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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肃然起敬

不可否认，陈飞当时是被气糊涂了，做人嘛，最伤心的一件事就是你打心眼里对她好，她却句句刺痛你的心间。事后，陈飞也反思了，自己怎么说也算得上遇事波澜不惊的人，怎么能被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女孩，三两句话搞得晕头转向，他叹了口气“自己还是不够成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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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楼下，看着唯一发光的窗户，不由点起一支烟，头也没低下的问道“她进去几个小时了”

“快五个小时了”副局长见陈飞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话。

“里面还是一点消息没有么”陈飞又问。

“暂时还没有”副局长谨慎回答，他说完话，现场有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在这期间，秦刚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务必要保证人质安全，陈飞点都称是后，挂断电话，事情都捅到秦刚那去了，就更得小心翼翼对待。不知过了多久，连跳完广场舞的大妈都开始向这边聚集。

“领导，您用不用先吃点东西？”副局长拎过来盒饭，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飞没吱声，连头都没低下，其实他心里有很多自责的成分，不该让陈梓萌进去，哪怕她骂的再难听，又有何妨？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出现任何意外，陈飞都会在心里内疚一辈子。

这时，人群中“哗啦”一下就开始热闹了，都抬头向上看去，不时指指点点，人声鼎沸。只见，佳琪站到窗户上，双手也没把着，他一手拿着烟卷，一手拎着酒，身上西装笔挺，他绝望的笑了一下，然后喝口酒，吸口烟，潇洒纵身一跃，整个人从楼上掉下来。

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难以想象其中的震撼，尤其是将死之人在临走前一秒，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称之为肌肉抽动造成的，更像是灵魂即将出窍，上移的惯性带动皮肉发出的，短短几秒的下落过程，甚至就是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刚才还站着吸烟喝酒的人，现在血肉模糊趴在地上。

陈飞咽了口唾沫，尤其是佳琪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嘭”的一声，像是砸在他心里一样，一颤一颤的。

还听后面有人议论“这才是真的爷们，要跳就跳，没一点废话，不像现在那些跳楼的，必须的哭一会儿，喊一会儿，完了到最后连往下看的勇气都没有”

有人附和“哎，不管咋说，长得还挺精神，死了真白瞎，有啥事这么想不开呢”

副局长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快速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快去看看人质安全”

陈飞没跑，而是慢走，等到他走到一看，佳琪临时都没闭上眼睛，这种气氛太过于哀伤，陈飞有点受不了，想要转身走远。

这时就听后面有人哭喊，极其悲痛，还不是一个，是五个。都是身材高挑模样上等的女孩，她们无一例外，全都一身黑纱套装，头发挽起，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民警有可能是没拦住，也有可能是没想拦，她们全都进入里面，当跑到佳琪身边的时候，全都跪倒地上，抱头痛哭，佳琪临死前没闭上的眼睛，也是其中一名女孩帮合上的。

“佳琪！”陈飞刚走了两步，就见陈梓萌从里面跑出来，身上衣装整齐，没有遭到侵害的痕迹，她也是痛哭流涕，向佳琪跑去，而她后面，还跟着如花…

“哎..佳琪这辈子也算是值了，活着时候风光过，死了也有人为他厚葬”副局长叹了口气，不仅是他，就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最后会以这么戏剧的方式结尾，副局长有说道“我们都被骗了，佳琪发过来的照片，全是划自己胳膊，人质没受到任何迫害”

陈飞点点头，没说话，极端的人处理问题的方法也是极端的，做出什么都有可能。他看了眼已经在佳琪身前痛哭的陈梓萌，他很好奇，佳琪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再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连心智坚定的如花也跟着哭泣。

事情处理成这样，他在呆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想打车离去。

“陈飞！”陈梓萌站起来，对陈飞的背影喊道。

“嗯？”陈飞转身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陈梓萌。

“刷刷~”陈梓萌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快步跑过来，冲进陈飞胸膛里，环抱住陈飞，哽咽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呵呵，我没生气”陈飞苦笑着回道。

“那你以后还愿意做我的心灵鸡汤么？”陈梓萌抬头看着陈飞，她不仅是眼睛哭红了，连鼻子尖都是红色的。

陈飞抬起手摸了摸她脑袋，在陈飞心中，陈梓萌就是个小孩，所以他回道“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有事可以找我”

陈梓萌眼泪还在继续流出，单纯的说道“就是妹妹，不是干妹妹行不？”

她这一声问倒给陈飞弄无语了，确实，现在无论是干妹妹还是干爹干女儿之类的，都已染上了歧义，简单点说，把原本用作副词的干，当成了动词来用。他回道“放心吧，就是妹妹”

又问道“你们这几个小时都在干什么？他没对你做出格的事？”

“没有，他很文明，甚至都没威胁过我们”陈梓萌越发哀伤“我进去的时候，他就在讲故事，从记事开始，一直讲到今天，所有的所有，包括上学、混社会、受伤还有女人，等他讲完的时候，他说他该走了，其实后来我们都不害怕他了，他第一次走到窗口的时候，是我们把他拦下来的，后来他说，到那都是死，他想以自己的方式结束生命，我们都劝他，可是他完全没有活着想法了，我们就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想要精精神神的走，你知道么，他的妆是我给画的，那几个女人，是我朋友挨个打电话叫来的，西装也是我朋友的男朋友的”

陈飞听完，心里彻底震撼了，不由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盖上白布的佳琪，无论他生前干过什么，这一刻，陈飞对他肃然起敬。

“对了，我还记下了一点，你要不要看看？”陈梓萌拿出个小本本。

陈飞缓缓摇头，他并不想知道，可是，刚摇完头他就猛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记的事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的？”

“从混社会开始，到今天的”陈梓萌回道。

“给我！”陈飞拿过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