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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事在人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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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姨娘虽然兴致高昂，可头部隐隐的疼痛却时不时的冒出来。

喝了药之后，叶姨娘便沉沉睡去，临睡前，还紧紧攥着若云的手。

若云任由她这么握着的手，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叶姨娘温柔宁静的睡容。

叶姨娘容貌极美，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可以想见当年是何等的风姿，才会迷倒了见惯美人儿的沈霖。

而如今，叶姨娘容貌未改，却已失去了沈霖的欢心。

到底该感叹男人的薄情寡义，还是该叹息叶姨娘的不擅争宠？

女子的命运大多坎坷，只因为她们的喜怒哀乐只维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更可悲的是，她们甘之如饴。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要为叶姨娘争取更多的宠爱和关注，却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趁着这一次叶姨娘生病的契机，她要好好的努力一回。

若云下定了决心，脸上满是坚定。

春竹进来探望，见叶姨娘已然入睡，便轻声的劝道四，叶姨娘已经睡下了，您不妨到外面坐坐。”也免得惊扰了叶姨娘睡眠。

若云点点头，起身出了屋子，到了外面厅子里坐下休息。

采梅和兰初两个一直在外面候着，见若云出来了，一起走上前来。

“，您是不是该去书房里上课了？”采梅殷勤的问道这个时辰，应该能赶上音律课才是。”

若云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今日我就不了。”少一个的课也没，如今叶姨娘病情不明，她实在放心不下。

再说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春竹，你且，我有话问你。”

若云的话音刚一落，春竹便快速的走了。这等机灵乖巧不由得让若云刮目相看，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春竹几眼。

春竹容貌最多堪称清秀，不过，一双眼睛倒是颇为灵动，别有几分神采。更难能可贵的是，春竹对叶姨娘忠心耿耿，一心向着叶姨娘。从这几次的接触便能看的出来了。

若云不由得对春竹多了几分好感，温和的问道春竹，你伺候叶姨娘多久了？”

春竹恭敬的答道回禀，奴婢从十岁便到了叶姨娘的院子里，如今整整有六年了。”六年前，叶姨娘还算受宠，身边的丫鬟们也跟着过了不少好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叶姨娘早已不能和当年相比了。

若云继续问道父亲上一次来叶姨娘这里是时候？”

春竹迅速的应道四落水被救醒之后，老爷曾来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来过了。”记得如此清楚，只因为沈霖来的次数实在太少了。

沈霖有一妻三妾，去的最多的，并不是齐氏那里，反而是岳姨娘的宠爱更多些。一个月至少也去上五六回。齐氏那里，约莫去个三四次。至于王姨娘那里，一个月着也能去个两回。

唯有叶姨娘这里来的最稀少，有时一个月也不来一回。

下人们最擅长见风使舵看主子们的脸色行事，因着叶姨娘不受宠爱，连带着身边的丫鬟都被小瞧了一眼。春竹身为一等大丫鬟，却连岳姨娘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的风光也不如。

若云对这些也略知一二，心里暗暗叹息。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叶姨娘平日里都做绣活打发么？”

春竹苦笑一声是啊，整日整日的闷在屋子里做绣活，奴婢劝她出去走动走动，她也不肯。”想争宠，至少也得见到沈霖的面才行吧沈霖不肯来，也可以主动出击的嘛

法子简单的很，大可以多去齐氏或是岳姨娘她们的院子里待着，说不准就有碰到沈霖的机会。到时候抛个媚眼送个秋波的，也能勾起沈霖的怜爱不是？

奈何叶姨娘就是不开窍，每日里宁愿在院子里闷着，也不肯出去。

春竹一提到这个，话便多了起来，不由得发起了牢骚，奴婢不知劝了叶姨娘多少次，可她就是不肯放下身段去博取老爷的宠爱。其实，沈府里这么多的，要是不主动一些，老爷哪里能想的起每一个人。就拿岳姨娘来说吧，还不是经常到老太太那里走动，把老太太哄的高高兴兴的。常在老爷面前说她的好话，所以才会越来越受宠爱么？”

而王姨娘，用的也是类似的法子。每天都在齐氏身边走动，抱紧了齐氏这棵大树。因此日子也不难过。

叶姨娘倒好，性子本就沉闷，偏又不肯卖弄乖巧。最后，只得日复一日的在这个院子里苦熬。

若云默然不语。叶姨娘的心思，她倒是稍稍猜出一二来。

正因为叶姨娘全心全意的爱着沈霖，所以愈发不愿意奴颜婢膝的去争夺宠爱。感情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又何必去奢求？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这种骨气是最最要不得的。可是，叶姨娘却过不了那一关。

春竹本不是多嘴之人，这些话平日里埋在心底，从没有机会多说。可今日在若云的面前，却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论容貌才情，叶姨娘丝毫不比岳姨娘和王姨娘差，至于那些没有名分的女子就更差的远了。若是叶姨娘肯放下身段，老爷定能回心转意……”

“好了，春竹。”若云温和的打断春竹的话日后有空，我会好好劝叶姨娘的。”说了这么多，目的其实就是这个吧

春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暗暗惊讶若云的敏锐。

“叶姨娘头痛的厉害，你切记每日按时熬药送。若是有情况，立刻向我禀报，就算我在书房里上课，你也大可以去找我。听见了没有？”若云沉声吩咐道。

春竹连连点头应了。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若云起身向院子外面走去，临走时扔下了一句记得吩咐小厨房里多准备些菜肴。”

春竹疑惑不解，忍不住追上前问道晚上要吃饭么？”

若云回眸淡淡一笑嗯，有人会吃晚饭。”语焉不详，说的不甚明朗。

春竹哪里听的出其中的深意，笑着点了点头便伺候叶姨娘了。

采梅也没听懂，倒是兰初若有所悟，轻声说道，您打算亲自去请老爷来看望叶姨娘么？”

若云不由得一愣，没料到沉默少言的兰初居然能窥破她的心思。倒是不能小看这个丫鬟呢

采梅见若云没有反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此事还得三思而后行。”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不管结果如何都对不太妙。

若是沈霖来了，齐氏了定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迁怒到头上来。只怕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若是沈霖不肯来，白跑一趟不说，岂不是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更是坐实了不受宠爱的庶女之名。

采梅一番话有理有据，分析的很是周到细致。若云不由得刮目相看。

一开始觉得院子里的丫鬟人人需要调教，可相处的长了，她才，其实各有各的优点。香菱的沉稳细心，兰初的敏锐犀利，采梅的思虑周全，都是不可多得的长处呢

兰初听采梅这么一说，也连连劝若云不要这么冲动。

叶姨娘是四的生母没，可四自身处境已经够艰难，为了在府里更好的立足不知费了多少力气和心血。如今初步有了起色，若是因为叶姨娘的事情惹恼了齐氏，岂不是得不偿失？

任凭两个丫鬟磨破了嘴皮，若云也只淡淡的一笑你们俩先回院子去，让香菱到沈府门口去找我。”还是香菱好，从不多嘴多舌。不管她做，也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采梅和兰初都是一愣，哪里肯走，你一个人去行，奴婢陪你一起去吧”

若云微微眯起眼睛那就闭上嘴。”

话语虽然轻飘飘的，可却成功的令采梅和兰初两人闭了嘴。

沈霖每天上朝，处理公务，晚上时有应酬。一般来说，不到酉时绝不可能。若是在外面吃喝的尽兴并且有“余兴节目”的话，半夜或是彻夜不归也是有的。

若云不沈霖今日会何时，也不沈霖会兴之所至的去哪个院子里留宿。只能用最笨的一个法子。

到沈府的大门口等。

只要沈霖，必然要经过那里。

采梅和兰初不用多问也看出了若云的心思来了，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悄然叹息，只得陪着若云一起走了。

沈府的大门关的紧紧的，每天都有门房守着，方便随时开门。

今日守门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厮，叫做小安。

采梅认识这个小安，笑吟吟的上前和他打了招呼，顺便探听不知老爷了没有？”

小安笑道老爷可能这么早就。至少也得再有一两个时辰。”眼角瞄到采梅身后的身影，不由得一愣，连忙上前见礼。心里却在嘀咕不已。

好端端的，四怎的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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