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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烛火微微,只点了一盏灯,并不如何明亮。蝉鸣阵阵,风浪如潮。四面八方皆漆黑,只余此屋留着灯。
天上有繁星,星辰密密成网。星光太亮,让人觉得触手可及。
碧玺在屋外坐着发呆,听到里面隐约的声音,她脸颊滚烫,手搭在耳上。她却又不敢捂耳朵,将声音完全隔绝。唯恐翁主有事唤她,她却没听到。碧玺看到青竹领着侍女提灯,从院门口一晃而过。
“青竹姐,你去干什么?要不你守着门,我代你去吧?”碧玺叫道。
“翁主吩咐我给那个乃颜加点餐。你要去么?”
碧玺想到白天时那个蛮族男人,缩回了脑袋。她不想去,蛮族臭男人,她非常嫌弃。她心中又敬佩青竹,白天刚被吓晕,晚上还有勇气去见人。小娘子叹口气,继续去听那时断时续的蝉声了,心想:难怪青竹姐得翁主重用呢。
檐下的侍女们望着窗上摇曳的火光发着呆,又看到郎君映在窗上的颀长影子。过会儿,四面帷帐放了下来,连那影子也看不到了。声音,却仍然断断续续。
到底是外出而居,闻蝉早已习惯环境的简陋。她从未对烛火有过什么样的要求,只有此时,当她被李信抱着亲,亲得喘不过气时,亲得仿佛也能听到他狂烈的心跳时,闻蝉昏昏沉沉地想,灯火太暗了。
她浆糊般的大脑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好笑的念头:都怪这烛火太暗了,我才如此混沌。
心中蜜儿一样甜,闻蝉傻乎乎地笑了一声,李信抬起头,望着她。
郎君还是抱着她的姿势,他个子太高,跟她低头也会累。很多时候,李信都是蹲在闻蝉脚下,仰头跟她说话。现在他不是蹲着的了,他是双臂横抱着她,亲吻着她。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李信手臂如铁般坚固,也没有颤一下,将闻蝉甩出去。
闻蝉不太好意思看李信的脸,眼皮垂下,睫毛浓浓。李信抱着的女孩儿长发已经乱了,深衣上的腰带也被扯开了。她皮肤格外的白,玉石般莹润。唇瓣嫣红,脖颈修长……李信又咽了口唾沫,目光更加暗了。闻蝉腿在他臂弯间踢了踢。她骤然怕自己太重,累着了他。
李信不知道她的小女儿娇羞突然冒出来,他只知道她不高兴被自己抱着了。李信清醒时,向来很尊重闻蝉。他觉得自己快不清醒了,然而还是尽量顾着她。李信松开手臂,将女郎放下了地。
闻蝉立刻跑到了床边,她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上上下下的,揣着一只兔子般疾跳。她忽然看到自己在榻上摊开的一包裹东西,觉得有了可转移的话题。女郎唇角翘起,开心地把自己的宝贝展示给郎君,“表哥你看,这些都是我带给你的!”
“这半个香囊是我做的,”闻蝉脸颊绯红,“但做了一半我想起来,你好像不用香囊,就没接着做了。”
李信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与她一起低头去看。他想起来了,“成亲时新嫁娘不是要送郎君自己亲手做的女红吗?我怎么没见着?你的呢?”
闻蝉愣一下,仰起头,傻傻地看他,“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李信轻笑,看她黑乌乌的眼珠子盯着自己,心虚之下还如此明亮。她这般惹人怜爱,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一口,闻蝉于是脸更红了。李信才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你没做完的女红,对不对?”
做个香囊做了快一年都没做完……闻蝉真是……不过李信也不在意就是了。
闻蝉怕他嘲笑自己懒惰,忙抱着一双棉布鞋履给他,“这也是我做的!做了好久!从织布开始就是我亲自来的!你整天非打即杀,你的鞋子也坏的快。我专门……”
李信耸耸鼻子:“怎么还有饭香味儿?”
“我带了粽叶和糯米啊。端午节时我跟人买了好些粽子,自己又做了一些。想带过来给你吃……”
“还有这个……这个……”
闻蝉如数家珍,将自己包袱里的东西展示给李信。她低着头,葱玉般的手指头一一说明。这些都是她亲自收拾的,对于一个从来没自己亲力亲为、以前连李信送她的礼物都是青竹代收的翁主来说,这是多大的进步啊。
闻蝉恐怕一辈子都没为旁人做过这么多的事。
李信看着闻蝉,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侧脸,他想他的心被填充得发胀。暖意往四肢骨骸中流窜而去,一汩又一汩,不绝于缕。他心中爱她,爱她千好万好,最爱她也对他好。
李信在闻蝉面前蹲下来,手搭在她膝上。闻蝉垂目看身前这个认真无比的郎君,听到他说,“边关日子很苦,风沙很多。战争随时爆发,平民们粗俗又无礼数。这里和长安不一样,你不会有朋友的,不会有任何一个女郎能与你玩得好。你尊贵无比,适合在长安生活,而不是在风雨招摇的边关待着。”
闻蝉撅起了嘴。这是瞧不起她吗?
她气哼哼道:“我会适应的,你少瞧不起人了。”
李信又笑:“但我从未怀疑过你无法在这里生活下去。别人不跟你玩,你自己就能玩得很好。知知,你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流连。所以你在长安如何,在这里还会如何。”
闻蝉的脸色好看了些。
“边关其实也有好玩的。草原遍地,牛羊成群。辽阔大草原上,常能看到千百匹马奔跑而过,声势如雷。没有战事的时候,市集开放自由。现在禁止买卖兵马,两国之间的小玩意互通得也很多。偶尔有胆大的蛮族人偷渡到我们这边来,我有心情了,就把他抓起来审问。审问也很好玩,听他们编故事,你肚子里快笑死了,脸上还得装出沉思的样子来……”
闻蝉眨着眼睛,身子不自觉地倾前。
李信给她描绘出了一个绚丽繁华的市井生活。和长安不一样,和会稽不一样,却也有自己独特的魅力。墨盒画卷在他口中展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也许比长安还要热闹些,也许跟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李信道:“我带你去草原上骑马,带你悄悄去他们蛮族的边界抢东西。再过两个月,墨盒的老人讲,会有星光烂烂如霞,赤白色,流光一样在天上铺陈,曲折,逶迤,像是拖着长长的尾巴一样从天空中划过。古书称是烛龙,也有叫长庚的……到时候如果有幸碰见了,我带你去山顶看。”
闻蝉心驰神往。
李信口才非常的好,他作混混时就能说会道。后来读了很多书,知道的多了,说故事就说的更加好听了。闻蝉开始向往李信描绘的天地……她再身子倾前,眨巴着眼睛指望他继续说。
“……你从外面带给我很多东西,又送钱又送粮的,我没什么好的给你,只有这些风光,带你一一走过了。你少时不就想去塞外,想去草原,想下江南么?把这当成一个开始好了。”
闻蝉怔一下,没想到自己十四岁时说的话,他现在都还记得。
她抿唇笑一下,叫一声“表哥”。万语千言,也无法说尽她对李信的喜爱。
李信忽然间转了话题:“……这些我都能给你,都情愿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闻蝉瞪大眼睛:“你还要跟我谈条件?!”
李信被逗笑,唇角上扬,正儿八经地继续仰着头看她,“是啊,有条件。你今晚让我爽一把,我就什么都给你。”
闻蝉:“……”
洞房花烛啊……初夜啊……掀翻红帐啊……一切引人遐想的美好形容,在李信话中,又重新带给了她。
她脸开始热,身子开始僵硬,却在郎君专注的凝视中,紧张地点了点头,“好。”
李信霍的站了起来,差点撞上旁边的灯台。幸好他反应快,灯台一晃,就被他伸手扶住。闻蝉大惊,又被他的激动弄笑,嗔他一声,“表哥!”
李信耳根微红,自己也知道自己又丢人了。他说一声“等我”,就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再一阵风似的回来。闻蝉全程茫茫然的,看李信搬回了很多东西,一堆堆地铺在被褥上。
剪子啊、药膏啊、纱布啊、酒壶啊、药粉啊……
闻蝉:“……”
一脸木然。
看李信风一般惊了一众人,将与她一样茫然的下人们关在了外面。李信坐于闻蝉身边,将各种药瓶介绍给闻蝉,“这个是止痛……这个是止血……这个是润滑……”
闻蝉:“……”
在李信的严肃中,她干笑一声,往旁边挪了挪,“你准备的好充分……”
李信抬头,对她笑,“当然,我从见你第一面开始,从十五岁开始,就一直想娶你,想睡你。我想了这么多年,毕生所愿,怎能不做好准备?”他手放在膝上,看上去还是很有些外人面前肃冷的样子,“知知,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闻蝉笑得僵硬。
她有些被李信的气势压住,她没想到他这么……一下子气馁,闻蝉不动声色地想离开这片天地,手腕突然被李信抓住。
闻蝉:“表表哥,你别拉我呀……我就是去喝口水……”
李信露出坏笑,将她揽抱于怀中,酒壶被他拿在手中,就着给闻蝉灌酒,“喝这个……”
闻蝉:“你、你想灌醉我……”
李信含糊道:“乖,不灌醉你,你会痛……”
浑浊酒液往下倾倒,女郎被迫地窝在他怀中,仰着头喝酒。她唇儿水红,他倒得太急,酒从她唇角流下去。闻蝉不舒服,头一偏,不肯喝了。乱杂的长发散在颊畔上,玉白与绯红交映,长发又被水液打湿。闻蝉靠在李信怀中,身子半侧着搂他的腰,不舒服地哼了一声。酒液与长发顺着她的嘴角往下,往她天鹅一般修长弯曲的脖颈中流去……她侧着身,胸口微微起伏,上方肌肤白如团雪……
李信眸子暗深,又将酒往她口中倒了,声音沙哑,“再喝一点……”
闻蝉摇头,不想喝了。
她不肯配合,李信便自己仰头,将一大口酒灌入口中。然后俯下身亲她的嘴,齿舌火热无比地顶开闻蝉的口,将酒往她口中渡去。不光有香醇的酒味,还有女郎口中的馨香。李信身体里好像有一千一万只蚂蚁在爬,su痒无比。他探她的口舌,又顺着两人唇边流下的酒液,一路往下亲。
眸子里两簇火苗在跳,燎燎成原。
他刺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衫,双唇贴上她因为他大力而弹跳的胸口山丘上……
……
郎君的轻哄声,女郎的哽咽声,还有床榻的吱呀摇晃。
一个不停地进,一个不住地缩。郎君口中没个正经,越往后越着急,各种荤话都往外蹦,心肝儿,宝贝儿,哪一个听来,都让人面红耳赤。血流了一床,不但是她,也包括他。那些纱布绷带药膏剪刀,真是派上了用处。准备倒是齐的很,含一口药粉,喂到女郎口中,郎君细心地帮她缓解疼痛。
李信喘着气:“再吃一口……还疼么……”
闻蝉哭泣:“你光让我吃药有什么用……你出去啦……”
李信自然不肯,将她抱在怀中一阵揉搓着,温香软玉引得他头脑昏胀,只记得追逐她。闻蝉肌骨清凉,身体极为柔软,李信将她赤身抱在怀中时才察觉……春,宫图中那些普通人难以达到的姿势,闻蝉都可以,毕竟她常年习舞。李信心中兴奋,却并不敢在这个时候分心。
他连第一关都闯不过去。
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闻蝉受不了,他更加焦躁,只能不停地喝酒,再不停地喂她吃药。
李信揉着她的腰肢,触手腻滑,越摸越心动。他一会儿便受不住,反应更强烈,闻蝉于是更痛苦。两人在床上憋着气,亲吻着。李信吻掉闻蝉眼睫上挂着的泪珠,手推着她的腰,“知知……再忍……”
闻蝉委屈:“你为什么不忍……”
李信笑:“老子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你才答应我什么……”
……
一晚上混乱。
酒液洒了一床,血也污了床铺。喘息声,求饶声,你追我赶,听得屋外人面面相觑,耳红脸热。碧玺等女在外头听到翁主凄惨的求饶声,不知屋中女郎挣扎着想往床下爬,就被抓着脚踝拖了回去。
闻蝉惊恐无比,觉得黑夜中灯火熄后,李信变得很陌生,像是疯子一样。
他对她有强烈的好感,也有让人害怕的渴望。他强忍数年,为此一夜。失败了一次不成,郎君极为有耐心,非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实在太喜欢了,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情话。情话缓解闻蝉的难受,也让闻蝉认识到一个比她想象中更爱她的李信。
他太迷恋她了。
上下求索,遍求不得。求不得,于是更加想得到。
他披荆斩棘,他踏过尸体。他从少年草莽,成为今日的一国将军。他吃过多少苦,绕过多少弯,当他压在闻蝉身上,当他将她从上到下地亲一遍时,那燥热,那烦闷,那憋屈,才能得到缓和。
“知知……再来一次……”
“知知……”
“知知……”
……
蝉声阵阵,从前半夜到后半夜。室中的被褥,也从床榻上,转移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月光照在室中,映照在被裹在褥间的女郎的肌肤上。那种柔光,那披着一层圣衣般的华美,让郎君跪在她脚边,膜拜般望着她。
闻蝉。
李信抚着怀中女郎的面颊,她昏睡了过去,他掐着她的腰,将她再次顶醒。闻蝉面上挂着泪珠,硬生生痛醒。她待要挣扎,仰头看到月华照在李信面上。拂着他的脸,映着他的眼。那刹那的精致,让她看住了眼。
从未觉得她爱的郎君这般好看。
李信在寒月清辉中吻她,“蝉……古来便被寄予美好的期许,代表美好的事物……小蝉,你阿父阿母都极为疼你……我也会的……以后换我疼你……”
闻蝉拥住他的背脊,擦去他额上的细密汗水。
……
晚上昏昏沉沉,时时刻刻都煎熬无比。
到了后半夜,李信没了力气,才放闻蝉睡去。这个时候,水和血,伴着一室的旖旎气味,都弄得床没法睡了。李信又下床,拿清水给两人清理了身体,抱了一床新被褥回来。
这些闻蝉都没有记忆了,她从未喝过那么多的酒。她被李信灌了半夜,整个人糊里糊涂,一切感官都变得轻飘飘。她记得自己大约是跟李信胡来了很多,李信一咬她的耳朵,一再跟她低声说话,她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下来。
最后受罪的又成了她。
她但凡一哭,但凡拒绝,李信便指责她“不讲信用”。
闻蝉迷惘着再次屈服于他,心想:是么?我答应了?我承诺了?我怎么这么傻?
哭了一晚上,也闹了一晚上,才这般那般地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闻蝉腰酸背痛。帷帐中看不出什么,帐外日头已高。她用手遮着眼,迷茫了片刻,转头,看到阳光中坐着的郎君。她全身被车碾过一样痛,手指都动不了。他却还能神清气爽地坐在案前,衣装一新,翻看手中竹简。
李信微侧头,阳光照得他唇角的笑,闪了闻蝉满眼。闻蝉捂住眼睛,听到他笑问,“醒了?”
闻蝉哼一声,不想理他。她说,“我还要睡!”
“那就睡吧,”李信答,“我煮了粥,一会儿喝完再睡。”
闻蝉忍不住,腾地从床上坐起。隔着几重帘子,她掩饰住自己的腰酸,气势汹汹道,“你知道熬粥,昨晚就不会对我好一点么?!”
“我已经对你好了。”
闻蝉酸溜溜道:“是啊,反正你爽了。”
李信淡声:“谁告诉你我爽了?”
闻蝉:“……!”这这这都没爽?!
她瞪大眼,看着床帐外坐在窗下的郎君。李信放下手中竹简,慢条斯理地折袖子。阳光在他手上跳跃,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李信手骨好看,骨节分明,指头细长。看着他这双手,闻蝉就想到昨晚他如何待自己……
闻蝉红了脸,用被子抱紧身体。她有点怕李信走过来,怕他再兽\欲大发。她不敢跟李信讨论昨夜的事,怕他意犹未尽,她却经不起他的折腾。闻蝉僵硬地转了话题,作天真烂漫状,“表哥,你在看什么书?”
她心想:还是关心关心表哥的事吧。随便他看什么呢,只要不让两人回想起昨晚就好了。
李信微笑:“春,宫,图。”
闻蝉一脸呆滞:“……”
她的天真烂漫装不下去了,木着脸看李信放下书简,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掀开床帐,一把将试图躲闪的闻蝉抱在怀里。闻蝉对他露出惊怕的眼神,李信不禁哈哈大笑。
闻蝉愣一下,反应过来,“你骗我?!”
李信伸手捏她的鼻子,晃了晃,声音里也噙着笑意,“傻子。屋里人都换了两批了,我有时间看春,宫,图,为什么不知道看你更好呢?”
闻蝉被他在怀中一通揉。
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笑,也听出了他的好心情。李信心情颇为舒坦,将闻蝉抱在怀里,手便伸进被褥中,帮她揉腰。李信问她,“还难受吗?”
闻蝉委屈哒哒地点头,转头抱住李信的腰蹭,“你别这样了……”
李信点头,郑重其事,“好。”
……
事后证明,即便是李信,男人在床上做的保证,也无法算数。他尽量帮她上药,尽量不碰她。可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闻蝉就得忍着羞意与窘迫帮他纾解。李信和闻蝉已经很多年没看春.宫.图了,现在又把旧物从箱底翻了出来。
闻蝉一路精神不振,夜里可劲儿折腾,白天在补眠。有时候白天也得劳作……
她尚适应不了李信的无限精力,哪怕他已经折了又折。
李信一路上将闻蝉抱来抱去,从屋中抱到马车上,再从马车上抱回屋子里。闻蝉初时不好意思,不肯让他抱。但她实在撑不住,再加上李信一直跟她洗脑两人是夫妻了、做什么都没关系,久而久之,闻蝉的脸皮也被李信修炼了上来。
他将她往大氅中一搂,闻蝉闭着眼,就随便他了。
两人到墨盒的时候,天下暴雨,闻蝉依旧在车中睡着。李信抱着她,马车停下后,外面有人报,“男君,咱们的车马被蛮族人堵住了!那个什么左大都尉,叫着让你出去!”
李信将闻蝉往车中放好,下了车,站在大雨中,面色沉沉。
他侧头,阴气森森地问:“绕了路到我们的地盘上吗……他要干什么?!”
“阿斯兰……大都尉……要跟您比试,”传话的小兵一遍遍地擦着脸上的雨水,“他带了不少人马,咱们根本过不去……他要跟您比试,连比三场,您只要赢一场,他就让路……不然……蛮族人的铁蹄,就在墨盒城下了……”
李信心中一动,扭头看身后的马车。
闻蝉正在车中睡着。
李信忽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升起:阿斯兰……该不会是来看知知的吧?
他忍着笑:若真是这样……这位大都尉要失望了……知知,在睡觉啊……左大都尉就是再英勇,他们家知知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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