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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如一默

“你等一等！”明妃还是不甘心的叫住儿子，声音缓和了下来，“如果你喜欢别的女子，可以当侧妃！”明妃她精明利的眸光一转，微微转向儿子离开的方向，神色庄重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明月夜的神情微微一怔，无言的苦笑了下，“生在帝王家，儿臣有选择的权利吗，明月夜只不过你的一个棋子而已，母妃，你连儿臣都派人监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子明月夜咄词厉厉，目中闪过一番痛楚，紧接着是无奈的一声喟然长叹，他抚着自己的胸口头也不回的迈出了明和宫。

明妃愣愣的伫立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张了张嘴却来不及说什么，那具颀长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娘娘！二殿下迟早会明白娘娘的一番苦心！”小宫女近得明妃身前，悄悄挽住明妃木然的双臂。

“反正是谁身上的肉，谁才会明白！”明妃冷冷出口。她眼神微咪朝着明月夜离开方向，“派人好好的伺候着二殿下，看他的样子，会不会心中有人？”明妃嘴唇如勾，轻轻勾起，发起一阵阵次冷笑，连头上的八尾金钗也跟着抖动了下。

她倏的冷厉的眸子扫过旁边的紫衣小宫女。

“奴婢全记下了！”紫衣小宫女立刻上前扶着明妃赶紧向着殿中软榻的地方走去，“娘娘，去内宫休息一会儿，殿外寒气太重！”紫衣小宫女还是小心劝说着心头有些发堵的明妃。

明妃脸上的怒气略微消了消，“宫殿再大，再寒，只有人多了就不寒了！”明妃敞开双臂，仰视着明和殿的中顶，拖着及地的黄色华服，转了一个圈，微微闭起眼睛，想到自己风华正茂的少女时代……

“娘娘好美！”紫衣小宫女闪动着光亮的眼神，在距离明妃几米远的殿中，情不自禁止拍手称赞着，明妃不自觉的又跳起了一段凤飞舞，翩翩而飞，笨重的华服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

“明娘娘，舞姿不减当年啊？”一声低重的男音闯入了正出神的主仆大殿之中。

舞蹈嘎然而停！明妃微微愣，调整姿势，喘着细气，慢慢回过头来，

“原来是李尚书，刘夫人到了！”明妃嫣然一笑，百媚千转，音音入耳，如黄鹂鸣翠。

“微臣、妾身参见明妃娘娘，”二人上前赶紧放礼，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有请，奉茶！”明妃接过宫女托盘上的汗巾，轻抚下额头因刚刚剧烈的舞蹈动作而流下的一层细汗，款款出口，“刘夫人，有些日子你可是不来明和宫了。”

紫衣小宫女备了椅子，茶盏然后在明妃的喝退的目光缓缓离开。

“妾身担心打扰了娘娘与二殿下的母子重缝！”刘夫人不心出口。

“二殿下，可是出落得更加玉树临风了！”李尚书不等明妃回音，大声的称赞着明妃的儿子明月夜。

李尚书看上去身材稍胖，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文人出身，不过眉目之中却透着一股老练与精神。

刘夫人亦也是名门之后，温婉有加，慈目善目，眼角眉梢却显着万分的小心。

“李大人过奖了！”明妃的脸尴尬下，抚了抚手中的香帕，稳坐在凤椅之上，半分的谦虚着。

“不是李某人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而是二殿下白衣长剑，英姿飒飒，风采就像当年的大新皇帝亲率大军出征一样，有勇有谋，果敢，体恤下属，恩威并济，深得边关士兵的爱戴啊，听说节前后，二殿下是不是又要加官进爵了。”李尚书谈起明月夜更是眉飞色舞，称赞之色毫不加掩饰，讲起二殿下更是滔滔不绝，如泄匣的潮水。

“老爷！”坐在旁边听着李尚书打开话匣的刘夫人，见缝的时候，使出眼色狠狠白了一记李尚书，李尚书怎么能不知晓自己夫人的意思，无非是警告自己言多必失。

明妃本来听着正高兴，不过想到平时言小甚微的李尚书，今日之言却为何如此之多，她杏眼一挑，微微抚了抚雕花的红木桌，“李大人，过奖了！他小小所年纪，能有什么本事，还是你们这些大臣们帮衬着。”

李尚书听着明妃的话中之意，难道那件事要黄，眉头立刻微微皱了起来，思量之后，还是缓缓起身，再次深施一礼，“娘娘，抖胆，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大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论辈份上来讲，你也是明月夜的远言姑表亲呢？”明妃又扯了扯离着较远的亲戚关系，声音不咸不淡，虽然表面上听起来好像是明妃娘娘与李大人还着拉拢着的亲戚关系，实则却有层隐隐的疏远感觉。

“娘娘，不知二殿下，可有良配？”李尚书刚才夸了人家半天的孩子，原来半天兜圈子是为了自己家的女儿！看来他今天的目的则是明月夜，明妃怎能看不出来。

“这个……夜儿刚刚来过，在明和宫呆的时间也不长，问个话母子二人现在也说不到一起去！这不刚刚又跟本宫堵气走了！说什么去兽苑射猎了，冰天雪地的，本宫实属无奈！”明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唉的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啊？还是古语说得好！”她凝脂小手轻抚额头，做出一副无能为力又头疼的样子。

她端起茶盏机警的观察着李维丸的脸色。

李维丸看上去极为镇静，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求人家皇家的亲事，那叫攀龙附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做好了这次一搏的准备。

看着明妃轻抚着额头一直未换姿势，刘夫人倒是眼尖手快的娇嗔怪自己的丈夫，“老爷，娘娘是不是累了，让娘休息吧，改日再来宫中探望娘娘。”说着刘夫人机灵的朝着李维丸递过一道眼色。

“嗯，娘娘凤体要紧，休要操之过急，大海浮萍须靠水之浮力，方能飘到更远，更广阔的地方去！呵呵，老夫携贱内告退！”李尚书非常知趣的抬笼袖，低垂首，向着宫殿外缘退去，刘夫人也早早跟着福着身子，缓缓随着李尚书向着殿外走去。

“娘娘！”紫衣小宫女待李尚书夫妻二人闪出大殿之后，眉头一攒，“娘娘，你怎么没有，您不是一向愿意让二殿下……”紫衣小宫女不解，皱着好看的远山眉，撅着樱桃小嘴。

“罢了，本宫总不能让这些当臣子的牵着鼻子走吧？”明妃缓缓从椅子站了起来，眼角散着一股冰寒之气，就是有这种想法也得抻一抻这个老狐狸，他，就他，明妃鼻子冷哼出声，从云袖之中翻出的玉掌狠狠拍打在红色雕花案上，茶盏拍的一声倒在桌上，红色的茶水顺着桌子的纹理向着四周扩散开去。

这名紫衣小宫女，赶紧命人前来打扫，自己则转到雕花案后，浅语，“娘娘回后宫歇息吧！抻一抻李大人，他会不会转投他人？”紫衣宫女一脸的担忧，低问着明妃。

明妃轻挑开透明的帘拢，和衣而卧，今天不是什么好兆头，弄得她心情有些阴涩。

“怎么可能，太子那边的正妃是花家的女子，即使李维丸再想见缝插针，他也是插不进去的，更何况那个花若溪岂能是省油的灯？最后再说花相与李尚书分明就是一对水火不容的家伙，岂能让自己的女儿同侍一主？”明妃侧卧着，眼眉处一团心事。

“天天看着这两个在在朝堂之中各抒已见，争吵个不休，皇上也不嫌烦啊？”小宫咕嘟着嘴，脸上划一丝无奈。

“不烦，天天有好戏看，重臣互相牵肘，朝中权势均衡！正是皇上想看到的！”明妃淡淡出口，眸子股的怨落。“希望他不要用在……”明妃说了半句，红唇一合便没有再说下去，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所以早早晚晚，精明李家的女儿会求着娘娘嫁给二皇子！”紫衣宫女一脸的严肃，撇了撇嘴又乐了，“看来还是娘娘能掐会算，任他道高一尺，娘娘自会道高一丈。”

“花家那个五小姐真不错，聪明，只可惜本宫晚了一步，如若不是被七皇叔抢了先，本宫定会出手迅速，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明妃想着那日晚上花若谷的鼓上舞，当时可是技惊四座。

“娘娘，奴婢有一件小道的好事，想要禀报娘娘，听说太子也看上了花若谷，曾想姐妹同嫁太子！毕竟七皇叔得了先机，所以太子虽动了些歪心思，但未能得到什么甜头。”紫衣小宫女煞有介事的低低微语，非常小心。

“还有市井散播谣言，说花若谷嫁樵夫，勾引太子，抢妹妹婚配，独占七王爷，还听说七王爷正准备休书呢？还听说上午从顺宁宫过来的小宫女说，太后好像无意间知道了此事，正欲求皇上降旨，取消花家与七王的姻缘。”紫衣宫女侃侃而谈，说着今天的一系列新鲜事儿。

不过明妃微微闭目听着紫衣小宫女说完，纹丝不动，正当小宫女纳闷之时，明妃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小宫女道，“好，看来有好戏要看了，只不过是好戏在谁家告一段落还说不定。”

小宫女锁着收头，眼中一团的雾水，不知道明妃什么意思，听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娘娘却一句半句的点评也没有？她顿生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明明是个圈套！”明妃微微扯了扯嘴角，脸上总算比刚才的阴气多了些暖气，况且内宫竹炭通红的烤着，明妃白皙如雪的脸上泛起一圈红晕。

“自己好一去想一想！”明妃一点也不想给小宫女解开迷底，盯着小宫女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呼出一口气，提点着她，“如果七王给花若谷下了休书，最得益的人谁？不过这次七皇叔可要好好的拈量一下了，恐怕等不到掂量，太后的那道催命符就到了，本宫就等着高台赏月，把酒言欢吧。”

小宫女低垂的眸子，顿时一亮，挑眉疾呼着，“奴婢明白了，谢娘娘提点。”

“也许最后，明和宫会得到最大的便宜！拭目以待！”明妃温和的笑了笑，看来刚刚的话才是让她最为宽心的事情。

话说回到竹园之中的花若谷，有好几天躺到屋中不出来，对外称病了。此次入宫绝不是什么好事，她总有一种被人暗算的感觉，所以她打算再低调些。太后为什么突然之间脸色大变？皇后为什么对自己入木三分？花若谷一遍一遍的思索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娘亲！”小鱼儿如一条滑腻腻的小泥鳅钻到了花若谷的软榻之上，毛绒绒的拱着花若谷柔软的身体。

“又怎么啦？”花若谷慵懒的咪起眼，肘部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睛眨了下，掖了掖自己的被角，故意扯起一张绿脸，“看，进来把寒气都带到娘亲的被窝了，淘气鬼！没好事！”花若谷翻着白眼，低溺着自己的儿子。

“娘亲，这才叫好事呢，你可没见过坏事呢？”花小鱼压低声音，瞟了眼屋外没有人，立刻把冰凉的小脸凑近花若谷的耳边道，“娘亲，刚才外公那个拉着一张绿脸就怒气冲冲来到了老夫人的牡丹院，吓得花小鱼赶紧像一条泥鳅赶紧闪了，不然怒气会殃及花鱼，嘻嘻！”

“那是殃及池鱼，不是花，而是池！”花若谷没好气的纠正着儿子，还伸着脑门顶了顶自己的小脑袋，一副和谐的亲子图。“祈年节的红包呢？花鱼才漂亮！”花小鱼一板一眼的摊开手掌同，一副不认同、不服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