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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南犹豫道:“老六,忘了上次偷喝酒醉了,教头是怎么收拾你的吗?今天还勾搭少爷出去喝酒?”他们口中的教头,指的就是梅毅。
梅振衣一摆手:“无妨无妨,小饮怡情而已,有什么事我担着。六发,你说那家酒店有芜州出名的老酒,究竟有什么讲究啊?”
梅六发一听这话,开始眉飞色舞的介绍起万家酒店与老春黄来,他讲的绘声绘色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把众人的馋虫也勾了出来。梅振衣道:“妥了,就去万家酒店。”
他这一声令下,梅大东、梅二南加鞭催马去打前站,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万家酒店。这家酒店是一座带后院的二层小楼,样式很古朴,面对着大路,路对面不远就是碧波荡漾的敬亭湖,虽然地方离城稍远但环境相当不错。店前下马,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酒店上了二楼,梅振衣心里有些奇怪。
方才听梅六发介绍,这家酒店生意相当好,今天正是个郊游的好日子,十里桃花道上见到不少游人,照说万家酒店应该门庭若市才对。怎么刚才上楼看见此处生意甚是冷清,楼下大堂桌子坐满了一半还不到,而楼上居然没有其它人。
正在疑惑间,跑堂的小二过来打拱作揖:“小侯爷好,欢迎光临本店,掌柜的一会就过来请安,我们已经把二楼清空了,您还满意吗?……请问几位想用点什么?”
梅三西一挥手:“不用那么夸张,我们几个占不了一层楼,有什么拿手菜都上来,来一大锅燃炒野稚,最重要的是先拿一坛老春黄,我家少爷就是冲这个来的。”
小二面容一苦,摇头道:“菜没有问题,但是酒没有了,实在端不上来。”
梅六发一拍桌子:“我家少爷想喝的就是老春黄,现在才什么时辰,酒就卖完了?去后面窖里面搬原浆,这个总应该有,别以为我不懂行,这酒就是你们家自酿的!我们多赏酒钱就是。”
“诸位,实在不好意思,真的连原浆都没有!我一个做生意的,哪敢得罪梅府小侯爷,几位是很久没来了吧?不知道我万家酒店出的事。……给小侯爷与几位请安了,在下纪山城,是这家酒店的掌柜。”此时有一个中年男子上楼来到近前,穿的还算体面干净,但一脸愁容不展,额头皱的就像核桃皮。
“纪掌柜吗?我们是慕名而来,并不知这里出了何事。我看你愁容不开,有积郁在胸,显然有很重的心病,若不善加调治恐有损福寿啊。……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梅振衣奇怪了,这老春黄既然是酒家自酿的的招牌,怎么会连原浆都没有了?而且看纪掌柜的气色,显然家中出了变故,以至积郁在胸,这样下去很可能成病。
“家门不幸,得罪了神仙,连我的老娘都病了。唉,我真是不孝之人啊!既然小侯爷问起,那就不妨告直言吧。”纪掌柜唉声叹气讲述了其中的原由,竟说出一桩有关仙人的奇事来。
从纪山城的爷爷开始,就在芜州郊外酿酒为生,经过祖孙三代的努力,当年一家路边小野店如今已经成为芜州有名的万家酒店。他们一家人就住在酒店后院,院子非常大,还有单独的一处地方是酒窖与作坊。老春黄这酒不错,但真正声名鹊起传遍芜州还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起因与一名游方道士有关。
大约是六年前的一天上午,酒店开门时,纪山城远远看见路对面敬亭湖边坐着一名高簪道士,用一个葫芦在湖中取水,然后做饮酒状吟诗道——
坐卧长携酒一壶,不教双眼识皇都。
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纪山城的老娘六十多岁,与很多民间老者一样,是个信神奉神的人,见着菩萨烧香,遇到神仙也磕头。纪山城受老娘影响,对过往僧道也多有接济,此时见那道士谈吐不俗,于是招呼道:“道长,湖水怎可当酒饮?我这里有酒,舍你一壶便是。”
那道士唱了个诺,走到酒店中讨了一壶酒,称谢离去。道士刚走,纪山城的老娘出来了,原来那道士吟诗的声音虽不大,但传到后院竟也清清楚楚,纪母是听见了出来看的。她听说了刚才的事,就对纪山城说:“那位道长可能是位高人,往后再见到要多加恭敬。”
原本以为道士只是路过,后来却发现他似乎就在附近常住,隔三岔五就来讨酒,纪山城也不敢怠慢,每次都舍他酒喝,反正开门做生意也不缺这一壶。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年,那道士白喝了万家酒店三年酒。
有一日道士又来了,偏巧纪山城有事不在店中,伙计忍不住说道:“喂,我说你这道士,得了便宜没完了?我们乡下有句话‘一碗饭做恩人,三年饭养仇人’,你明不明白,难道我们酒家与你有仇吗?”
道士反唇相讥:“掌柜的还没这么说,你一个伙计倒教训起贫道来了。”
伙计:“那是我们掌柜的老娘平时信奉佛道,纪掌柜孝顺,才没有说你什么。”
道士:“哦,原来我是受了老人家的恩惠,这样吧,今日不讨酒了,你领我去谢谢老人家。”
道士来到后院见过纪母,老太太自然十分尊敬,令伙计再去取酒。道士装酒后摆手道:“我喝了你家三年酒,今日就谢过了吧。”将那一葫芦酒都倒在了后院的井中,随后飘然而去。
这一下就出了神仙奇迹了,井中打出的竟然不再是普通的井水,而是酒香醇厚的老春黄,比纪家自酿的滋味还要淳厚不少。从此之后,纪山城就不用再酿酒了,直接从井中取酒出来卖即可,此酒渐渐美名远扬,生意也越来越好,万家酒店翻修成两层,伙计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这些都是拜那位游方道士所赐,纪氏一家以为神仙显灵,对那位游方道士自然是感激万分。
从那之后,道士不知所踪没有再出现,一直过了三年,他突然又来了。道士这次直接走入后院去见纪母,问她井中美酒如何?纪母自然是千恩万谢,最后却说了一句话:“井中直接出酒,好倒是好,就是没了酒糟养猪。”
她说的倒是大实话,以前自己家酿酒,酒糟还可以养猪,杀猪可以做菜,过年也不用买肉。但自从井中出了美酒,自家不用酿了,也就没有酒糟可以喂猪了,一位操持家务一辈子的乡下老太太,自然惦记这点事,随口就说了出来。
道士原本面带微笑,闻言立时变色,怫然道:“世人之欲,所求无厌!”言毕挥袖而去,再看院中那口井已经干涸。——这件事,就发生在梅振衣等人来到万家酒店的七天前。
说完纪掌柜叹道:“此事之后,万家酒店突然就断了老春黄美酒,伙计把这事说了出去,闻者皆说我老母贪得无厌,井中有白得的美酒,竟然还嫌没有酒糟养猪,以至触怒了神仙。……酒没了,神仙也得罪了,客人自然少了,我这生意也快做不下去了,如何不愁?”
曲振名问道:“井中美酒没了,但你家还有自酿的老春黄啊?就算没有这三年来红火,也不至于生意做不下去啊?”
纪掌柜苦笑:“这位客官显然不懂酿酒,祖传的窖池荒废了三年,一时无法再养熟,所出的酒味道完全变了。况且我家的老春黄是要瓮藏三年的,第一年苦,第二年涩,第三年方可饮用。就算我此时重新酿制,至少也要三、五年时间才能恢复如初,而小本经营少进多出如何维持?到那时我这份产业早已守不住了。……祖孙三代的酒楼啊,眼看断送在我手中,我是不孝之人。”
曲振声问道:“方才听你说,你家老母亲病了,得的什么病?厉不厉害?”
纪掌柜:“也不能算是病,家母开罪神仙又累及家业,心中十分自责,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只在后堂念神仙,希望上仙恕罪。天天这么念叨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怕她老人家身体受不了,但是怎么劝也没用。”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神一亮,单膝跪了下去:“梅公子,我听说你一直在齐云观中与孙神医一起,能不能想办法治一治我老母的病?纪某求您了!”
梅振衣赶紧起身把他扶了起来:“掌柜的,不要如此多礼,令堂得的是心病,这如何用药还需思量,且让我先想一想,请你放心,既然今天遇上了,我一定会尽力的。……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拿手菜就端上来,至于酒……梅六发,你骑快马去城中买,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
掌柜连声道谢下楼了,梅振衣看了看众人问道:“你们如何看这一家人的遭遇呢?又如何评价那道士的所作所为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梅大东说道:“那纪母确实好求无厌,井中出美酒,竟然嫌没有酒糟养猪,神仙生气也是应该的。”
梅二南说道:“神仙游戏人间真令人神往,那仙长做事恩怨分明,而且玄妙的很啊!”
梅三西说道:“白饮三年酒,然后还了三年满井的美酒,这道士的情份也算是还尽了。”
梅四北说道:“看来人心难满啊,神仙点化世人,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纪家挺可怜的,但也是自作自受。”
梅五中皱眉道:“我看那纪家也是没有远见的人,怎么没有早想到这一天,井中的酒还能流到永远吗?祖传的窖池就不该荒废。”
曲振名说道:“这道人修行高深莫测,行游戏人间之事,虽喜怒无常,好恶倒也分明,我说不出什么来,但如果是孙老神仙,恐怕不会这么做的。”
曲振声反问道:“老神仙自然不会如此,可那道士也没有做对不起纪家的事啊,世上高人各有风格但行事都有道理,纪家的遭遇是咎由自取,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时梅六发买酒回来,听了众人的议论,见小少爷一直不说话,乖巧的问道:“少爷,您为什么不开口?难道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梅振衣以手抚额:“一时之间还没有想明白,正想回去请教师父。……先吃饭吧,吃完饭去看看那纪家老母的病。”
梅大东提醒道:“少爷真要为纪母看病?她可是冲撞了神仙啊!这病不好治。”
梅振衣淡淡一笑:“我是给纪家老母治病,又不是给那道士治病,关神仙什么事?这病很好治,一会儿吃完饭把掌柜叫上来,我自会有话交代。”
燃炒野稚的味道很不错,但梅振衣却没吃出什么滋味,他一直在默默的想心事。如果他仅仅是梅府小少爷,出门听见这种事,可能只当作民间传说或神仙公案一笑置之,但别忘了他穿越前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偏僻的山村长大,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精通江湖八大门的种种手段,所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了解什么是无端玩弄他人。他对那道士没什么好感,但见众人都不开口指责“神仙”,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将纪掌柜叫来仔细嘱咐了一番,众人簇拥着梅振衣来到后院。有个面貌还算清秀的妇人站在院中愁眉不展,纪掌柜看见她就问道:“娘怎么样了?”
妇人叹气道:“饭也没吃几口,又在香案前跪着拜神仙了。”
纪掌柜:“你带着孩子们也去吃饭吧,不要太担心了,我今天请来了孙神医的弟子,一定能治好娘的病。”
走进后院的一间屋子,这里布置的像个小祠堂,南墙那边供着香案,香案上放着一面“仙人在上”的牌位。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跪在垫子上,双手合什面对香案念念有词。她就是纪母,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连日上香已经是第七天了。
老太太见儿子领了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子进来,门口还恭恭敬敬站了几个人,起身招呼道:“山城,这是谁家的小公子?来做客的吗?……你好好招待,老身开罪上仙,不便待客,还要向仙人请罪呢。”
说完话她向梅振衣施了一礼,又旁若无人的跪在垫子上开始念叨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纪山城用疑问的眼光看了看梅振衣,梅振衣向他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就按刚才商量的办。
纪山城上前一步道:“娘,请您老人家去休息吧,您这样下去是置孩儿不孝。”
他老娘眼皮也不抬说了一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无事不要打扰我,会冲撞仙人的。”
纪山城又说道:“娘,请您老人家去休息吧,您这样下去是置孩儿不孝。”还是与刚才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这次老太太干脆不理他了,纪山城却不放弃,一模一样的话一连说了七、八遍,老太太终于不耐烦了,睁眼转头道:“山城,你烦不烦?我在向仙人谢罪,你这样是不敬!”
这时一旁的梅振衣笑了:“老人家,您儿子是为你好,但他只叫你不到十遍你就烦了。想想你敬的仙人吧,你在这里一连念叨了他七天,如果仙人真能听见,不得把他烦死?……您老想想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这一席话把老太太说愣住了,她想半天才问道:“这位小公子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说老身应该怎么办?”
梅振衣笑着上前搀扶道:“不瞒您老说,我就是受东华上仙所托来看您老人家的,希望您老人家能够保重身体。噢,对了,东华上仙就是你们家遇到的那位道长,他前日仙驾来到齐云观,我恰好有缘得见,上仙提起了你们家的事。他说并未真心怪罪于你,只是游戏人间的一个玩笑,你就不必每日默念呼唤于他。……仙人既然会生气,也会烦的。”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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