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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 何必当初

莫青叶扶着肚子，轻轻皱眉坐在旁边。若是苏谨言在此，估计又得把扶摇赶出去了。
对于让自家媳妇儿皱眉的人，都不是啥好人。

“那新科状元如何？”莫青叶问道。

扶摇听完眉头蹙了蹙，却也知道莫青叶对梁念雨是真的关心，便也没多想。只低低道：“那王公子是圣上钦点，前十多年过的很是清贫。家中娶了嫡妻生了长女，如今三岁。那状元我也见过两次，性子极好。”只是那沉稳的样子，又哪里是梁念雨心中的那个人。

扶摇这辈子对那些情情爱爱没有期望。但她却很是希望身边人都能过的极好。

新科状元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是一门良配，但梁念雨等了这么多年，却是要嫁与旁人。她这一生怎么甘心，只怕在那人走后，估计也是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就如自己母妃当年一般。若不是后面还有自己和弟弟给她撑着。也许她早就撒手人寰。但母妃最后还是选择自缢，她也不怨她。

就像她便是被人那般对待，她也不会放任弟弟一人。

“你觉得太子可是良配？”莫青叶扫了她一眼，站起身，端着茶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初春了，天气回暖，如今倒也算得上国泰民安。

扶摇抿着唇，她时常出入国公府，又被林氏收做了义女，自然也知道太子如今的病情。

若不是当年叶儿给他护住心脉，保住命门，只怕都撑不到这几年。现在他那身子，只怕早已是病入膏肓，早已被掏空了。

不过想想梁念雨这些日子的颓废和绝望。再记起梁念雨每次说起他时，嘴角边总是不自觉地有几分欢笑，总是不自觉地勾唇。那样的他，似乎才活了过来。“不是那个人，便什么都不是。”

没有他，她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便是明知前路不好走，也许在她眼里，所得的却比失去的更多。

莫青叶沉默了片刻，她知道梁念雨对太子的想法，也知道太子多年不纳任何侧妃。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但太子如今的身子已是强弩之弓，没法回头了。

“罢了，你去把她叫来吧。”莫青叶叹了口气，如今她孩子都三岁了，梁念雨还能顶住梁家的压力苦等，只怕也是做好了最后的打算。

扶摇心里一喜，顿时甜甜的叫了声叶儿姐姐，便拎起裙角，便跑了出去。整个人高兴得很。

如今她也及笄，却总是避讳着这些问题。

“哦对了，方才进门时，我听见门房说，说是有人冒充干娘老家的人，想要进府。被门房给拦住了。现在这些骗子胆子可真大！”扶摇撅了撅嘴，颇有些不屑。

来时她还瞧见了，一个面容消瘦满是枯黄头发的中年妇人，后面还跟着两个留着鼻涕的孩子，央求着门房，让门房放她进去。她说她是祭司大人的堂姐。是莫家的女儿。

扶摇摇了摇脑袋，自从叶儿姐姐归来后，每日总会有人冒充她在莫家村时的亲戚朋友。

每天来府门口碰运气的可不知凡几，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扶摇出了门，门外停着一顶早就备好的软轿。还恍恍惚惚听得几句声音，看样子那妇人竟是还没走。

扶摇坐上轿子，微微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这一瞧去，才发现那中年妇人似乎并不算年纪大，只是那一身的蹉跎和满脸的风霜有些盖住了原本的五官。那五官看着有些艳丽，想来曾经也是个姿容上等的女儿。只是眉眼间有些刻薄和阴冷，深深坏了那份面容。

此时只见她极其不耐的推开那两个哭闹着要吃食的孩子，眼神有些烦闷。“要什么找你爹去，找我做什么。你们是姓梁的，我是姓莫的。”莫美莲推开那两个孩子，眼里止不住的嫌恶。

她嫁做梁家远房做侍妾，那安氏又不是个好相与的。结果前两年也不知是不是得了什么风声，安氏竟是直接卷空了太平镇梁家，把梁家弄成了空壳子，外面还欠了一屁股账。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安氏一直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原来当年安氏家里被陷害，便是因着惹了这梁家远房的祖父。才被梁家殃及。

结果安氏走了没多久，人还未找回来，便传出梁家出了那等事。祭司是假的，真货是她莫美莲那个被她鄙视了多年的傻子！那个傻子，居然还一力之身把梁家送进了大牢。

莫美莲知道消息时天都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太平镇的远房梁家，哪有京中这般幸运。直接被牵连了。

墙倒众人推，不过短短数日，梁家那些分支便倒了个大半。剩下的一些苟延残喘着，也不过是只剩一条贱命罢了。

那梁中信又好色，在她进门后又紧着安氏纳了好几门妾。那时她还以为是安氏在像她添堵。如今才知，那安氏是故意的！

想着府里的侍妾都发卖的发卖，好几个还直接被梁中信卖进了青楼。当真是薄情寡义得很。便是几个闺女，长得稍好一些。也打着为她们好的旗号，直接送了人，还收了不少银钱。

若不是她灵机一闪想着还有个妹妹，只怕这一路也早就被送进了那等地方。

更何况如今进了京城，那梁家丝毫不愿跟分支有牵扯。只闭紧了门夹着尾巴做人。

想起方才自己被人从梁家赶出来，莫美莲便眼里一阵阴霾。等她进了国师府大门，看怎么收拾他！

哼，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莫子棋便是娶了县令的女儿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也难怪人家那姑娘愿意千里迢迢嫁他一个穷秀才，嗤，人家那河东狮吼，可是在原本的县里出了名的。

那莫子棋如今在家可是没半点地位。那女子轻则怒骂，重则杖责，简直是丢人。

莫美莲油腻腻的脸掩饰住了原本的五官，越发显得市侩又薄情。一如当年在莫家村时的自私自利。

当年把她疼做心肝宝贝的莫老太太，也不知有没有后悔。

当年疼做心肝的，却是虎狼之心。当年被她弃之如履的林氏一家，却成了仰望而不可及的人上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