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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威胁之意

说起那两个花奴，苏念语并没有多少印象，唯一记得的是，她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之时，第一时间让人寻了花奴过来问话，却被告知已经离开了苏府。
如今听了刘姨娘如此一说，那两个花奴应该是自她出事之后就被直接送走，至于还有没有那命活到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

上世她待刘姨娘及她的一对儿女不薄，他们在杀她侮辱她的时候，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的，如此无情无义的人，别指望着她能放了花奴一条生路。

毕竟，找到了花奴，再一问，也许他们就暴露了，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他们如何能真的放走了他们？找个地方一刀解决了他们，倒是更符合刘姨娘的风格。

只恨自己醒悟得太晚，平白错失了扳倒刘姨娘与苏念晴一众的最好时机。

即便这次动不了他们，却也没打算让他们太好过。

这厢，刘姨娘却已经冷静地列举出了缘由：“我听说那对花奴因着是老夫人指定的，平日里也傲了些，兴许是平日里偶有摩擦，花奴对大姑娘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也是有的；或者是其他苏府里的人指使他做的，左右不过是嫉妒大姑娘得了太多的宠爱……”

刘姨娘说这番话的含义是想把矛盾点集中在大姑娘与花奴之间的冲突上。

彩云亭几乎可称得上是大姑娘的私人园子，老夫人却又把黄玉兰植在了这里头，大姑娘心里难免不爽快，晴姐儿还曾几次听得大姑娘不满抱怨过。

大姑娘平日的言行举止虽也谈得上得体，始终是我行我素惯了，游园的时候瞅着那进进出出的花奴肯定不得眼，起个小摩擦总是有的。

由此引起的怀恨在心从而报复倒也是合乎情理。

却不想，偏偏是自己一语带过的话被听了进去。

“刘姨娘说的是，”苏念语道，“我平白占了父亲的宠爱，其他房的姨娘及庶弟妹想害了我以替之也不是不可能，真是好狠的心思！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苏念晴听着长姐话中阴森森的威胁之意，心跳陡然快了几拍，她垂目道：“姐姐为何看着妹妹说了这番话？妹妹对姐姐如何，姐姐难道感受不出来吗？”

苏念语笑着抓了她的手，“二妹妹待我如何，我自是清楚不过的，二妹妹别想多了才好。”

苏念晴笑了笑不言语，被抓着的指尖似乎泛着丝丝冷意。

想抽回来，却又不敢动，只能任由她抓着。心里是不得劲的，总觉得这几日长姐的言行怪异了些，明明说的话语听起来是合情合理的，却又似乎都指着她似的。

她不免有些不安。

刘姨娘却是笑道：“不过是大姑娘自己的猜测罢了，当不得真！我倒觉得也有可能是其他下人做的，大姑娘的心思可别被局限在几房姨娘身上，平白便宜了其他人。”

又道：“大姑娘也别急，我即刻让人去寻了花奴回来，兴许问一问便什么事情都有了结果了。这事就交于姨娘来办，定为您揪出那幕后黑手的！”

苏念语心知花奴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的，刘姨娘不过是在做做样子，却也是笑着应道：“那就麻烦刘姨娘了，兴许就如姨娘所说，是其他下人犯下的事儿也不一定。”

刘姨娘一听，心里宽了宽，忙道：“就是这个理。”

苏念语的唇角翘了翘，眸中亮闪闪。

但愿刘姨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别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几个人站着又说了几句话，因着寒气甚重的关系，决定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待过些天日子好了，再约着一同出来游赏。

“姨娘，二妹妹，元香元霜还要采摘梅花做成梅花酿，会耽误些时候，我就不同你们一道回去了。”

刘姨娘亲热地拢了拢苏念语身上的貂裘，笑道：“也好，不过还是早些回屋了才是。”

又客套了几句，刘姨娘便携着苏念晴一同走了。

苏念语也带着元香回了梅林。

没了外人在，元香是个活泼的，看着那满树的梅花，只恨不得能一并全摘了回去才好，福了福身，便道：“姑娘，我去帮元霜了。”

“去吧！”

苏念语话音刚落，元香便欢欢喜喜地一路小跑着来了元霜的身侧，踮着脚尖，一门心思要摘下高高的枝头上那开得正好的梅花。

元霜抿唇淡笑，见自家姑娘缓步走了过来，忙福了福：“姑娘。”

元霜挽着花篮子，里头已经有了半篮子的梅花，苏念语笑道：“元霜真是个能干的。”

短短的时间内，既能去通风报信，又不耽误自己手中的活儿，还真是个不简单的。

只是，不能为她所用罢了。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始终是个祸害，她还真得花些心思把她送走了才好。

这厢，刘姨娘与苏念晴先了一步回到了沁竹居，闺门将将一掩，刘姨娘即刻变了脸色。

她坐在铺着蒲团的梨花椅上，皱眉道：“我原以为元霜近来提供的消息少是因为存了二心的缘故，却不知，原来是大姑娘有了大变化。”

苏念晴也坐了下来，想着这段日子受的气，着实是一肚子委屈，“她近来对我不冷不热的，放在以前，总是舍不得让我受了半点委屈的。”

刘姨娘默了半晌，看着自家女儿，“你近来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给露了马脚？她定是发现了些什么，否则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的变化。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怕是不信的。”

苏念晴撇了撇嘴，“我……”原本是想说此事和她无关，却又不敢确定，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问题所在，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我以后会更注意些。”

刘姨娘仍是眉眼间凝重，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罢了，还是我亲自去玉兰苑走一趟吧！这几日你就少和她接触，等我探清了情况再说。”

苏念晴乖巧地应了声，心思却是飘到了宁嬷嬷这几日总是在她面前念叨的元霜身上，有心要让她也得了惩罚，便道：“姨娘，我总觉得元霜这丫头是靠不住的，你不知道，那日她和元香对宁嬷嬷下了多重的狠手！”

刘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即刻就沉了下来：“元霜那时候如果不打宁嬷嬷，还等着让大姑娘看出她是我们的人不成？我看宁嬷嬷才是那个不实在的，明知那是在玉兰苑，又是知道大姑娘不是个好惹的，非要去讨什么说法！本来就是偷摸去了玉兰苑被抓了个正着，也不先服个软，偏偏还把事闹大，理又都在大姑娘那边！我一想到就来气，真是胡闹……”

苏念晴见姨娘动了怒，也不敢再为宁嬷嬷说话，忙抚慰道：“姨娘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