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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二败俱伤

很痛苦，很疼。
强行抽取虺龙魂果的后果是让这具本就因为化血魔诀而力量饱溢而受伤的躯体再度重创。

虺龙魂果的力量有多少强大？

按照虺龙的说法，就算这天涯王朝整个王朝的修炼者体内玄力加起来，也不如这颗虺龙魂果内涵的力量多。

姚象虽然才抽取一丝魂果力量，但是他已经接近崩溃边缘，那种剧痛的饱胀感已经让他的意识微微有些模糊，更别提他此刻还身处这等高强度的战斗中。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虺龙已经在丹田内气愤低吼了，让他停止，但他不想停，也不会停。

除了那一次白鹰掳走姚陌之外，姚象就只有这一次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即便他已经成熟的不像个同龄人，即便他早就学会了收敛、控制。

在见到那个黑裙女孩一头青丝都变成幽蓝色的时候，在触摸到她冰冷如万年玄冰的娇躯的时候，姚象就知道，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愤怒有多可怕，他就有多可怕。

“砰……”

姚象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往后仰去，然后便是那有些迟钝的痛觉而来，因为麻木，连痛苦都变得姗姗来迟，他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被冯京沃一拳砸在了太阳穴上，脑子里一片昏沉，眼前有些模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庞，都是滑滑的温热液体。

他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世界天旋地转。

潜龙榜前二十九的冯京沃，虽然行事极端，为人极差，但是他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但他也开始拼命起来后，姚象这天玄境中期的实力就有点捉襟见肘，特别是姚象开始无法掌控虺龙魂果的力量后。

在刚开始被姚象蹂躏了一会后，冯京沃也终于是恢复过来，局面慢慢占据了上风，血灵铠甲的出现也让他扳回了优势，他虽然身上也满是伤痕，吐血不断，但是比起意识都有些模糊的姚象来算，还是好了许多。

冯京沃死死盯着那个倒下去的清秀少年，纵身再度扑了过去，打红了眼的二人，还会在乎什么规矩亦或者是后果？

冯京沃的脑子里也只有最后一个念头，杀了他！

意识有些模糊的姚象身子突然一凉，剧烈的冰冷气息笼罩着他，宛如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瞬间清醒过来，瞳孔再度聚焦，映射在瞳孔里越来越大人影让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身侧传来一股气浪，耳边还是嗡嗡作响的轰鸣声。

“砰……”

姚象身体本能的双手格挡在身前，一只脚掌提在他身上，即使有着手臂缓冲，他还是被踢翻出去十几米。

这不是问天门弟子想要见到的龙争虎斗，而是这世界上残酷的生死搏杀，已经有许多弟子开始发愣、发怔，隐隐还有些惊慌起来。

姚象翻身跃起，他身子微微有些摇晃，手背抹去脸上的血水，望着那个再度飞扑过来的冯京沃，手上涌动着气息波动剧烈的玄力，微微侧身，躲过冯京沃的扑击，一个肘击往下直敲冯京沃的后背。

“咔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想起，冯京沃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嘴里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这本就血迹斑斑的地面。

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姚象手掌成刀，对着冯京沃的后颈砍下，锋锐玄力覆盖其上，可碎金锻铁。

“轰！”

冯京沃体内的残余玄力爆发而开，强行止住了姚象的攻击，他用尽全力一个翻身，双腿蹬在姚象身前，踹开了他，与此同时，他也用玄力缓住后背的痛苦，挣扎着起身。

姚象站稳身子，他手掌微微一吸，远处掉落的长剑飞回他手中，他长剑插在身前，双手抵着剑柄勉强站立身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是每呼吸一口都感觉喉咙和胸腔骨头都疼的可怕。

冯京沃身上的血灵铠甲也变得若隐若现，最后终于是消失不见。

二人都已经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这般结果已经让众多问天门弟子都出乎意料。

潜龙榜二十九的冯京沃非但不能迅速击败姚象，还被后者一顿蹂躏，最后拼了个势均力敌的结果，最后观其模样，难不成还会是二败俱伤的结果？

他们都没有忘记，这只是个新弟子，这只是个只有天玄境中期的新弟子。

“事情，变得有些难以收场了。”

山峰之上的霍冰儿望着下面那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战场微微摇头，她美眸望了一旁满是自责懊悔的霍火儿，轻叹一声。

“都怪我，我要是听姚象的话，在第三天喊醒他，一切都不会发生，他就能按时赶回来，方清也不会出现意外，现在战局也不会变的这么惨烈。”

霍火儿越说越自责，愧疚感如潮水般袭来，一滴滴液体顺着她眼角滑落。

远处的楼阁上，常凡、阮烈安等人都站在栏杆前，紧皱着眉头望着那惨烈的战局，常刃紧紧握着手上的短刀，低声道：“就没人去阻止一下他们吗？”

阮花栾也是微微点头，轻声道：“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这可是在问天门，而不是在外面！”

常凡喉咙里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怎么阻止？他们二人这个状态都已经跟疯子一样了，谁都不认，除非以绝对实力压制他们二个，否则一旦误陷入二人的攻击中，玄丹境之下，没有活路。”

阮烈安显然也瞧出了这点，轻叹道：“没错，不然霍冰儿早就出手了，她之所以迟迟不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姚象和冯京沃的实力都算不上门内顶尖，但也落后不了太多，更何况这是二人的拼命之战，爆发的力量更是强的离谱，二人的攻击合在一起，那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为什么宗门到现在都还没反应？”

常刃紧紧皱眉望着远处那座云雾缭绕的高耸山峰，按理说问天门的长老此刻应该早就赶过来了吧，为何到现在还没现身？他们绝对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这里的战斗余波都能惊动他们了。

“鬼知道。”

常凡也是满肚子疑惑，到现在宗门的长老一个都没有现身，就连执事都没冒出几个，实在太过怪异。

山峰之上，诸多长老都注视着下方的战场，其中也有几人面色焦急，对着前方站着的二人急忙道：“门主！大长老！不能再拖了，再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白发苍苍，拄着龙头拐杖的白衣老人，而在老人身旁，则是一个身穿黑白二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衣衫决决，目如星辰，平静的望着下方的战斗。

见到二人都毫无反应，那些长老再焦急也只能站在那里，他们其实早就发现了下面的战斗，刚开始并没有多在意，直到后来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这二个弟子下手狠辣皆是杀招的时候方才急急忙忙准备出去阻止，没想到那二位却是现身，不得所有长老下去。

“唔，最后拼命的手段了。”

熊向真微微点头，浑浊的双眸猛地明亮起来，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双眼微眯，盯着下方的战局，然而他们的目光却是全部都聚集在姚象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冯京沃体内的玄力皆是被压榨而出，凝聚在身前，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大的白色光团，光团的表面有一个个小泡泡浮现破碎，其中溢出的是浓厚的玄力。

“是冯京沃的最后杀招，人阶中级的大落日术！”

人群微微色变，惊声喊道。

拄剑而立的姚象赤红的双眸盯着远处的冯京沃，手臂缓缓抬起，举剑高过头顶，一道道剑气瞬间扩散而开，环绕在他头顶四周。

“苍山剑影的起手式！”

对于这一招众人都不陌生，人们的目光依旧停在姚象身上，果然，他长剑缓缓落下，横放在胸前，慢而有力的划了一个一字，下一刻，他的挥剑速度快若幻影，一滴滴鲜血从手腕上滴落，短短几秒钟时间，一道道驳杂凌乱剑气便凝聚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可怕锋锐剑芒。

“幻影剑舞！”

人群都是屏住呼吸，苍山剑影的起手式加上幻影剑舞，究竟能不能击败冯京沃？

二者之间，谁会胜出？

“轰……”

冯京沃的面色迅速的苍白下去，毫无血色，然而他眼中却依旧涌动着狠辣和浓郁杀意，双手重重往前一推，身前的白色光团在半空中滚动着飞向姚象。

所有人都是紧紧注视着姚象，后者举起剑，有些痉挛的双手抓住剑柄，狠狠一剑劈落，山峰上的二个大玄丹境强者都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没有？”

“恩……没有……”

二人望着那飞射而出的剑芒，微微点头，就在他们刚刚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姚象身边和头顶环绕的剑气也是飞速跟上那冲出去的剑芒，紧随其后。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剑芒和大落日术吸引而去，紧紧的盯着二招对碰。

突然，山峰上的中年男子气息猛地一震，他眼中掠过一抹极为锐利的光芒，盯着那个还保持着举剑劈落而下的姚象身上，在最后那一些剑气跟上剑芒的时候，他见到了有九道极其微小的剑气从姚象手上的剑内冲出，没入那些剑气中，一起冲向了大落日术，而姚象那本就苍白的面色在那个时候更是惨白如雪。

他整个人玄力亏空如干涸的河床，在所有人都注视着那胜负的时候，根本没人发现这一幕，除了那山峰上最强的二人。

中年男子目光望向了旁边的熊向真，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眼中满是极端复杂之色。

“猜测，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