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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哪来的正魔，人心罢了

玄尊冢外，徐阴阳看众人轮番轰击禁制，笑着回到了后方，对坐在白虎上的壮汉白玄霸说道：“白兄，你说魔门那群魔崽子是真的没来，还是藏在暗中等着渔翁之利？”
白玄霸平淡道：“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一位的洞府，但确定是魔门前辈无疑。他们怎么会不来？”

徐阴阳笑道：“你说魔门这次来的会是哪些人？他们倾轧严重，内斗不止。怎么还敢搭伙来跟我们抢东西呢？你看那灭情道多聪明，不插手这些杂事，惹上了就死磕。现在正魔两道都不去招惹他们了。”

白玄霸斜着眼睛：“徐兄这话有意思啊。”

风雷派和灭情道就是正魔两道的奇葩，不管阵营，不讲情分，不算利益。你敢得罪我，我就敢杀你。

徐阴阳云淡风轻，折扇一摇。不发表意见。

“你不觉得前些日子透出来的魔气有点不对劲吗？”慧心小和尚从前方退了下来，听到徐阴阳和白玄霸的交谈，插了一句。

“小和尚，什么意思。”白玄霸又想去摸慧心的脑袋，被慧心没好气的瞅了一眼，讪讪的收回了手。

“宗门内镇压过一个魔门的魔头，是化神期的大能。可魔威远远不及之前透出的那道魔威强大。”小和尚一本正经的话，反倒是给徐阴阳心中蒙上了一道阴影。这洞府中的存在越是强大，魔门越是没有理由放过。

前方，众人轮番轰击禁制。

徐阴阳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此禁制无双，只有天魔宗了。

传闻天魔宗有一道神禁，无解，只可以力破之。

徐阴阳一步踏天，左手一探。寒风四起，六月现风雪。

一丝丝雪花从天而落。

山阴处，墨羽接住一瓣雪花。

“雪，我最喜欢雪了，因为跟血同音啊”

他记起那一年冬雪。

那一年，真的冷。

他爹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帮助过十里八乡无数的穷困人家。灾年放粮，冬天送衣。谁有个急事，说一声。要钱要人都到。放出去的租子，遇到还不起的也就不要了。当地有人家婚丧嫁娶，都会拿出钱来资助。对于鳏寡孤独之人，还会定期给予周济。他娘倒也是贤惠，没有和一般地主婆一样看钱和命一样，反倒是大力支持。数不清多少人因此活命。

可天不佑善人，偏偏就有那江洋大盗盯上了他家的钱财。放出话来，要来夺财害命。

行善十几年，活人无数的墨家，在这关头竟无一人相助。

人心，人心。

那伙大盗那么强，墨家死定了。

没有谁会管这么一个肯定活不下的家族。

那些被救过的人没有来，官府没有来，正道也没有来。

这些年的钱财都给了穷人，官府怎么会管你？

墨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一个夜晚冲进家门，杀了平常总笑呵呵坐在大门前晒太阳的老管家，杀了那个总给自己做好吃的厨娘，也杀了那个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当着墨羽的面，他们在屋里强奸了美貌的娘亲。

衣衫不整的娘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他才那么小！”

换来的只是一声声狞笑。

后来，有一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墨家。看着一群强盗在那里搬运财宝，看到可怜的女子衣衫不整，腹部还被捅了一刀。看到女子鲜血淋漓的抱着一个孩子。看到还有人拿刀向孩子捅去……

老头救下了孩子，没有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那一年，墨羽遇到了楚问天，成为了天魔宗的大师兄。

这些年，他一个一个找到那些强盗的根儿，活着的千刀万剐，死的掘墓戮尸。有亲友诛九族，没亲友杀邻里，独自一人的，方圆十里斩尽活物。每一个强盗都是死在最后的，亲眼看着所有和他有关的人，物，一一死绝。强盗眼里满是绝望和深深的恐惧，他们甚至失去了呻吟哀嚎的勇气。

墨羽面无表情。

他不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魔。

老头儿说的，都是对的。

什么是正魔，明明是人心。

徐阴阳左手的寒气越来越强，直到天地起冰霜。一人之力变天象。

磅礴的寒气向禁制轰去。

禁制层层波动，闪烁着不详的黑光，近前的几个人被黑光波及，一声不响，化为灰烬。

这，

在场所有人张大了嘴巴。

可怕，那几位也算身手不俗，无声无息就没了，在场各位都没那份本事。

在所有人震惊于禁制威力时，禁制缓缓消散，露出入口，黑洞洞的，似乎在择人而噬。

禁制被徐阴阳一掌打碎。

天玄宗大师兄只需一只手，胜过庸人无数。

徐阴阳的父亲是天玄门的长老，出身不凡。天资卓越。精修阴阳诀，左手掌阴，右手控阳。一身修为傲视群雄。长得又帅气，性格儒雅。是无数闺中少女梦想的不二郎君。不像白玄霸虽然战力强，长得却跟莽汉似得。

“多谢徐兄替我们打开禁制。”一袭素白长衫，净的有些扎眼。墨羽神情冷漠的从侧面走了出来。

“天魔子，你好大的面皮。”白玄霸撇了撇嘴。

“是谁蛤蟆乱张嘴啊。”墨羽身后有一个男子，形神枯槁，满面烟容。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腰间挂着一个包。

白玄霸一瞪眼，“彭越，你想打架吗？”

“打就打，怕你这莽夫不成！”彭越也是个暴脾气。

“哎，彭兄。我们来此是寻宝的。”墨羽从后面拦住了彭越。

宝贝还没看到呢，有什么好打的?

其实正道和魔道，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修行。求逍遥，求长生，求一个超脱。

可叹世间最苦求不得。

“既然禁制是徐兄打开的，不如徐兄先进。洞府内的机缘各安天命。如何？”墨羽的眉毛轻轻地挑起，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

正道、魔道，争斗了多少次。互相知根知底，短时间内，轻易分不出胜负。没见到真正的宝贝，谁也不愿意在这里拼死拼活。

徐阴阳点了点头，率先进了洞府。正道人士紧随其后。约摸着一刻钟后，墨羽优哉游哉的带着魔门众人也跟了进去。

探路的正道要先面对危险，遇到宝贝的概率也大了许多。

机遇，永远与风险共存。

苏白取了那貌似修炼秘籍的书籍和莫名其妙就失踪了的小鼎，脑袋上顶着个王八，嗯，可以这样形容，王八盖顶。慢慢从洞口爬了出来。

墓碑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字，苏白也认不出来写的是啥，模模糊糊的好像写的是玄尊怎么怎么样的。

忍着手上的疼痛，沿着藤蔓爬上了悬崖。脑袋上的王八倒是不傻，紧紧的趴着，一动不动。

“喂，小王八，别趴在我头上。姐姐说了，男人的头，不能摸。”爬上悬崖的苏白把小玄武从脑袋上揪了下来。

“你大爷的，说了多少遍。老子是玄武！玄武！”在苏白手上的小玄武伸着两个前爪扑腾的，忽然就逗笑了苏白。

“好好好，你是玄武。好吧，小王八。”

“你大爷......”

一人一龟斗着嘴回到靠山村，在靠山村的村头，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那里，看到苏白下来，咧嘴一笑，缺的个门牙格外醒目。

“村长爷爷。”苏白甜甜的喊了一声。

“哎，白小子。你跟我来。”老村长拄着个拐杖，慢慢的向家里走去。

“这是从这里出去的地图”老村长在家中一个桌子下面拿出来一块布，上面清清楚楚的画着一条条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这里有五两银子，你拿着地图和银子出去吧。”

老村长看了玄武，眼中有异色。

“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大约走上两个月，就能到你姐姐在的地方了。”老村长沿着地图一比划。

“谢谢村长爷爷”苏白一脸喜悦的收起了地图，揣起了银子。抱着老村长亲了一口，就往外跑去。

老村长眯着眼睛，喃喃道：“原先是想让你安安稳稳过下去的，想不到，进趟山，倒是带出一个玄武。这山，这水，格局终究太小，走了吧，也好。这里水是浅，保不齐将来能出个大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