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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大祸临头

住院部门口，张主任见方副局长返回，见她步伐有些轻缓，透着几分温和，不似刚才那般雷厉风行，充满领导的威严，心想：“看来方副局长对视察还是很满意的。”忙迎上前去，笑道：“方副局长你看，我们医院还有那些地方需要改正的。”刚才和方副局长的几个副手接触之后，才知道副手小本子记录的那些，最后是想交给医院，希望医院作出整改，却不是想拿回局里面开会批评。
张主任走近的时候，方淑双双手下意识的压了压及膝的西装裙，心中总感觉自己此刻正赤裸裸的站在别人的面前一样，十分的不自在。

本来方淑双对住院部的视察本来还算基本满意，大的篓子没有，一些小小的不足总是难免了，不过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却让她对市人民医院的印象完全改观，她现在何止不满意，心里简直就有一肚子怒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当然似她这样的人物也懂得分寸，知道此刻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出口问道：“张主任，你觉得一个医生最应该具备的是什么？”

张主任闻言一愣，并无法猜透方副局长的话中之意，

方淑双沉声道：“不是高超的医术，而是医德，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却不是用来藏污纳垢的地方。”尽管她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点，不过身边的人还是能感觉到她的不悦。

张主任听这话心中感觉大大的不对劲，试探性问道：“方副局长，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吗？”

方淑双淡淡道：“好了，等我回局里再说吧。”

医院行政会议室，几个领导都视察一番回来了，均表示对医院的工作十分满意，王局长暗中向江院长透了口风，这笔两千万的资金基本落实了，就差等方副局长回来共同敲定了。

一会之后，方淑双在张主任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方淑双走到王局长身边却没有坐下，而是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王局长轻声道：“方副啊，瑕不掩瑜嘛，这么大的医院，有一些小小的不足总是难免的，我们也不好太过严格苛刻。”

方淑双道：“局长，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觉得市人民医院的存在的问题不是小问题，我建议让市人民医院进行一次医德医风教育之后，再考虑拨放这笔资金，否则这笔资金用在医疗设备较为落后的郊区医院更有意义，你的意思呢？”

王局长露出犹豫之色，这个方副的意见其实还蛮重要的。

江院长这边见情况好像不太对，低声对着张主任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主任应道：“没有啊，一切很正常啊，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院长道：“可我看着方副局长的脸色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张主任道：“我也感觉怪怪的，一开始还好好的，视察完了之后，方副院长好像又不满意，可她又不直说，院长，你说我们医院是不是真的存在严重的问题。”

江院长沉吟道：“领导有领导的做事方式，他们的心思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这江院长若是知道齐医生在病房门口扒下了方副局长的内裤，一定会吓的尿裤子了，这可不是单纯齐不扬一个人的问题，这么严重的事情怕是连整个医院都要被牵连了，他作为领导也难辞其咎，也幸好他目前还不了解状况，否则江院长的心脏不知道是否能承受的住。

江院长站在远远的悄悄打量这一正一副两位局长正在低声商议着什么，他们表情严肃认真，丝毫没有半点笑意，只感觉今日这好事怕是要变成坏事了，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王局长沉吟片刻之后应道：“好吧，就听你的。”这方副局长做事一丝不苟，反正听她就没错了，若是工作疏忽，出了什么漏子，上面追究下来也不好办，还是稳妥一点的好，前段时间他还听说卫生部对江浙地区那些医疗机构进行了大规模的整改，上至卫生厅下至市县卫生局，许多领导干部因牵扯其中而落马。

江院长见王局长站了起来，知道他要走了，忙上前笑道：“王局长，你看？”

王局长打着官腔道：“江院长，这一次的视察，市局对医院的工作成绩还是很满意的，有些事情还是等回局里开会讨论之后再决定。”

江院长点头笑道：“是是是。”

方淑双这时走过来，意味深长道：“江院长，你年纪不小了，是不是有些老眼昏花了，以后看人要看准一点。”她暂时还不想说出齐不扬的姓名来，免得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就算严惩了齐不扬，她以后也难做人，从另一方面讲，齐不扬过分的行为反而成为了他手中的把柄。

一旁的王局长闻言，表情一讶，只感觉方副说话有些不留情面了，江院长毕竟是一所大医院的院长，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严厉的一点，据他所知，这方副做事还是蛮有分寸的，平时对部属就算有什么不满意的，也极少当众批评，给对方留面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点反常了。

而站在方淑双的角度上讲，今天遭遇如此奇耻大辱，她这么表现已经算是极有分寸的了。

江院长一愣，这个批评有些严厉了，这不明摆着说他这个医院的领头羊工作没有做好，江院长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个中的情况，不过对于这个方副局长当众批评她，不给他这个院长留面子，江院长心里也不痛快，应道：“方副局长，我还健壮，没有老眼昏花，若医院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方副局长指出来。”

一旁的王局长听出有点火药味了，出声道：“好了，好了，方副，这件事我们等回局里开会讨论之后再做决定。”

市局一干人等乘车离开，江院长还站在医院门口，想着方副局长临走前说的那番话。

一旁的张主任也感觉到这好事怕是要因为“人见愁”而泡汤了，问道：“院长，你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了吗？”

江院长道：“我听出她很不高兴，似乎有人得罪了她。”

张主任念道：“有人得罪她了，不可能啊？我们心里都将她捧上天了，谁还敢得罪她啊。”

江院长道：“张主任，你将方副局长视察住院部的详细情况跟我详细讲一下，我们再分析分析是哪个环节出了篓子。”

当江院长听到张主任说方副局长一个人视察住院部时，立即打断道：“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里，医院有的医生并不认识她，可能做了一些得罪她的事情，走，现在就随我到住院部去，一个一个的问清楚。”

李香琴心急如焚的在齐医生的办公室外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实在等不下去了，敲了敲门，喊道：“齐医生。”

齐不扬却没有回应，李香琴有些担心齐不扬在办公室内出现意外，也顾不了太多了，推门闯了进去，门并没有上锁，一进入办公室就看见齐不扬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的，忙走到他的身边紧张喊道：“齐医生，你怎么了？”

这会君无邪已经镇静下来，听到李香琴的叫声，轻轻抬头应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因为过量服用苯甲二氮卓，这会说起话来颤颤抖抖，显得无力。

李香琴听到齐不扬的回应，一刻紧张的心才放松了下来，突然瞥到办公桌上那几瓶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苯甲二氮卓和注射针具，惊讶道：“齐医生，你全用了！”

君无邪淡定道：“小声一点，不要这么慌张，去把门先关上，我再慢慢向你解释。”

李香琴遵照吩咐关上办公室的门，返回的时候，这会的目光却落在办公桌上一件显眼的物品——早些时候齐医生手中拿着的那条白色的女性内裤，这条女性内裤此刻已经被扯断了，中间那抹手掌大小的白色布片上还残留着一撮乌黑的毛发，只感觉就似被人生生的拔出来一样，看到这一幕，李香琴能够想象这条女性内裤是以怎样的方式到了齐医生的手中，难道齐医生是个变态色魔？

君无邪顺着李香琴的目光，这会也终于发现桌子上的女性内裤，只感觉对自己刚才情绪失控的行为有些难以接受，她当时一定很痛吧，心中却十分的烦恼，不该如何对那位女士解释自己的暴力行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情况比上一次要更加的严重，上一次他还能勉强压抑住自己，可是这一次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

李香琴收回目光，没有询问心中那个最想问又有些敏感的问题，却问道：“齐医生，你到底是怎么了？”

君无邪显得很平静道：“香琴，我想你刚才也看到我的情绪失控了，否则我也不会对自己注射过量的苯甲二氮卓。”

李香琴轻轻点了点头，君无邪继续道：“在我的身上，有时候会出现情绪失常的情况，而我会无法控制我的行为，这是我从小就有的一种精神疾病。”君无邪尽量将自己的精神问题简单化。

李香琴关切道：“习惯性的发作吗？”

君无邪道：“不，最近才开始变得严重起来。”

李香琴应道：“原来是这样了，我就说嘛，齐医生你今天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奇怪。”

君无邪见李香琴口吻轻松，露出笑容道：“香琴，你难道不害怕吗？”

李香琴闻言，眼睛一眨，沉吟片刻之后，摇头道：“齐医生，我不害怕。”