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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08 神鬼仙妖
旁人只顾着吃梨，没人注意小丫环的动作，那道士却注意到了，神色有异。
丫环笑道，“我家小姐既然说要请你吃梨，那不管你吃多少也都请了，只是这卖梨人虽有些吝啬，但既然是他花费了心血种出的梨子，给与不给都是他的事情，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阁下是个高人，怎么和这凡夫俗子计较？”
丫环其实并不知道这道士做了什么，不过是听了司命的话照本宣科。
这之后卖梨人也反应过来，发现道士分的梨子居然是自己的，因为丫环已经付了钱，他虽然有些生气道士不告自取，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心里还在庆幸，若不是有人付了钱，以这道士的这一手道法，把自己所有的梨子拿走了不付钱，他都不会知道。
丫环又对卖梨人道，“以后也别太过吝啬，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卖梨人已经被道士的道术给吓到，连忙点头。
那道士倒也不在意那卖梨人了，而是看着丫环上下端详了几眼，确定是普通人，那神机妙算的自然是那请客的小姐，便道，“看来你家小姐才是高人。”
丫环道，“我家小姐的确是个高人，还是个十分大方的高人，我家小姐在金玉满堂摆了酒席，不知道长是否愿意赏光？”
那道士虽不知道丫环和小姐的底细，但也有几分胆量，笑道，“既然是请去金玉满堂，怎么能不去，老道我可是听了那么多次金玉满堂的名字，还没进去过呢。”
丫环领着道士上楼，因为金玉满堂来客都衣着富贵，而这个道士衣服破破烂烂的，与这里格格不入，十分引人注目，不过道士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到了雅座，司命面前的菜当然早就撤下来了，换上了新的，因为时间不久，才上了两三样热菜，其他四五盘都是冷盘，酒水是齐的。
道士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就拿起酒要吃。
金玉满堂的神仙酒每日限量那是对外部，司命虽然不喝常酒，但是一旦点了酒，伙计送过来的必然是神仙酒。
“好酒，好酒，莫非这就是金玉满堂最出名的神仙酒？”道士吃了一口酒，便忍不住发出赞叹。
司命轻笑道，“只是无名之酒，得些传闻所以有这个名字。”
道士看似举止粗犷，实际上却一直十分细心留意面前的女孩。
的的确确是个女孩，才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虽然年幼，却有一张好相貌，周身的气息也有些特殊。
道士原本就猜想自己遇到的是高人，听丫环说是小姐，却没想到如此年幼。
但他不会因为年幼而轻视对方，他也算是个走江湖的，江湖上有四种人不能惹。
和尚，道士，女人，小孩。
这个女孩占了两样，在他的感觉里面十分高深莫测。
不过因为对方身上明显磅礴的生机，气息又清爽之极，虽然觉得这个女孩厉害，但也认为对方并非恶人。
“不知小姐师从何人？”他问了一句。
司命道，“我虽然一心向仙，奈何至今未遇到仙缘，如今无门无派，冒昧请道长上来，也是想问问道长是否能为我指点迷津。”
这个答案让道士一愣，这女孩能看出自己的障眼法，本身又如此不凡，居然无门无派，没有一个师傅？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心里还是有些不信，“你既然无门无派，如何识破我的法术。”
司命笑了一下，你那样的法术还想瞒过我的演技，再说这些年我把聊斋的剧情都翻了个遍，你要做什么我都猜到了。
“我之所以求仙道，便是因为我出生便有些奇异之处，道长可能不知，我生下来其实是个痴儿，七岁那年突然通了窍，从此过目不忘，还可看到人的未来。”
看到未来这个技能是司命去年才发现的，似乎是上个世界融合创世之火的结果，说看到未来其实也不准确，应该是说，如果她使用力量，她就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因果。
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是因果分明世界的因果又异常的混乱，导致她最多也就看看人的善恶和之后几个小时的事情。
因为暂时没什么用处，虽然她知道这个技能其实很bug，但她还是没法完全体会。
司命的话让老道一惊，他的确是听过有些人生而不凡，以前见过知道自己前几世记忆的人，但是占卜之事其实是泄露天机，最容易遭天谴，这女孩能看见未来，能力比起占卜还要逆天许多，而且是天生的才能，真的是万分稀有。
老道稍稍犹豫一下，又问道，“不知小姐看到他人未来之后，是否会有点什么头疼脑热？”
司命摇头。
这技能除了耗蓝，目前她还没发现什么副作用。
“小姐看到的未来是怎样的未来？”
司命歪头看了这老道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我看到道长三日后要去斩妖除魔，那妖怪是一个蛇妖，身体比树还要粗大，你用法术迷惑住那妖怪，旁边有个用剑的人，口袋里飞出一把剑把妖怪的头颅给切下。道长你因最后松懈，被没了头的蛇怪用尾巴扫到，吐了几口鲜血。”
果然能看到未来。
老道心里已经完全相信，自己要和剑客去斩妖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妖怪也的确是个蛇妖，自己斗法的时候的确偶尔会粗心大意。
“小姐既然有这等本事，那寻仙问道想必不难。”
司命摇摇头，“寻仙之事看得不就是缘分吗？能在此遇到道长也是缘分。”
“不知小姐想要走怎样的仙道？以小姐的天赋，恐怕许多人都愿意收为徒弟，小道不才，却认识几个道法高深的前辈。”老道也有自知之明，他恐怕是教不了这个天赋异禀的女孩，好在他还有些人情，认识不少人，为她引荐也是可以的，这样的天资，若是说出去，恐怕会有许多人抢着要收徒。
“我家酒楼曾经受到妖怪的打扰，实不相瞒，这神仙酒其实真的只是徒有虚名，若真的要算起来，应该是妖怪酒。”司命便把当年酒楼被鬼怪骚扰被迫关门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她可没把最后那个殷知府因为以前做的事情爆出，被一大堆仇人联合起来弄得家破人亡的事情说出来。
“…………就是这般，当年我初见鬼怪，心里很怕，虽然用一把古董匕首杀了那鬼怪，但如今做梦还是会时常梦到那场面”
司命表情略冷，却隐隐透出些许恐惧——装出来的。
她握紧拳头，“我素来是个不服输的，不愿自己有此心结，想要学斩妖除魔的法术，以后遇到那作恶的鬼怪也再也不怕。”
那老道听着，摸了摸胡子，他倒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居然想要学剑客那一套。
不过这股脾气倒也合适。
剑客他也认识不少，帮这个女孩找个好老师不成问题。
“你倒是奇怪，居然先去做剑客，那可是很要吃苦的。不过也罢，我认识一个很不凡的剑客，过几日可以带你去。不过可得说明白，你虽然很有些天赋，但是剑客的脾气都很古怪，我也不知你入不入得那前辈的眼。”
“谢前辈相助。”
司命早就预备着接触这些通于法术之人，早就收集了不少资料，不过择日不如撞日，遇到了种梨之中的道士，她问一问，就得到了想要的答复。
虽然不知道这老道士会带自己去谁门下拜师，但只要能接触这些人，得到有用的信息，就对于以后的谋划很有帮助。
几日之后，老道士如约上门。
司命的父亲自然是巴不得她修道的，万分支持，就差没举旗子助威加油了。母亲那边就麻烦许多，不过怎么说这些年司命的母亲也见识了她的非凡之处，司命僵持要去，母亲也拦不住。
她也就说去个两三年，每月都会有信件，母亲也只得同意。
司命早就预料这一点，生意那边也早就做了准备，把事情给分下去了。
因为是去学剑，她还特意换下华服，穿上一身男式短打，头发也梳成简单的马尾，除了依然细皮嫩肉外，看上去也像点要学武的样子。
那老道看到她这幅打扮，也是在心里点点头，觉得这女娃果真是一个聪慧之人。
说起来，寻常高人一般都藏在名山大川之中，那些修仙之人更是重视这一点。但这老道带司命走了几天，到的却是一家普通的民家。
很普通，门是木栓子，下面还有些腐朽，一点不见豪华之处。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司命脑海里面闪过这句话。
道士敲了门三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开了门，“老道长你来了啊，师傅在里面等了你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