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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我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云嬗

云嬗这几日越发的沉默寡言了,她给母亲请了个护理,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但是每日的早中晚餐,她会做好亲自送过来,看着母亲吃完,她收拾了碗筷,又一言不发的离去。
云姨想要和女儿说说话,但是通常是她说三句,她就回一个“嗯”字,根本不愿意和她深谈。云姨无可奈何,知道自己寻死的事,彻底刺激了女儿。

许渊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云姨住院的消息,这日午后,他怀抱鲜花,拎着果篮前来探病,正好碰上欲回公司的云嬗。

有客人来,云嬗不可能这样一走了之,只得折返病房,将许渊迎了进去。

许渊今晚穿着黑色休闲裤,与一件同色的夹克,比穿迷彩服时帅气了许多。云姨看见他来探病,顿时眼前一亮。

在她心里,许渊更适合云嬗,无论是家世还是品貌,看他提着东西过来,她佯作不悦道:“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过来?”

许渊笑着将花和果篮递给云嬗,云嬗接过去,将果篮搁在床头柜上,然后拿花瓶去卫生间将花插上,门外传来许渊的声音,“伯母,以后且莫做傻事,瞧把云嬗吓得到现在还没回魂。”

云姨搁在被面上的手交握在一起,她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她有一点办法,她也不会这样做。只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女儿的孝心,可是这几日看见她冷漠的样子,她又心如刀割。

思及此,她不由得频频拭泪。

许渊倾身递来纸巾,不知道该怎么劝云姨,她把云嬗逼到这份上了,看来真是不愿意云嬗与贺队在一起,他安慰了几句,就见云嬗从卫生间里出来,一张俏脸越发的冷若冰霜。

云姨见女儿出来,连忙拭去眼泪,不想再招她烦,她道:“医院空气不好,嬗嬗,你陪许渊去外面走走吧,我想休息了。”

云嬗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对许渊道:“许师兄,我送你出去。”

许渊起身向云姨告辞,并表示他会再来看她,云姨高兴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说:“医院不吉利,等我出院了,你多来家里走动走动。”

许渊但笑不语,然后见云嬗一言不发的拿起保温桶率先出了门,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心思敏锐,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今日的云嬗,与他面上的疏离。

或许因为云姨更钟意他,他连带的也被她恨上了。

走出住院部,楼下便是供病人透气的花园。许渊见云嬗一直走,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云嬗,我们聊聊吧。”

云嬗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衬得那张俏脸越发的苍白,他的心没来的揪了一下,还是将她拉着走进花园,在人工喷泉前的长椅上坐下。

正午的阳光铺洒下来,并不会像夏季那般炙热烤人,而是多了几分暖意。许渊偏头望着沉默不语的云嬗,阳光照射在她白皙的脸上,她的肌肤几近透明,甚至能看见肌肤下纤细的青色血管,他道:“这几天很难过吧,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云嬗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人工喷泉波光粼粼的水面,想到母亲自杀的事,她的心脏就像被人用手紧紧扼住,疼得喘不过气来,她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开口说她为了爱情,把母亲逼到自杀的地步,她没脸!

这几日贺东辰频频打电话给她,她不敢接,怕接了就会崩溃,会忍不住怨恨自己的出生,为什么她不是千金大小姐,那样的话,她和贺东辰就会容易一些吧。

许渊心疼极了,这孩子还是太善良了,云姨闹这么一出,也是算准了她的善良与孝心,所以此刻,她心里一定很苦很苦,他想伸手将脆弱的她拥进怀里,又觉得唐突,身体僵硬得没有一点动作,他道:“云嬗,要是难过,就趴在我肩上大哭一场,哭过之后,路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云嬗回头望着他,她笑着摇了摇头,“最开始知道她轻生的原因时,我恨不得死去,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许师兄,我不难过,真的。”

说着不难过的人,此刻心里却在滴血,许渊终是没有忍住,将她揽进怀里,他低声道:“哭吧,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坚强,你还记得吗?我见过你更狼狈的时候。”

云嬗没有挣开他,她现在急需一副温暖的怀抱,让她有勇气继续前行,她闭上眼睛,涩声道:“我原以为我已经练就了一颗金钢不坏之心,可原来,我高估了自己,许师兄,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一想到要和他分手,我就难过得要命。”

许渊心里五味杂陈,对云嬗,他一直保持着君子之风,不争不抢,等着她回头哪怕看上他一眼。因为他知道,在她心里藏着一个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所以他甘之如饴的做着她的知心大哥哥。

可是知心大哥哥也有私心,想要拥有她,哪怕一天也好,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云嬗,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强迫自己。”

云嬗摇头,如今已经不是她做不做得到了,而是母亲逼着她一定要做到,“许师兄,你知道要在母亲和最爱的人中选一个,会有多难吗?有时候我真恨自己,她对我那样狠心,我却不能对她置之不理。我想,我这辈子一定是被人诅咒了,所以我得不到幸福。”

“傻瓜,不要这样说。”许渊心疼得无以复加,“你还有我,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幸福!”

“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

云嬗还来不及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她浑身立即紧绷,条件反射地扭头望去,就看到站在花园入口风尘仆仆的男人。

她心里顿时掠过一抹激动,她连忙站起来,刚想要奔过去,投入他怀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生生的止住步伐,从此刻起,她不能再靠近他,要远离。

贺东辰手腕上挽着大衣,穿着黑色西装的他,显得更加冷峻逼人,他盯着那道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身影,心里只剩下怒气。

他下了飞机,就直奔这里,没想到却看见她与许渊拥抱在一起,呵,真是好大的惊喜!

许渊跟着站起来,看着云嬗矛盾的模样,他心里叹息,明明就不可能放得下,如果云姨在场,看见她这样纠结难过,她是否会心疼?

“贺队,别来无恙!”许渊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贺东辰目光凌厉地瞪向许渊,一颗心如被针扎般难受,往日那些按压在心头的酸意与愤怒,此刻再是忍不住直往脑门冲,他冷笑道:“是君子就不该趁人之危,许渊,挖人墙角的事,你倒是做得信手拈来。”

许渊知他是误会了,在洛水镇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贺东辰对他有很深的敌意,他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云嬗,她脸色越发苍白了,他道:“你们好好谈谈,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贺东辰睨着他们,此刻的许渊就像一个进退有度的现男友,反倒衬得他像是个第三者,他心头怒火狂炽,挽着大衣的手紧握成拳,哪里还有往昔的潇洒。

云嬗一直看着贺东辰,她知道他生气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那是愤怒到极致的模样,瞧他恶狠狠地盯着许渊,她下意识挡在许渊面前,其实是不想将许渊牵扯进来。

可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在两个男人心里却有了不同的解释,许渊心中苦涩,岂会不知道她这动作不是保护他,而是不想让他牵扯进他们的事情中。

但是对贺东辰来说,云嬗这个动作就是在维护许渊。如果换作平时,他未必会计较,可是此刻,愤怒凌驾于理智,他大步朝他们走去。

云嬗瞧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眉宇间的戾气丝毫不加掩饰,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他走近,挥舞着拳头朝许渊打去时,下意识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低声道:“不要,不关他的事。”

贺东辰的腰被她抱住,他挥舞着的拳头僵在半空中,鼻端萦绕着女人身上熟悉的香味,还夹杂着一股陌生的气息,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狠狠地瞪着怀里的女人,“这几天,你不接我的电话是因为他?”

云嬗眼里闪烁着泪光,她摇头,“不是!”

贺东辰狂躁的心因为她这两个字,而得到一丝安抚,他不愿意在情敌面前与她争执,那只会降低他的格调,夫妻吵架尚且还要关着房门,不可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收回目光,大手攥着云嬗的手,拽着她往医院外走去。云嬗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直到被他塞进停在医院外的车里,她都没有挣扎。

也许,他们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

许渊看着他们迅速离去的背影,他颓然的后退了几步,眼角余光瞄到搁在长椅上的保暖桶,他跌坐在长椅上。

车里,贺东辰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就好像攥着她的脖子,他咬着牙关,神情紧绷地盯着前方,两人都没有说话,贺东辰余怒未消,而云嬗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厢里的气氛十分凝重,云嬗心里惴惴不安,酝酿着待会儿该说什么。

明明几日前,他们还甜甜蜜蜜的,恨不得黏成连体婴,可短短几日,他们却已然站在了世界的两端,再无法携手未来。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贺东辰的公寓楼下面,他熄火下车,云嬗怔怔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动作,如今再回到这里来,她竟恍若隔世,心口像被针扎一般,绵密的痛了起来。

贺东辰站在车外,见云嬗没有动作,他沉声道:“下车!”

云嬗动了动,并不想和他回到他们曾经恩爱过的地方谈分手,那样太伤情了,她转头看着男人冷漠且透着不耐烦的模样,她道:“前面有个公园,我们去公园里坐坐吧。”

贺东辰冷嗤一声,“怎么?现在让你到我公寓里去都不敢了,为许渊守身如玉?”

“……”云嬗向来知道,贺东辰要是毒舌起来,绝对会让你难堪到极点,她抿了抿唇,推开车门下车,慢吞吞绕过车头,来到贺东辰面前。

贺东辰看见她那模样就来气,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拽,将她拽到身边,然后大步走进单元楼,乘电梯上楼,电梯里沉默得令人窒息。

来到公寓外面,贺东辰按指纹开门,然后大步走进去,也不管云嬗有没有跟上,他将大衣扔在地上,径直去了二楼。

云嬗站在门外,看见被贺东辰扔在地上的大衣,是恼到极致,才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吧,她叹息一声,还是举步跨进去,弯腰捡起大衣,拿衣架挂上。

她坐在沙发上,这间公寓里到处都留下他们曾恩爱的画面,她坐在这里,心里泛起绵密的痛楚,她闭上眼睛,晶莹的眼泪划过眼角,她连呼吸都是一片痛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一睁眼,就撞进那双阴鸷的眼睛里,她心跳一顿,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有泪,她连忙移开视线,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了。

贺东辰刚洗完澡出来,头发微潮,身上穿着米白色条纹的家居服,整个人清俊不凡。他从楼上下来,看见她抹眼泪,心口的愤怒立即消失,思及临回国前雪生说的话,他无奈叹息,对她的恼怒都变成了心疼。

他迅速走进客厅,看她眼眶红红的,以及越发瘦弱的身体,他道:“想喝点什么?”

“不用!”云嬗摇了摇头,“你坐下吧,我有话和你说。”

贺东辰眉尖一蹙,意识到她即将要说的话可能会激怒自己,他下意识逃避,“我刚下飞机,很饿,去给我做饭,吃完饭我们再谈。”

不硬碰硬,这是贺东辰的拖延战术。

云嬗瞧着他一脸疲惫,到底还是没有忤逆他的意思,起身去厨房。站在厨房里,她选择了做最简单的面条,以免多待一分钟,她心里的不舍就会浓一分。

贺东辰倚在厨房门口,看着那道瘦弱的身体在厨房里忙碌,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搂住她的腰,不管她瞬间紧绷的身体,将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近乎撒娇的呓语,“云嬗,我想你了。”

云嬗浑身僵硬,眼眶又泛起湿润,她抿了抿唇,阻止自己落泪,她挣扎了一下,道:“你先出去吧,厨房里油烟重。”

“云姨还好吗?”贺东辰没有放开她,薄唇含住她的耳朵,感觉她在怀里轻颤,他哑声问道。本来是想去看看云姨,却没想到刚走进住院部,就看到那样刺眼的一幕,刺激得他什么都忘了。

云嬗放下菜刀,伸手拉开他环在腰间的手,却没能拉开,反而被他赖皮的握紧,更是动弹不得。她道:“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吸入大量的天然气,可能会留后遗症。”

“对不起,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贺东辰歉疚道。

“不怪你。”云嬗摇头。

贺东辰沉默地拥抱着她,两人靠得这样近,可那无形的隔阂还是在他们之间慢慢滋生,他道:“待会儿吃完饭,我和你去医院看看云姨。你别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病,让她恢复健康。”

云嬗轻轻闭上眼睛,虽然这几日贺东辰不在国内,但是他已经派季林将所有事情都打点好,他的心意她懂,可是如今再也承受不起。

“不用了,你刚回国,公司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贺东辰怕再继续说下去,就又要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他放开她,道:“你做饭吧,我出去等。”

他抽身而去,她浑身的血液立即凉透,下意识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缕冰冷的空气,她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在眼泪迅速涌上来时,她转过头去,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20分钟后,云嬗端着面条出来,贺东辰在客厅里看电视,说是看电视,目光却并没有放在电视上,更像是在发呆。

她站在餐厅入口,道:“过来吃饭吧。”

贺东辰回神,拿起遥控板关了电视,然后走到她面前,拉开椅子坐下,见只有一碗面,他抬头望着她,“你的呢?”

“我不饿。”云嬗转身回厨房收拾锅碗去了,独留贺东辰盯着一碗面发呆。不一会儿,贺东辰吃完面,将碗拿进厨房,他站在旁边看着她,紧迫盯人的目光让云嬗感到很不自在。

洗完碗,她拿洗手液洗了洗手,见贺东辰还盯着她,她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贺东辰不用想,也知道她想谈什么,他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上去陪我睡会儿吧。”说着,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出厨房。

来到客厅,云嬗再也不肯往前走了,她看着男人宽厚的后背,酝酿许久的话,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贺东辰,我们分手吧。”

贺东辰背脊一僵,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还是要提这事来惹怒他么?

他抿紧薄唇,缓缓转过身来,眼底带着危险的笑意,他道:“云嬗,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话语间,已经是满满的威胁。

云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差点破了功,她抬起头,望进他漆黑的眼睛里,那里似乎有两个危险的漩涡,会将她吸进去,然后摔得粉身碎骨,她道:“这几天,我不接你的电话,一直在想一件事,或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所以要给我一点惩罚,让我认清现实。”

贺东辰放开她的手,双手抱胸,紧紧盯着她,一脸的你继续说的表情。

“你知道,我妈不是得了重病,她是放天然气自杀,为了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对不起,贺东辰,我坚持不下去了。那天赶回桐城,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听到医生说差一点,我和她就天人永隔时,我就知道我输了,我没有她狠心,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所以你就要放弃我?”贺东辰的声音一丝起伏都没有,可心里有多苦涩多愤怒,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我要放弃你,所以我们分手吧。”云嬗垂下眼睑,痛苦得不敢去看他眼中的流露的谴责。

“砰”一声,回应她的是一旁架子上的古董花瓶摔碎的声音,碎瓷片乱飞,贺东辰一脸暴怒地瞪着她,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双眼睛里像淬了火一般,声音满含戾气,“云嬗,我不准,听到没有?”

她不接他的电话,他就有了预感,此刻真听她提出来,他才知道,他有多慌多怕。他们可以不结婚,可以将明恋转为地下恋情,但是他绝不允许她和他分手。

云嬗被他摇晃得头晕目眩,她不敢看他,哪怕她已经心如刀割,她撇过脸去,心疼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

“我不准你说对不起!”贺东辰气极低喝,他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像个彷徨无措的孩子,放下骄傲乞求她,“云嬗,我们一起努力,不要轻言放弃。”

眼泪跌落下来,云嬗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摇头,“对不起,我办不到。”

贺东辰慌了怕了,他用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他抓得越紧,那东西就流逝得越快,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那股无能为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楼上走去,他要证明她还在他身边,证明她离不开他。

云嬗也慌了,因为贺东辰突如其来的动作,她仰头触到他眼里的情绪,她猛地摇头,“贺东辰,你放开我,放我下去。”

“云嬗,你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你离开。”贺东辰眼里掠过一抹偏执,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要她的决心,哪怕是云姨以命相逼,他不会放手!

转眼间,贺东辰已经抱着她来到主卧室外,他一脚踢开了门,抱着她走进去,甚至来不及关门,朝房中的大床走去。

云嬗被他抛在床上,她吓得不轻,就势打滚,想要从床上下来,却被他握住脚踝用力一拽,拽到他身下。铺天盖地的吻袭卷上来,云嬗拼命躲,却躲不开他的痴缠。

他每吻一个地方,都在上面留下重重的印子,然后道:“这里属于我,这里也属于我,这里还是属于我,你要带着属于我的身体去哪里,嗯?”

云嬗很害怕,这样的贺东辰是她没见过的,她拼命挣扎,反被他以武力镇压,她的手被他用领带反绑在床头,她急得眼泪扑簌簌直落,“贺东辰,求你,别这样对我。”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睛腥红,满是绝望的质问,“那你就可以这样对我?云嬗,我这里不是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云嬗哭得喘不过气来,以往若是她落泪,贺东辰会很怜惜,今日的他正在愤怒当头,她的眼泪只会让他更加愤怒。这个女人,她难道看不出来,他为了她,已经卑微成什么样了?

云嬗一直在哭,而贺东辰却没有停下动作,最后结束时,云嬗已经晕厥过去,贺东辰俯在她胸口也哭了,他的声音沙哑而绝望,“云嬗,不要放弃我,求你!”

只是他的哀求,云嬗根本没有听见。

……

云嬗再度醒来,窗外夜色弥漫,她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想起下午时贺东辰的残暴,她眼角一烫,她动了动身体,疼得直抽气。

大概真的是气狠了,他拼着力气,每一下都是实实在在的羞辱,她转头,身旁床铺凌乱,贺东辰已经不在床上,她轻轻吁了口气,不在也好,至少她不用思考该怎么面对他。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身上未着寸缕,一股热流从身体涌出来,她的脸色乍红还白。她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起身下床,去浴室里梳洗了一下,然后换了身衣服,来到卧室门口,她握住门把想要开门,门却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她用力拉了几下,都没能拉开,这才发现贺东辰先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他说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她心慌起来,如果妈妈晚上看不见她,说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了,她用力拽门,却是徒劳无功,这扇门比她想象的结实。

她连忙转身,捡起衣服摸手机,才发现手机不在包里,她又扑向座机,拿起听筒,座机根本拨不出去,贺东辰是要让她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她颓然地跌坐在床边,他怎么可以这样?

此时的贺东辰,正拎着果篮与营养品前往医院探望云姨,他神情沉肃,打动不了未来的丈母娘,他十分头疼。

来到病房外面,他抬手敲了敲门,然后等了三秒钟才推门进去,云姨靠坐在床头,正在吃看护准备的晚餐,云嬗晚上没过来,也没捎来信会不会来,她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听,饿得实在不行了,才让看护下去买了粥上来。

刚吃了几口,就见贺东辰拎着大包小包进来,她放下一次性勺子,愣愣地看着贺东辰。这几日,她住在医院,贺东辰一直没有过来探望她,要说她一点也不介怀那是假的。

贺东辰将东西交给看护,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道:“云姨,您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云姨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劳烦大少爷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贺东辰扫了一眼病床上自带的小方桌上的食物,他说:“您现在是病人,怎能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说罢,他打电话给季林,吩咐他立即送晚餐过来。

然后示意看护,把桌上的食物拿去扔掉。云姨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看护拎起餐盒出去了。她看着面前尊贵不凡的贺东辰,她道:“我哪里那么娇贵?”

贺东辰双手搁在膝盖上,要说他对云姨一点也不恼火,那也是假的,若非她是云嬗的母亲,是从小照顾他的亲人,他哪里还能如此好脸色?

想到云嬗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他道:“您的身体是铁打的,也经不起您那样折腾,云姨,以后不要再这样逼云嬗了,不是她不愿意和我分手,是我不愿意放手。”

云姨蓦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面带谴责,责怪她拿命相逼,她道:“既是如此,大少爷,你真的心疼云嬗的话,就放手吧,你们不适合。”

“适不适合,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云姨,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品性如何,您也是最清楚不过,我认定的事,就绝不会轻易放手。”贺东辰表了态。

云姨摇了摇头,“大少爷,你知道你这样执意而为,最后伤得最重的是云嬗。”

“那您又何尝不知,您以命相逼,伤心的也是云嬗?既然您都不心疼自己女儿受的苦,我心疼又有何用?”

云姨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贺东辰双腿交叠,之前他一直很被动,哪怕云姨与他交了底,他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爱云嬗,他道:“我不会放弃云嬗,既然您觉得她当不起贺家主母,那就让她当我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总之,她生是我贺东辰的人,死是我贺东辰的鬼。”

云姨震惊地望着他,“大少爷,你……”

“还有,据说您很看好许渊,想把云嬗嫁给他,我不会阻挠您,若是您心里会舒服一点的话,但是若她嫁给许渊,我也不会放过她,大不了我们就搞婚外情吧,到时候东窗事发,她被万人唾弃,也是您固执的结果。”贺东辰把云姨的退路都一并堵了。

云姨简直不敢相信,贺东辰居然说出这样无赖的话,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贺东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云姨,道:“那日,您与我交底,我敬您是信守承诺之人。今日,我也与您交底,无论如何,我要定云嬗了。您是想要她风风光光嫁给我为妻,还是要她被万人唾弃成为我的情人,决定权在您。”

“……”云姨真没想到贺东辰疯起来,竟是如此不管不顾,她怒声道:“大少爷,你怎可拿云嬗的名节相逼?”

“比起您的狠,我这根本不算什么,我不指望我会成为您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选,但是我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云嬗。”贺东辰亦是被逼到极致,刚才羞辱云嬗时,他比她更心疼,那每一下的撞击,不仅是击溃她的灵魂,还有他的。

云姨被贺东辰这番话说得心潮翻涌,心中震撼不已。这世上,或许真有不顾一切的爱情,她为女儿感到庆幸,庆幸她没有爱错人,同时也为女儿感到悲哀,若她出生再好点,兴许这辈子会幸福很多。

病房里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传来云姨一声轻叹,“大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

“因为我爱她,这世上也没有人会比我更爱她。”

“你那不是爱,是偏执的占有欲,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该这样逼迫她,大少爷,为什么你就是不懂,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云姨依然固执道。

贺东辰冷笑开来,“云姨,我以为您会懂我,云嬗父亲去世多年,您依然不肯再嫁,难道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偏执的占有欲?”

“……”云姨竟无言以对。

“云嬗嫁给我,您还有一丝胜算,云嬗下半辈子会幸福,但若她嫁给别人,那么她下半辈子只会不幸,您好好想想吧。”贺东辰站起来,恰好季林送来了晚餐,他接过去,放在小方桌上,他道:“云姨,您用晚餐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姨怔怔地看着贺东辰扬长而去的背影,他刚才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劈开,如果贺东辰执意不放手,就算云嬗嫁人,他也会让她身在地狱。

她不禁想,她这么执意而为,是不是真的错了?

可她想起在贺老爷子病床前发的毒誓,刚刚动摇的决心又变得得固执起来,就算让云嬗下半生当尼姑,她也绝不能让他们结婚。

……

贺东辰离开医院,他坐进车里,想起刚才云姨松动的神情,他蹙紧眉头,如今他和云姨就像是在角力,看看谁更心狠,只有心狠的那个人,才能赢得胜利。

他发动车子,向公寓驶去。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他降下车窗,仰头望着公寓最顶层,他心情烦躁极了,不想此刻上去面对她。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心情糟糕透顶,他抽了一根又一根,最后还是推开车门,将手里燃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伸脚摁灭,然后进了单元楼。

回到公寓,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处的灯亮着,他望着那一室漆黑,想起之前他们同居的日子,不管他回来得再晚,客厅里总会亮着一盏灯,以及蜷缩在客厅里的小小身影。

如今看到这一室漆黑,他心里莫名悲恸,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今后的岁月里,他都要面对这样的孤寂,他会不会疯掉。

什么时候对她有了这样执拗的感情?如今再回想起来,竟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这才抬起步伐朝里面走去。将客厅里的灯全打开,让所有的黑暗都遁于无形,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心里的窒息。

他走进厨房,开始做两人的晚餐。晚上他离开时,将她反锁在房间里,被他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儿该是饿了吧。

他很快做好了晚餐,然后拿托盘端上去,来到主卧室外面,他按了指纹,卧室门“咔嗒”一声弹开,他走进去,卧室里没有开灯,一室黑暗,他伸手按开灯掣,屋里大亮,然后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云嬗。

他眼睛刺痛,缓缓走过去,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哑声道:“睡醒了?”

云嬗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他,那目光蛰得他心里难受,他在她身边坐下,端起一碗饭,拉过她的手,将碗放进她手里,道:“吃饭吧。”

云嬗低头看着手里白胖胖的白米饭,她慢慢吃起来,其实经过下午的事,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昏过去后,感觉得到他好像哭了,比她更绝望。

如果他们是因为不爱彼此而分开,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偏偏他们还深爱,却不得不放开彼此,这才是他们如今痛苦的根源。

贺东辰将筷子塞进她手里,道:“我买了药回来,待会儿吃完饭,我给你上药,下午我太粗暴了,对不起,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纵使云嬗脸皮再厚,这会儿也禁不住的红了耳根,她本来很想将碗放下,不食嗟来之食,可是实在是饿了,下午被他折腾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又近十二点了,再是有骨气,也受不住这份饿。

她拿起筷子扒着饭,掩饰自己的尴尬。

贺东辰见她肯吃饭,终是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真怕她拿碗砸他脸上,毕竟自己下午的行径真的是禽兽不如。

他拿起筷子夹菜放进她碗里,道:“别只顾着吃饭,多吃点菜。”

云嬗将他夹来的菜吃下去,他看着高兴,又夹了一筷子放她碗里,看她吃饭的样子,他都觉得很美很美,因此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喂食。

眼见她将一碗饭吃光,他道:“我碗里还有,再多吃点。”

云嬗摇了摇头,表示吃不下了。贺东辰也没有强迫她,这才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因为下午的事,两人之间有了裂缝,云嬗一直没说话,贺东辰也不在意,他道:“晚上我去看过云姨了,让季林给她送了饭过去,她身体状况不错,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只要慢慢调养,她的身体可以恢复到之前,你别担心。”

云嬗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东辰抬眼看她,看到她唇角那抹殷红,是被他气怒之下咬伤的,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皱眉,他放下碗,伸手轻抚着她的唇角,她堪堪别开头,眼中有热流滚过。

贺东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他道:“你生气的话,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不理我,也别说分手,云嬗,如果失去你,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所以纵使是强留,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别怪我心狠,也别逼我强行折断你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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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她在无限游戏中屠神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王道传??第1季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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