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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传承的忧患

长生不老？
姬玉对此嗤之以鼻，人的生命有限，迟早有一天都会化为黄土，长生不过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虚无缥缈的幻想。不过，若那所谓的奇宝是莲玉的话，究竟能不能让人长生不说，神奇的作用倒是的确有的。

有关始族的记载实在是寥寥几笔，除了得知前朝的哀帝和始族人的交恶，最终覆灭之外，便再也没有更多的消息。而前朝的皇宫更是被始族人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哀帝当初得到的那些资料也早就化为灰烬。

不过，就算是这样，姬玉也并不打算放弃。既然留下了蛛丝马迹，那就绝对有追根究底的可能。除了始族人，他还打算去长公主府上，彻底查清楚生母的身份。

姬玉的到来，无疑让大长公主府上引发了一阵恐慌。

“这个煞星怎么会来？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吗？”大长公主在男宠们的伺候下战战兢兢地起身，除了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找驸马出气，平时有什么事情，姬玉都是直接派人来说一声的。

自从定下了和镇国公府的亲事，姬玉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不少，驸马都没有再遭受皮肉之苦了。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惹怒了他，反倒还得自己遭了罪。

尤其是这一次，姬玉还是点名了要见她，而非是驸马。

当大长公主出现在书房里面的时候，明显已经反客为主地查看起书架上的东西的姬玉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冷淡地开口道：“坐吧。”

“不知王爷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大长公主直接开门见山，免得让自己受到煎熬。

“我要知道有关我生母的一切事情，不管大小。若有一丝隐瞒，我想你并不愿意见到那样的后果——”

姬玉的生母，在整个大长公主府就是一个忌讳，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知道当年那些事情的人就更少了。大长公主万万没有想到，本来对自己生母并不关心的姬玉，竟然心血来潮的有了这个打算，她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惨白。

“额，你的母亲名叫姬月，她具体来历我并不清楚，只是忽然出现在了梨园的舞姬之中。我记得那是驸马的寿辰，原本献艺的舞姬出了意外，是你母亲取代她上场，一舞成名，也入了驸马的眼。驸马花了重金将她买回了府上，想将她纳为妾侍，我并不同意。后来，先皇到府上做客，见到你娘便惊为天人。身为臣子，自然不能违背天子之意，驸马只能将姬月献给了先皇。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先皇并不想将你母亲接到宫中，她生下了你之后便难产而死。”

僵硬地开口，大长公主几乎是机械般地叙述，眼神之中压抑不住的害怕，说出来的话却是连一丝结巴都没有。仿佛这样的理由，她说了千万遍已经了然于胸。

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大长公主还是恋着驸马的，可驸马却看上了一个小小的舞姬，甚至疯魔了一般要娶她做平妻。她堂堂长公主，接受驸马纳妾已经是忍辱负重了，怎么甘心让一个卑贱的舞姬成为平妻？嫉恨之下，大长公主想起了好色的先帝，便故意以自己的生辰为借口请了先帝进府，并且意外地看到了姬月的绝世容颜。

她用计给先帝和姬月下了药，让先帝穿上了驸马的衣服，强占了姬月，一夜风流之后，先帝只当自己睡了一个丫鬟，根本不当回事潇洒离开。随后，大长公主便安排了姬月身边的丫鬟指证，是她为了攀龙附凤，勾引了先帝主动献身。

驸马有多爱便会有多恨，被心爱的女人背叛，失去了理智的他开始了极端的报复。他将姬月贬为了最下贱的粗使丫鬟，让人用一条狗链锁在石柱上，每日让人凌辱作践，然而即使是这样，姬月也没有死掉。

她到现在还记得姬月那怨毒仇恨的眼神，每次想起来就是心惊胆战。虽然是个卑贱的舞姬，姬月平日里的做派，却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更是险些威胁到她这个真正公主的地位，大长公主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

而就在驸马差不多要忘记姬月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却怀孕了。无论如何，姬月肚子里面都是龙种，再加上驸马对她早就生了恨意，大长公主便干脆将她关在了偏院的柴房里面。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同大长公主想象之中一般发展，即使没有了姬月，驸马依旧风流多情，更多年轻漂亮的歌姬舞姬被抬回了府上。她弄死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个时候，大长公主才明白，有错的不是那些女人，而是驸马自己。

正巧姬月生下了孩子难产而死，消息传来，大长公主难得的发了一次善心。不但请了一个奶娘进府照顾姬玉，更是将姬玉记在了自己的名下。无论如何，姬玉都是皇室血脉，先皇不缺儿子，没有认回去的打算，她也不可能将孩子杀死。

当年的事情，她一直守口如瓶，知道的下人都被她处死。而自从姬玉成为了摄政王掌控了大权，她就更不敢说出事实，而是将一切的污水倒向了驸马。

如果不这样做，关在地牢里面驸马的下场，也会是她的下场。

“当年我的母亲，可有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

大长公主每次见了他都是这幅德行，姬玉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然想不到背后真正隐藏的真相。

“特别之处——”大长公主微微一怔，立刻调整了情绪开始回忆起来，老实说，她怎么可能去关切厌恶的女人有什么习惯。更何况姬月这个女人本身就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的身世和惊人的美貌，进了府之后便深居简出。

“对了，她喜欢抄写黄帝内经，还把那本书当做宝贝一般供奉。现在偏院的佛堂里面，应该还留着那东西。王爷若是需要的话，我这就让下人去拿过来。”

自从妖道还得前朝被灭族，道教便几乎被所有人视为洪水猛兽。大周朝的人多数信佛，一般来说都是喜欢供奉菩萨和抄写佛经的，偏偏姬月是个例外，供奉的竟然是黄帝内经。因为她极为虔诚的态度，留给大长公主的印象很深。

“不用了，本王亲自去。”

姬玉脸色微变，他下意识地觉得，那本黄帝内经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没有搭理大长公主，姬玉立刻起身，朝着那熟悉的小院方向走去。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门口的时候，一阵烟雾，从角落处的屋子里面升了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

“怎么会是偏院走水？那地方根本就没人住啊？”

“行了别唧唧歪歪的，赶紧找人救火啊！”

姬玉却是目光冷厉，他立刻吩咐暗卫把守住整个大长公主府，将外套在水缸里面打湿冲进了屋子。火势才起，明显是有人偷听到了他和大长公主的谈话，这府上，竟是不知何时隐藏了歼细。有人不想让他查到生母的身世，那幕后之人是谁，眼下已是昭然若揭！

**************

“圣主，大长公主府上的暗探已经暴露了，好在我们的人提前一步，烧掉了姬月可能留下的证据。”

外城的一处破庙里面，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随意地坐在地上，虽说他们身上都显得脏乱不堪，一双眼睛却是格外锐利。破庙最里面，一群人恭敬地对着为首的男人弯下了头颅。

此时此刻的重莲，已经丝毫不见当初的绝代风华，他的一张脸几乎看不清楚容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头子。被逼到如此地步，重莲对姬玉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始族人的事情，姬玉知道的越多，就对他们越不利。更何况，谁也不知道当初姬月那个叛徒到底留下了什么，万一泄露了他们的秘密，后果将不堪设想。

“圣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眼下已经暴露了身份，姬玉和天命之女有了警惕，想再顺利抓到她夺回莲玉就更难了。”

“是啊圣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依我看，倒不如干脆认回姬玉的身份——”其中一个面目和善的老者忍不住开口，却被大长老凶狠的眼神打断了。

“闭嘴，老七，你怎么能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姬玉不过是个孽种，圣主才是我们真正的领袖！难道，你要让一个孽种掌控我们的命运吗？”

“大长老，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时间已经不多了，谁又能想到，天命之女竟然会和姬玉走到一起呢？不管怎么样，他身上也留着我们始族人的血，与其打打杀杀两败俱伤，倒不如以和为贵，劝他助我们一臂之力。”七长老耐心地解释起来。

“七长老，你想的的确很好，不过你错算了一点。就算我们把姬玉当做是族人，可他会承认这个身份吗？更何况，姬玉睚眦必报，不可能会全心全意的为我族着想。若是他知道了莲玉和天命之女的作用，你确定他不会有觊觎之心，就像当年的姬月一样，偷盗了我族中圣物逍遥法外？我父亲已经为族人牺牲了性命，现在，我们已经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重莲冷哼一声，说起了已逝的老圣主，十二长老瞬间低下头去，神色悲戚。

“圣主，是我错了！”七长老惭愧地开口，他的确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人性难测，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以为的那么善良。

“有莲玉在，身为玉灵之体的天命之女，程锦绣百毒不侵。而姬玉又有始族人的一半血脉，无论我们对他们用什么手段，都起不了作用。更何况这两人有了警惕之心，我们的出手，只会损兵折将。”

一想起之前折损的族人，大家都是心有戚戚，始族人血脉本就不多，再加上族中至宝的消失，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新生的孩子出世了。就算他们拥有漫长的寿命，可若没有血脉的传承，又有什么意义？

始族人和外族人通婚，生下来的孩子便会降低血脉的能力，久而久之便会沦为普通人。而和外人结合怀孕的女子，则是会在生产的时候丢掉性命！他们族中的女子已经很少了，且本身就极难孕育子嗣。再这样下去，用不了百年，始族人便会在世上断绝。

老圣主用性命才换来的逆转时空的机会，天命之女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所以，我决定找姬玉的敌人合作，若是姬玉成为了阶下囚，不再拥有摄政王的滔天权势，他还有什么力量和我们斗？”

重莲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当初姬月盗走莲玉，她用禁灵匣锁住了莲玉的灵气，让族人无法寻找到莲玉的存在。无奈之下，族人只能出世，暗中和携有生肖令的神秘人合作。兜兜转转几十年，才在京城发现了姬玉的存在。

姬月害的族人遭遇灭族之祸，结果生下了姬玉这个孽种。感应到了姬玉的血脉，却还是没有找到莲玉，因为姬玉的权势，他们只能按耐下来，率先寻找天命之女。

却没想到，老天爷竟然给了他们会心一击，本该和圣主结合的天命之女，竟是和姬玉那个孽种走到了一起！原本重莲并不愿意和那神秘人相交，好不容易摆脱，现在却要再次主动送上门了。

“圣主所言极是，只要瓦解掉姬玉背后的势力，没有了这些人，他就是独木难支！我们对付不了他，还怕对付不了别人吗？只要能够拿回莲玉和天命之女，就算是扰乱了这大周朝的朝纲又如何？前朝的哀帝敢觊觎我们的至宝，父辈们都能出手灭了一个皇朝。更别说大周，若非姬玉有我族的血脉，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大长老愤愤开口，他的巫蛊之术向来所向披靡，然而祖先留下来的秘术，为了以防同族相残，对自己人是没有用处的。否则的话，他们又何至于如此畏手畏脚？

众人群情激奋，显然都同意了重莲和大长老之言，唯有七长老叹了口气，希望他们走的这一步路，不会有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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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自从恢复了异能，程锦绣也从噬铁飞蚁那里，得知了程灵素打算和萧夫人合谋算计自己的事情。

很明显，当初的那个帮秦氏揭穿了她和程奕帆身世的神秘人果然是萧夫人。不过，秦氏和程灵素却明显还不知道萧夫人的身份。

自从她认祖归宗，程灵素虽然背地里表现出嫉恨之色，却并没有什么出手对付她的心思，一直都想着要她自取灭亡。萧悦姌的拉拢，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原本程锦绣以为，这西院好歹有个没那么恶毒的人。却没想到，那样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却是心思缜密，杀人于无形。手段比起她的母亲秦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诡计，她自然时刻防备着，上次在郊外的时候，她用异能把四处撒欢的紫电貂给叫了回来。因为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就算是程灵素让人下了毒也觉察不出来，倒不如带上紫电貂这个外挂，把毒药给找出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程灵素想这样害她，她当然得毫不客气地还回去。毕竟这样高级的毒药，她可搞不到。

不过，等了许久，明明已经探知到萧夫人已经将毒药送了过来，程灵素却还是没有动手。暗自佩服这小姑娘沉得住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程锦绣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上官家老夫人寿宴的大喜之日了。以往京中的这种宴席，虽然程灵素是庶女，却因为镇国公府只有她一个小姐，自然是每次都参加了的。在京城名媛的圈子里，她也算是一个人物。

程渊当初不追究李云芙的条件，便是要将程灵素记在嫡出的名下。虽然变成了二小姐，这明面上嫡出的身份，她还是有资格去的。当然，秦氏是个妾侍，是没有机会的。

一大清早，李云芙便带着精心打扮的程锦绣和程灵素上了马车。一袭鹅黄色的襦裙，容貌精致的程灵素显得十分引人注目，她对着程锦绣柔柔一笑，满脸的孺慕之情。

“大姐姐好。”

程锦绣挑了挑眉，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点了点头，她该说不愧是和萧夫人一样的演技派吗？从头到尾，竟是看不出一丝破绽。

“大姐姐，上官家和我们家一向有些小不和，上官家的几位小姐都是咄咄逼人之辈，你到了府上，可千万不要和她们说话。今日她们是东道主，应该会有所收敛，我就是担心她们欺生，会对大姐姐你不利。”

程灵素担忧地开口，一副全心全意为了大姐着想的模样，惹得李云芙都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了。李云芙是个单纯的，秦氏虽然害得她妻不成妻，程灵素却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甚至还经常开口为她说话。不管这究竟是不是故意表现自己善良大度的举动，李云芙对程灵素倒是没有太大的恶意。

“绣儿，灵素说得对，你且小心一些，别和人起了冲突。”

“我知道了，谢谢二妹的关心了。”程锦绣对着她温和一笑，心中却不置可否。她又不往上官家的人跟前凑，不过是个做客吃个饭而已，能有什么冲突？就算是有，她也没那么冲动上当。而且，上官家也算是姬玉的死对头了，真要有什么事情，她才不会忍气吞声。

马车缓缓地朝着上官家驶去，两刻钟后便差不多到了，不愧是百年的世家，上官家的宅子格外的气派。宽阔的门前空地，起码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停满了各式各样华丽的马车。

才下了车，正好碰巧遇上了同样携女而来的萧夫人，还有外祖家的各位表亲。熟人见面，自然分外热闹，唯有程灵素隐隐被排斥在外。不管是萧家还是忠义侯府的女孩子，和她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

“绣儿表姐，她怎么来了？”李颜舒不满地斜睨了程灵素一眼，不过是个庶出，有什么资格和她们站在一起？

“她到底是我妹妹，更是记在了母亲的名下，当然会来。”程锦绣微微一笑，一副并不放在心上的宽厚模样。

“表姐，程灵素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可得小心着点！”李颜舒压低了声音告诫了起来，以前她就吃过程灵素的亏，生怕这个善良的表姐一个不小心就上了当。

“我知道，没你想到的那么严重，放心吧。”对于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善意的李颜舒，程锦绣还是有些好感的。小丫头心直口快，性格也活泼，是个讨喜的姑娘。

抬起头来，程锦绣朝着李颜夕和李颜柔点头打招呼，当然，也少不了自来熟的萧悦姌。没有撕破脸皮，就得维持表面的和善。她下意识地多瞧了李颜柔一眼，发现她黛眉轻蹙，一副神情不属的模样。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