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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姑被问的一愣,眼底瞬时闪烁不定。迎着殷璃飞探究的眼,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惊慌的,只是在犹豫怎么开口的样子。
“其实船上与陆上一直都有信鸽联系,你刚刚去沐浴的时候,奴婢为你整理房间,正巧听见隔壁楼主他们在谈论此事。这也算溟楼机密,奴婢本不应该告诉你,但奴婢是有心希望王妃能够留在溟楼。”绿姑最终带了几分妥协的道。
“我待在你们溟楼,难道就能够好了?”殷璃飞却还是不能放心,不掩忧郁的道:“你们先是掳劫了皇长子,此后又掳劫了我,哥舒璟但凡有点血性,纵使容不下我,也不可能让我留在你们这儿吧!我是他的话,为了皇室颜面,估计就算是尸体也得抢回去的!”
“这点王妃大可不必担心,其实你若不回去,他倒是没有办法了!不妨告诉你,皇长子根本就不在溟楼,真正绑架他的就是国舅北堂辛奇!”绿姑这时笑道。
“什么?”殷璃飞惊讶,也确实意外这个消息。
“哼!”绿姑冷嗤一声,接着道:“国舅想故弄玄虚诬陷溟楼与西蛮,却没有想到被哥舒璟将计就计反将一军。虽然他这一次是输了,但哥舒璟离京,相信国舅必然有办法脱困。而他一旦脱困,你觉得他会不把握好这个时机让哥舒璟死在外面吗?”
“北堂辛奇不趁机做点文章,道不像他的个性了!”殷璃飞赞同道。
绿姑见殷璃飞挺上道,接着又说:“他要动,朝中的那些摄政王一党肯吗?到时候势必要起一场纷争,如果这个时候北堂辛奇再撺掇北齐帝立储,就不知道手握十五万大军,身在朝外的哥舒璟肯不肯了!毕竟,他殚精竭虑为北齐付出这么多年。我想,应该不止是为了让北齐帝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坐稳这个江山吧!”
绿姑说到这里便停住看向殷璃飞!
殷璃飞从她的眼神和话里听出,她分明是在暗示哥舒璟有意夺位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王爷朝堂上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自从嫁进王府,我的心思多在家族药材生意与制药上。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已经与南阳王妃闹僵了!不就是因为她看不起我的出身吗,我不能让他们看不起,只有努力强大娘家的势力才行!”殷璃飞装着糊涂,尽量表现的像一个一心扑在宅斗事业上的深闺怨妇。
绿姑眼底难掩一丝嘲讽,但瞬间恢复平静:“但北齐帝的昏聩王妃不可能陌生,没有哥舒璟他必然亡国!而在他还没有亡国的时候,如果撇下哥舒璟,扶立自己的儿子。哥舒璟又不傻,会扶持过老子,接着又扶立侄子?作为旁系的三王都已经蠢蠢欲动,何况他这个除去北齐帝之外最有资格的皇位继承人?他如果还坐得住摄政王的位置,可就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是我我也不干!”殷璃飞赞同,“辛辛苦苦看我家男人挣下的江山家业,当然是留给自己的后代才最稳妥了!”
“您看,王妃您一个女子都这样想,何况是出生皇室,野心更大的王者呢?”绿姑听得笑了,继续又分析道:“事情到立储这一步,如果北堂辛奇再随便安一个罪名给哥舒璟。哥舒璟握有十五万兵权,他会就范?他如果不就范,背后可还有北堂臻的十五万大军虎视眈眈!北堂臻虽然与北堂辛奇素来针锋相对,但大事面前终究是一家人。尤其,北堂臻悖逆谁也不会违抗圣命!”
殷璃飞听这里微微点头,仿佛陷入思考,听的十分认真的样子。
绿姑不忘继续加把火:“你还不知道吧,越王要拥兵入皇城护驾,但究竟是护驾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国舅敢有动作,他说不定还能有借口治北堂辛奇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也跟着起哄。到时候,北齐天下势必大乱,到哪时候,哥舒璟便也顾不上你一个过期王妃的死活了!”
殷璃飞听得这里却是摇了摇头,引得绿姑顿住看她时开口:“虽然我不大懂什么国家大事,但还是知道,遇事的时候应该先团结。又听说:所谓治国攘外必先安内,北堂辛奇、哥舒璟、北堂臻,乃至三王也都不是笨人,这边西蛮都还虎视眈眈,他们就算打,也得等到将西蛮打退吧!而西蛮究竟能不能打退,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你说的那些天下大乱什么的似乎还太早了吧!与西蛮的这场仗,到目前为止已经打了两三个月还僵持不下,在哥舒璟到中州还得一段时间,所以这杖起码还得打四个月以上,在这四个月里,我的小命可都天天悬在一线啊!”
没有戳破的是,对方这是想让她别插手北齐与西蛮的大战,让西蛮快点灭了北齐才是真把!
绿姑听罢心底一沉,很怀疑殷璃飞口里的“不大懂什么国家大事”!
但面上依旧沉稳,忙解释道:“相信没有人比西蛮更希望看见北齐大乱,所以不久西蛮就会退兵!而后,哥舒璟再没有逗留在中州的理由,必然回京。但北堂辛奇必然不会让他回,相信这乱很快就乱起来了!”至于北齐乱了,西蛮又会如何,便就不说了。
殷璃飞听得这里,心底又是一番波澜,满目的怀疑:“西蛮退兵,谁让西蛮退兵,你不是在说笑吧?或者说是你这样想的而已!”
而越看眼前的绿姑,越发觉得,她并不如她所说的一个管家婆那般简单。如果溟楼一个管家婆都能有如此智商,堪破这些局势,那溟楼可比她想象和看见的要高大上太多了!她想轻易逃出去,并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做到的了!
她也分明看出,这个人可不比她口里要扳倒的聂多命笨啊!还是说,聂多命脸蛋取胜了她?
绿姑这时神秘一笑:“反正已经在船上,奴婢也不怕告诉你,溟楼与西蛮贵族渊源颇深,等到了中州,有很多事情你就清楚了!到时候,你也就会相信奴婢所言不虚了!”
殷璃飞听罢心底已经不能再惊讶,只疑惑的望着绿姑:“你这么厉害,怎么也对付不了聂多命呢?却要我这一个完全不懂政治的人出马,仅凭那点医术,你确定我能挤走她?让溟楼相信我一个和你们是敌对的北齐人?”
绿姑被问的眸光一闪,明显有耐心用尽的烦躁划过,但终究按耐住情绪道:“奴婢哪里有那些本事?刚刚说给王妃听的这些局势,都是从楼主与宫大人那里偷听来的!而他们也确实需要你的医术为他们救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必然比聂多命重要,你一定可以取代她的!”
“救人?救什么人?”殷璃飞半信半疑,心底也嗤笑,偷听?偷听怎么在她这里就跟家常便饭一样的容易,那些高手都是白瞎吗?
“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溟楼杀人收敛的钱财大部分都用于买药,再运回西蛮。偶然一次,听见副楼主与宫大人说什么醒不醒来的起过争执甚至动手,后来又说什么继续想办法治!依我的推断,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病重,需要大笔的银钱,所以才有的溟楼!否则的话,一向只认钱不认人的溟楼,会愿意出两千两黄金跟你买医术?当初溟楼掳了你来,也不过给哥舒璟开了一千两黄金的价格而已!单只是为了阻止你为北齐军解毒,直接杀了你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绿姑又说,心底到此时已经是深深的不耐烦。
“一千两黄金我都觉得溟楼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我让北齐数十万将士获救啊!”殷璃飞不满的抗议,有注意到绿姑的神色已经渐趋僵硬,却还继续说:“但你说的那个需要我救治的人,你都说不清楚,只是推断,就让我抛弃我们家王爷加入溟楼,是不是也太牵强了?就算你说的很对吧,但你怎么能确定,我治得了那个人?就算治得了,他们会不会利用完了依旧会杀了我呢?”
绿姑到这里已经没有笑容,只冷冷的看着殷璃飞:“依王妃这口气,是想要反悔之前答应奴婢的话了?”
“你这分明是倒打一耙吗!我原来也没有想的多复杂,就是以为溟楼惜才所以留下才有一线生机。而溟楼与西蛮的关系不过是一个买主,一个卖消息的!现在听你这样说,溟楼与西蛮皇室的渊源颇深,有很多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殷璃飞一脸无辜的说道,秀眉也是皱起,“不行,这件事我还得仔细考虑考虑!”
“有什么不简单的?你可看清楚,不管这背后是不是西蛮皇室,但你可都回不去摄政王身边了!”绿姑听得这里,语气不禁重了几分。
“回不去是回不去,但如果留下一样是死,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殷璃飞反驳。
绿姑因此一噎!
殷璃飞继续道:“如果结果都是死的话,那我现在不如混吃等死好了,还费那么多心思取代什么人呢?”说着绕过屏风,直接上了榻。
绿姑见此心底焦急,忙追了进去:“你回摄政王身边是必死,但在溟楼还未可知,你就不想搏一搏吗?”
殷璃飞已经躺下,仰头看向绿姑,眨巴了下眼睛无比颓废的语气道:“之前你说我留溟楼有生机,跟哥舒璟可能死。现在说,跟哥舒璟必死,在溟楼可能有生机。不过两天的时间,就有这么大的变化。那以后呢?纵使我真死了,你大约也会说,当初说好的投资有风险呀!你自己都反复无常,要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绿姑被问的无言以对,虽然都是自己说的话,但怎么感觉解释忒累呢?明明是担心殷璃飞跟百里邪跑了,所以说这些话吓唬殷璃飞的,却没有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惊,想究竟是自己绕了自己,还是殷璃飞绕了她?
但回忆她说的话,以及后来殷璃飞拒绝她的理由,似乎也都没有错啊!
“好了,本妃很累了,你下去吧!该怎么做,我会再想想的!”殷璃飞这时朝绿姑挥了挥手道。
绿姑听得这话的语气有所松动,心底也跟着一宽。虽然还是放心不下,但看殷璃飞的样子,和刚才的一番话,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审视一下自己蛊惑殷璃飞的方法了……似乎,她比自己想象的难搞定多了!
“那奴婢就不打扰王妃了,奴婢就睡在外间榻上,王妃有需要可以唤奴婢!”绿姑朝殷璃飞一福身,便退到了屏风外。
次日,殷璃飞依旧镇定的睡到日上三竿,本想等船靠岸在动作以免引起怀疑,但船并未如预料的靠岸补给。
对此殷璃飞不禁忐忑,但好在百里邪还在身边担任护卫工作。便就打算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午膳的时候,殷璃飞被请到大厅用膳。
所谓的大厅在她所在房间的走道拐出去就是,秦紫月与溟楼几位高层都在。
“大家早啊!”殷璃飞姗姗来迟,主动朝众人打了一个招呼,就在长桌边坐定。而后一扫案上的菜色,疑惑的眨巴了下眼。
“难道我来迟了,你们都吃过了?”殷璃飞纳闷的问。
只见长桌上总共八盘菜,依旧是海鲜。不同的是,龙虾只得四只、海参两只、花蟹两只、鲳鱼两条,每一条都少了肚子上的肉,扇贝四五个、青菜几根……还有那只少了腿的鸡,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王妃不来,作为主人咱们怎好动筷子?这是昨夜吃剩的!”宫笑解释道。
“昨夜的剩菜?”殷璃飞惊讶,“你们这么穷了吗,居然要吃昨夜的剩菜?天气这么热,昨夜的剩菜还能吃?!”再看桌上的菜满是嫌弃。
宫笑则是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剩菜道:“我们从泸州上船,楼内带出的物资只够一船人一天的用度。本想在今天靠岸补给,不过中州急报,我们必得加快速度过去!往后的七天大约都不会靠岸,所以要委屈王妃与咱们一道将就一下了!”
“急报?”殷璃飞讶异。
而后,是一桌的沉默。
殷璃飞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抗议:“将就?可怎么将就?就算上不了岸,咱不是在海上吗?为什么不再补捞呢?海鲜吃不好可是会中毒的呀!而且,这一桌八个人,就这点东西够吗?”
“我们没有时间停留下来捕捞什么海鲜,接下来的七天,船会日夜兼程往前走!”聂多命冷冷的道,拿起筷子就加走唯一的一只鲍鱼:“你不吃就饿到晚上喝稀粥好了,不会有人勉强你的,确实这点食物是不够养闲人的!”
说罢,筷子一转,鲍鱼落到朗青疏面前的碗里。
“王妃放心好了,这些菜在冰里镇过,都是新鲜的!”宁无欢说着也快速夹走半条巴掌大的鲳鱼。
殷璃飞听得这里,只淡淡的瞅了一眼那鲍鱼道:“受伤的人不宜吃海鲜,当心发内毒噢!”又扫过宫笑、聂多命还有朗青疏的脸。今日几人什么面巾青铜面具都换了,三人都戴了半截面具,遮住整个脸以及鼻梁以上的部位,只露出嘴和下颌。
聂多命伸出一半想和宁无欢抢海贝的筷子便是一僵,那海贝成功到了宁无欢碗里。
“也确实,本妃没有吃剩饭菜的习惯!”殷璃飞跟着站了起来,对着一桌被这群杀手小头头荼毒过的残羹剩饭确实没有胃口。
“王妃!”宫笑跟着开口想说什么。
殷璃飞便看向他道:“我自己去捞鱼煮行不行呢?”
“说了船不会停!”聂多命的声音冷中带着不耐。
“谁说一定要停船才能捕鱼?”殷璃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望向百里邪:“船上有渔网吗?”
百里邪犹豫了下才答道:“应该有!”
“走,咱们捕新鲜的鱼吃去!”殷璃飞打了一个响指,转身就走。
“等我,我也去帮忙!”宁无欢嘴里还叼着刺,忙掀掉鱼刺一面的鱼肉吞进嘴里,小跑着跟了上去。
秦紫月见这情况,当然是以殷璃飞为主,忌惮的看了一眼溟楼的几位高层,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而后也小跑步的追去。
“太猖狂了,当这是什么地方?”聂多命筷子往桌上一拍,当即娇喝。殷璃飞根本也不理她,已经走出了船舱。
“楼主!”聂多命转而看向臧天赢。
“宫笑,看好了人!”臧天赢却淡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菜,起身离席。人都不是傻的,既然有人有办法补新鲜的,他们也不是寒窑里的穷孩子非得勤俭节约的吃苦!当然是乐见其成了!
这样的话,他们往后七天的伙食也都解决了!
宫笑立即会意,也放下筷子,往殷璃飞那边跟了过去。
一时间,饭桌上便只剩聂多命与朗青疏二人。朗青疏胸腔里此时也十分难受,再想起殷璃飞刚刚的话,食欲也荡然无存,跟着也站起身。
“青疏!”聂多命忙跟这站起。
朗青疏微微停步,却没有回头。
“我想杀了那个女人!”聂多命恨声道。
朗青疏顿了一下,便一言不发的拾步离去。
聂多命咬牙眼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隐没在走道彼端,愤然一踢板凳直追过去。
就想朗青疏跨进房门,欲要拉上门板时,聂多命抬手拉住,后脚跟着跨了进去。朗青疏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便径直往里走去。
“砰”的一声,聂多命重重的拉上门板,同时将脸上面具一掀,一双美丽的眸子狠狠瞪向朗青疏。
“要闹,出去!”朗青疏头也不回,声音低沉阴测。
“你是觉得我没有用了是吗?所以想将我一脚踢开了!”聂多命不仅不退,反而逼近朗青疏身边质问道。
朗青疏不语,掀开面具往榻上一抛,便面向朝海的窗外。
见他这样,聂多命越发气愤,秀拳攥的青筋毕现,咬牙切齿道:“我虽然现在内力被废,但想杀一个女人根本不是问题!”
“随你!”朗青疏淡漠的回。
“你——”聂多命面对朗青疏这种放纵的态度,反而更为火光。
“你不要忘记,溟楼能有今天,是谁帮你的!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现在那个女人才来一天,我就受了多少窝囊气……”
“没有人求你!”朗青疏直接打断聂多命的话,在她因这话惊讶瞪大眼时,冷冷看去:“从一开始,溟楼与你们就是利益互换,也是你自己为了表示诚意,主动要做我的女人!”
“你说什么?”聂多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感觉朗青疏的最后一句话仿佛一柄利刃刺中自己心中最软的一处,痛的她几乎窒息。
“难道我说错了?你也不想想,你父亲能够有超出现在一倍的兵马是怎么来的!”朗青疏跟着站了起来,冷冷垂眸看着聂多命:“虽然你们在北齐为溟楼行动方便不少,但溟楼还给你们的金钱北齐帝却永远也给不了你们!哥舒璟在一天,你们家也只会越来越被削弱!”
聂多命被朗青疏一通反驳,一时说不出话来,对上朗青疏冰冷的眼神,嘴唇颤抖。在朗青疏皱眉转身之际,听他道:“好了,我不想再听见你发这种牢骚,如果你觉得厌倦了,随时可以离开。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要!”聂多命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朗青疏的腰,声音已然带了哭调。
朗青疏皱眉,却没有动作。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还不如一个活死人吗?她有什么好?她毁了你一生前途,还害你这些年颠沛流离,多少次阎王殿走过?你为什么还是放不开她?为什么为什么……”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朗青疏感觉到身后人的泪水浸透衣衫,灼烧着自己的肌肤,眉头紧紧皱起,迎着窗外阳光的眼底漆黑一片。仿佛最沉的深渊,纵使沐浴暖阳,也融不去那一方的黑暗与阴霾。
感觉箍在自己腰上的纤臂越收越紧,朗青疏抬手一点点将她扣紧的手指掰开,声音淡漠的道:“我的事与你无关!”
一句话,简短的七个字,字句如锥,狠狠再次凌迟了一番聂多命的心。聂多命手一颤,松开了朗青疏。朦胧的眼已经让她看不清眼前人,这一刻如置身一场梦里,噩,却有万般艰难裹住她的足,让她明明痛,却不愿意就这样离去。
“好,那我的事也与你无关!我现在就去杀了殷璃飞,我看她还怎么活过来……这个恶人由我来做!”聂多命说罢转身就走。
“命!”朗青疏闻言猛然转身,一把抓住聂多命。
“放手!”聂多命呵斥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朗青疏一用力,将聂多命扯到近处,冷凝的盯着她的眼,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奉劝你一句,你要想找死,现在可以自己去甲板,然后跳下去,这样还死的有颜面一点。你若去找摄政王妃,我怕你死的太难看!”
“朗青疏!”聂多命闻言眼底满是震惊之色。
朗青疏言罢抬手一挥,舱门打开,再一掀,聂多命便如破布娃娃般被丢了出去,就听朗青疏道:“来人,带聂使回房间,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立即就有随侍上来,不顾聂多命的反抗将她夹起。
“你们敢,放开我!朗青疏,你浑蛋——”聂多命除了喊骂,却无计可施。对身边的人又踢又打,奈何失去内力的她此时和一只绵羊无异。
朗青疏头也未回,再一抬手,门板砰的一声合上。只余他自己以后,身形突然一晃,跌坐在榻上。猛然捂住心口,才压下喉咙上涌的呕吐感。缓了一缓,朗青疏凝眸心沉,咬牙恨声道:“哥舒璟!”
——
海风张扬无忌,带动着风亭里的轻纱漫卷上半空,久久也无法回落。
“咕咕、咕咕咕……”一阵羽翅伴随着鸽鸣传来,哥舒璟下意识抬头,如墨的发丝被风缭乱,却迷乱不了他半分情绪。谪亮的眸光紧锁着海风中飞摆不定的白鸽,猛然抬手,以内力将信鸽带来,便从鸽子腿上的竹筒里取出字条。
只见上面字书:妃全朗伤邪叛宫疑七往中州——玉!
这是青玉的信!
青玉本身擅长轻功、易容。所以,很早之前就被派在溟楼。之前因为侧妃的事情,召回她,换了另一个人去。而今为了万全,所以便加派了她再回溟楼。
他在这封信里读到:殷璃飞安全,朗青疏受伤、百里邪背叛溟楼、宫笑已经有所怀疑!
组织了一下,大约就猜到朗青疏受伤,百里邪想趁机救殷璃飞,宫笑生疑,所以急速赶往中州,大约七日到!
得知殷璃飞安全,哥舒璟却没有因此展颜。捏着信纸沉思了一会儿,便转身往船舱而去——没错,他在出皇城的时候,就让人冒充自己率领军队先走陆路再转水路。自己则先一步乘船而行,主要是听说殷璃飞程水路往中州去了,他怕距离太远,很多事情脱离掌控。
一旁的随侍见哥舒璟动,立即跟上。
哥舒璟回到船舱,径直绕过四方的山河模型沙台,走到高竖的地图架旁。
“海图拿来!”哥舒璟道。
舱内的两名随侍立即将一副新图挂上,遮挡住原先在上面的江山陆路图。
“这片暗礁能过吗?”哥舒璟盯了地图一会儿,指着上面一个位置问身边的人。
“禀王爷,咱们船小,从暗礁过的话,放缓船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随侍之一的为市舶司刘振,忙就说道。
“如果稍大一点呢?”哥舒璟又问。
“那便万万不行了,十成会有触礁的危险!因为之前王爷有提过赶时间,所以在选船的时候,臣有仔细斟酌。否则的话,小一分太慢,大一分过不了暗礁,如今这样刚刚好!”刘振说道。
“从这边过的话,大约多久能到中州?”哥舒璟点头。
“日夜兼程的话,大约四天!”
“好,就从这边过,全速!”
“是!”
刘振领命立即下去安排,哥舒璟却回望地图,微抬手。一旁的随侍忙撤走水陆图,露出后面的陆路地图。
哥舒璟凝望了陆路地图一会儿,又沉眸走近山河模型旁边,最终将一支小旗子插在了一处山谷上。
“发信出去,让凌夙锦前来接应,令舒砚带领五万大军在这里与靖康十万大军汇合!”
——
在殷璃飞吃了七天海鲜吃得差不多腻味,再也不想看见海鲜的时候,船只终于抵达码头。
一听说要上岸,殷璃飞情绪有点小激动。危难什么的早被抛到脑后,只想着沿途有可能看见的风景。也更忘记她那个劳心劳力,正忙着和人“夺”江山的夫君现在怎么样了!
本来以为是要坐马车,直接驶上岸的,但目测靠岸的码头情况不允许,最终是在宫笑与朗青疏前,臧天赢与宁无欢后,她与秦紫月、百里邪在中间的队伍模式上的岸。
而在上岸之前,这些人都在脸上做了一点易容改变,就连自己与秦紫月也不能幸免被贴了人皮面具!
殷璃飞忍住大夏天脸上人品面具带来的不适,情绪瞬间降低的随着众人往码头走。正在这时,眸光一闪,仿佛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入目,于是忙对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寻了一眼。
“表姐、表姐我们在这里!”这时,一个青衣少女欢快的蹦如视野里,一边跳一边朝码头这边招手。也正好挡了殷璃飞的视线,殷璃飞只得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表姐,叫你半天你怎么不理我啊!”谁知,刚走上岸,那青衣少女就蹦到了自己面前,一张娇俏的小脸气的鼓起来,亮晶晶的眼睛瞪的圆圆的看自己。
殷璃飞愕然,刚想问对方是不是认错人了。但转瞬又想:不会这么巧,自己易容的脸和她表姐一样?
“哥哥,你们可算到了!”这时,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也凑了过来,说话的对象却是为首的宫笑。殷璃飞看了眼那年约四十的妇人,再看看贴的发皱人皮,留了山羊胡子的宫笑,心底恍然。
原来她成了探亲的小姐,而宫笑成了她爹!
“嗯,路上货物出现了一点问题,所以耽误了几天,让妹妹忧心了!”宫笑和气的对妇人道,装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表姐,你怎么不和丽儿说话呀?”身边的青衣少女忙直接就抱住殷璃飞的手臂,亲昵的撒起了娇。
殷璃飞淡淡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头,犹豫了一秒钟,突然咧开白牙,一把抱住对方的脸,狠狠蹂躏道:“哎呀,丽儿啊,都长这么大,成大姑娘了,漂亮的我都不敢相认了!”
自称丽儿的不妨殷璃飞这一撮,一愣一怔间,感觉面皮似乎要被扯破了,下意识想避开,殷璃飞却已经松开她被揉红的脸,一把将其搂进怀里,狠狠拍上她的后背:“哈哈哈,真是想死表姐我了!”
“咳咳——”丽儿被拍的猛烈呛咳,殷璃飞却还是不撒手。
“飞飞!”宫笑的呵斥声这时传来。
殷璃飞疑惑看去,手一松,丽儿立即如获大赦从她怀里跳开:“表,表姐,你快闷死丽儿了!”眼底已经盛满委屈的晶莹。
宫笑忙望向妇人歉意的道:“这孩子,这些年跟我走南闯北做生意,被我给惯坏了,完全没有个体统,让妹妹见笑了!”转而又望向丽儿道:“丽儿,吓着了吧?别怕啊,你表姐没有恶意的,她就是太喜欢你了!”
“舅舅,丽儿没有,丽儿醒得的!”丽儿柔顺的应道,却不敢再靠近殷璃飞。而以说话,都感觉面皮扯的难受——靠,这女人下手不轻啊!
“爹呀啊——”殷璃飞却是不依了,蹬蹬蹬跑到宫笑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摇啊摇:“女儿哪有吗,女儿就那么轻轻的抱了一下表妹而已啦,你看你看,表妹怎么就红眼睛了,是不是大姨妈和表妹不欢迎咱们来做客呀?您是知道的,我在家抱大狗和二牛也都是这样的吗啊啊!”说着小嘴一瘪,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宫笑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被她故意的发嗲弄的鸡皮疙瘩集体起立。
“好了,别闹了,这人来人往的,让人看着笑话!”宫笑沉了老脸,拍开殷璃飞的手警告。
殷璃飞却是一抖,仿佛被吓着,下一刻突然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爹爹你坏,爹爹你好讨厌呜呜呜……你也欺负飞飞,飞飞不要爹爹了,大姨妈表妹不喜欢飞飞,飞飞要回家呜呜呜……”
宫笑愕然,随后的一众人愕然,就连码头上就近的很多人也都看了过来。纷纷驻足观望,满眼写满八卦的好奇。
殷璃飞正捂着脸蹬着腿哭的伤心,宫笑等人不知道她这又闹的哪一出,还不及应对,殷璃飞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就往踏板奔去:“好,你们都不喜欢飞飞,飞飞自己回家去了!呜呜呜……”
宫笑见此,眸光一闪,忙要动作。而身边虚影一闪,臧天赢更快一步朝殷璃飞而去。
眼看着要捉住殷璃飞肩膀,却有一道影子迅捷闪来,堪堪挡住臧天赢。臧天赢眸光一凝,猛然抬眸,不及看清对方的脸,一道劲气就朝自己袭来。臧天赢急急后退,那道劲气擦过耳鬓,扬飞一缕青丝。
同时宫笑逼来,迎击来人。臧天赢刚退了一半的脚跟一转,身形如电,猛然擦过交手的二人身边朝后面的殷璃飞抓去。
殷璃飞一咬牙,直接朝甲板纵身跳下。
臧天赢毫不犹豫跟着直坠跳板,这时,一道绳索凭空而来,蓦然缠住他的足腕,生生将他往回扯。短暂的停留,殷璃飞已经窜入水中不见。
正与宫笑交手的哥舒璟听见声响,一掌朝宫笑拍出,宫笑急忙应对。却见哥舒璟借着掌力往后急速退去,直落水里,又是噗通一声,消失不见。
宫笑忙朝水底一看,只见几个黑色的影子在水底沉沉浮浮若隐若现,摆明了有陷进等着他。
“下去,捞!”宫笑一声令下,随行杀手纷纷下水。
“啊——”就在第一个人落水的瞬间,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只扑腾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上来。而水中顿时涌起红色的泡沫,血色在水面泛滥开来。
紧接着两三个人如是,宫笑才下了禁止令:“都回来!”
被掉在一半的臧天赢眸光一凝,顺着绳索往后一掠,反回到了岸边。一回头,看见百里邪。
“好险啊,幸好百里反应快!”宁无欢忙上前一步,对百里邪进行称赞,迎上臧天赢的眸光忙问:“楼主,人跑了怎么办?”
臧天赢眸光深沉,猛然再看向朗青疏的方向,却见朗青疏被几个打手缠住,因为有伤在身,明显吃力,而聂多命缠在他身后左躲右闪显得十分累赘。
“秦紫月呢?”臧天赢问出声的时候,那些打手也见好就收,立即隐没在四散奔走的人群里,随着人潮急流勇退。
朗青疏刚想追上去,只觉血气上涌,当即又喷出一口鲜血。
“青疏!”聂多命大惊,忙扶住他。
“官兵来了,走!”宫笑这时喊道,众人回神,忙也朝四处不同的方向而去。
百里邪还愣在原地,宁无欢忙扯了他一把:“还看什么,走啊!”
百里邪这才有了动作,犹豫了一下跟宁无欢走了同一个方向!
水下,殷璃飞才稳住身体适应海水睁开眼,就看见周围好几双眼睛大瞪着对自己,当即一吓。
紧接着,就见一人对自己做了一个手势,殷璃飞顿时会意,便朝那个方向游去。才游了几米的距离,突感水底波浪一动,蓦然,一只手箍上了自己的腰肢。
殷璃飞一惊,刚想挣扎,对方更快的往上一窜,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唔!”殷璃飞眼底顿现惊喜,刚想开口,哥舒璟眉眼带笑,唇便封了上来。殷璃飞张臂抱住他的脖颈,欢喜应承,哥舒璟却只蜻蜓点水一下,便松开了她,同时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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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