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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分歧

第31章分歧
“有人来了！”仇战突然站了起来端枪说道。所有人听到仇战发出来的警示都拿起枪坐了起来准备战斗。

不远处十多个人亡命地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秦正忙说道：“自己人……”

“后面有鬼子！”仇战又突然叫了起来。他年轻视力又好，总是要比其他人早一步发现问题。也正因为他的这个天赋，所以他是一名天生的神枪手。

“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胡有权严肃地说道。

“马上撤吧。”杜慧说道。

“不能撤，我不能把我的弟兄扔下来不管！”秦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胡有权说道。如果他们撤退那么他们这十多个弟兄就全部扔下了，在那么多鬼子的围堵之下不可能有一条活命。十多条生命呀，而且都是跟着他的弟兄！

“我们必须要撤，那么多鬼子……”杜慧说道：“如果被鬼子咬住，我们全部都得玩完了。”他的想法很正常，与其把所有的人都搭上，还不如放弃他们十多个人。

“我们不能撤！”仇战咬牙说道：“要撤也得让反正的弟兄们先撤，由我们来负责掩护。”

“去，小屁孩懂什么？！……”杜慧瞪了仇战一眼说道：“留下来只怕我们也要搭进去！你想寻死我还不奉陪了！”

胡有权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一路上一个又一个翘尾巴，时而支持胡有权和老喜的决定，时而挑他们的刺。他知道他们不属于一个团队，每一个人都抱着自己的想法。

在强大的压力面前他们的心理非常不稳定。突然支持或突然反对，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表现得还算是正常，心理素质差一点的话他们这支队伍早就散伙了。

都是老兵油子了，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胡有权还不清楚，也理解他们现在这种无厘头的反复无常。国民军队伍中盛行着一种习惯，一种放弃的习惯。牺牲别人保全自己在他们的心中觉得是一种很自然的手段。

这也是营长说放弃就放弃的原因，那些被放弃的人也都习惯性地选择认命，决然赴死毫不迟疑。在他们的心中都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留下来掩护，你们先撤！”仇战看着杜慧说道：“手里拿枪的就应该要保护百姓。这是仁之所在！并不是那种帮会所提倡的义字，这是一种大义，我们不能放弃每一个想抗日的人。这是义之所在！

胡哥已经答应了秦哥不会放弃秦哥他们，我们也不言而无信，这是信之所在！仅凭我们几个人能抵抗鬼子？我们需要有千千万万的人站出来一起抗日！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就应该要从小事做起，这是智之所在！”

“书呆子，迂腐！你怎么不说上一个礼字？！”杜慧看着仇战说道。

“我说得上。”仇战针锋相对地看着杜慧说道：“他们帮助了我们，我们也应该要帮助他们。这是理之所在！”

“我反正不会替他们去死！”杜慧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我支持杜慧的意见。”周家财忙举起手来说道。他还是那么怕死，而且是怕得要死。

“还有谁同意他们的意见？”胡有权扫视了所有人一眼问道。但他们都在思考没有谁直接回答胡有权的问题。

“我支持仇战的意见，战争总得要死人，谁死不都一样。”袁百昌无所谓地说道：“如果老子战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老子仍然拿起枪来抗日！”

“我也支持仇战的意见。”谢德庚看了一眼仇战说道。

“我支持杜慧的意见。”钟士铳看着杜慧说道。

……

随后都跟着表了态，十人中有五个人居然同意了杜慧的意见。扣去老喜这个伤兵，只有仇战、谢德庚、袁百昌和顾德馨四人同意帮助秦正。还有一个一直没有表态的胡有权。五对五最后一票在胡有权手里，只要他下达命令所有人都不得不服从。但此时胡有权也难以取舍。

他们选择撤退并不是他们怕死。这是他们的习惯性思维。他们还没有那种为别人牺牲的大义思想，特别是这种刚从二狗子反正过来的人，在他们的心中这些人都是一些懦夫一些‘坏人’。他们并不是反对仇战，而是认为救这些反正过来的二狗子心里有点疙瘩。

“钟士铳，同意撤退的人由你带走。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些要求撤退的人中钟士铳的军衔最高，年纪最大，所以胡有权把这些人交到他的手里：“带走老喜，一定要把他带出去。”

“没有问题。”钟士铳看了一眼胡有权又看了一眼老喜和仇战点头表了态。

“让我留下来吧！”老喜有点冷漠地说道：“这些人我身边死去的弟兄太多了，我不想再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在战场之上而自己逃离。”

“老喜，什么话都不要说了。”胡有权看着老喜说道：“养好伤，他们几个人还得要由你来带着。我不怪弟兄们，只要弟兄们将来杀鬼子就行。”

听到老喜的话，五人看了一眼秦正低下头来，杀鬼子他们不怕，也很想跟着胡有权干。但他们心里真的认为秦正他们所做的事情不值得。胡有权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出于无奈，如果他们不愿留下来，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也有限，也许关键时还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秦正。”胡有权叫道。

“长官。”秦正感激地叫道。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放弃他与弟兄们，他对胡有权的敬佩之意更大。

“留下几个人把那十多个弟兄接回来，其他的人随钟士铳一起离开。”胡有权说道。

“不。”秦正摇了摇头说道：“有枪的人全部留下，不管我们牺牲有多大，我们也要保证长官们的安全，也要保证这份重要情报的安全。”

秦正也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他何尝不知道要求撤退的几个人看不起他。心中的血性被激起，一定不能让他们看低自己和弟兄们。他已经决定了今后的路怎么走，所有他没有去思考个人和弟兄们的得失。士为知己者死！

“服从命令！”胡有权看了一眼钟士铳他们说道。他用眼神告诉钟士铳五人，他们连这些反正的二狗子都不如！

“秦大哥，你们的人留下来也只是一个死！不能把所有的人全部拼光。”仇战劝道。他没有贬低秦正这支武装力量的意思，只是从实际角度出发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但这话听到秦正的耳朵里却非常刺耳。

“服从命令。”胡有权再一次重复道：“你的队伍由你亲自带走。留下几个人配合我们就行。”

有一条水道阻挡，胡有权他们足了地利条件，但这场战斗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虽然他们无法冲过来进攻，胡有权他们也不能反攻。但这就是一场遭遇战，他们要借助所有的地形来与鬼子血战。

秦正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带着他的人离开，只有十来个人留了下来。胡有权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驾船去接应那些弟兄。由我们负责掩护！接到人之后，你们马上带着他们一起撤退，由我们几个人负责断后。”

十个人迟疑了一下，然后操控着小船划向对岸，谁不怕死呀，留下来死的可能性非常高，而离开他们绝对可以活下来。

此时那些被追赶的人已经到了对岸，正着急地向他们打手势，要那几条船快一点。几个有枪的人匍匐在地面上进行阻击。

“准备接应。”胡有权说道。顾德馨、袁百昌、谢德庚和仇战忙散开找到掩体准备阻击掩护。仇战所在的位置在最右边的一棵树下，借助树丫瞄准越来越近的鬼子。

他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鬼子。鬼子正在不停地借助田埂的掩护向那几个秦正的人开枪。他们凭着熟练的军事技术避开了那几个人的射角，但却被处于地势高的位置的仇战直接锁定。

仇战并没有开枪，对方还在他精准射程的范围之外。他可以做到在两百米的距离里精准地命中鬼子的要害部位，再远了他也没有信心。不过以他这个水平在国民军中属于典型的神枪手。

他的心理素质提高了不少，在没有必中的把握之下并没有开枪。对于他来说第一枪很重要，一枪命中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鬼子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就会进行躲避，他就很难锁定其他的鬼子。

虽然与鬼子只有一次交锋，但随着他对军事技术的熟悉，他知道军事技术过硬的鬼子并不是傻傻枪靶。他们比国民军的军人更会规避敌人的子弹。至少国民军绝大多数士兵不会计算弹道和射角。

而鬼子因为文化程度高，只要稍加训练他们就可以熟练地掌握这种技术和计算能力，精准地找出火力点和敌人的射角。他们凭着过硬的技术也就会以最快地速度进行规避。

只有一场战斗，但却给了仇战无数可以吸收的‘营养’！虽然几个侦察兵教他的只有‘庄稼把式’而没有理论，但他却摸索出了一些理论上的东西。这也是老喜他们认为仇战是一个天才士兵的原因。

三个侦察兵和一个混过江湖的老兵，他们远比仇战要沉得住气。仇战没有开枪，他们更不会开枪。再说他们的射击技术也只有那么高。百来米的距离还可勉强锁定鬼子，命中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一百，要做到致命一击仍然有点困难。

三百米……

二百五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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