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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扑朔迷离

故意闪了闪脑袋的张景，眸子浑沌成一片，迷迷糊糊着装聋作哑。
这下可把小太监荣发气得呼呼的冒着唳气，“让杂家说什么啊？王爷，你就这是让奴才两头为难，再说皇上夜夜批阅奏章，一心系着明月的天下苍生，可谓操劳之极，王爷还是体恤一下皇上吧。”

小太监荣发见着张景明明的装傻充愣，气得胸口炸疼起来，不过还强颜欢笑着转身又来到坐到宫门口的明玉楼面前，小太监荣发恭恭敬敬的弯下身子，小声道，“明妃娘娘今晚侍候着皇上，担心王爷入寝宫不便！”

小太监荣发都把给七王爷说到这个份上了，可是七王爷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口，闭目养神起来，“公公，本王不是说过了吗，本王为皇上守夜。”

“这个……怎么使得啊？让王爷守命这不要奴才们的命吗？”小太监荣发眉眼一愁，立刻又抱拳上前劝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七王爷的身子就像扎在了养心殿的门口，如一尊雕塑，纹丝不动的停驻在皇上的寝宫前。

无奈的小太监荣发一下子把怒火扯到了张景的身上，他挺直身子来到不以为然的张景面前，“张侍卫！”小太监的底气立刻十足起来，就像刚刚弃满气的气球。

“公公有何吩咐！”张景斜倪着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荣发装作毕恭毕敬，脸上苦得就像刚刚摘过的苦瓜一样，透着无奈。

张景悄悄的扯了一把小太监荣发的袖子，侧脸看了看纹丝未动的明玉楼，趁着明玉楼不注意，噌的一声，扯着小太监荣发的衣襟就来到了稍远的地方。

小太监荣发尖尖的哼了一声，啪的一甩袖子，“你小子扯杂家作何？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扯杂家作甚！”

小太监的脸一下子拉了起来，带着刚才对张景的不满，因为平日里也常见，所以面相上熟识的狠，

“你怕得罪王爷，更怕得罪皇上？”张景嬉皮笑脸，玩味看着生气的小太监荣发。小太监一愣，眸子转了转，更是一团被人戳破了的火气，又勾起兰花指道，“死奴才！废话！”骂骂咧咧着。

“张景不和公公一样，都是办差的，怕得罪了王爷，失去饭碗，更怕得罪了皇上？万一差事砸了，小命都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我哪有那相浑天的本领对说服王爷，不和你一样既说服不了皇上，又劝不得王爷，两头煎着？”

小太监荣发，瞥了瞥嘴看了看张景，又叹了一口气看了端然正坐的王爷，唉的叹了口气，“你说谁都明白！谁让咱们是奴才呢，好在你还有一个自由之身，好了。那说王爷等着吧。皇上可正火着呢？”小太监勾起兰花拽扭怩的捅一下张景。

“王爷不一样吗，从下午从王府出来，脸色的阴云就没有散过，你看我的肚子两顿都没有进餐了，你好歹比我强吧！”张景诉着苦，小太监也无奈，两个人惺惺相惜着，叹命运多舛。

且不说二人的同病相怜，单说闭起双目的明玉楼，暗思着，一丝希望尚存，他就会置之不理，还好花镜明善意的给自己提供这么一条线索，是花海正的意思？还是明玉宸的意思。他的心不再平静，掀起一阵狂澜。

天上如勾的明月悄悄的划向了西边的树梢上，一团乌云慢慢飘了过来。

“荣发！”帷帐之内，皇上明玉宸怎能睡得下去，辗转反侧之后，他词色严厉的唤着门外的荣发。

门口的禁军听到了，赶紧朝着稍远一点正站着与自张景小声嘀咕的小太监道，压低着，“荣发！赶紧着，皇上唤你呢！”

小太监一听立刻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拔腿向着皇上寝宫的门口窜去，“怎么了？”小太监的脸色刷的紧张起来，目光还是游移不定的斜扫过寝室。

荣发推门吱的一声进来了！“皇上！”他小心谨慎。

“七王爷？”明妃赶紧上前给皇上披了件袍子，不小心的露出一团酥胸，如一抹亮光在小太监荣发的眼前晃悠着，荣发的头垂得更低了。

“七王爷还候着皇上呢？”荣发小心的回着明玉宸，肝尖抖动个不停。

“皇上，马上就天明了，再说您批了一晚的奏章了，身体要紧！”明妃娇嗔怪的劝慰着明玉宸，被窝中的水蛇腰不安静的燥动着，明玉宸的大挥一挥，直接硬绑绑的推断了胆妃欲伸过来的玉臂。

明妃的小脸一白，手臂像受到刺激一样的缩了回来，眸之处一团温雾。

明玉宸却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宫门口，“在哪儿？”声音中的怒气十足。甚至比火还要张狂。

“让七王爷随朕进偏殿！”他连看也没有看横在软榻之上的娇颜玉体，明玉宸一脚就踏出了寝宫。

“王爷！”张景小声的低唤着王爷，“皇上出来了！”

明玉楼微微睁开双目，他没有想到皇上怎么亲自出来了，不过他远远的就能够嗅到一股火药味，正在向自己慢慢袭来。

“臣弟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明玉楼撩袍抖动身形一拜，明玉宸只是半咪着眸子盯了眼明玉楼，鼻子冷哼着，大步向着偏殿走去。

明玉楼立刻会意，抖身形随着皇上向着偏殿而去。

小太监连忙向前掌着宫灯，草从之中还不断的发出着织布娘的动人的歌声。

眨眼之间就到了偏殿之外，明玉宸一挥大手，小太监、禁卫立刻停止不前，然后小太监转身过来对着迎头赶上的明玉楼道，“王爷，请，奴才们告退。”

张景也小心的垂立在偏殿之外。

偏殿之中的帷幕翻飞着，如同款款飞舞的美娇娘，夜色微凉，明玉宸裹了裹身上的袍子，解了下脖际之间的丝带，缓缓坐了下来。

“明玉楼，你到底想做什么？眼中还有没有这个皇兄？”明玉宸一脸的怒气未消，上来就先声夺人，劈头盖脸的一通质问。

“不是臣弟想做什么同，而是皇上想做什么？”明玉楼一点也不客气的抵了出来。

屋中只有两个人沉沉、紧张的喘息之音。

“难道七弟当真要弃皇兄与母后于不顾？”明玉宸嘿着眸子，质问之中带着对明玉楼的责难与无奈。

“不是臣弟要弃皇上与母后不顾，而是皇上与母后偏然为难臣弟！臣弟只不过娶一个女子，就像民间百姓娶一个妻子有何区别，为何横加阻拦？下旨赐婚，又退婚，将臣弟在明月国的颜面一扫而尽！”明玉楼一点也客气的抛出了最为敏锐的问题。

“那也比你娶一个道德不病，品性不淑的女子要强上千百倍！”明玉宸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僵硬，啪啪的连珠炮似的杀了一个回马枪。

“是吗？她如何品性不端，难道皇兄看不出是有人恶意毁之？皇兄是如此的聪明难道不辩真收，纵子收妾吗？”明玉楼一番讽刺，下接抬出了明月仁的不耻。

“你！”明玉宸倏的站了起来，“简直目无皇上，目无皇室之尊严。”明玉宸气得嘴唇立刻青了起来，缩放着宽大的袍袖指着明玉楼的鼻子尖。

“皇兄教训极是，不过月仁也得好好的提点下了，好歹是明月的储君啊，不然会让天下的百姓笑话？”明玉楼却小心的转了移了话题。

“休得扯及些不相关！”明玉宸气息缓缓的顺了下去，又坐在软榻之上，“明月家的人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扪心自问，你们眼中还没有明家的先皇五帝，万世家为重，千秋和为贵，你们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去了。”

“皇上骂得好，有些皇子的书确实是读到了狗肚子去了，不过呢还是披着人衣呢？皇上可以明查？”明玉楼今日是下定了决心，一搏到底，哪怕这个王爷他不要了。

“再说你已经有紫去郡主了，就不要再朝思暮想其它了！”明玉宸压抑着胸口的怒火，冰冷的劝慰着，“你不要吃着锅里看着碗了，你明玉楼明明娶了人家那花皇后的妹妹，别以为人家个个都是省油的灯？”

“是，紫云郡主可是皇兄与母后一手指定，皇嫂一手操办，明玉楼敢说半个不字吗，不过明玉楼的自个儿的身体还是自己说了算的。”明玉楼把最难听的话也迸了出来，这样的话含沙射影般，一点点射入明玉宸的心中。

“你……”明玉宸刚铡按压下去的那一团噌的就窜了上来，你简直是胡量取闹，是非不分，不明大义。

“啪！”明玉宸就是狠狠的拍打着软榻之前的雕龙案几，脸上沉得就像一块冰砣冷挂着。

“皇兄气大伤身！”明玉楼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出口，毕竟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一奶的血浓亲情。

“如果皇兄认为明月楼娶了花若谷有失皇上脸面，那么数一数历史上的典故，看一看嫁过人的女子就不能二嫁？如果没有入寺为尼的武则天，就没有一统大周的盛世女皇武则天，如果没有娇娆的杨玉环，哪里来的长恨歌？如果没有贾南风，哪里来的晋惠帝，一码说一码，天下女子如何不能因为先行嫁过就不能再娶？”明玉楼一番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劝说着明玉宸。

“是不是皇七弟说得可都是皇上的皇后啊，莫非是……欲取朕而代这？”明玉宸眸子里顿时一道冷箭窜向了明玉楼的心底。

而明玉楼却不以为然，呵呵仰头冷笑着，“明玉楼对皇兄从无二心，天地可鉴，臣弟知晓一旦说出此话，一定会引得皇兄的不满或对臣弟有几分的猜忌，如果皇兄觉得臣弟在二心，那么臣弟自动归隐山林如何？臣弟的忠心相信母后不知道，皇兄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的高帽就不要再给臣弟扣了！太重了！再说皇兄也是一世的明君，岂肯胡乱给臣弟加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威胁朕？”明玉宸锋利的眸子，透着一种霸气。

“臣弟没有威胁皇兄，只愿求得一女子为妃，有何不可？有何不妥？请皇兄明示！”明玉楼嘴角一抽，也是冷冷作答，不想兄弟间的情义沦落到如此怒目相向的目的。

“恐怕皇七弟单方的意愿而已！”明玉宸这次倒是冷笑起来，肩膀一收，脸色一片讥诮。

明玉楼的气焰微微收起一截，眸中有几分暗淡袭上来，不过他依然坦然道，“皇兄，此话何讲？”

“你所谓的奇女子，花若谷，听得太后所讲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不会不知晓她心意吧？再说你的府上有一个正妃，难道再娶一个正妃，岂不是天下的笑话吗？连皇家都成了天下的一个笑话？”明玉宸顿时一阵神清气朗起来，一语中的，他隐隐之中有几分得意，总处划抓住七弟的小辩子。“皇兄明鉴，只要皇上答应臣弟娶花若谷即可，调教王妃自是份内之事，不劳皇兄忧心！之前的王妃并非臣弟本意，谁强按在自己头年，谁自己就去娶，臣弟没有这番喜好，明玉楼心中目前的王妃只有一个，那就是花若谷，明玉楼此生非花若谷不娶！”明玉楼信誓旦旦，语气决决，不容得置疑与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