果就十分好。
本来四皇子就是因为结党的事情被皇上给流放到福建来。而今这个折子再奏上去,四皇子断然得不了好,贾琏就更加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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