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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嫩绿时,托木芙蓉的福,贾琏第一批催发的草莓成熟了。这一批产果大概两斤重,是贾琏发现木芙蓉妙用后,一开始在院内栽出的那五十多盆。后来隔了两天,贾琏就把那十八盆木芙蓉全都搬到庄子上,接着灌溉大概一亩地的草莓,所以等再过两天,那一亩地的草莓成熟时,产量就会很多了。
这两斤草莓正好赶个早,现在这时节,正是水果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加上去年草莓炒出了天价,这个时节如果出售必定能卖上更好价钱。
不过这到底卖不卖却不是贾琏说的算,贾琏要进宫请示皇上的主意。若是皇上想要拿这些草莓供给宫里头的主子们,贾琏也无话可说,关键就看皇帝是想为己还是为国了。
皇帝正担心国库空虚的问题,听贾琏这么一说,拍板道:“自然是按照你的法子,先在民间出售。只是两斤这么少,也筹不到多少钱吧?”
“这批草莓贵在早,妙在少。物以稀为贵,越是得不到的越容易被人起哄争抢,可以赚个噱头。关注的人多,以后自然就不愁卖。草莓明天还会有熟的,往后还会更多,估摸到夏初的时候,所有陆地草莓都下来了,价格会趋于平稳。”
皇帝点头:“那便先紧着你那边售,宫里头暂不必管。”
“臣觉得这次的售卖还可以再细化一点,除了张榜列出购买者和钱数之外,咱们还可以定一些数额,比如超过百金,就可获得朝廷颁发的一张捐赠书,超过千金,也会有一张,但证书用的缎子颜色花纹之类可能会更精细些。以此类推,来鼓励这些有能力的多买多捐。朝廷颁布捐赠书以表谢忱,他们则凭捐赠书获得荣耀。”
“甚好,甚好,就照爱卿的主意办。”皇帝十分赞同。
主意定了,就立马执行。贾琏得了皇帝任意调动人员的特许,着命蒋子宁带领十队禁军人马,分别在京城划分为的八个区域能敲锣打鼓的宣传。特别是在贵族们居住的区域,着力大肆宣传。
贾琏还派人特意到了北静王府,知会北静王可以尽快通知他那几个朋友去百汇楼买草莓了。
北静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一愣,这才想起来当时他曾在朝堂上,为了表现自己一身‘正气’给贾琏留个好印象,假意‘反驳’贾琏提出的草莓外售宫外的假话。他甚至当着皇帝的面举证,说自己有好几位朋友想“花百金购草莓”。
现在草莓真的在宫外售卖了,他若不真拉几个朋友去买,那真就犯欺君之罪了。
北静王懊恼地直握拳,恨自己当时嘴快,结果话里留个窟窿给贾琏钻。那草莓他是吃过的,是大皇子赏的两颗,酸酸甜甜的,口感还可以,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非得吃到口的山珍海味。为此要花一百金去买,未免太不划算了。
北静王想了想,正好消息来得急,他可以凭此找借口给拒了,遂打发人对那传话的小厮道:“我们王爷今儿个有公务要忙,去不了百汇楼。王爷还说遗憾呢,若是两日后,王爷或许还有空,至于王爷的那些朋友们,更来不及在今天都通知全了,要提前邀约才好,故都是去不了的。”
兴儿忙笑道:“我家大人早料到会如此,故让小的再传一句话,以后百汇楼每天都会有草莓出售,请王爷和朋友们得空去便可,并不需要一定是近日。”
兴儿话音一落,那边的人就愣住了。兴儿也不管这些,和气的笑了笑,便挺直了腰板子,大方地拂袖告辞了。
北静王随后得到传话,气得一巴掌推掉了桌上的茶杯,直冷笑:“这个贾琏,好大的胆子,竟算计到本王头上!”人没拉拢到,还要赔钱!
……
京城,百汇楼。
因今日售卖消息通知的急,目前楼内还是冷清的状态。
百汇楼是贾琏年前顺手置办下的,一处据说风水很不好做什么赔什么的地方。
贾琏把一楼大堂按照拍卖会场的样子不知,最东建成展示产品的台子,靠前的位置是带桌的贵宾坐,后面则是不带桌的普通座。二楼也有雅座,正对着楼下的台子。
草莓共有五十六颗,贾琏命人将其均匀的分成九分,每份六颗,剩下的两颗则格外放着。所有的草莓均由白色镶金边的盘子盛放,由专业的宫廷雕花御厨负责摆盘,并以格式样的雕花相称,看起来十分漂亮诱人。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百汇楼门口开始热闹起来。有不少百姓听说了,围在外头瞧,更有没钱胆大的想往里蹿。
蒋子宁早带着人把守着门口,指着门两边特意张贴的告示,跟大家喊:“今日拍卖,十两黄金起,有意购买者,请列队由此进入,在门口处验看银两,购资在十两黄金以上者方有资格入内。”
限制门槛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什么人都进把场面弄得乱了。再说贾琏这次为国库筹钱,主要的目标客户就是那些富得流油的奢侈大户。
百姓们闻言,议论纷纷,知道了个新词儿“拍卖”,好奇之余,无非是唏嘘感叹富者的生活。不过大家多数都很理解,草莓稀缺,价格昂贵,自然是那些当权的有钱人吃得起。
锣声一敲,便有人喊:“靖丞相到!”
这一声引来四下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这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以朝廷清流著称的靖丞相。
靖英光笑眯眯的进门,示意小厮亮银票给人家验看。兴儿忙接客,喊着:“你眼瞎了?丞相大人自然不用验证。”
“按规矩来,无碍的。”靖英光见贾琏邀请自己,靖英光便笑着走到他跟前,“怎么样?”
贾琏讪笑,回道:“才开始,不过今儿个布置的有些急,就怕来的人不够,我这九盘东西卖不完。”
“不怕,卖不完,我一个人全包了。”靖英光拍胸脯表示道。
贾琏也不客气,直接拱手道谢:“多谢大人。”
靖英光看眼贾琏,拍拍他肩膀,冲贾琏道:“本官就喜欢你这不客气不寒暄的性格,哈哈哈……”
靖英光话音刚落,就有锣声想起。靖英光忙吩咐贾琏去应酬,他则上了二楼落座。
“薛大爷到!”
贾琏一听这名就头疼,叫兴儿去招呼后,转身就走。薛蟠乐呵呵地跑进屋,从怀里抄出一把银票,转身给了随从去验证,自己则直直地冲进大堂,四处瞟,大喊着:“琏二哥!”
薛蟠瞟见西北边有个背影,正要挑帘子往后院去,他赶紧急急地追上去。
贾琏到底被这小子给追上了,他无奈地站在回廊下,负手,眯着眼睛回瞪薛蟠。薛蟠正在傻笑,俊脸上带着一股憨气,眼皮有点发红,身上隐隐飘着一股脂粉味儿。
“大白天就喝花酒?”贾琏皱眉,退了一步,好让新鲜的空气更好的流通。
“没有,我是晚上去的,嘿嘿,刚醒过来回到家,就听见外面敲锣打鼓的说琏二哥要卖草莓。这么好的事儿我哪能不捧场呢,我顾不得许多,衣裳都没换就来了,生怕错过什么。琏二哥你说你卖多少钱,我全包!”薛蟠豪气地拍胸脯道。
贾琏一听这土豪口气大,倒安了心,决定将九盘草莓的起步价定在一百两黄金。若真没人买,这个价位也在薛蟠的承受范围内。这小子做事素来鲁莽,将来不定会闯出什么祸端来,这会儿捐点银子给国家,将来凭着捐赠书搞不好还能谋几年减刑。
“价高者得,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听着好有趣儿,好,就听二哥的。”薛蟠眨眨眼,仰慕的盯着而贾琏,又嘿嘿笑起来,“对了,二哥,上次在渡口看见你,我喊你老半天呢,你怎么不搭理我呢,转身就走?”
贾琏眨下眼,懒得回应他。
薛蟠挠挠头,“二哥你不记得了么?就几天前的事儿,我在画舫的船头上,看见二哥带着人在码头看什么货,我就使劲儿的挥手喊你,我看见你朝我这边看了,可你却没搭理我。”
“是么?”贾琏微微一笑。
“是!”薛蟠肯定,当时虽然他刚睡醒,但一见到琏二哥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他当时特别清醒,所以肯定不会记错。
“那你该清楚答案了,当时我并不想理你。”贾琏淡淡白一眼薛蟠,坦然回答道。
薛蟠脸上的笑立刻僵掉了,贾琏这态度在薛蟠看来有点毛骨悚然,他紧张的手上冷汗频出。
瞬间,俩人都沉默了,一方以冰面示人带着孤傲,另一方面色忐忑,十分小心地观察对方的脸色。
“琏二哥,我——”薛蟠觉得自己大早晨醉醺醺的出现在画舫的船头上,的确影响不太好。人家当时应该正在忙公务,自己那样的确有点太冲动。薛蟠自我检讨之后,在心里狠狠谴责自己,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我错了!是我不懂事,打扰了琏二哥办正经事。”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连贾琏都听得耳震。
贾琏冷眼看着薛蟠雪白的脸上渐渐浮起的五指印,突然笑起来。
薛蟠不明所以,呆呆傻傻的盯着他的琏二哥。
贾琏笑够了,脸色恢复正常,目光略带严肃地盯着薛蟠:“你这是在有意讨好我?”
薛蟠愣愣地点头,心里叹息叫苦不已。“琏二哥啊,您才发现我在讨好你么,我打从进京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讨好你呀!”
“为什么?”贾琏冷下脸来。
“啊?”薛蟠挠挠头,眼睛瞟着上面仔细想,“我娘说你正派,叫我多向你学习。我妹妹说你是翘楚,叫我多向你讨教。我自己呢,早在第一次见您时,因为姨妈的事和你争辩,就已经被您这通身的气派,嗯,还有行事作风,深深深地十分深深深地折服了。”
贾琏盯着他,无语。
薛蟠慌张地举手,对贾琏道:“你不信?那我发誓,如有撒谎,我急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在原著里,薛蟠某方面的取向可是有点……
当然,薛蟠对他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存奇怪的心思,但只要一想到薛蟠那些不务正业的混事,贾琏就懒得搭理他。毕竟有宝玉的例子在先,他已经不愿多揽活去管什么人了。
贾琏忖度了会儿,他眯着眼,落在薛蟠身上的目光有点鬼魅。
薛蟠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周身发凉,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竖起来。薛蟠吓得抱住前胸,接连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贾琏,“琏二哥,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我好怕!琏二哥,我是真心像您求教的,想跟您学好,您收我做学生也成。”
“没兴趣,你可以滚了。”贾琏背过身去,冷言道。
薛蟠委屈不已,直跺脚,气得竟落了泪,“我好不容想学好一次,竟然不得机会。老天爷竟存心跟我作对,以后谁都别叫我学好了,我就混账给你们看!”
薛蟠委屈的抹一把脸上的泪,回身就要跑。
“你给我站住!”贾琏喊道。
薛蟠愣了下,回头,不知何时琏二哥竟然走了回来。
“二哥——”薛蟠忽然有点怕,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想学好?”贾琏质问。
薛蟠不停地点头,“只要二哥教我,我什么都肯学。”
贾琏嗤笑一声,抬手就打了薛蟠一巴掌。
“啪”的一声,连带着一阵风划过耳际,薛蟠一时没反应过来,耳朵嗡嗡地想,整个人还有点发懵。
“你学不学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人品德如何,到底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他自己。你如果真的想学好,你从现在此刻做起,认真约束你自己。记住,你活着是你自己的事,跟别人没关系,跟我更没关系。你的命只有你自己来负责!”
薛蟠捂着脸点点头,疼得眼泪出来了。
贾琏瞧他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儿,就想再给他一巴掌。
薛蟠却哭得很可怜,哇哇叫,声音不大,倒有点像小孩子讨不到玩具的那种哭。一双眼带着泪有几分单纯,偶尔抽两下鼻涕,可怜兮兮的。
原来这就是呆霸王。
贾琏扶额,有点头疼。
“琏二哥你这样不公平,我听说家里的孩子都被你管过了,什么琮儿环儿的你都管,好歹也管一管我啊!”
“你姓薛。”
“那我姓贾就可以么?”薛蟠收了泪,巴巴地仰头望着贾琏。
那双眼神儿,跟庄子上大黑小黑饿了等饭吃的眼神一模一样。
贾琏冷冷道:“再说废话,现在就滚出去。”
薛蟠忙慌张地捂嘴,真不说了。他爬起来后,转身默默地回到百汇楼大堂。
贾琏被他闹得心烦,看着后院刚发芽的嫩柳静心。不一会儿,兴儿跑过来汇报:“二爷,一共来了三十八人,有二十名富户,十七名官员,还有一家皇商,姓夏。”
贾琏不耐烦的闭上眼,再睁开,皱眉道:“有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
兴儿明白他家二爷跟夏家的渊源,可二爷口里的哪一个是谁?难道是指薛家?
“叫程书良开始吧。”
贾琏吩咐完毕,就站在大堂的角落里,望着台子那边。
程书良得了传话,便敲锣开场。套话说了一堆,无非是介绍购买这些草莓的钱财去向,再有就是到达一定金额后会获得怎样的捐赠书。
接着,程书良就道:“下面进入正题,请贾大人为大家介绍食用草莓的益处。”
贾琏简略概括了一下他所知道的好处:“经常食用,会让人肤细腻有弹性,对胃肠有调理作用,饭后吃一些草莓,可利消化。治干咳,日久不愈时,用一颗鲜草莓与八钱冰糖一起隔水炖服,每日三次,便可痊愈。还可醒酒,对体弱依旧病后羸弱消瘦者都有滋补益处,对人的脑袋和心也有好处。”
为了便于这些古人直接去认可,贾琏表示这些已经由太医院的人证实过了,特别是治干咳的法子,疗效甚好。在场的人听闻如此后,便没什么可质疑的,都跃跃欲试,搓手准备竞拍。
贾琏随即退后,让程书良继续主持拍卖。
“现在开始,自有出价,价高这得。特别说明,一次购买四盘者,多赠一颗。”
锣声响起。
薛蟠立马举手,一张口就喊:“二百两黄金,我全要了。”
二百两黄金!!
众人都被这位豪放富者的口气所震惊,纷纷看过去。却发现说话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红着眼,带着怒气,似乎刚哭过。
众人还没回过神儿至极,二楼一婆子站出来,喊道:“我家主子出三百两,全包。”
又是一阵唏嘘,众人仰头望过去,却只见一衣着极其奢华的婆子牛气的站在那儿。一个下人的打扮尚且如此,可见这家的富贵了。
“我出四百,买两盘。”另有人喊道。
接着喊话的人越来越多。
“我出五百,一盘。”
“我也出五百,一盘。”
“我七百!”
“八百!”
……
薛蟠等这些人喊完了,再此突然站起道:“我出一千两黄金,全包。”
“这位爷,你可知道,一千两黄金一盘,一共那就是就九千黄金啊,兑成银子整整就万两。”有个中年男人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薛蟠赌气道,“我今天非买下他不可!”
“我家主子出一千一百两!”楼上的奢华婆子扬着下巴喊道。
薛蟠抬头等那厮一眼,还要喊。却忽然听到两声咳嗽,薛蟠看向贾琏,发现人家正白眼给自己。
薛蟠愣了愣,心里赌气,张嘴还要喊。
却这会儿的功夫,台子上的程书良敲了锣,“一千一百两,九盘,恭喜这位得住!请立刻下楼来交接,领草莓。”
余下没买到的人一阵唏嘘,直叹可惜了。不过还有明天,众人纷纷与贾琏作揖告辞。
薛蟠气呼呼的跑到程书良跟前要评理,被贾琏一眼瞪回去,扯到后院一顿骂。
“滚回家去,别在我这搅场子!”
“我怎么是搅场子呢,我是主动来买,为国捐银子来了!”薛蟠不服气道。
“兴儿,回头设个黑名单,薛蟠与狗不得入内!”贾琏一句话,令薛蟠立刻变了脸色,薛蟠忙赔笑,求贾琏不要生气。
“你家里就你一个男丁,你母亲你妹妹都指望着你出息,能继承家业。你却一天不学无术,四处鬼混败家,我要是你娘早被你气死了。这儿子疼了也是白疼,不如一棍打死落得清闲,正好还能给你妹妹多弄些嫁妆了。”
“琏二哥,我知道错了。”薛蟠挠挠头。
看在他肯出这么多钱的份儿上,贾琏叹口气,“买下对面街的包子铺。”
“什么?”
“三个月内,你若能通过正当的手段,让那间铺子盈利三千两,我就收你为徒,以后也像对环儿和琮儿那样,好好教你。”贾琏无奈道。
薛蟠惊喜:“真的?”
“真的。”贾琏无奈道。
“好,我这就去买。”薛蟠转身就要去。
贾琏补充一句:“人家要多少你都得答应,不许还价。”
薛蟠乐呵的应承,麻溜地去了。
兴儿凑到贾琏身边笑:“二爷心善,还是关心薛大爷的。还别说,薛大爷人是呆了点,但贵在心思单纯,若是二爷教导时日,定能脱胎换骨,做个正经能管事儿的好孩子。这么的,包子铺的事儿也算解决了,可怜那夫妻俩,而今总算是能把铺子卖出去回乡了。”
兴儿抹了抹眼上的泪。
面包子铺的事儿是贾琏昨天偶尔听兴儿提到的,家乡遭了山匪,父母同一天被杀,夫妻俩急着用钱回去奔丧。
贾琏想起刚才的拍卖:“夏家付钱了?”
“没带那么多钱,正等着夏家派人送过来。您说,夏姑娘这么冲动,她家太太知道后会不会反悔?”兴儿觉得一千一百两黄金吃六个草莓,肯定是疯了,有这钱山珍海味琼楼玉宇都吃得住得了。
“这是官家的买卖,他们不敢赖账。否则,夏家皇商的身份必然不保。”贾琏想到那个夏金桂,微微勾着嘴角。既然她愿意出钱,就让她出,看她会蠢多久。
“这夏家姑娘可真够执着的,听说后来议了几门亲都没成。也不晓得是她名声不好了,还是心理头一直惦记着谁。”兴儿偷瞄一眼贾琏。
贾琏态度如故,脸上没起一丝波澜。只是嘱咐兴儿继续准备明天的拍卖,他现在要进宫将售卖结果禀告皇帝。
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贾琏看见百汇楼门口正闹着。
贾琏一下马车,立刻就安静了,那些人纷纷行李。贾琏瞄了眼百汇楼门口停着的那辆豪华马车,再看那个白天出现的’奢华婆子‘,而今一脸青紫,蔫吧的不成样子,似乎是被打了。
这场景一瞧,贾琏心里就有数了。细问之下,果然如此。的确如兴儿所言,是夏家姑娘善作主张,花了太贵的钱卖果子,叫她母亲那边不高兴了,所以母亲来赖账了。
一婆子跑来:“我家太太有话和贾大人说。”
“不方便。去跟你家太太说,把钱付了后,痛快走人,还能在圣上跟前落个好名声。不然,罢了皇赏之名都只是小事,更严重的还在后头!官家的买卖,岂容你们戏耍!”
夏金桂母亲柳氏听到这些传话,恨得眼泪直掉,只能眼睁睁地赔掉这九万九千两银子。而今夏家的情况可不比当年了,钱是越用越少,这十万两出去,只怕是十年都赚不回来了。
她那个惹事的好女儿哟,什么人不喜欢,偏偏看上了个这么厉害狠辣的人物!
车辙转动,夏家人心痛地去了。
贾琏进门,便有小厮巴巴地前来,跟贾琏道:“今儿个那位夏家买主几次差人来指使小的给二爷捎话,小的都给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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