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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看不见的仙魄

“熊哥儿，你要吓死人哪！”
两个学子不满的看了熊博一眼，知道熊博历来维护傻哥，也就不再欺负傻哥。

熊博扭头看看浮在自己身子左边的那个大黑傻，又看看两个学子，终于忍不住指着大黑傻说：“怎么，这么大一只的天外魔神，你们居然没有看到吗？”

“好了熊哥儿，哪有什么天外魔神！”学子中一个瘦高个撇撇嘴：“十年一度的天外魔神冲击九天天罡层还没到时候，怎么可能回出现在城里？就算是能冲进来，城主大人的仙魄无妄剑神可不是吃素的，数里之外就能发动攻击呢。”

另外一个圆墩墩的胖学子撇撇嘴：“哼，城主大人的仙魄无妄剑神有通天彻地之能。上次黄先生不也说过一例么，城主大人的仙魄曾经发出一道巨大的剑气，能够突破天罡层，直接斩杀外界的天外魔神呢！”

瘦高个啧啧赞叹，但是突然眼神闪烁几下，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啊，老弟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特殊的天外魔神······就是那个传说中那种能变化成任何形象的天外魔神。”

胖墩浑身哆嗦了一下，仿佛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似的：“你说的是不是那种非常罕见的被称为自在天魔的天外魔神······尽管先生们坚持说没有，但是还是有传说有过一只自在天魔顺利穿过天罡层，躲过劫杀后化身成人，躲在戮仙城中等待机会·····别······别说这个了，怪可怕的。走吧，看看学塾里的饭堂还有没有新鲜的水果吃。”

两个学子一起走出园子，自始自终都没有向着熊博身边的大黑傻看上一眼，仿佛那里只有一片空气，没有其他东西似的。

熊博顿时就摸不着头脑，扭头仔细看看，大黑傻就漂浮在空中，歪着脑袋，四个眼珠子的瞳孔两个向左两个向右，怎么看都像是痴呆到一定程度的样子。

心念一动，熊博上前两步对着傻哥说：“傻哥，你能看到这个黑黝黝的仙魄吗？”

傻哥手指下意识的如同痉挛一般快速抖动，显示出他十分惊恐，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可······可以看到······熊哥儿，这······这是天外魔神吗？怎么会有······会有仙魄长这样？”

那两个学子看不到，但是傻哥能看得到？这个该死的下品仙魄，真是奇葩处处······

而对于傻哥的问题，熊博也只能苦笑一下，这个问题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知道，仙魄但凡是能够凝聚形体的，大多都是飘逸俊美。

尽管未必都是人形仙魄，但是兽形或者器形的也都各有特色，蕴含脱凡仙态，都这也不会被叫做仙魄了。

偏偏熊博自己这个仙魄，长的当真是比大部分的天外魔神还要狰狞和丑陋，并且明显的一看就智商很惨淡。

“下品仙魄能够凝聚形体，已经算是十分逆天了。傻哥看得到，那两个学子看不到，也许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我的仙魄。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熊博自己开导自己一番，反正这个下品仙魄是断然不会有什么施展仙术的可能性的。而那悲催的铁砂掌，也只能说聊胜于无。

既然这样，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更加失望呢？

熊博手中变化手势，让那天外魔神一般的仙魄做了几个动作，傻哥这才惊魂少定，相信这真的是个仙魄而不是天外魔神杀入城里来了。

“这······这大块头看着还是害怕······”傻哥有点瑟缩的站起身，慢慢走向后园时说：“熊哥儿总算是有了仙魄······可喜可贺，我去后园，看看花儿是否要松土······”

熊博知道傻哥孤身一人，当年一次天外魔神劫杀战时，一个浑身覆盖着燃烧石块的天外魔神正好坠落在傻哥家里，结果只有傻哥一个人活下来。

那次之后，傻哥整个人神智就不对了，一直就住在学塾里面，跟着那些尚未获得仙魄的学子一起上课。

平日里，傻哥就负责照顾学塾中的花花草草，兼职个园丁身份，也算是给学塾作出回报了。

看着傻哥的身影消失在后园的拱门另外一边，熊博看看日头，仿佛还不到开课时间，索性就在园子里的凉亭中靠着柱子坐在地上休息。

刚才两个学子说的话，又在熊博的心中泛起。

“说起来，那个什么自在天魔化作人形混到戮仙城中至今还没被发现的传说，就是傻哥家里遭殃那次天外魔神入侵之战的后才出现的呢。”

熊博将凉亭旁边一株较长的探入了凉亭的野草拔下来，将野草底部皮给褪掉后放入嘴里慢慢尝着那股微微的甜意，望着天空中的白云让思绪乱飞。

“也就是那一次的天外魔神入侵战，让阿妈离开了我和阿爸。这每十年一次的天外魔神入侵，造成的损失仿佛越来越大了。哎，也不知道这仙魄能有多大用处……且去测试一番再说。”

熊博看看日头，学塾里专门测仙魄成长潜力的所在应该有人了，马上就一骨碌翻身起来，奔着学塾内东边方向的群落而去。

整个戮仙城学塾，其实占地不小。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大片的建筑群落，环绕着中央的学塾课堂主体。

东边的建筑群落，大多是塔状结构，八角的边沿都挂着小小的铜铃，靠近了就能听到风中传来成片的轻轻叮当声。

转过几个特别壮硕的高塔，一个大约二十米高的小尖塔就出现在熊博的面前。

小尖塔通体朱红色，但是红色的漆料已经有不少面积的剥落，整个显得很斑驳。只有挂在小尖塔大门顶上的“问仙阁”三个大字，还显得有些不俗的气势。

小尖塔那带着铜钉的朱红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

一个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奇多，几乎都无法判断年纪的老人就躺在大门的门槛上，半截身子在内半截身子在外，活像喝醉了倒在门口似的，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老人是太老了，一下子没挺住倒毙在门口呢。

不过熊博是知道的，放轻脚步走上前去，轻声的对老人说：“雷爷爷！雷爷爷！我来测仙魄啦！”

被叫做雷爷爷的老人在熊博低声呼喊了好一阵后，这才慢慢的挪转身子，睁开了迷蒙的睡眼。

“哦，是熊家的小子啊！”老人的目光摇晃了好一阵，这才聚焦在了熊博的手上：“怎么，终于成功唤活仙晶手串了？不错不错，你阿爸在你这个年纪，还连串像样的仙晶手串都没弄到呢。来来来，爷爷我给你测测这个仙魄有没有成长空间！”

说完，雷爷爷慢悠悠的要直起身子来，熊博马上上前一步，扶了这个老人一把。

靠着熊博的搀扶，雷爷爷总算是站起了身子，一边迈向小尖塔一边叹息：“哎，真的是老了。想当年，我虽然没有战将仙魄，但是却也练过一些功夫，身子硬朗得很。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年寿不长，将要魂归仙山了。我一生之中，没有杀过生，吃长素，相信老祖宗会在仙乡之中给我一席之地的。”

熊博忙不迭的点头：“是啦是啦，雷爷爷跟前辈们一样，吃斋茹素，心中慈善，必然是达到了天人一体的境界，魂归仙乡那是没得说的。”

雷爷爷点点头，慢悠悠的从昏暗的小尖塔正殿内的一张方桌上拿起了一串已经摩挲得晶亮的仙晶手串。

雷爷爷的手臂已经非常枯瘦，仙晶手串戴上去直接就松松垮垮的，难怪已经不随身戴着了。

戴着仙晶手串的左手摆动几个手势，雷爷爷口中默念：“万象归元境，破虚无极天！”

声音一落，五道彩色光晕就从那仙晶手串中冒了出来，在虚空之中往返盘旋，将整个正殿都笼罩在了彩色的光线当中，煞是绝美。

熊博在学塾之中属于老老实实听课，先生讲的东西一个字都不会落下的类型。此刻看到那五彩的光晕，自然知道这是问仙阁雷爷爷的独有仙魄：破虚无极天。

这破虚无极天是上品仙魄，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只能施展一个古怪的仙术问道浮屠诀，以此检测其他仙魄是否有成长空间。

只要在问道浮屠诀的影响范围内，仙魄就会呈现出其理论上可以进化的层次，并且展示出终极的技能。

当然，这些都是样子货，并非是真实的进化与技能施展。但是这个样子，已经足够人们用来了解仙魄的理论成长空间了。

李家的李李小姐，就是当初在雷爷爷这里检测出来了她那仙魄极端厉害的成长潜力，这才得到了家族更大重视，甚至在其身上倾注资源有点不顾一切的架势。

熊博十分识趣的将自己的仙魄召唤了出来，大黑傻愣头愣脑的看着空中的五彩光晕，又开始傻傻的咧开大嘴，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熊博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雷爷爷的脸，但是他遗憾的发现，雷爷爷的目光始终聚集在自己心爱的仙魄身上，完全没有向着大黑傻漂浮的虚空看上一眼，显然他也不能看到大黑傻这个奇葩的仙魄。

叹了口气，熊博只能自己将大黑傻向着五彩光晕聚集最密集之地。

“咝咝咝咝······”

熊博的仙魄如同被浇上一勺滚烫开水的冰块，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

不过眨眼的片刻，熊博的仙魄就完成完全融化，没多久后出现在五彩光晕中的，是一只浑身五笔洁白，上下都透露出隐隐神圣至尊气息的白色纤细身影。

白色的身影无法分辨性别，整个面目也是一片混沌，只有略微的起伏而不见五官。

但是白色身影纤细流畅的躯体，举手投足之间又蕴含了无穷的毁灭性威力。

熊博心头狂跳，但是雷爷爷却看着问道浮屠诀的光团，仿佛没有看到里面那个白色身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