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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其实这也是场豪赌，赌赢了，老爷真正成为圣上的心腹，替圣上肃清了江南盐政，姑娘的安全也不必担心，老爷和姑娘也不必再父女相隔一方了。当然了，史家姑娘从此后也真正被老爷放在心坎里了。如果赌输了，老爷就命丧于此了。至于姑娘，或许圣上看在老爷为江南盐政尽心尽力的份上，会照顾好姑娘的。至于，史家姑娘，日后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幸好啊幸好，老爷最终赌赢了！

葛文安为林如海感到庆幸，“林管家，熬药的事就交给姑娘们吧！这也是姑娘们的一片孝心啊！”

林安点点头，稍后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葛先生，齐王和十三皇子那边？”

葛文安笑了，对于齐王和十三皇子也会跟着一起来，开始他是有些意外的，只是稍后他就在林安的提醒下发现了一些端倪。原来如此！葛文安知道后摇着头笑了。虽然十三皇子不怎么符合林如海曾提出的关于女婿的要求。可只要此次事情一了，林如海势必成为皇子们争夺的对象，而姑娘则会跃然于人前。那么林如海之前关于女婿的要求必然全部推翻。

其实，诸皇子之中，十三皇子还是蛮不错的，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嫔，母族也人丁衰落，基本上没什么可用的人。如此没有实力，却依然活到如今，可见十三皇子本身是个有能力的。再加上十三皇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洁身自好。最起码，没有听说他有什么风流韵事啊！且十三皇子只和齐王交好，从不参与其他皇子们的党争，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保护罩。如果姑娘能嫁给十三皇子当正妃，林如海就可以继续当他的纯臣，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啊。

葛文安想的很美很好，甚至连怎样劝说林如海的话都想好了。只是此时他不知道啊，的确是有人看中了林黛玉没错，只是那个人不是十三皇子，而是齐王！这也就导致了，做好心理准备成为皇子岳父的林如海在面对齐王的求亲后差点没崩住破口大骂的局面。

“无妨，此事等老爷醒来后，我会和老爷说的。你让人注意着些，别闹的太过分就好了。”

葛文安这么一说，林安就心里有数了。他知道，自家老爷是很信任这位葛先生的。“是，我知道了。”

林安果真将熬药的事交给了林黛玉。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人人称颂林家姑娘纯孝！

史湘云也很注意分寸，不会在这件事上抢了林黛玉的风头，因此一应事情都是林黛玉在做，她只是从旁协助，然后趁人不备，将灵液滴在药里。其实这样做她也有些忐忑，因为之前她都是将灵液直接滴在茶水或点心里，从来没有放在药里过，也不知道会不会跟药起冲突，活着影响药性什么的。

这样的担心，在看到林如海喝下三服药后慢慢清醒过来而消失了。史湘云松了口气的样子被林家下人看在眼里，私底下对史湘云的印象更好了。史湘云到贾家后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原本大家都担心，这史家姑娘伶俐太过，会和自家姑娘争锋，好在史湘云处处以林黛玉为先，并不十分表现自己。大家这才对她印象好了一些。如今看到她真心实意的为林如海的清醒感到高兴，林家下人才真正从心里接受了她。

林如海醒来后，迎接他的就是女儿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先是一惊，随即认真打量着女儿，还好，还好，只是眼睛肿了些，精神憔悴了些，别的都还好。他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反应，好在，玉儿一切都好。

林如海的眼睛越过林黛玉，投向站在她身后的史湘云，微微一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别人都以为林如海这话是对林黛玉说的，连林黛玉自己都这么认为的，还抽泣着说道：“只要爹爹能好起来，玉儿不怕辛苦。”

可史湘云却知道，林如海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史湘云并不以为意，她原本就没想瞒过林如海这只老狐狸，虽然知道他认自己为义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利用自己，想让自己照顾好林黛玉。可史湘云何尝不也是在利用林如海呢！彼此之间虽然都是利用关系，可期间也存在真情实意。

史湘云想，从今天之后，大概彼此间的关系，利用的成分会少一点，真情的比重会更多一些吧！

林如海虽然醒过来了，可是精神还很虚弱，方、杨二位太医看过之后，认为他还是要多休息。只是林如海从林安口中得知齐王和十三皇子来了，心中一动，虽然折子已经发了出去，可是如果能让齐王和十三皇子站在自己这边，多为自己说几句话，想来，效果会更好一些。

因此，林如海挥退了众人，想要求见齐王和十三皇子。

林黛玉虽然没和父亲说上几句话，可也知道父亲此时精神不济，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因为亲自熬得药有了效果，林黛玉此时更积极了，拉着史湘云的手转身去了小厨房，“云妹妹，走，爹爹才醒，咱们去给爹爹熬粥去吧！”

史湘云其实很不想待在小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再加上看到林黛玉如今对这些事很感兴趣，史湘云也觉得很不安，她不能想象，钟灵毓秀的林黛玉被自己拐带成了厨娘，那可怎么好？若是蒋嬷嬷她们知道了，天啊！史湘云无奈的扶额，她可以想象出那副画面了。

凤平和凤礼远远的走来，恰好看见二人的背影，凤平忽然停住了脚步，凤礼诧异的看着他，“皇叔，怎么了？”

凤平没有说话，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瘦了。”然后抬起脚往前走去。

凤礼站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瘦了？谁瘦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啊，就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知道人家胖了瘦了吗？皇叔你的眼睛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还是说你将人家放在心上了？只一眼就看出人家瘦了？我看是皇叔你瘦了吧！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啊！多么美好的情感啊！

凤礼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往前追去，身后伺候的人都淡定的很，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凤礼走到门口，刚要进去，仿佛想起来什么，对着门口站着的小厮笑了笑，“刚才仿佛看到有人出去了？是你家姑娘吗？她不陪在林老爷身边，去做什么了？”

那小厮不妨凤礼会这样问，怔了怔，方才恭敬回答道：“老爷要见客人，让姑娘先下去休息了，只是姑娘仿佛说要给老爷熬粥。”这么说应该可以吧？管家说这两个人是贵客，要好生伺候着，左右只是随便问问，应该没事吧！小厮在心中想着。

凤礼得到满意的回答，笑着从怀里扔出几个银豆子，扔到了那小厮的怀里。小厮赶紧接住，捧在手心里，然后拿无辜的眼神看着随后赶来的林安。林安微微颔首，那小厮赶紧将银豆子收了起来。

屋内，林如海虚弱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折子微臣已然递了出去，只是事情紧急，那些账本微臣还没有递出去，就”说道这里，林如海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如今既然王爷和十三皇子来了，那就劳烦王爷替微臣将账本转呈圣上！”

凤平哦了一声，让人接了。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凤平向来不理会这些事情的，凤礼也是知道的。因此，凤礼上前说道：“父皇知道林大人的忠心耿耿。林大人的折子父皇已经看过了，我们来之前，父皇也有过旨意，林大人如今安心养病为紧，其余的事，父皇已然有了安排。林大人养好身子，才能继续为国效力！”

林如海听后，心中大安，“臣林如海谢圣上隆恩！多谢王爷，多谢十三皇子！”然后看向葛文安，葛文安怀里抱着一个木盒，里面用油纸布抱着账册和书信，葛文安慎重的将木盒递给了凤礼，“十三皇子，这里面是甄家和瑞王往来的账册和书信，烦请十三皇子慎重。”

凤礼深吸了口气，知道这些东西呈回京城，京里里的局势又要大变了。太子大哥和瑞王二哥斗得你死我活，两个人一个是元后嫡子，一个是贵妃之子，要知道贵妃虽然姓方，却是甄贵太妃的外甥女，身后站着整个甄家。因为贵太妃的面子，所以太上皇对这个孙儿也是喜欢的紧。

只是日后，那可难说了。

身为闲散皇子的凤礼并不打算插手这些事情，可谁让自己恰逢其会呢！罢了，左右此次随行的侍卫中，有父皇的心腹，这个东西还是交给他去吧！

说完了正事，林如海只觉得有些疲惫，很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可齐王和十三皇子却没有告辞的打算，还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

林如海也不敢撵他们走，只好拿眼睛示意葛文安，让他想办法。

葛文安一开始也不明白这两位爷到底想做什么，可后来，看着那两位时不时的拿眼睛看向门外，葛文安明白了。见东家催的紧，葛文安只好眼神示意林如海，稍安勿躁。

林如海不明所以，可是看见葛文安打趣的眼神，忽的福至心灵，不可置信的拿眼睛盯着那两位爷，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真是丧心病狂！他家玉儿才多大啊，就有人惦记了！

恰在此时，门外沁竹的声音响起，“老爷，姑娘亲自熬了清粥，您要不要喝一点？”

若是之前，林如海听到这话只会感慨自家玉儿长大了，知道体贴老父亲了。可此时，林如海看着那两位爷忽然闪闪发亮的眼睛，只觉得心痛不已，自家玉儿才这么点大，就有人惦记了，林如海只觉得心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葛文安笑呵呵的说道：“快端进来吧！”

沁竹将粥端了进来，目不斜视，亲自从盛了一碗端到床前，“姑娘本想亲自伺候老爷用粥的，可知道老爷这里有客，便让奴婢来了。”

林安亲自扶着林如海半趟着，然后喝起了粥。“恩，玉儿的手艺果真不错，你回去告诉姑娘，就说她的心意为父都知道，只不要累了自己才好。”

沁竹恭敬的应了，“是，奴婢知道了。太医说了，老爷才醒来，不宜多食”

葛文安听后，忙说道：“既如此，我们说了这半天也有些饿了，不如端进来一起吃吧！省的浪费啊！老爷您说是吧？哈哈哈！”葛文安边说边拿眼睛看着林如海。

林如海只气的要死，可也不好说不，只微微点头，然后闭目不语，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葛文安见状，笑呵呵的，命沁竹将剩下的粥都端过来。

沁竹原本的意思是想说让林如海少食多餐，粥都在灶上热着，待会饿了的时候再吃，可谁曾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不敢说话，只拿眼睛看着林安。见林安点头了，沁竹方才温顺的下去了。只想着，待会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