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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南京的雨花石

南京简称宁，位于长江中下游，濒临近海。自古天下财富出于东南，而金陵为其会。南京有着6000年的文明史、近2600年建城史和近500年的建都史，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美誉。南京是中华民族重要的文明发祥地，历史上长期是中国南方的政治文化中心，有厚重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历史遗存。
南京山水城林融为一体，江河湖泉相得益彰。滚滚长江穿城而过，沿江岸线总长近200公里。南京优美的自然风景独特，紫金山一花独秀，幕府山气势雄伟。秦淮河、金川河萦绕其间，玄武湖、莫愁湖点缀城中。南京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雨量充沛，四季分明。春天风和日丽，梅雨时节又阴雨绵绵。夏季炎热，冬季寒冷、干燥。

南京作为六朝古都，自然要彰显其重要的价值，眼下国民中央政府定都南京，因此南京再次披上了华丽的外衣，成为炙手可热的首都。陆文婷被押到南京，便被关押在江苏第1监狱（老虎桥监狱）。老虎桥监狱始建于光绪年间，最早关押江宁府的犯人。后来规模不断扩大，江苏全省乃至外省的犯人也被关押于▽↑，此。北洋时期定名江苏第一监狱，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沿袭。

在南京设立军事监狱之前，军事犯、政治犯与普通刑事犯人都关押于此。1928年4月，司法部长蔡元培以该监狱人满为患、天气炎热、卫生条件极差为由，呈请国民政府另辟监狱，使政治犯、军事犯与普通犯人分流。是年8月，南京第一陆军监狱建成后，这里的政治犯和军事犯才迁移出去。由于陆军第一监狱和后来建成的军人监狱没有女监，所以从全国羁押来的女政治犯、女军事犯被判刑后都关押在此。

时间如流水，陆文婷被积压在江苏第一监狱已达半年之久。陆文婷被押解到南京后，欧阳剑已经在云水县城暴动。因此敌人没有再给陆文婷用刑，仅是采用威逼利用的手段，让陆文婷写一份悔过书，只要宣布脱离共党就能自由。可是陆文婷毅然拒绝了敌人的引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按照常规陆文婷应该被宣判后枪毙，可是她毕竟是欧阳剑的“红颜知己”因此敌人认为有利用价值。

常言道二月春风似剪刀，可是在南京这里春风确和熙日丽、温暖宜人。此时，陆文婷站在铁窗前巨头向湛蓝的天空遥望，高高的铁窗上有一朵迎春花绽开笑颜，预示着生命的旺盛。陆文婷身材明显瘦弱，囚服罩在单薄的身体上显得弱不禁风。她脸色苍白，一双大大的眼睛似乎更加醒目。“文婷妹妹看什么那？”一名30岁左右齐耳短发的女子走过来询问。该女子叫夏之羽，是在上海被捕的共党。这间牢房关押了12名女政治犯，陆文婷的年龄最小。

“夏姐姐，瞧铁窗上迎春花开了，多漂亮呀！”“如果站在田野上，能看到大片的鲜花怒放，这就是春天的脚步，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夏之羽一语双关。陆文婷似乎有所感悟，不知什么原因她忽然感觉欧阳剑似乎就在不远处，其实她哪里知道，欧阳剑确实乘坐货船顺流而下，也许这是心灵感应，陆文婷眼前出现欧阳剑高大的身影、微笑的面容。

“10号，出来一下有人探监！”门口一名女狱警高喊。陆文婷闻听浑身一震，自己的身份如此特殊谁敢来探监？文婷正在迷惑，女狱警又喊了一声。“文婷妹妹，不要担心，敢来探监的肯定不怕什么，说不定是你的家人？”夏之羽看出文婷犹豫便鼓励她出去。文婷一面向外走一面心里犯嘀咕，自己没有兄弟姐妹，舅舅郝雷不可能探监，父亲的亲属都在长沙而且都是远亲，他们躲避还来不及那，前来探监根本不可能。

陆文婷迷惑着走进探视房间，房间内一名穿着军服、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子迎上来。文婷仔细打量眼前洋气十足、漂亮的女人，根本不认识。洋气漂亮的女子上前微笑道：“你是陆文婷？”文婷有些敌意的道：“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我们认识同一个人——欧阳剑。”文婷立马警觉起来。钟文娟笑道：“陆小姐不要担心，欧阳剑是我的表哥，我叫钟文娟。”陆文婷闻听更加警觉。“不是欧阳剑让我来看你，实话跟你说你我之间是情敌，我是自己来的。”

接着钟文娟娓娓道来，从当年表哥逃婚以至于后来自己潜伏云水县城如何如何。听到结尾陆文婷气的脸色通红道：“你真卑鄙，欧阳剑怎么会喜欢你。”钟文娟并不脑道：“坦率说见到你我心里的迷惑解除了，你们很般配，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之间注定是悲剧。”“为了信仰，为了我心爱的人，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陆文婷毅然决然，一颗勇敢的心表露无遗。

钟文娟道：“陆小姐，你对我憎恨我理解，且不说我们分属两个阵营，若从亲情的立场出发，我是想挽救表哥，因为他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也许这就是命运。钟小姐，可以看得出你对表哥情真意切，这一点我很欣慰。上峰要求我劝说你被我拒绝，我来探监是代表我个人。目前欧阳剑在九江地区非常神勇，赣军出动两个师居然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怎么样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吧！：

“钟小姐，你能告诉我这些，不仅仅是亲情所致吧！”陆文婷听到欧阳剑不仅摆脱危险，而且叱咤风云态度缓和不少。“实不相瞒，在我内心深处依然爱着表哥，可是我们注定无缘。当我见到你时便断定，你为了心爱的人也不会变节。下一步南京军事委员会会利用你要挟表哥，本来我不应该告诉这件事情！”“他们休想得逞！”陆文婷态度不容置疑。

钟文娟在云水县城能成功脱险，他想到了是表哥放了自己一马，以表哥的能力若追杀自己逃脱很难。在九江县党务调查科汇报完后，尤其是了解了陆文婷的情况，钟文娟情绪低落，回到上海休息了两个月。鉴于钟文娟出色的表现，中统局下令把她调到总部工作。一到南京上峰试图让她说服陆文婷，但被她拒绝。因为钟文娟已经意识到表哥包括陆文婷，他们为了信仰意志坚定，而信仰是很难改变的。

临别之时，钟文娟道：“我已经和监狱长打招呼，你个人每天可以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一个小时，我只能做到这些了。”陆文婷望着钟文娟默默无语。回到狱室，众位姐姐纷纷上前询问，因为政治犯很少有人来探监。陆文婷如实相告，是欧阳剑的表妹来探监，但是其表妹的真实身份她没有说。“文婷妹妹，你真幸福！”夏之雨显然不明真相。

果然第2天，陆文婷被允许多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空气格外清新，陆文婷独自漫步在院子里，享受短暂的自由时光。一个人一旦失去自由，才知道自由是多么可贵，可是用叛变去换取自由，陆文婷认为那是莫大的耻辱。昨天晚上下了一夜雨，一条冲刷出来的小沟显露出五彩缤纷的东西。陆文婷走进细看是彩色的小石头。

陆文婷知道这是雨花石，室内不少姐姐都有雨花石。以前陆文婷见到雨花石没有心情欣赏，因为她的心思都在欧阳剑的身上。钟文娟是不会骗她的，心爱的人不仅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还在英勇杀敌。确认欧阳剑现在的情况后，陆文婷心里那片阴影消失，心情也变的愉快起来。此时见到小小的雨花石，忍不住蹲下身子挖掘起来。不一会儿挖了一捧雨花石，走到水池边仔细清洗，然后用手绢包起来。

斑斓的雨花石，里面暗红的花纹，犹如血的印记，预示着无数烈士的鲜血挥洒在这里。难怪大姐姐们特别喜欢雨花石，陆文娟似乎有了精神寄托，当自己心情烦闷的时候，当日子难熬的时候，拿出雨花石，仿佛见到了心爱的人，仿佛增添了战胜苦难的力量。几天以后，中通局一位中年人来看她，并告知她可以给欧阳剑写信，但是被陆文婷拒绝。

中年人走后，陆文婷被安排进单间，生活待遇突然好起来。这是中统局指定的策略，意图慢慢感化陆文婷，当然目的依然是欧阳剑。欧阳剑在九江地区表现出的、卓越的军事才华，引起了南京军事委员会高度重视，换句话说引起了蒋介石的重视。毕竟欧阳剑是黄埔一期的学生，老蒋试图用情感打欧阳剑的注意，至此欧阳剑进入老蒋的视线。

关押在这里的女共党不间断的就义，这天夏之雨要奔赴刑场，陆文婷从铁门里伸出手抓住夏之雨，潸然泪下。“好妹妹，坚强点，我先走一步。”陆文婷停止抽泣，握紧了拳头。女监内有人唱起了国际歌，接着开始和声。陆文婷大声的高唱，这不是悲壮而是新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