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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一桶金到手
原来，黄叙在黑烟中折腾了半天，已经摸到了楼梯口。
这个时候，李工和一群消防员正扯着水喉跑来，口中大声呐喊。
但见斜刺中，一个没穿裤子的男人抱着一个美女从妖雾之中跃将出来，这简直就是《西游记》中的场景：是时，唐僧师徒在车迟国斗法求雨。悟空在天上事先安排好雷公电母云娘风伯，按下云头回到高台之上。他一举棒子：“云聚！”登时阴云密布；再举棒子：“风吹！”登时狂风大作。三举棒子：“雨来！”一个光屁股小英雄从半空钻出，骨碌碌几个筋斗落到台上：“大圣有何吩咐？”
再定睛看去，不是黄叙和林总又是谁。
只见，林总衣衫凌乱，俏脸通红，呼吸急促，眼神中又羞又恼。而黄叙下面更是索性不着寸缕，这情形，就如同两个正在偷情的男女。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手脚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黄叙一口气滚落了十几级台阶，只感觉四肢百骸无一不痛。看到众人，知道终于得救，心中大喜：“你们总算来了，快快快，咳……咳……林总，别趴在我身上，我快要死了……咳！”
林妮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黄叙四肢交缠，而且这姓黄如此衣冠不整，当真是羞不可当。她猛拉到面上湿淋淋的来尿布，只感觉恶心到极处。正要破口大骂，却见着黄叙将一口血咳出来，喷得她满脸都是。也不知道是被烟雾灼伤了肺还是摔出内伤了，再顾不得那许多，高声喊：“李工，快快快，快叫救护车！”
这一喊，喉咙剧痛，嗓子哑了下去。
说话间，黑烟弥漫过来。
见形式紧迫，李工和几个工人一涌而上，抬着黄叙和林妮娜就朝楼下跑。与此同时，消防员打开水喉，白亮的水柱朝黑烟中标去。
黄叙吸入了太多毒气，脑子已经发蒙。不过，他还是喊了一声：“裤子，我的裤子。”
耳边传来李工的声音：“裤子，谁拿条裤子过来……”再接着就是救护车刺耳的尖啸。
黄叙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救护车，他和林妮娜吸了几口氧气之后，总算恢复了情形。
可这个时候，嗓子眼里却是又干又疼，疼得说不出话来。
到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说两人问题不大，也就是吸了些毒气，气管被轻微灼伤。怕就怕感染，需要住院几日，等到炎症消下去就可以回家去了。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啧啧称奇，道，像他们这样，如果一般人在火场中呆了这么长时间，气管早被灼热的毒气烧得一塌糊涂。即便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其实却是异常凶险，早就躺在病床上了。这情形，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他却不知道，其实黄叙和林妮娜在火场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那个次元空间中，关起门来成一统。
话虽如此，二人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反胃得厉害。
看他们脸色苍白又咳个不停，医生为了保险，索性将二人关在ICU病房里。
实在没有办法，而且又咳得浑身发软，黄叙和林妮娜只得躺在病床上打吊针。
烧伤病人的情形异常凶险，项目经理部的人过来都被医生和护士挡在病房外，只得改日再来。
在吊了两瓶生理盐水之后，见二人实在没有危险，医生这才放了心，自会值班室睡觉。
折腾了一天，终于到了晚上。外面照例下起了冬雨。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黄叙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多觉。自从上午被送到医院之后就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迷瞪一会儿，接着又被剧烈的咳嗽弄醒。待到咳完，又接着睡。
到这一次睡醒过来，黄叙只感觉脑袋沉得厉害，隐约发涨。禁不住问：“护士，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咳，咳……”有声音传来。
黄叙转头看去，只见旁边的病床上的林妮娜正斜躺在着没有输液的左手笨拙地鼓捣着手机。ICU病房里的灯光很暗，映照着她那一双略显苍白的脸。
黄叙吃了一惊奇：“都住进ICU了，你还玩手机？”
“嘘！”林妮娜忙小声道：“我手头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小心别让护士听到，如果被她收走了手机就麻烦了。”
“啊，手机没有被收走？”黄叙禁不住伸手朝自己衣兜里一摸，正好摸到自己的电话。不觉大为惊喜。他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无聊得要事。有电话在手，倒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忙压低声音道：“是是是，是不能让护士给发现了。”
林妮娜一边看着电话，一边道：“我看这个医院的医生也不靠谱，竟然让病人把手机带进ICU病房，也不怕干扰了医疗仪器。等出院之后，我要投诉他们。”
黄叙苦笑：“林妮娜，你这么做好象不道义吧？”
林妮娜；“制度就是制度，制度制订了就是用来遵守的。”
黄叙：“现在玩手机的可是你。”
“我又不是医生，不需要遵守医院的制度的。所以，该投诉还是要投诉。”
黄叙一阵哑口无言，闷了半晌，才问：“林妮娜，工地失火的时候，我进来救你的时候烟还不大，火势也没起来。那个时候你就该跟我逃出去的，为什么偏偏还朝里面冲，还差一点让你我都死在里面。你说，你至于吗？”
林妮娜放下手机，正色地看着黄叙：“这次火灾应该是电线进水短路所至，按照工地才操作规程，首先就应该切断电源。不然，火势就要蔓延开去。大楼外墙上都贴着保温隔热材料，那可都是塑料泡沫，如果着了火，整个工地就完了，我这个项目工程部经理又该如何向总公司交代？”
黄叙摇头：“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就没有了。林妮娜，其实在你心中，只怕你那个什么项目经理比命还要紧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旦工地失火，你这个经理也做到头了。”想起自己先前差一点被她害死，黄叙心中生起了一股怒气：“林妮娜，你要保住你的职位去找死，那是你的选择，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你不该拖我下水。今天如果不是我运气好，说不定此刻已经被烧死在火场里面。你自己要找死，求仁得仁，老子家里面还有父母双亲要孝敬，我草！”
他骂出这么一句粗口，林妮娜面容一寒，道：“黄叙，你骂什么脏话？公司里所有的人都买有人身意外险，就算你我有个三长两短，也会有大笔抚恤金，你我父母下半生也会生活无忧。”
黄叙再也忍不住了，骂道：“林妮娜，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为了你的职位，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咳……咳……”顿时咳得声嘶力竭，满面热汗。
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你们好好休息，不要说话。黄叙，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
两人急忙将手机藏在枕头下面，同时闭上了嘴巴。然后互相用愤怒的目光对视，都不肯退让一步。
过了好半天，林妮娜才小声道：“今天多亏你了。”
黄叙一呆：“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若不是你，事情就麻烦了。”声音显得很生硬刻板，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黄叙忿忿道：“林妮娜，你这是在谢谢我吗，又你这样感谢人的吗？说句实在话，我现在已经后悔了，你也不用记我这个人情。咳，咳。”
“懒得理你。”林妮娜转过身去，又摸出手机，用左手鼓捣着什么。
不片刻，黄叙就听到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发出一道轻微地震动。
摸出来一看，是自己银行卡开户行发过来的短信提示：《中国农业银行》您尾号为XXXX的帐户于XX年XX月X日XX时XX分收入150000元整，余额为156234元整。详询XXXX……
看时间，正是刚才。
一刹间，黄叙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还伸出手指去数那一连串长长的数字。
林妮娜突然小声地发出一阵冷笑：“不用数，十五万，那运费我都付了，你也不要来烦我。”
“也！”黄叙惊地大叫一声，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拉着林妮娜的手使劲摇晃着，大约是害怕惊动护士，忙压地声音：“谢谢，谢谢！”
十五万终于到头，老子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赚到过这么多钱！
第一桶金终于到手手了，虽然这笔钱来得如此艰难，虽然……好事不在忙上。
我要出院，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巧巧。我要给她买礼物，我要请小便和花柳大吃一顿！
被黄叙一把拉住手，林妮娜猝不及防，被摇得浑身一身都在乱晃，一用力，气恼地甩开黄叙，喝道：“黄叙，你干什么，放手！”
黄叙急忙放开她，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林妮娜：“黄叙，这样好了，等出院之后你把你的车号报给我，经理部做个登记。然后，带上行驶证，弄个运输合同。”
黄叙大喜，正要点头，可转念一想，却道：“算了，算了，我自还有工作，运这六百吨钢材也就是手头紧，玩个票。”
林妮娜：“也对，公司自有制度，员工不能从事公司经营范围内的业务。”
她大约是手头的事实在太多，就又拿出手机，将铃声调到静音模式，开始向总公司，向项目经理部，压低声音没完没了地打起电话来。
她一边说话，一边大声咳嗽，显得很是辛苦。
这头，黄叙还沉浸在十五万巨款到手的狂喜之中，不觉思绪连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